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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肉郎中道:“不能送上去,上去后他也活不了。”
申文贵道:“老前辈,我不怕死。’;
狗肉郎中道:“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死了,害我们也要死,那就罪大恶极了。”
申文贵道:“我……”
狗肉郎中道:“你怎么样,你一定要想法子把旗火放出去,而且要他们看到。”
申文贵道:“是啊!所以,晚辈要想法子爬上山顶,把旗火放出去。”
狗肉郎中道:“你这小子,当真是蠢得可以,我就想不通,你如在途中被人宰了,如何还能把旗火带到山顶上放出去。”
申文贵道:“这个,在下倒是没有想到。”
狗肉郎中道:“现在,老夫已经告诉你了,你觉得如何呢?”
申文贵道:“这也容易,在下把旗火放之后,告诉各位,我如不幸死了,还有别的人去放,只要旗火不坏,咱们还有活着的人,旗火总是可以放出去。”
狗肉郎中怔一怔道:“好小子,有你的。”
斩情女道:“好!咱们两个去,告诉我旗火如何施放。”
狗肉郎中缓缓站起身子,道:“丫头,这里的事很多,你留下来,我陪他去。”
斩情女道:“不行,你伤势未全好,要留下养息,还是由我去。”
狗肉郎中道:“郎中的本领,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养息这多时间,就算尚未全好,也好了十之八九……”
斩情女道:“就算好了九成也不行,我不同意你去,高公子也不会同意你去。”
狗肉郎中道:“丫头,这是什么辰光,生死一发间的时刻,还要这么任性。”
斩情女道:“不是在任性,而是原则……。”
林成方缓步行了进来,接道:“易姑娘说的不错,我看我还是休息到全好和行,放旗火的事,由我和易姑娘同去就是。”
这时,高空雁也缓步行了进来,接道:“对,老前辈还是养好伤势要紧,日后和强敌接手还多,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林成方道:“对!你如真要出去,我们心中也是难以平安。”
狗肉郎中沉吟一阵,道:“这个,你们想过没有?”
林成方道:“这件事,很清楚地摆在眼前,用不着想。”
狗肉郎中道:“不行,老弟,你现在一个人要当十个用,你们不能离开。”
高空雁道:“老前辈,你不能再受任何伤害,这是铁则,不可变更,直到你好为止。
狗肉郎中笑道:“如是我要死,就算养好了伤,也一样会被人杀死。”
高空雁道:“那不同,至少你伤势完全好之后,我可以有着很强的保护自己之力。”
狗肉郎中哈哈一笑,道:“高老弟,老朽恢复了八成功力,放眼江湖之上,能够与郎中一搏的人,也不算大多,如果此刻能够杀死我郎中的人,就算我功力尽复,也一样会被人杀掉。”
高空雁道:“武功一道,面临到一个人体能极限时,进步都会很慢,这时刻,任何一分力量,都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狗肉郎中笑道:“哦!你还知道的真多啊!”
高空雁回顾了斩情女一眼,道:“苟老前辈……”
突然觉得有些不安,低声接道:“姑娘,大夫究竟姓什么?”
狗肉郎中哈哈一笑,道:“姓什么都是一样,你叫我苟大夫,或是狗肉郎中,都一样。”
高空雁道:“老前辈,你总会有一个姓吧?”
狗肉郎中道:“忘了,几十年没有人叫过我,我自己也没说过,哪里还会记得。”
也许是伤心人,别有怀抱,狗肉郎中既然不说,高空雁,也不好再问下去。
斩情女道:“高兄,什么要要吩咐小妹?”
高空雁道:“我和林兄,保护申兄上山,你和大夫守在洞口——他功力恢复了十之八九,我想,足可应付其他的变改了。”
斩情女道:“高兄,为什么不要我跟你上去呢?”
高空雁道:“为什么你要去,难道,你自觉剑术上的造诣。超过林兄吗?”
这几句话是逼迫,只要斩情女不便自认他比林成方高明,就不会再争。
谁都明白,让人登山,要比守在这里危险十倍。
只听斩情女娇声笑道:“小妹的唬功,是不如林兄,不过,我也有很多林兄不及地方,也是高兄不及的地方。”
高空雁道:“哦!”
斩情女道:“第一,我会打暗器,而且是各种各样的暗器,我会用毒,还有很险损的招术,都不是你们这些君子所能够会的。”
高空雁道:“这些,有用吗?”
斩情女道:“对付你,也许没有用,但对付我这一流的人用处大得很。”
林成方道:“姑娘,你何必……”
斩情女接道:“林兄,不用争,我比你适合一些。”
林成方道:“如论技艺的博难,姑娘自然比我们高明,但如剑术的专精……”
斩情女道:“我就不如你了。”
林成方道:“姑娘不承认?”
斩情女道:“承认。”
林成方道:“这么说来,在下是否可以代姑娘登山一行呢?”
斩情女道:“林兄……”
狗肉郎中突然开口了,道:“林老弟,不用再争执下去,你们还没有行动,人家已经听到了,你们出山洞,人家已埋伏好了。”
斩情女道:“大夫,你在我们这里,已经是很受敬重了,你说一句话看看,应该是谁去。”
狗肉郎中道:“丫头,你留下,你如是自己觉得很能干,那就想法子独当一面。”
斩情女道:“你……”
狗肉郎中摆摆手,道:“高公子、林少兄,你们快些走吧!”
高空雁这个人冷做孤僻,但对狗肉郎中却是十分敬重。
应了一声,和林成方,护着申文贵向外行去。
三个人动作很快,立刻向外奔去。
这时,余化龙,邵文,已然双双行到了洞口处。
眼看着高空雁和林成方的豪壮之气,两个人倒也动了拼死之心。
狗肉郎中活动了一下双臂,缓缓向外行去。
斩情女急急说道:“不要动,高兄交代过,要你不要动,你就别动。”
狗肉郎中道:“想什么办法?”
斩情女道:“要你好好地休息,到你复元为止。
狗肉郎笑中道:“丫头,你看看目下这局面能够休息吗?”
斩情女道:“至少,你还可以休息,等到了你非出手不可的时候,再出手也不迟。”
狗肉郎中叹一口气,又回原位坐了下去。
斩情女行到洞口,只见余化龙和邵文并肩而立,堵住对方强烈的攻势。
两个人也不求胜,只是堵住不让人攻入洞中。
两人的武功,实在都很高强,这一全力施展,真有泼水不入的感觉。
忽然间,响起了一声大喝道:“住手。”
余化龙、邵文觉得那声音很熟,立刻停手不攻。
凝目望去,只见来人,正是尤五奇。
对这位领导他们数十年的头目,两个人内心中,都有着无比的敬畏。
余化龙一欠身,道:“堂主。”
尤五奇道:“你们还知道我是堂主。”
邵文道:“堂主留给咱们很多的教诲,使咱们终身难忘。”
尤五奇冷哼一声,道:“你们听着,门主已到了……”
余化龙道:“邵文吃了一惊,道:“门主到?道:“尤五奇道:“对,门主到了。”
余化龙轻轻吁一口气,道:“堂主见过门主了。”
尤五奇摇摇头道:“没有,但我见到了门主的使者。”
余化龙道:“使者到了,未必门主一定会到。”
尤五奇道:“你该知道左、右使者向来随侍门主身边,从不稍离。”
余化龙道:“堂主的意思是说,左、右使者既到了此地,门主也必须到了。”
尤五奇道:“这是必然之事。”
余化龙道:“堂主说的虽然也是,但是我都不大相信。”
尤五奇道:“你不相信门主已经到了。”
余化龙道:“不是我不相信,而是我并未见到上,右使者。”
尤五奇道:“这么说你是不相信老夫的说了?”
余化龙摇摇头道:“那也不尽然。”
尤五奇道:“那么你不相信的意思是?……”
余化龙道:“我想先见到两位使者再说。”
尤五奇道:“你见到两位使者之后,便相信门主已经到了。”
余化龙道:“堂主只见到使者,而使者并未对堂主说明门主已经到了。对不对?”
尤五奇笑一笑,道:“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了。”
余化龙道:“堂主既然明白我的意思了就该让我先见见两位使者。”
尤五奇道:“你想让两位使者亲口告诉你们门主已经到了这句话,是吗?”
余化龙点点头,道:“我必须听到使者的亲口证实。”
尤五奇道:“使者亲口证实以后,便怎样呢?”
余化龙道:“这个……这个……”
尤五奇道:“这个什么?俯首认罪,是不是?”
余化龙吸一口气,道:“这……应该等我听到使者的亲口证实之后,才能决定。”
尤五奇沉吟了一下,道:“如此,你就跟老夫来吧。”
余化龙忽然一笑,道:“堂主,你把我当作三尺童子。”
尤五奇道:“余化龙,你怕什么?”
余化龙淡淡一笑道:“这问题,堂主应该比我心里明白。”
尤五奇道:“你可是怕这是诱骗?”
余化龙道:“事实上,堂主一身武学功力比我高了甚多,我只一走出这座洞门,我这条命便算完了十之七八。”
尤五奇道:“你认为老夫是那种卑鄙阴险之人?”
余化龙道:“我相信堂主不会是那种人,可是……”
尤五奇接口道:“你既然不相信老夫是那种人,还有什么可是的?”
余化龙微微一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了保命,我不能不小心些。”
尤五奇道:“这么说,你还是不相信老夫了。”
余化龙道:“我也是黑剑门中人,在黑剑门中十多年来,对黑剑门的人与事,也有了相当的了解。”
尤五奇道:“你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余化龙道:“堂主不明白?”
尤五奇道摇摇头道:“要是我跟堂主去了,如果别人要杀我,堂主能拦阻得住吗?”
戊五奇道:“有老夫跟你在一起,只要说一句话,大概还没有什么人敢不听老夫的。”
余化龙道:“我很明白堂主的身份,在黑剑门中说话也极具权威,可是……”
尤五奇接口道:“你既明白,那又有什么可是的?”
余化龙道:“但是堂主也应该明白,堂主的身份虽高,说话虽然有具威威,那只是对福寿堂主的属下,和黑剑门的一般属下而言,如果那直接受门主和总护法指挥的杀手,或是和堂主身份,权威相等之人,要杀我,堂主又有什么办法能拦阻得住他们?”
尤五奇不由呆了呆,接不上话来了。
余化龙说得不错,果真有他所说的这些人定要杀他的话,凭他尤五奇还是真拦阻不了,一点毫无办法。
尤五奇眉锋一皱,道:“这么说,老夫纵然向你拍胸保证也没有用了?”
余化龙道:“我说的全是实话,堂主的拍胸保证,有没有用,堂主自己该比我还要明白。”
尤五奇道:“那么你的意思是?……”
余化龙微笑一笑,道:“堂主心中早该想到了,我的意思是请使者到这里来和我面对面地谈谈。”
尤五奇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好吧,老夫去请示一下,看看使者的意思如何?”
说罢,转身迈步走去。
望着尤五奇走去的背影,邵文低声说道:“余老大,依你看,门主真的已经到了吗?”
余化龙摇头道:“不知道,这要等见到使者之后,才能确定了。”
邵文道:“门主如是真的已经到了,咱们怎么办?”
余化龙一怔,道:“什么怎么办?”
邵文道:“如果门主不究既住,要咱们返回黑剑门。”
余化龙道:“你认为有这可能?”
邵文道:“也许并不是绝无可能?”
余化龙道:“你这绝无可能,有道理吗?”
邵文道:“当然有道理。”
余化龙道:“你说说看,是什么道理?”
邵文道:“咱们在黑剑门中十多年,纵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余化龙道:“你认为凭这一点点,门主可能会饶恕咱们?”
邵文道:“追随了十多年,我想这一点情谊总该是有的。”
余化龙道:“要是门主不原念点情谊呢?”
邵文道:“这个……”
余化龙道:“你应该明白,咱们目下所犯的罪吗?是叛门大罪。”
邵文点头道:“这我知道,但这是环境所迫,如不是江飞施放那些毒蜂,咱们怎会……”
余化龙接道:“你说的也是事实虽然全是江飞那小子一手造成的,咱们是被迫不得已,可是你应该想到,江飞他对门主绝不会承认这事实,必须反咬咱们一口,说咱们为保全自己的性命才叛门的,他因为见咱们已投降的敌人,才施放毒蜂的。”
邵文一听这话,不开口了。
他知道余化龙说的不错,江飞为了顾全自己,一定会这么说,门也也一定会相信,使余化龙跟他邵文百口难辩。
余化龙忽然舒吁了口气,缓缓说道:“稍时,使者来了,如果传给门主既往不咎的令谕,如果你愿意回转黑剑门的意思,你仅管去好了。”
邵文道:“你呢?”
余化龙道:“我认为过去的错误已成过去,从现在起,我要好好地为武林,为正义贡献自己的办量,纵然立刻就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死得有价值一些。”
他语音铿锵,脸上一片坚毅肃穆之色,听得站立在一旁的斩情女不由目闪异采,暗中不住地点头。
邵文似乎也被余化龙的这番话感动了,脸上也现出一片坚毅肃穆之色道:“余老大,你令我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敬佩。”
余化龙道:“难道你过去并不敬佩我?”
邵文道:“过去虽然也敬佩你,但与现在的却有所不同。”
余化龙道:“哦……过去你敬佩的是什么?”
邵文道:“是你的武功,也因为你是咱们的老大。”
余化龙道:“现在呢?”
邵文道:“现在敬佩的是你所表现的豪气、正气。”
余化龙笑了笑,道:“那么你现在还……”
他语未尽意,却突然停住了,目视邵文,含着询问之色。”
邵文自然懂得他的意思,立刻说道:“一切听你余老大的,我把我这条命交给你余老大了。”
这话够了,也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斩情女脸色神情肃然他说道:“贞妇皓首失节,一生清誉全非,妓女晚年从良,与一世烟花无碍。余老,你二位令我衷心敬佩不已,也令我为天下武林苍生庆幸。”
余化龙微微一笑,道:“易姑娘你令咱们的汗颜脸红了。”
斩情女笑一笑,道:“二位也别客气了。”
语声忽然一低道:“尤五奇回来了。”
余化龙和邵文立时抬眼朝墙外面望去,二人心头不由都暗暗一震。
只见尤五奇陪同一个年约四年多岁的中年汉子行了过来。
余化龙和邵文都认得,那中年汉子,正是门主身边左、右使之一的左使者。
尤五奇和左使者走近距离洞门三丈之处停步。
余化龙和邵文双双一欠身,道:“见过使者。”
左使者口中“喂”了一声,目光敝视了斩情女一眼,然后神色冷厉地望着余化龙道:
“余化龙,你要见我?”
余化龙点点头,“是的。”
左使者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余化龙道:“尤堂主没对使者说明白?”
左使者道:“没有。”
余化龙道吸了口气道:“尤堂主说,门主已经到了,是吗?”
左使者道:“是又怎么样?”
余化龙道:“我想请使者明白告诉我,门主是不是确实已经到了此地?”
左使者道:“确实已经到了。”
余化龙道:“门主现在何处?”
左使者道:“离此不远地方。
余化龙道:“使者能不能请门主来此?”
左使者道:“你要见门主?”
余化龙道:“可以吗?”
左使者道:“你要见门主做什么?”
余化龙道:“在下想和门主谈谈。”
左使者道:“你想和门主谈什么?”
余化龙道:“这个,使者就不必问了。”
左使者道:“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我可以代你转颤门主。”
余化龙道:“但是我却要当面对门主说。”
左使者道:“不行,门不绝不会见你。”
余化龙道:“为什么?”
左使者道:“你已背叛门主,门主已传了令谕,杀你以正门规。”
余化龙道:“在下想请教一事,使者可肯奉告?”
左使者道:“什么事?你说吧!”
余化龙轻轻吁口气道:“在下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