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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盾牌格挡住的子弹,射在他那身厚厚的板甲上,也构不成威胁。
借着兽人的注意力被温德索尔吸引的当儿,迪亚戈从岩石后面翻身滚了出来。他抬起枪,甚至都没有仔细瞄准,就开枪了。
他半跪在地上,并没有闭上一只眼,而是双眼都睁开着。但注意力在左眼时,搜索着目标,在下一秒,注意力就会转移到了瞄准的右眼上。
射击,射击,再射击……,迪亚戈甚至都没关注他是否击中了敌人。但无需观察,他有绝对的自信干掉了目标。山包那边的兽人只要是敢露出上半身甚至只是露出头部的,都在他的死亡名单里。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那片小小的山包上就齐刷刷的倒下了一片,看上去比刚收割后的麦田还要齐整。
兽人一阵大呼小叫,他们只敢伏在坡后,双手把枪托过头顶,胡乱冲这边开着枪。但是这个时候,迪亚戈早就一口气打光了弹夹里的全部八发子弹,再次闪回到了岩石后面。
就这么一耽搁的工夫,温德索尔也已经冲上去了。他起先跑的并不快,但随着距离的拉近,尤其是接近二十五码的时候,他的奔跑速度越来越快,看上去就像一溜烟一样,几乎都能拉出虚影。说实话,在迪亚戈看来,即使是博尔特穿着这身重甲,也跑不了这么快!
转眼间,温德索尔就冲过了坡顶。伴随着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一个灰绿色的人影腾空而起,飞了出去。
兽人显然有些慌了神,一些来不及填装子弹的的兽人挥舞着火枪扑了上来,而另外一些则端着枪试图瞄准,但看着乱糟糟的战团,他们也不敢开枪,以免伤及队友。但就在这时,在他们的身后,伴随着一声震耳的咆哮,一头巨大的棕熊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背后,然后猛扑了过来。
兽人们在这巨熊面前毫无反击之力,虽然有人慌乱之下开枪射击,但这弹丸对皮糙肉厚的巨熊来说形同搔痒。德鲁伊所过之处,一片筋断骨折,血花四溅。雪上加霜的是,一只黄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人群的另一侧,一副利爪与尖牙做起偷鸡摸狗的勾当来,风生水起。
兽人们终于在温德索尔和两头野兽的夹击下崩溃了,他们四散奔逃,有些甚至慌不择路,逃往了迪亚戈这边,然后不出意料的被放翻在地。不过,还是有几个漏网之鱼逃掉了。
当迪亚戈赶到坡顶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玛斯雷已经变回了人形态,蹲坐在地上喘息着。而温德索尔则站在一旁——穿着重甲的时候,他除了站着,连坐下都不可以。因为如果一旦坐下,没人帮忙的话,他甚至都无法自己站起来。
“诺,看看这个,你可能会有用。”看到迪亚戈过来,玛斯雷站起来,随手递了个东西过来。
那是一支单筒望远镜,看上去像是地精制品,可能是某位不幸的地精商人的财产,。它的兽人主人显然没有注意对它进行保养,表面一层厚厚的绿锈。
迪亚戈把它接过来简单看了一眼,然后随手插在腰带上。他把手指含在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没过一会,科多兽的巨大身影从来时的路的方向显现了出来。刚才兽人的枪弹并没击中它,受过良好训练的它知道自己怎么办,在迪亚戈从它背上滚下来后就自己找地方躲着去了。
这让玛斯雷很是有些羡慕,他和温德索尔的战马刚才都挨了两枪;不过好在都是皮肉伤,经过他的法术治疗,过上一会应该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迪亚戈走过去,整理着科多兽背上的鞍具。实际上,他是在用这些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后悔与自责,以及明知这边有黑石兽人还贸然踏进伏击圈的羞愧。
一直以来,在不经意间,穿越以后的顺风顺水已经让他变得麻痹大意,漫不经心起来。屡屡的成功也让他变得有些骄傲自满,目中无人。虽然已经知道这边可能会有兽人,但他还是一脚踩了进来。如果不是那件秘银鳞甲,他这次非吃大亏不可,没准他的艾泽拉斯之旅就会因此戛然而止,自此结束也说不定。严格说起来,这已经不仅仅是轻敌了,而是愚蠢,因为盲目自信而带来的愚蠢。在这个世界呆的久了,他早已失去了那种刚穿越时的如履薄冰的紧张与小心,对于普通人来说,骄傲过头只会让人固步自封,但对于冒险者来说,麻痹大意只会有一个后果,那就是死亡。
“接下来怎么办?是继续赶路还是……”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沉吟道,他眺望着那些兽人溃兵逃跑的方向,惊奇的发现,这些黑石兽人并没有他以前见到的兽人那么坚定,好像并不以逃跑为耻,这在兽人当中极为少见,这或许和他们少了萨满的鞭策与激励有关。
长久以来,萨满都是每个兽人氏族的精神领袖与传承之魂,当兽人们怯懦畏缩时,萨满就是驱策他们前进的笞鞭,当他们头脑发热时,萨满又是勒紧他们辔头的缰绳。然而,就在三十年前的那一天,令所有兽人氏族蒙羞的那一天,值得所有兽人铭记一生的那一天,黑石氏族第二个饮下了恶魔之血,也正是在那一天,黑石氏族的萨满们在恶魔的引诱下,投身黑暗,放弃高贵的萨满传统转而去学习术士那混乱而邪恶的法术。也正是那一天,黑石氏族的信仰之柱彻底崩塌了。他们变得扭曲而邪恶,不再相信荣耀,“lok-tarogar!”这句传承了千年的兽人誓言对他们来说,也不再拥有约束力。
“你们怎么看?”温德索尔看了看西边的那条山谷,询问道。他知道自己身上担负着重任,但坐视这些侵略者不理也似乎不是一个真正的联盟士兵该做的事,他把这个问题丢给了两个年轻人。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他什么也做不了。
“我们打一架吧,这是他们先招惹我们的!”玛斯雷挑了挑长长的绿色眉毛,生气的说道。虽然不想节外生枝,但这些黑石兽人既然胆敢老虎头顶拔毛,他也不介意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除恶务尽。”迪亚戈赞成道。他真心的感觉元帅这次问的太是时候了。本来,在他心里,就一直渴望着去那个撕裂者营地里一趟的。因为在他的记忆里,那位感人的下士就被囚禁在营地后面的山洞里,可如果去救人的话,他又不知道该怎样和玛斯雷以及温德索尔说,自己是先知么?如果说以前的迪亚戈,可能这种事情装作看不见就这么过去了,但现在,他的想法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他觉得这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是任何一个稍具荣誉感的战士都无法漠视的。
现在,元帅简直是在他最瞌睡的时候送来了一个枕头,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
注:lok-tarogar!兽人语:为了胜利而死!或者可以引申为:不胜利,毋宁死!
lok-tar!也可单独成句,“为了胜利”的意思。
我必须要说明一点,定都在奥格瑞玛的新部落与棘齿城的地精们保持着良好的贸易关系,并从那边购买到了足够精良的火枪,比起寒酸的黑石兽人来,要强得多了。
。。。
第五十七章 撕裂者营地()
统一了思想的一行人吸取了刚才的教训,最终决定由玛斯雷先去摸一遍。因为逃跑的那几个逃兵,撕裂者营地的兽人肯定已经有了防备,贸然冲进去,并不是一个多好的选择。
“小心点,他们肯定会有术士,想想我们来时路边的那些烈焰小鬼,”迪亚戈拉住了变形成猎豹的玛斯雷,警告说,“那么营地里就少不了能看破隐形的基尔罗格之眼!”
玛斯雷慎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往山谷那边走去。十几步之后,这头猎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里。迪亚戈斟酌了一会,还是把关海法派出去作为接应,以防万一。
要说迪亚戈最不想面对的敌人,恐怕真的要算术士了。这些痴迷于黑暗力量与恶魔学识的施法者是游走于混乱与黑暗的噩梦,他们贪婪成性,操控邪能,玩弄灵魂,召唤恶魔并与恶魔签订契约以强化自己,追寻来自扭曲虚空的邪恶力量。
或许他们的攻击力算不上太强大,但他们的法术绝对诡异而恐怖。他们知道如何挖掘你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即使那些恐惧你自己也从未意识到过;他们精通如何使用阴影能量抽取你的血液,并从中汲取你的生命和魔力;他们清楚怎样能使敌人达到最深切的痛楚,即使并不致命,仍然能让人痛不欲生,丧失反抗之力;他们甚至可以悄悄的把恶灵或者腐蚀之种寄生在敌人体内,令其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诅咒而死;更恐怖的是,对于术士来说,死亡并不意味着可以得到解脱,他们有的是办法把对手的灵魂折磨的死不如生;而且这些披着人皮(或者兽人皮)的恶魔很难被杀死,那些最强大的术士甚至知道如何保存自己的灵魂,以达到事后死而复生的目的。
如果可以选择,迪亚戈是绝对不愿意招惹这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家伙的。不过,黑石氏族从来不以出产术士而闻名,即使在黑手·布莱克汉统治时期,他们也只是以力量与钢铁称雄于世。所以,不受重视的黑石术士们往往得不到多少资源来提升自己,他们大多水准低下,远不能和暗影议会的大术士们相提并论。撕裂者军团的术士更是如此,这些半吊子更加悲催,来来去去就只会有限几个法术。
过了一会,两只豹子还没有回来。迪亚戈有些沉不住气了,打算也摸过去瞧瞧情况,但温德索尔阻止了他这么做。
“沉住气,年轻人,耐心是一种美德。”元帅老神在在的说道,虽然他自己也每隔几分钟就往山谷那边瞟上几眼。
时间就在这样枯燥的等候中过去,直到半个小时后,就在迪亚戈彻底失去耐心之前,两只豹子一前一后的跑了回来。
“那个营地里人并不多,而且很安静。”玛斯雷在地上画了幅地图,然后在上面比划着。地图很潦草,勉强能算个示意图,不过迪亚戈和温德索尔倒是都能看得懂。前者是因为前世对艾泽拉斯任何地方的地图都相当熟悉,而后者则更是看过更详细的军用地图。
迪亚戈抬起头,和温德索尔对视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肯定是个陷阱,那些兽人自作聪明,搞得有些过头了——没有那个营地能在溃逃的同袍返回之后,还可以保持安静的,不炸了锅才怪呢。
而且为了引诱他们跳进去,兽人们甚至都没在周围的山坡上布置岗哨,不得不说,对于拥有猎人的冒险者们来说,这简直就是在作死。
“怎么办?”听完了玛斯雷的讲解,迪亚戈问道。
“突袭,一次直截了当的碾压,就足以解决所有问题了。”温德索尔老道的说道,要解决这种军事方面的麻烦,他最有发言权了。
“好,那我们就这样干。”迪亚戈赞成道。谨慎小心是好事,但过分的谨慎小心却会变成胆怯,他可不想矫枉过正。再说了,这个撕裂者军团在黑石兽人中也只能算二线部队,他们最好的军队都在黑石塔攒着劲等着和黑铁矮人开战呢。
既然做了决定,他们开始往山谷内走去。他们并没有走在一起,迪亚戈是沿着山脊线背着撕裂者营地的一侧前进,玛斯雷是躲在阴影中潜行,而温德索尔则是踩着叮咣作响的步子,沿着大路径直向前。
迪亚戈是第一个到达预定位置的。与到处都是光秃秃的燃烧平原不同,这条山谷已经开始出现植被了。虽然大树很少,多是些高矮不平的灌木丛,但已经足以为他提供足够的遮蔽了。而且这里的地表也不是细碎的粉尘与沙土,而是混合着砾石与岩块的乱石堆,倒也不用担心扬起的沙尘会暴露目标。
他从背后取下步枪,开始做战斗前的准备。他潜伏的这个山坡距离营地大约有二百米,正好在步枪的最大威力射程内。
现在的情况和灼热峡谷时不同,那时是伏击,以有意打无心,而这次几乎是强攻,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做好了准备的术士有多么恐怖。
他端起枪,目光透过准星在营地内来回移动着,寻找着目标。
这是个**型的兽人营地,它坐落在一个群山环抱的谷地之内,只在朝东方向有个峡谷出口。没有木石建筑,只有一些半蛋形的兽皮帐篷,这些简陋的帐篷用木制框架支撑着。看来兽人们也只是打算把它当作临时营地,或许打进赤脊山地区之后,他们就会搬走。
他在帐篷之间的空地上没有看到一个兽人士兵,这些撕裂者军团的士兵们应该是正躲在帐篷或者营地后面的大山洞里,等着他们踩进陷阱。
就在这时,他看到营地入口处,一身蓝白相间甲胄的温德索尔走了过来。他没看到玛斯雷和关海法的身影,但他能确定这两头豹子肯定已经在营地里面了,或许就在那个角落里等着发起攻击。
迪亚戈确定那些兽人肯定也知道了温德索尔的到来,但他们都没有现身,可能是在等敌人全部跳进坑里来。说实话,迪亚戈真的很怀疑,兽人到底喝的是深渊领主之血,还是浆糊?
“圣光与我同在!”元帅大声怒吼道,然后,他提起盾牌,向着离他最近的帐篷发起了迅猛的冲锋,既然那些鼠辈藏在里面不出来,那就把他们驱赶出来吧。
只是轻轻一撞,那顶帐篷的木头框架就碎裂开来。坍落的兽皮像一床大被一样把埋伏的兽人兜头蒙在了里面。他们像土拨鼠一样在里面挣扎着,蠕动着,但这些兽皮结实而坚韧,一时半会哪能从里面逃出来。
他们挣扎了一会,终于有人想起了手中的武器,利刃割破皮革的声音接连响起,但就在他们把这些破口扩大到足够容人钻出之前,温德索尔的攻击降临了。
温德索尔手中的剑是暴风城制式单手剑,但这把看似普通的武器在他手中却爆发了难以想象的威力,在他手中,这把单手剑锋利而致命。
兽人们在他的剑下惨叫着,哭喊着,血花溅射,溅在篷布上,如同鲜花般鲜艳。
元帅如同飓风般攻击着,他每一次挥剑都会怒吼出声,每一次戳刺都会发出如雷般的咆哮。
“去死吧,怪物!”
“肮脏的绿皮怪!”
渐渐的,兽皮篷布下的兽人停止了挣扎,变的悄无声息,鲜血如同泉水一般流淌着,染红了整面篷布。
温德索尔平复了一下呼吸,在篷布上抹了一下剑刃,然后转过身,从容地看向营地里的方向。
就如他所期望的,更多的兽人从其它帐篷里,从岩洞里,从乱石后,从树丛中以及其它各种各样的埋伏地点蜂拥而出。他们终于意识到,如果不能解决眼前这个强大的人类,他们也就不用等其他敌人出现了。
温德索尔放眼看过去,眼前乌压压的一片。但这些兽人和他之前从见过的都不同,他们的头发高高的扎在一起,好似鸟冠或马鬃一样。他们虽然同样体型巨大,有着粗壮的臂膀和结实的大腿,但远不像他们在黑石山的同族那样装备精良,他们身上不穿盔甲,仅有束带,护肩和一条破破烂烂的短裤,脚下踏着一双草绳编成的鞋子。他们青绿色的皮肤上布满刺青,大部分人的耳朵、鼻子、嘴唇、额头甚至是**上都穿着小金属片或是看起来像是骨头样的东西。
这是一场残酷的战斗,野蛮面对狂热,闪亮的铠甲面对狂野的纹身与穿孔,兽人们强壮,粗暴而疯狂,但温德索尔却拥有着丰富的经验和经过千锤百炼的技巧,不止一个兽人在面对他的攻击时仓惶败退,看上去反而像温德索尔一个人包围了数以十计的兽人。
温德索尔用盾牌轻巧的拨开一个兽人挥舞过来的斧头,斧刃在盾牌上划过,划出一溜火星,但在那个扑过头的兽人重新找回重心之前,元帅的单手剑早已割破了他的颈部动脉。温德索尔退后了几步,保持着和兽人之间的距离,同时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倒在自己剑下的兽人了,但人数的劣势不是高超的战斗技艺所能弥补的,越来越多的兽人围了上来。
一缕鲜血从他耳后淌了下来,流进铠甲内衬;那道伤口是一柄粗劣的长矛留下的,但那长矛的主人也早已经倒在了他的剑下。他感觉自己累极了,就仿佛有成吨的石头压在他背上一样,可他仍然稳定的举着盾,严严实实的保护着自己的侧面,手中的利剑摆出进攻的姿势。
周围一片宁静,几乎所有的兽人都被他吸引过来了,不过德鲁伊和猎人仍旧没有发动的迹象,但他仍然对自己的队友们充满了信心,他相信这两个年轻人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事实也的确像他想的那样,就在他显露出败象之前,两头凶猛的野兽从兽人背后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一头黄豹和一只棕熊。它们配合的默契无间,玛斯雷像一个真正的野兽那样攻击着——用爪拍击,用牙撕咬,用巨大的身体发起冲撞,关海法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