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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大爷朝他脸上看去,只见那帮众小半边左脸上一个红色的巴掌印,半边脸都肿了起来。谭大爷嘴角急剧地抽动几下,转身就去了谭二爷的卧房。
来到门外,谭大爷叫道:“二弟?”
屋子里没回音。
谭大爷提高声音:“二弟,快起来!”
屋里一个女人的声音嗲声说道:“大爷,我刚侍候二爷躺下,二爷他兴许是累着了,已经睡沉了……啊!”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蹋,谭大爷铁青着脸色进了卧房。
这一声响也把谭二爷给惊醒了,他恼怒地坐起身又要扇人,待看清是自家大哥,不由惊道:“大哥?”
谭大爷铁青着脸,看也不看谭二爷,扔下一句话:“穿好衣服,滚出来!”
待谭家两兄弟到了外面,听得大门方向已经吵了起来并且很快演变成了厮打声,未几,几声惨叫响起,打斗声越发激烈。
谭大爷沉着脸想了想,转头对谭二爷道:“二弟,你马上带几个人从后院走,坐船走水路,事情未明了之前不要回来。”
“大哥?有这么严重吗?”谭二爷惊道:“老子就不信小小的巡防营敢把咱们怎么样!”
“小心使得万年船。”谭大爷沉声道:“如果是许梁逃回来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你快走。”
安排了谭二爷,谭大爷带了管家人等走到大门边,眼见猛虎帮众和巡防营士兵缠斗地一起,地上还躺了好几个猛虎帮帮众,不由大急,越过门槛,大喝一声道:“都住手!”
猛虎帮众人听得声音,见是谭大爷到了,纷纷停了手,巡防营的人见了许梁的手势,也陆续退了出来。
场面为之一静,只有地上受伤的帮众陆续发出几声惨叫声。谭大爷眉头一皱,吩咐人将伤者抬下去。他朝巡防营官兵中一看,一眼就看到了端立地众将中的许梁。
“许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谭大爷狠声叫道。
“谭副会长!”许梁将那个副字念得又重又长,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配刀,一边状若随意地道:“本官深夜造访,打扰了谭副会长歇息,那可真是过意不去,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谭副会长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不过!”许梁话锋一转,道:“眼下本官查得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事关紧急,所以不得不连夜彻查。”
谭志成冷哼一声,不屑地道:“许大人这是要查什么案子?按说许大人查案,谭某作为建昌一地的守法商人,积极配合那是应当的。但谭某却不得不问问许大人,为何纵容手下士兵打伤我车马行的人?”
许梁一摆手,打断道:“慢来!谭副会长,你要问可以,但得先回答本官手里的这个问题!”
第八十九章 童俊的血书()
许梁伸手进崭新的铠甲里面掏啊掏了半天;终于摸出张白绢;伸开一抖,周围的人不由得吃了一惊。
那是块写满血字的白绢!血迹浸透白绢,一眼看去,一片团团碎碎,触目惊心的红白班点。
“诸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许梁扫一眼猛虎帮众人,将目光定格在谭志成身上,呲牙森然一笑,道:“这是某个人的招供血书!”
“啊,是血书!”
“血……书?”
众人又是一阵骚动,几个猛虎帮管事对视着,惊疑不定。谭志成沉着脸,冷冷地看着许梁。
“谭副会长,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么?”许梁见谭志成稳如泰山,隐隐有些失望,但戏不能不演,只好出声问道。
谭志成嗤然一笑,道:“许大人莫是糊涂了,血书是从许大人身上掏出来的,上面写了什么谭某怎么会知道?”
“不知道谭副会长可曾听过鄱阳湖上天狼帮主童俊这号人物?”许梁话锋一转,问道。
谭志成沉吟一阵,不屑地道:“江湖草莽之辈,在茶馆里曾听人说起过。”
许梁双掌一拍,哈哈笑道:“那就是知道咯!”说完,许梁笑脸一收,一指谭志成,冷然喝道:“来呀,绑了!”
巡防营士兵轰然应声,立马冲出来四名士兵上前。
“我看你们谁敢?!”谭志成大喝一声,退后两步,身后几名猛虎帮管家见状,大叫一声:“保护大当家!”便带了一众猛虎帮众冲上前将谭志成护在身后,与上前的巡防营士兵对峙起来。
“姓许的!”谭志成躲在猛虎帮人墙后边,又惊又怒地吼道:“谭某向来遵纪守法,你凭什么抓我?”
许梁将手中血书朝空中又是一抖,借着火把的光瞅了两眼,冷然笑道:“不妨告诉你,这血书正是天狼帮主童俊所写,上面他亲口招供,与猛虎帮龙头老大谭志成密谋造反!本官今日深夜前来,正是要拿你回衙问案!”
“放屁!谭某自成名以来,何曾认得那什么天狼帮,天狗帮的帮主!许大人,你这是栽赃隐害!”谭志成破口大骂。
身后一管事的操刀在手,恶狠狠地叫道:“大当家的,跟这狗官说这么多做什么!大家伙操家伙,跟他们拼了!”
“哟嗬!”许梁似乎是被吓到了,夸张地连退了三步远,叫道:“这就要拒捕了?!来呀,弓箭手侍候!”
话音一落,围在外围的一层巡防营士兵退后两步,身后一层手握弓箭的士兵跨步上前,弓上弦,弯弓如满月,箭尖泛着寒光正对着猛虎帮众人。
那猛虎帮管事见状,哇哇大叫道:“看,大当家的,官兵果然早有预谋!弟兄们,护着大当家的,随我杀出去!”
“是!”,“奶奶的,杀出去。”,“拼啦!”
一众拥在谭志成身边的猛虎帮众也被带起来血性,似乎完全不把巡防营的弓箭威胁放在眼里,个个握了武器就要冲上来。
许梁冷笑道,举起右手,道:“预备!”
一层弓箭手立马发出了令人牙酸的紧弦声音。许梁戏谑地看一眼对面猛虎帮众人,果然就有几个人脸现惊慌之色。
现场形式万分凶险,眼看一场混战即将暴发。
“都住手!”
终于,谭志成没让许梁失望,他出声了。
谭志成铁青着脸色,瞪着身后的猛虎帮众,喝道:“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把刀放下!”
“大当家的?”众帮众满脸诧异。
“放下!”谭志成吼道。
几名管事互相看了看,又看向谭志成,见他脸色铁青,只得恨恨地瞪一眼对面虎视眈眈的巡防营士兵,不甘地扔了武器。
众帮众见几名管事都放下武器了,也跟着扔掉手中武器,有几个躲到最后边的帮众仿佛手中的武器时刻会割伤手一般,一见有人带头扔了武器,他们扔得比其他人都快。一时之前,乒乒乓乓,刀枪剑棍落地之声不绝于耳。
谭志成一步步走向巡防营官兵,冷笑道:“不就是一封诬告的血书么!谭某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许大人,谭某跟你去县衙便是。”
啪!啪!啪!许梁鼓着掌从士兵群中走出来,赞道:“以前别人跟本官说,猛虎帮谭大爷人中龙凤,大豪杰,大英雄,本官不信,今日,本官不得不信。”
许梁与谭志成隔着六七步远站定,看向猛虎帮众人,指点着道:“你看看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本官身为建昌主簿,巡查办案乃是职责所在,今夜前来无非就是因为有人告发谭会长密谋不轨,请谭会长到县衙里核实一下就完了!你,你,你,还有你们!刚刚都什么态度?”许梁又朝谭志成一指,语气恭维地道:“在建昌县,谁不知道谭大爷的威名!谁敢无凭无据地就把谭大爷怎么着了!”
训完猛虎帮众人,许梁又对谭志成道:“谭会长,对不住了,兄弟也是职责所在。”
谭志成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许梁一挥手,便有四名士兵上前,将谭志成结结实实的绑了,押入巡防营官兵群中,看管起来。
又有一名猛虎帮管事站出来指着许梁厉声道:“姓许的,我们大当家愿意去县衙乃是给王知县面子,天一亮咱们猛虎帮人便要去接大当家的回来,若是你敢动咱们大当家的半根汗毛,哼哼,我猛虎帮上上下下近三百号弟兄跟你没完!”
许梁听得脸色一沉,再抬头看向那管事,脸上又有了笑意,他连连点头道:“这位好汉说得极是!本官也只是奉命将谭会长带回去问个话,绝对不敢把谭会长怎么样的。不知好汉尊姓大名?”
那管事见许梁一副讨好的模样,暗自得意,昂首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单,名长信。”
许梁听得,脸色唰得一变,朝单长信一指:“原来你就是单长信!血书上写有你的名字,来呀,给我一并绑了!”
“你敢?”单长信没料到血书上也有自己的什么事,惊叫道。他俯身提刀在手,护在胸前。十几名隶属于单长信的帮众也跟着捡了武器,拥在单长信身边。
许梁这时一扫先前恭维讨好的神色,冷然喝道:“众巡防营的将士们听着,猛虎帮聚众造反,图谋不轨,证据确凿!给我格杀勿论!放箭!”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阵箭雨刺空之声,猛虎帮一边,大门口挤得满满一堆的猛虎帮众立刻死伤一片,人群就像炸开锅的热油,有中箭倒在惨叫的,有发狠捡了地上的武器往前冲的,有侥幸没中箭,哭爹喊娘往内院逃的,也有就地跪倒,大呼饶命的……
然而巡防营的箭矢丝毫没有停歇的样子,一**,密密麻麻地朝人群里发射。几名管事带了人还没冲到弓箭手身前就没在旁边护卫的巡防营朴刀手砍翻在地。管事单长信是冲得最猛的一个,这人也最为凶狠,身上连中三箭,背上被砍两刀,但还不倒地,连砍杀了三名巡防营士兵后被一直护卫在许梁身边的副把总邢中山一刀毙命,单长信临死前,两眼睛鼓成了青蛙眼,死死地盯着许梁。
谭志成此时就如一头发疯的狮子,连撞带踢,甩开了看押他的四名巡防营士兵,反绑着双手直直地就朝许梁飞撞过来。
许梁身边侍卫惊呼出声,眼看着谭志成就要撞上许梁了,斜剌里副把总邢中山一个箭步上前,手起刀落,一柄钢刀带起一阵风声,直刺向冲过来的谭志成,没柄而入,钢刀从前胸刺入,贯穿后背,露出后背足有一尺长。
谭志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跌倒在许梁脚下,鲜血顺着钢刀汩汩流出,很快染红了整套衣衫。
然而谭志成还没死,他挣扎着抬头瞪着许梁,咳出一口血水,嘶声道:“姓许的……你够狠……够绝……”
许梁冷冷地看着气绝身亡的谭志成,蹲下去打量眼谭志成依旧怒睁的两眼,轻叹口气,颇为无奈地自语道:“你一直想要我死,而我偏不想死。没办法,只好你先死了!”
第九十章 丧家之犬()
谭志成就这样死了。
巡防营官兵已停止射箭,两队官兵在把邢把总的带领下冲进猛虎帮大院,对剩余的溃逃猛虎帮众掩杀过去。
其实留守猛虎帮总部的帮众不足两百人,在前院被杀了一批,连龙头老大谭大爷和几名重要的管事都死了,逃回后院的帮众无全抵抗的勇气,逃走小部份,大部分人见抵抗无益,丢了手上的武器,弃械投降。
邢中山带队又仔细搜索了半个时辰,将猛虎帮所剩不多的几十人和一些女眷着人集中看押在院中,又派人出来禀报。
许梁听了士兵的回报,朝边上的一名白脸士兵微一点头。
那士兵激动得脸色潮红,舞着兰花指,娇声叫道:“大人放心,属下别的本事没有,清点物件帐本那是最拿手了,属下这就带人去抄他个一穷二白,滴水不漏!”
话未说完,就有人踹了他一脚,黄子仁骂道:“行了,罗会计,敢紧干活!”
罗百贯挨了一脚,嘻皮笑脸站起来,带了身后的一队士兵朝院门走去,忽又回头看向黄子仁,委委屈屈地声调叫屈道:“我的副使大人,跟您说了多少回了,人家本名叫罗百贯,不叫什么罗会计。你再这么叫人家,人家就生气不理你了!”
说完,罗百贯风情万种地一甩头,迈着碎步进了院门。
黄子仁只觉浑身都不自在,讪着脸对窃笑不止的许梁叫道:“大哥,你这是从哪弄来这么一妖孽?可恶心死我了。”
许梁笑道:“既然连你也觉得小罗这么妖孽,不如你就替大家做点贡献,牺牲一回,把罗妖孽收了吧。”
黄子仁浑身一哆嗦,连连摇头:“大哥你饶了我吧,我可消受不起。”
许梁哈哈大笑。
邢中山快步走到许梁面前,道:“谭志胜没找到。”
许梁一愣,想了想道:“谭家的产业都摆在明面上,总共也就那么几处,他能躲到哪里去?这样,马上派人,将谭家两兄弟在建昌地面上的产业通通给我查封了,见着谭志胜,就地斩杀!”
谭志胜此刻全没有谭家二少爷该有的体面风范,他正在建昌江面上,如只落水狗般一沉一浮地往江岸上游。他已经离开江上那五艘巡防营的船只很远了,他却一刻也不敢停歇,仍在使出吃奶的力道往岸边游。
好几次,谭志胜都想就此放弃,沉到江底死了算了,然而一想到巡防营官船上无情发射的冰冷利箭,想到为了保护自己而死在江中的小舅子方免,再想起猛虎帮总部冲天的火光,凄厉的惨叫声,谭志胜仿佛就凭空生出些力气,又坚持了下来。
平日里不起眼的建昌小江,此刻却如宽阔的大海大洋,怎么游也看不到对岸。
就在谭志胜已经用光了最后一丝力气,然而江面上灰蒙蒙的,江水天色浑然一体,预想中的江岸却不知道在何方。
啊!谭志胜原要仰天长啸,只是从喉咙中发出的只有嘶哑的呜咽声。
许梁!我谭志胜就是化成厉鬼也决不放过你!
咳咳,又呛了好几口江水,谭志胜终于认命地放弃了划水,心里悲叹,大哥,兄弟来陪你了!
整个身体觉入东水中,漫过鼻尖,再漫过眼睛,谭志胜睁着眼,透过江水看着空中那偏西的明月渐渐模糊。
这就要死了么?
谭志胜闭上眼睛,吐出几口水泡,又吸进去好几口江水,突然,一块硬物抵住了谭志胜的脚尖。
他睁眼看去,借着暗淡的水中光晕,一块江底的石块埋入江底半截,再打量四周,谭志胜不由兴欣若狂,脚下踩着江底,那肯定就快到江边了!谭卖胜双脚一蹬,又朝上浮去。
天色已大亮。建昌城门刚刚开启,早起的人们便被一条爆炸性的消息惊呆了。
威震江湖的猛虎帮昨夜一夜之前被建昌巡防营官兵一举铲除,谭氏两兄弟名下的所有产业,什么酒楼,赌馆,花馆,商铺都被连夜查封,店里的货物被封存,店门被贴上封条,门口有巡防营官兵把守,捉拿谭家二爷谭志胜的告示贴满了大街小巷。
整个建昌县城,人们讨论得最热闹的话题便是谭家的倒台,最感兴趣的问题便是谭家为什么倒台。
东城门口,打路边畏畏缩缩地走过来一台乞丐,蓬头垢面,赤着双脚,脏兮兮的脸蛋,就这一副模样,任谁都不会相信他就是谭家二爷谭志胜!
谭志胜顺利地进了城,赶到谭记皂膏房外,便见四名官兵守着院门,陆续有官兵从里面往外搬东西。
这一幕让谭志胜怒发冲冠,他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几名官兵许久,终理智战胜了感情,转身离开。
谭志胜又悄悄地回到自己的私宅住处附近,果然,这地方也被官兵查封了,谭府朱漆大门外,谭志胜看见自己的原配夫人和那名最得宠的小妾此刻凄凄惶惶地被人赶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官兵抄家。那小妾见一官兵捧了个锦盒出来,扑了过去,哀求道:“差爷,这是妾身娘家的陪嫁嫁妆,你可不能拿走啊。”
那小兵斜眼着小妾,使劲咽了口口水,嗤笑问道:“既然是陪嫁,那这东西也算是谭家的东西了,咱们大人交待了,凡是谭家的东西都得收绞!”说完,那小兵一搭手捏住小妾的手,贪婪地抚摸几下,惊得那小妾连忙缩了手。
哈哈哈!那小兵和看守的士兵肆意大笑。
谭志胜再也看不下去,咬着牙转身离开,跑到无人处,发疯一般空着右手使劲砸墙。
啊!
谭志胜大叫,伴着叫声,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鲜血!
此时两名路人经过,一人看了眼谭志胜,轻笑着对同伴道:“看,这乞丐还装深沉!”
谭志胜缓缓抬头,一眼看去,状如厉鬼。
日近当午,谭志胜又累又饿,街边以往不屑一顾的玉米馒头现在变得十分诱人。谭志胜亲眼看见许梁从建昌县衙里前呼后拥地出来,回到东门街的许府,他小心翼翼地尾随一阵,终发现这么做只是徒劳无功。
谭志胜游走在街道上,亲眼见一名衣冠体面的青年书生,装作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