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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冯敏儿眼泛冷芒,森然说道:“子仁,许梁他待咱们如此刻簿,难道咱们还要这么事事受他的摆布么?莫不如另起炉灶,自立门户。眼下建昌的那拨人到了,正好是个难得的机会。”
黄子仁一脸难以置信地眼神,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满脸不甘的冯敏儿。
“你,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冯敏儿道。
黄子仁指着冯敏儿,压着怒气,沉声道:“方才这些话我就当全没听见,以后不许再说,否则,休怪我翻脸。”说罢,黄子仁转身就走。
冯敏儿呆了呆,没想到自己一心一意为黄子仁考虑,却换来他一顿指责,心中委屈不已,她大叫道:“许梁到底有什么能耐,为什么你事事都要听他的?”
黄子仁身子顿了顿,冷然道:“他救过我的命!”
黄子仁进大厅的时候,满屋子的人都拿眼光看着他。方才外面冯敏儿的大叫声,屋内的人也都听见了。
黄子仁尴尬地道:“让诸位见笑了。”
邢中山爽朗笑着打趣道:“黄老弟啊,女人嘛,就不该惯着,该摆脸色就得摆脸色,否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其他人跟着轻笑,黄子仁走到许梁身边坐下。
许梁见人都到齐了,便起身道:“既然子仁也到了,那咱们就开席吧。”
厅内坐着的汉子早就等着许梁这句话了,许梁话音一落,就见下面满桌子的汉子齐刷刷地动筷子,有几个嫌筷子不灵便的已然直接伸手抓了块肉就啃。一时之间,厅里筷子酒杯,盘子的相互撞击声不绝于耳,撕咬食物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又有几声因被人抢光了肉食的喝骂声,打闹声。
邢中山连连摇头,苦笑着对许梁和黄子仁道:“邢某练兵无方,底下人都被我带野了。”
许梁不以为意,哈哈大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许梁便向坐在主桌上的一众亲信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子仁兄,邢大哥还有诸位兄弟,”许梁停下筷子看一圈众人,正色道:“眼下朝中形势危机四伏,曾经的阉党已是土崩瓦解,而我们与阉党的关系也甚是微妙。依目前朝中的动向看,圣上多半是铁了心要一举铲除阉党。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为免被朝庭打个措手不及,咱们得早做打算。”
众人都看着许梁,待许梁说完,邢中山拱拱手,正色说道:“许大人,自建昌巡防营被解散后,邢某带着这几位弟兄决定投奔你,便算是将这一百多斤交给大人你了,大人你说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
其他人也齐声道:“一切听大人吩咐。”
黄子仁也道:“大哥,你说吧,兄弟听你的。”
许梁看一圈众人,迎上众人炽热,坚定的眼神,心中无比感动,这才是能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哪,什么黄维中,洪承畴,关键时候都靠不住。
许梁深吸口气,招呼众人坐下,徐徐说道:“魏公公倒台一事,我想了很多。想当年我初入官场,魏公公的威名威震宇内,朝庭内外,无不以拜入魏公公门下为荣。想不到新皇继位不到半年,就把魏公公整得身手异处,客死他乡。唉,权势滔天如魏忠贤者,也敌不过皇帝的一纸圣旨呀。”
“许大人,你都把我们给说晕了。魏公公已经是个死人了,他的事情不说也罢,你就跟咱们直说往后怎么办吧。”罗百贯细声细气地说道,放在桌下的右手不由自主地又捏起了兰花指。
“咳咳,”许梁略为尴尬,轻咳两声,原本想有个斯文点的开场白,不想这一桌坐的都是大老粗,讲了也白讲。许梁整理思路,正色说道:“那我就直说了。听说魏忠贤出事后,我吓得是吃不香睡不着,关在书房里想了三天三夜,总算想明白了。”
众人都齐齐地盯着许梁,凝神静气,等着许梁往下说。
砰!许梁左手一拍桌子,又灌了口烈酒,大声道:“奶奶的,官高位显,权势滔天又如何,在圣旨面前连个屁都不如。老子想通了,要想在大明挣个安身立命之地,必须得有自己的势力。说白了,就是得有自己的军队。兵权在手,朝庭和皇帝才会有所顾忌。”
众人听得呆了,罗百贯使劲咽了口唾沫,才惊疑地道:“大人,您是说咱们要拥兵自重?”
“不错!”许梁赞赏地看眼罗百贯,道:“到底是罗算盘脑袋好使,一点就透。”
胡小勇迟疑着道:“若说拥兵自重,大人,您在建昌,在镇原不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么?建昌有巡防营,镇原有巡检司,属下听说黄大人手下弟兄都上千了。可这好像也没什么用哪,大人您还不是被罢官了”
许梁点点头,又摇摇头,打断胡小勇的话头,道:“说得不错,我原本也是这个想法。之所以关键时候没起到作用,开始我也没弄明白,但我想了三天之后,我才想通。并不是这个思路不对,实在是我们的规模太小了。手底下捏着几百上千人的,在朝庭来讲压根就不算个事,皇帝圣旨一下,朝庭大军一到,转眼间就能灭了咱们。所以我们往后要顺着这个思路,做大,做强,大到让朝庭忌惮,强到让朝庭的军队灭不了,那时候,咱们就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了。”
罗百贯眨巴眨巴眼睛,吃吃地问道:“大,大人,那得是多少人马?”
许梁想了想,犹豫着说道:“怎么着也得十几二十万吧。”
众人瞬时就目瞪口呆了,僵着脸色愣愣地看着许梁。忽见许梁身边的黄子仁猛的抚掌大笑:“哈哈,大哥,你这想法太对兄弟我的味口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自已开粮店()
酒宴结束之后,铁头安排下人给建昌来的士兵腾房间休息。许梁带着一众亲信属下进了自己的书房,在书桌上展开一张陕西省地图,指点着平凉府境内的几个点说道:“你们车马劳顿,先在府上休息三天,三天之后,各自动身去招募士兵。先各带三千两现银,五十名士兵前去,为免动作太大惊动陕西官府,募兵地点就限于平凉府境内,除了平凉府直辖境内不去,那地方有个安东中护卫所,行事多有不便。其他的州县,华亭,泾州,镇原,崇信,灵台,固原等等都可以去。招来的人手分批送到万把总的鸡头山大营里去。”
众人点头,黄子仁又补充道:“招收的时候不要直接以募兵的名义,就用招工的名义去招,如今平凉府旱灾严重,许多百姓都吃不上饭,你们去的时候可以多带些米去,在当地先给他们顿饱饭,保准事半功倍。”
“说到米粮,大人,眼下镇原城内的所有粮店都已经关门歇业了。”万文山说道:“营内存粮不多,若是增加人手,怕粮食不够。”
“镇原没有,那就去华亭,泾州购粮。”许梁道。
“属下派人去打探过了,周边的县粮店都不卖给镇原县的人。”万文山道。
“嘿!”黄子仁气乐了,“几家小商小贩的也敢给咱们镇原县脸色看?小县城不卖,那咱们就上平凉,上长安府去买。有钱还能买不着粮了?”
“只是这样一来,购粮成本怕是要增加不少。”罗百贯说道。
许梁看着他们,诧意地说道:“咱们现在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还买粮做什么?人家不卖给我们,我们就不能自己开粮店了?缺了他郑屠夫,难不成就得吃带毛猪了?”
众属下听了,沉思一阵,恍然大悟。罗百贯抚掌笑道:“大人说得在理,镇原城里没人卖粮,那正好方便咱们粮店开张。”
“只是,”万文山提醒道:“陕西境内连年大旱,粮食多从外省调入,购粮路途遥远,且陕西境内流贼作乱频繁,商人半道被劫被抢的事情屡见不鲜,从外省运粮一路都风险太大,弄不好就得血本无归。”
许梁听了,用手指头点着万把总的额头骂道:“你真是猪脑子!巡检司上千号人是干什么吃的?护送粮草总会吧?上千士兵一路护送粮队,我倒要看看哪拨不开眼的流贼敢来抢!”
万文山被骂得头一缩,嘿嘿地挠头傻笑。众人围在许梁身边又将一些细节的东西讨论确定了,便各自回去歇息。
许梁单独留下了黄子仁,斟酌着用词,说道:“方才冯敏儿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其实黄子仁与冯敏儿说话的地方离着正厅有些路程,只是最后冯敏儿大叫的时候声音传到了厅内,旁人只听得一声大叫,许梁却因为修练大般若功的缘故,将整句话听得一清二楚。
“是不是冯敏儿对我有意见?”
黄子仁脸色微红,连连摇头道:“敏儿他小孩子心性,胡言乱语,胡说八道,大哥不必跟她一般见识。”
许梁盯着黄子仁,道:“真心话?”
黄子仁猛拍着胸,大声道:“绝对真心话!”
说完又放低声音,放缓语气,看着许梁郑重说道:“许梁,咱哥俩有幸一块来到这个时代,我是真心希望咱俩之间不要有任何芥蒂,轰轰烈烈地干一番大事业。我知道论能力论威望,我都不如你,而你又曾救过我的命,所以我是真心实意地认你当大哥。”
“好。”许梁能看得出来黄子仁说的是实话,当下也甚为感动,伸出右手道:“那就让咱俩同心协力,做一番大事业!”
黄子仁见状,也伸出右手,两只手紧紧地握到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两人都有些激动,直到手心里隐隐有冒汗的感觉了,两人才不约而同地抽出手来。
尴尬了一会,两人落座,许梁说道:“刚才人多,有些话我不便讲。现在就你我二人,有些事得定下来。”
“大哥,你说。”
“若是按咱们在建昌和镇原先前做的那样,即便是拉起了上万人的队伍,也不能保证军队会听我们的。”许梁眼光灼灼,幽幽地说道:“如果我们一直在军中,实在地掌控着军队那也许不会出事,可一旦你或者我因故离开军队,难保军队会被官府或其他人掌控。到那时,咱们兄弟辛苦一场,凭白便宜了外人。”
“那怎么行!”黄子仁叫道,“这种给人做嫁衣的事打死也不干。”
“所以,我们得有自己的控制措施。”许梁道。
“啊,大哥你肯定已经想到了好法子,快说来听听。”黄子仁惊喜地道。
许梁点点头,道:“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要想牢牢地掌控一支军队,无非就是在人,财,物上加以控制。我想到了三点,说来你听听。其一,新招的军队自成一军,制成正副帅印各一枚,我拿正印,你拿副印,把总以上将领任免必须有帅印签发才有效,军队的调动,必须见帅印才能调动。其二,军中定岗定编,将领和士兵都有既定的编号对映,编号制成胸标,扣于军服胸前,若有战死或离任,则由新人顶替该编号。其三,军中的军饷粮草一律由军中拨放,绝不能交由官府发放,军中将领,除了你我二人,其他人一律不得接受朝庭的官职封赏。呃,我暂时就想到这些,你觉得怎么样?”
“妙啊。”黄子仁抚掌赞成,他虽然对制军管军不在行,但前世到底是混过公司的人,多少也能看出许梁这三点的利害,自然是拍手称赞。其实许梁说的这三条,多少也有借鉴前世在生产车间里管事的时候的做法。以前在生产车间,那个车间主任老方,就是这般牢牢地抓住了车间的人事权和财权,搞得在他手底下讨生活的技术员许梁一点脾气都没有,就是想搞鬼都折腾不起浪花来。
黄子仁随即想到一个问题,问道:“大哥,你刚说新招的人手自成一军,那这军队总得有个番号吧?就像戚继光的军队叫戚家军一样,咱们的军队应当叫什么?许家军?黄家军?”
许梁掩嘴轻笑,道:“什么家军听起来太俗了。我想就像梁记皂膏一样命名为梁军,当然叫你的名字,子军或仁军也成。”
黄子仁听了,默念两遍,皱眉道:“还是叫梁军吧,子军,仁军都太难听了些。”
许梁这边将招兵工开店的事情进行得红红火火,镇原县衙里县丞黄道周却为粮食的事情愁得头发一根根地往下掉。
镇原城里十几家粮店关门歇业已经半个多月了,多数百姓先前从粮店里抢购来的粮食已经吃得七七八八了,少部分吃光了粮食的人家已经在打算重新搬出镇原城。
上午户房主事毛玉洁又向黄县丞报告个坏消息,县衙里也快没钱了,不出五天,在县衙里办差的衙役书吏就要吃不上饭了。
黄县丞没办法,拉上典史贺诚两人又跑了趟平凉府,想向知府洪承畴诉苦,先借点粮食过来。
然而洪知府正为朝中大肆检举揭发阉党余党的事情犯愁呢,因为他也被人告了。天启二年,洪知府在京城的时候想外放个差事,但苦于家中不富裕,没钱,无奈将祖上传下来的一付水晶棋子送给了魏公公。其实在当时,只要是在京城当官的,基本上都给魏公公送过礼,洪知府当时还没直接送钱,送的是付不起眼的水晶棋子。在当时,洪知府送盒棋子那根本就不叫事儿。
奈何现在形势不对,朝中有些心态不好的官员为了撇清自己与阉党,与魏公公的瓜葛就如疯狗般胡乱攀咬,一个工部给事中居然连洪知府这么隐秘的事都给捅了出来。
镇原县丞黄道周与典史贺诚到来的时候,洪知府正在后院面壁反省呢。洪知府自己头上的乌纱说不定什么时候都要被摘了,哪还有心思管你小小镇原县的事情,打着哈哈便将黄贺两人稀里糊涂地打发了回来。
黄道周和贺诚两人垂头丧气地回到镇原县城,贺诚看见城门口站岗的巡检司士兵,便想到解职在家的前知县许梁,眼前一亮,对黄道周提议去找找许梁想想办法。
黄道周一想,反正眼下自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虽然找许梁也未必管用,但权当死马当活马医吧。两人便来到城东头的许府。
两人进了府之后,却没见着许梁,询问之下才知道许梁前两天就去了平原镇边上的鸡头山军营。负责接待的许梁的夫人冯素琴问明了两人的来意之后,掩嘴轻笑着安慰道:“二位大人不必着急,再过几日,我们梁记米店也要开张了,到时准能接上趟,不至于让镇原城饿死人。”
黄道周,贺诚两人听得吓了一跳,半信半疑地看着冯素琴,待冯素琴将许梁打算自己开米店的前后缘由说了,两人对许梁的大手笔大为叹服。
回县衙的路上,贺诚走着走着忽然醒悟过来,原先听说许大人在韩王别院找到了宝藏的事情,如今看来十有**是真的,不然,他哪来的钱在镇原又买宅子又开米店的?想到许府那典雅别致的小花园,贺诚暗吞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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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梁记粮店()
镇原城里楼记粮店的掌柜也姓楼,单名一个止字,在家里排行老五,故人称楼五爷。自半个月前城里所有的粮店都关门歇业后,楼五爷也就安心地回到他在镇原城里的宅子里,在楼家大公子楼船新的指令未到来之前,楼五爷只有耐心地等。然而他也没空等,楼五爷人虽然长得又黑又瘦,偏生**贪杯,五十多岁的人了,居然在去年连娶了两房如花似玉的小妾。趁着这半个来月粮店不开门做生意,楼五爷成天呆在那两房小妾房里,翻云覆雨,很是过了一段舒心的快活日子。
这天楼五爷在小妾屋里过夜,大清早地被一阵急促的扣门声惊醒。楼五爷烦燥地朝门外叫道:“谁呀?”
屋外边楼记粮店的二掌柜伍思德在门外小声说道:“五爷,出事了。”
“天塌了?”楼五爷喝道。
“不是。”伍思德道:“镇原城里有家粮店开张营业了。”
楼五爷顿时就清醒了,拨开如八爪鱼似地趴在他身上的那名光溜溜着身子的小妾,胡乱套了件外套,走到门前推开门,瞪眼看着二掌柜伍思德惊道:“哪家粮店这么不开眼?连楼家堡的面子都不给?”
话说自楼家大公子楼船决定给镇原县衙一点教训,向镇原城的粮店打了招呼之后,慑于楼家堡的威名,所有的粮店都不得不关门歇业,以免得罪楼家。现在楼五爷居然听说有粮店开张,不由得他不惊。
“五爷,不是原来城里的粮店,”二掌柜伍思德解释道:“是家新开的,叫什么梁记粮店。”
“店门在哪?带老夫去看看。”楼五爷撸了撸袖子,气势汹汹地喝道。
“就在咱们楼记粮店对面。”伍思德道。
“什么?!”楼五爷听得更加恼火,不听楼家的招呼,私自开张也就算了,居然还就开到了楼记粮店的对门,这不存心不把楼家堡放在眼里,与楼大公子对着干吗?
楼五爷一甩长袍,就要往外走。
“五爷?”伍思德叫住道:“您不换身衣裳?”
楼五爷闻言上下瞅自己一眼,见自己身上只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