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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不一瞧着她道:“连你也不可靠,不可相信吗?”
“是的。”碧姣月目芒交烁,“除了自己以外,谁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能相信。”
“可是……”丁不一还在寻找回驳的理由。
突然,艄公叫道:“有人来了!”
碧姣月和丁不一同时把眼光转向船尾后的湖面。
金光烂烂的湖面上,六长扬起风帆的舟船,正乘风破浪而来。
风向东北,正对西口主向。
风力六级,将船舟上的风帆撑得鼓鼓的。
中间一条船头板上,二十四名身着清衣套褂,头戴无顶竹笠的枪手刀手剑手。
一张太师椅搁在中央,太师椅上坐着薛宇红。
薛宇红的脸色是阴沉的,目芒是冷酷的,心却在颤栗。
百花堂被白如水炸毁,这是乎他意料的事。
他万没想到白如水会为了一个花金公子,一个不成材的混帐东西,竟然甘愿放弃百毒帮。
更使他恼怒的是,他没能找到百花堂的秘道,而水路劫杀丁不一的江久濑六人,又迟迟未来报到,于是,他意识到出事了。
雷厉风行,当机立断,这是他办事的儿风,正因这个原因,西宫和上司才派他为此次行动的督主,重任在身,决不能出差错。
他立即派袁骏星、陈风林、胡彪胡汉和手下,以及五旗门的人倾巢面出,扑向高邮湖。
五族门门齐世煌迅速找六条大船,百余人分队登船,驶入湖道。
船刚驶出不远,便发现了被杀的江久濑六人。
果然出事了!
刚刚接报,马公公已到了宝座城。
如果走脱了丁不一,如何向马公公交待。?
薛宇红心如火烫,下令全速没线搜索。
天渐放亮,风渐加紧。
霞光灿烂,风向正顺。
天公作美,丁不一和数他的贼子决逃不出手心!薛宇红心中充满了信心。
“在哪儿!”旁边船舟上传来了胡彪和胡汉的高叫声。
薛宇红举起在手,示意不要出声,然后手猛然一挥,下令全速追击。
大小风帆全问年起,兵丁下到船舱和船夫一齐摇浆。
船头高高翘起,破浪激进。水花溅起老高,在霞光中像一颗颗斑驳的宝石。
左侧船头站着面色苍白的袁骏星。
这们东厂二档头,在百花堂的跟头栽得不小。
可以说是这一跟头,跌得他声名藉,无法抬起头来。
他败在白如水手下,横躺在百花堂的肉砧板上,若不是大档头及时赶到,就没命了。
此刻,他盯着远处的小舟,眼眶血红,牙齿紧咬。
他已经认出了站在小舟尾艄上的丁不一。
这个钻胯裆的臭小子,可把他害了!
他一反常态,拔出背上的宝刀,拖刀在怀,随时准备出手。
他决心只要一靠近小舟,就第一个跃过去,挥刀砍下丁不一的人头,在督主大档头面前将功折罪。
其余的四条船上,人影闪动,来回奔跑。三名锦衣卫侍卫和五旗门的人显然都处在万分激动之中。
风帆船追小舟,易如反掌,百余人杀一个窝囊中取物,这等立功机会,谁肯错过?风帆和小舟的距离渐渐缩短。
碧姣月明眸里闪烁着森然的光亮。
丁不一面含微笑,望着来的风帆船,神情镇定自若,心潮翻滚如浪。
在侧船头站着的是袁骏星,右倾船头站着是陈风林、马彪、马汉,中间船头坐着的那人肯定就是江久濑的那位东广大档头了。
六条船全都站满了人,看架势人数不下一百。
这些人为么一定要追杀自己?他不明白。
既然是弄不明白的事,为什么一定要弄明白?
他坦然地笑着,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自从见到白如水后,他已从八桥镇的麻木状态中解脱出来。
他已认命,自不怕死,只是有一丝内疚。自己在临死之前又连累了碧姣月姑娘,实在心中过意不去。
他扭脸对碧姣月道:“碧女侠,实在对不起。”
碧姣月未答他的话,托地往后跃退数尺,对两名正在拼命摇浆的艄公道:“后面追来的人是东厂杀手,被他们追上就没命,若能脱险,赏银加倍。”
两名艄公也是江湖老手,不用碧姣月说,已知眼前的危险,一边不停地摇着桨,一边道:“左右舷边还有两支桨,大家一齐来试试。”
碧姣月扭头对丁不一道:“请金公子过来助一臂之力。”那口气好象是在请丁不一救她和艄公。
丁不一定到碧姣月身旁:“碧女侠有何吩咐?”
碧姣月弯腰抄起舷边的两支桨,递一支给丁不一:“到左边去划桨。”
丁不一凝视着她,晃晃手中浆道:“这能管用吗?”
碧姣月眼光若寒冰:“命运就在此一搏,难道你真是这么无用?”
丁不一心一动,正欲答话,碧姣月已在右舷边坐下,套上浆扣划动起来。
余小二还趴在船板上睡觉,屁股翘得高高的,嘴里流着口水,似在做美梦。
丁不一一浆板拍在他屁股上。
“哎唷!”余小二捂着屁股弹身跃起,“你怎么用桨打我?
你没泡上人家,怎能拿找出……”声音陡然顿住,他看见了迫来的风帆船。
“妈呀”他一声怪叫,“这些该死一乌龟王八,恶魔丑!怎么又追……来了?”
丁不一已套好了桨:“来帮帮忙吧,让他们迫上就没命啦。”
“哎!”余小二慌忙爬到丁不一身旁,两人合力抓起了浆。
浆急骤地击打着水面,溅起高高的水花。
小舟如箭似的往前飞窜。
吃满了风的帆船,加上十余人的划浆,风驰电掣般紧迫而来。
这是一场生死追逐,双方都很卖力。
借助风力的帆胜小舟一筹,双方距离仍在缩短。
蓦然间,远处的湖面弥漫起一片如烟似云的雾气,金色的阳光雾罩得朦朦胧胧的。
艄公发出一声大喊:“坚持住!起雾了,待大雾到时,咱们就得救了。”
薛宇红也看到了湖面的雾气,按捺不住站起身来。身旁的刀剑手见状,一齐高声发喊,枪手则放下长枪,摘下背上的弓弯,按上利箭,对准小舟。
其余五条船上,刹时,喊杀之声,响过云霄。
小舟上的艄公发出了喊声:“三、二一、二!”
舟土五人依照号声,一齐划动船浆。
小舟和风帆船之间,始终保持着三十余丈的距离。
这个距离,人不能跃越,弯箭无法射到,除了豪叫威肋对方之外,别无他法。
雾气渐浓,弥漫的云烟开始凝聚成一团团、一块块的白色雾幔。
丁不一和余小二面色苍白,气喘吁吁,头额汗珠滚滚,手中浆的速度渐渐减慢,已跟不上艄色的号声。
眨眼间,风帆船已迫近数丈,又是数丈。
艄公喊道:“撑住!”
“要撑,你自己去撑吧,我快要……死了。”
余小二松开浆,仰面倒在船板上,张大嘴出气。
丁不一没有松手,但手中的浆已是软弱无力。
此刻,浓重的雾气浩浩荡荡聚涌而来,天地间笼罩起混沌的模糊。
风帆船与小舟只剩下十余丈距离。
小舟已接近浓雾云团。
薛宇红弯腰抓起数块木板向小舟掷出,人随掷出的木板跃出船外。
谨防是失,薛宇红已冒险出手!
木板是用不同的道力,分不同的高度掷出的,所以落水的时间不一。
薛宇红落向湖面,足在第一块木板上一点,身子复又跃起追向第二块木板,足在第二块木上一点,身上又跃起追向第三块木板,如此反复五次,人已腾空跃向小舟。
小舟舟尾上,碧姣月已挺身卓立在恭迎着薛宇红。
“嗨!”一声似吼似啸的怪叫,一抹耀眼的长剑,倏闪即至,直朝碧姣月劈落。
薛宇红功力非凡,此剑欲逼退碧姣月已使出毕生功力,剑气激荡,沉重窒人,大有泰山压之势。
碧姣月不闪不避,右臂一扬,一道匹练般的芒华蓦然向上一磕,硬接下劈来的剑。
当!惊天动地的震响。
耀目惊心的火花。
这是两柄罕世宝剑的撞击,也是出乎薛宇红意外的撞击。
薛宇红的身子被巨大的力量弹起,往后倒飞而出。
碧姣月宝剑一震几乎脱手,虎口渗出一缕鲜血。
她心头一凛。若是在陆地上交手,她决接不下薛宇红这霸道无比的一剑。
小舟舟尾猛地往下一沉,几乎倒翻,两名艄公急忙稳住身。
在余小二的惊慌叫喊声中,小舟弹了弹船身,猛地窜起,像箭一样射入浓雾之中。
薛宇红倒飞的身子落向湖面。空中,他扭腰斜横一步,脚正好踏在浮水面的木板上。但这一次与他跃身上小舟时的情大不相同了,上小舟时,他是提气在上,脚下轻盈,此时是被人打落入水,气在下盘,脚踏上木板,木板便信往下一沉,水顿时淹过腰身。
“督主接着!”袁骏星高喊着,将船头一卷绳索抛出。
永淹至薛宇红胸部时,弼民索飞到,他猿臂轻舒,抓住索头,奋力一跃,已从水中跃出,带着线水珠,上了袁骏星的船。
薛宇红铁青着脸,低头看看手中的宝剑。这柄当年天山剑仙吴子道的腾蛟剑,为何不能削断蒙面女子的剑?
他不看手中剑则已,一看大惊失色。腾蚊剑的双刃剑绦上赫二剑,雄剑名日:“蟠虹”,雌剑名曰“紫电”?
但不知伤腾蛟剑的是蟠虹,还是紫电?
这蒙面女子是谁?
她为何会雌雄剑?
她为什么要救丁不一?
思想之间,团团浓雾浩然而至,将湖面盖住。
他猛然想起使命,抬头四个张望。眼前已是一片浓雾,连身道的袁骏星都几乎看不清了,哪里还能见到小舟的影子?
这该死的雾!
第十四章 两脚种猪
通向宝座的大道上。
丁不一和余小二并肩着。
天空是昏灰色的。云低低地压在头顶上。
丁不一和余小二脸色象天空的乌云一样阴沉,丝毫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
他俩在闵桥等了白如水三天,始终没见白如水露面,也没见百毒帮的花女前来联络。
白如水一定是出事了!
丁不一沉重的心情自不言而喻,余小二也是忧心忡忡,白如水是他遇到的待他最好的女人,他现在的衣兜里就装着白如水给他的五百两银票。
至于碧姣月,倒是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小舟钻入浓雾之后,她就没说过一句回头话,船在西日靠岸,她跃上码头,一拍屁股就走了,连一句回头话也不曾说。
她愿理咱们,咱们也不愿理她,日后有机会还她一个人情,没机会就此拉倒。这是丁不一余小二的一致意见。
于是,碧姣月在他们心中,便象过云烟一样消散了她虽已消失,但她说的话却起了作用。
此刻,丁不一已是锦衣团袍,俨然杭州万隆绸缎庄的大公子金沧海了。余小二也是锦衣珠帽,一派阔少跟班装束。他们不走小道,专挑大道走,绕出数十里,准备穿宝座,再折道去老子山。
这一来,他两歪打正着,恰把那些在小路阻截他们的东厂杀手绕开。
丁不一埋头走着。眼前幻现着被炸毁的百花堂的废墟,废墟中具花女的尸体,接着是白如水、雨英和水英张开着双臂,血淋淋地向自己奔来,身后是被鲜血染红了的高邮湖。
“轰隆!”一道霹雳,惊辟了头顶低垂的云幕。
他抬走头来。
一道耀眼的闪电劈过空中。
这是高邮湖抛给他的一颜苦笑。天空被这道苦笑撕开一道伤口,湖水从空中洒下。
他仿佛听到了白如水痛的哀苦叫嗅到了雨水中曼丰的浓浓血腥。
“下雨了。”余小二一声高叫。
丁不一惊醒过来:“哦,下雨了,快走。”
两有大步往前前路。
雨不停地落,且有愈来愈大的架势。
余小二一挥手:“到左边去,那里有座石亭。”
两人撒腿往左边道上跑去。
路旁有一座石亭。但,亭内已有了两个女子,从她衣着和梳妆上看,一位是小姐,一个是丫头。
丁不一在石亭外站住。
余小二随后赶到,伸头往亭内瞧了瞧,出凝身在丁不一身后。
雨渐渐加大,雨粒儿击在地面上沙沙发响。
丁不一缩了缩脖子,正要钻进亭去,余小二拉着他的衣角,低声道:“别急,那位小姐马上就会请咱们进亭了。”
丁不一闻言,耐性立在雨中。
果然,亭内的小姐开口说话了:“小要,请亭外艄公子进亭来避雨吧。”
丫头扭过脸:“喂,咱们小姐叫你们来避雨。”
丁不一拱手道:“谢小姐。”说话间,已迈步跨入亭中。
余小二跟着窜进石亭,一边揩着脸上的雨水,一边道:“哎呀呀,好大的雨。”接着,一声怪叫,“扑”地倒在地。
小姐闻声,倏地转过身来:“小雯,快去搀扶他起来。”
小雯噘起嘴,显然有些不高兴,但仍上前去搀扶余小二。
余小二抓住小要的手臂,一连滑了几次,却也站不起来。
丁不一知道余小二是假装跌倒,借此机会在揩小丫头的油,也不理会,把眼光投向了那位小姐。
刹时,丁不一心怦然一跳。
那位小姐身着一套大户人家的闺阁绣服,一卷黑发扎在脑后,飞扬的发丝衬一张宁静秀丽的脸蛋,高高的鼻梁,樱桃红唇,配着一双恬静而深邃的明眸,呈现出庄重、高雅的美。
那眼睛、嘴唇又是那么和小贞相像,美得使人销魂散魄。
他看得呆了。怎么自己碰到的女人,都和小贞相像?
那小姐被丁不一看的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了头。
“哎唷唷。”余小二哼叫着,在小要的半搀半拖下,站起身来。
“谢小雯妹妹。”余小二抖抖衣袖,一个鞠躬,脸几乎触到了小雯的身上。
小雯瞪起眸子:“咦,你怎么知道我叫小雯?”
余小二眨眨眼道:“当然知道罗,凡是漂亮的姑娘,我一看就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真的?”小委惊愕万分。
“这还有假?”余小二神气地歪起头。
小雯扁扁嘴道:“你看看我家小姐叫什么名字?”
余小二神秘地伸过头去,将嘴凑到她耳根旁:“你家小姐是我金公子看的,与我无关,唷,你好香……”
小雯头一捧,厉声道:“原来你是个小无赖,看我不揍你。”
说罢,已将双袖扎起。
作小二托地退后一步,嬉笑道:“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别乱来,小爷可是练家子出身,练的是童子真功,出手就会伤人的啊。”
“小雯,过来。”那小姐在一旁轻唤道。
小雯重重地哼了一声,走到小姐身旁站定。
丁不一见那小姐已转身退到一旁,不觉为自己刚才的失态好笑。
自己为什么老是想起那个忘恩负义的小贞姑娘?真是有些儿怪。
摇摇头笑笑,挥袖去揩脸上的雨水,衣袖上湿的,头上的水还在往下流,揩来揩去,弄了个大花脸。
小姐从袖内摸出一条手帕给小雯,轻声道:“给那公子送去。”
小雯翘起嘴:“小姐怎么……”
小姐道:“那公子可在亭外淋雨,我们邀请也不进亭来避雨,显然是位正人君子,我们可不能费了人家一番好意。”
小雯点头道:“小姐言之有理,奴婢这就去。”
小雯走到丁不一身旁:“喂,这位公子,咱们小姐见你淋湿了,特叫我送条手帕给你揩雨水。”
丁不一接手帕,深鞠一躬:“请小雯姑娘,向小姐转达了沧海的谢意。”
“嗯。”小雯还了一礼道:“瞧你这模样倒像是个正人君子。”
丁不一差一点笑出声来。他这一生中只有人叫他花花公子、窝囊废,可从来还没人叫过正人君子,这可是破天荒一遭。
余小二凑了过去:“我也淋湿了,谁送条手帕给我揩雨水?”
“想得美!”小雯噘嘴,扭着腰肢,从他身旁走过。
余小二忍住笑,转过身,从袖中掏出一条花手帕,在脸上揩揩,又在鼻子上嗅了嗅,流着粉龙直笑。他在小雯扶他时,早已将她的手帕和衣兜里的香囊袋偷到手了。
丁不一展开手帕,一股淡淡的撩人的心火的清香扑入鼻内。
这种令人晕眩的香气似乎在那里见嗅到过?对了,在客栈酒楼后搂抱小贞,偷袭一吻时,就是这种香气。
虽是鸡啄米似的一吻,却叫他终生难忘。
奇怪,怎么又想到小贞了?
他在手帕上看到了一朵桃花,心不禁倏然一跳。
桃花,十里桃花坡,花开如锦……
“喂,”余小二用手肘在丁不一腰上狠狠一戳,“你在发什么愣?”
“啊,”丁不一应着,用手帕揩了揩脸,“我在想……”
余小后靠近吞后,打断了他的话:“你有没有发现,这位小姐很像小贞姑娘?”
“是吗?”丁不一眉毛一挑。
“肯定。”余小二毫不犹豫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