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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莫侵-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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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渊深万丈,一眼望去,上下左右皆见不到头,目光尽处都是一团黑暗的虚空。目之所及,岩浆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带动烈火遍地,熊熊燃烧,却不知道烧的是什么。地表是鲜红和漆黑,稍薄处透出底下岩浆的热光,红彤彤、暗惨惨十分可怖。

    扶桑观察了许久,却不见有红色晶石的影子,正疑惑自己先前推测是否有误,就听见那人声音道:“你看,我的魔渊不比你的云梦要差吧?”

    扶桑举目四顾,道:“既然在你的魔渊,你为什么又躲躲藏藏,是怕我么?”

    那人便出现在扶桑对面不远处,嘿道:“你别的不行,胡说八道的本事倒是胜过我。”

    扶桑道:“泰伯在何处?”

    那人咦了一声,道:“你不问天下苍生,先问泰伯?”

    扶桑道:“问你你会告诉我如何救治被血虫感染的生灵么?”

    那人道:“你问泰伯,我也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

    扶桑摇头道:“你一定会告诉我,因为你看不起我,又想赢我。”

    那人抚掌大笑:“的确!你已经陷入绝境了,可是我嫌胜得无趣。要是就这么将天地毁了,倒好像我之前的蛰伏都是枉然似的。你想要泰伯回来助你,那就随了你的心意吧!你且看着,诸神群妖,往日如何敬你爱你,今后就要如何恨你怕你。你拥有无限生机又如何?自恃天下至善又如何?一样要染上苦厄凶邪,沉沦不得出!”

    扶桑看他疯疯癫癫,自然不信他所言,只道:“泰伯究竟被拘禁何处?”

    那人道:“我可没拘禁他。他自己留在魔渊不肯走,怪不得我。”

    语毕,便转身在前头带路,扶桑谨慎跟上。

    一路过去景色并无差异,到处都是漆黑地面和热涌岩浆,扶桑正疑心走了循环,忽然见前头一片黑沉沉,岩浆逐渐消失了。

    走到尽头了么?

    却见黑沉沉里隐约有微光,照亮一方天地,一个人影站在那里,温柔缱绻地与虚空对话,不是泰伯又是谁。

    “泰伯!”扶桑赶上前,去拉泰伯衣袖,泰伯却视若无睹,恍若未闻,只顾着与眼前看不见的虚空说话。

    “……是啊,他长得好大了。你回来看看他么?他还未见过你呢。你做母亲的,倒是忍心撒手不理会他。”

    “我错了,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吧?你回来吧,好不好?”

    “你这么任性,除了我,又有谁来包容你的小心眼。”

    “阿若,你回来吧。我已经听你的话在建立地府啦,还差一点点就成功了。你回来吧,回来陪陪我,看看我,好不好?”

第五十四章() 
泰伯眼角是湿的,扶桑一见之下,不敢再拉他。

    要知道神灵落泪极为不易,扶桑自己从未知道流泪是何滋味,但知泰伯身为先天神祇,掌握一切沦亡幻灭,主宰人间生死离别,要他流泪,必定是极伤心、极哀恸的事了。

    泰伯久居高位,威严天成,此时居然哀戚悲痛,面上有恳求之色。

    扶桑看得难过,回头质问玄衣人:“你下了什么妖法?”

    玄衣人抱臂道:“这可不关我事。他留恋已死之人,不肯离开魔渊,不惜为之神力日减,终日恍惚。不过这些跟你说你也不明白啦,你又没有感情。”

    玄衣人一席话说完,看扶桑还是一脸冷漠的样子,不禁连连冷笑说:“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在想,’此人疯疯癫癫,说的没有半句真话。必定是设了幻境,让泰伯困于其中’,是不是?”

    扶桑微讶,心说:我的确是这样想,可是眼前人怎么知道?

    玄衣人又冷笑道:“真是愚蠢!此处是一切阴森邪祟之源,人间生灵死去之后都会回归于此,泰伯与之对话的并不是幻境,而是真正的阿若。”

    扶桑啊了一声,再看泰伯,见他双目中虽有浓郁悲切,却仍然是清明的,心道:数百年前,你说的“舍不得”,难道就是这个阿若么?

    玄衣人见他相信了,哈哈笑道:“你想知道泰伯在哪里,我现在带你来啦。你又有什么办法让泰伯跟你走呢?就算你成功唤回了泰伯,人间的苦厄也还是除不了。哈哈!哈哈!你是输定的了,我只看你如何绝望悲苦,如何来求我!”

    扶桑冷漠看他,不为所动,只说:“人间困境,我会有办法解决的。”

    那人嗤嗤笑道:“那就看你的大能了,扶桑帝君。”

    说完就在原地消失了。

    扶桑数次见他来去无踪,已经不以为怪。

    回头见泰伯还在对虚空说话:

    “阿若,你真的不愿意再回头看我?”

    “阿若,你不知我如何过来。我坐在至高神座上,所见都是苦痛。人间生离死别都是由我而起,亡者骨籍籍,我却毫无办法。”

    “阿若,你明白我苦么?”

    “你一定明白的,世上除了你,无人能会了。”

    扶桑去牵泰伯的袖子:“泰伯,是我。”

    泰伯转头看了他一眼:“扶桑,你来了。你也舍不得,追到这里来?”

    扶桑心中不忍,但还是摇摇头道:“不。我来是为了带你回去。我擅离职守,导致灵泽受染,人间罹难,如今毫无办法,只能来求问你。”

    泰伯愣愣地看他:“云梦泽受染了?”

    扶桑愧疚道:“是。我有负当日重托。”

    泰伯闭眼,苦笑道:“那你又来问我做什么?我也擅离职守,我也愧天下苍生啊。”

    扶桑默了一会儿,问他:“难道我们就束手待毙,弃苍生于不顾?”

    泰伯长久无言,转回头去对虚空道:

    “阿若,你觉得我该怎么办?人害死了你,我应该去救他们,还是应该看着他们消亡?”

    扶桑一惊,又去牵泰伯袖子,急急分辨道:“人只是愚昧……”他怕泰伯就此厌弃人,不肯再施以援手。

    泰伯又接着道:“可是你也是人,阿若。我终究不恨他们,不怪他们。我只怪我自己无能,没能救回你。”

    “阿若,我知道你最讨厌的就是我身上的神位,但是我也没有办法,生来欠了人间的债,总要好好去偿还。这一次,我又要离开你,去管那个什么劫难啦,不过这次我一定很快回来的,你莫怕。”

    “阿若,你再稍稍等等我。我马上建好了地府,接你回来。人间桃花灼灼,灿若焰火,我也很喜欢。我们以后就住在桃花江畔,再也不分开了。”

第五十五章() 
扶桑听他说话,言语间似乎有十足把握,一直倒悬的心才稍稍落下。

    “走吧。”泰伯对扶桑道,“早些了结,我与阿若也能早日团聚。”

    阿若到底是谁?桃花江是什么地方?扶桑虽有万种疑惑,也知道此时并非追问的时机,只点头道:“好。可是魔渊被封印住,我们该怎么出去?”

    泰伯已经走过扶桑身边,淡然道:“打破封印,就可以回到人间了。”

    扶桑皱眉道:“打破封印?如此一来,此地邪祟岂不全数泄露?”

    泰伯笑笑,说:“扶桑,当年我来此地时,封印已经残缺不全了,邪祟一直在往外泄露,只是我们都没有发现。”

    扶桑心下疑惑,忍不住问出口:“既然封印不完整,为什么你当初没有加固它,而是放任不管?”

    语气微有责备之意。

    泰伯看他一眼:“你还记得当年为什么封印住魔渊么?”

    他岔开话题去,本来极为不妥,但是扶桑全心信任他,只老实答道:“造人之后,正邪初分,邪祟以魔渊为源头,正气以灵泽为源头,但是魔渊比灵泽要宽广深邃,邪祟也比正善要强出许多,地上一片血火,人与人相残、相食、相伦,连所谓道德都没有。眼见邪祟日增,冲破天盖,引起暴雨洪水,几乎将大地上所有生灵灭尽。女娲舍弃神格,以自身为媒介将遍地邪祟统统引回到魔渊,然后将魔渊封印。”

    泰伯点头道:“你记得清楚。当时我们两个都还懵懂,帮不了女娲的忙,只好看着她陨落。我知道你一直自责,由此妒恶如仇,不容有任何邪祟出现,除了女娲造出的人,你对其他类族苛刻之至,几乎连汲取天地灵气修炼的妖怪也容不下。你一直践守当初对女娲的诺言,守护灵泽寸步不离,保障人间水源、灵源。照理说,人间有你这样细心守护,应该一片祥和、再无杀戮之事了,对不对?”

    扶桑低下头。

    如果真确如泰伯所言,人间一片祥和,几千年来,他又怎么会一直闷闷不乐,直到如今闯下大祸站在这里。

    泰伯继续道:“可是事实并非你能掌控。我掌管人间死灵,知道每天都有大量被折磨致死的人,或做了祭祀上的牺牲,被剥皮、取血、剖腹,或在战争中惨死,被斩首、割耳、挖心。他们这样自相残杀,你知道为什么吗?”

    扶桑猛然抬头道:“为什么?”

    泰伯叹道:“扶桑,你镇压住了妖魔鬼怪,可是镇压不住人心。人心生险啊,你也明白这个道理的。并不是因女娲造人时,按着神灵的样貌、性情来造,人就果然至纯至善了。”

    扶桑分辨道:“可是我听人间祷告,每个王侯祭司都只是要求风调雨顺、生民安乐而已,偶有要求战争胜利,也只是因为不想辖下百姓被敌方屠戮。更有许多祷词,只是求家人健康平安、自己姻缘和满,可见他们是有善意的,不是吗?”

    他终日站在云梦泽畔,尽力去听每一个人的求告,尽力去满足每一个的要求。可是满足了这个难免辜负了那个,扶桑单纯,总是左右为难。

    泰伯道:“他们的确有善意。善恶之争在人心中从未休止过。”

    扶桑道:“那为什么……”

    泰伯道:“天下至善,源自云梦,昼夜不息地输送灵力。可是天下至恶,也就是这个魔渊,却被完全封闭了。时日一久,正邪不平,阴阳失和,天道自然而然地会找些别的出路,来增加邪祟,牵制满溢的正善。而这次的邪祟之源,就是人心。你送去的善意越大,人心相应产生的罪恶越多,你固然着急,一心为他们好,却抵不过他们自身源源不绝的自私自利之心。”

    扶桑僵立在当场,一时不知道何种滋味。

    泰伯又叹道:“我本来也不明白,偶然进入了魔渊,才发现原来是这样。想不到数千年来,我们都是舍本逐末,扬汤止沸。”

    扶桑静默良久,才道:“那么彻底打破魔渊封印,就可以重获正邪平衡,让人心中多出来的恶念自然消散么?”

    泰伯点头:“正是此理。”

    扶桑低头,似乎在思索,忽然道:“不,不是这样。”

第五十六章() 
扶桑道:“云梦受染,正善萎靡,怎么邪祟反而大行其道?若天道重和,怎么不让那些被投放到人间的邪祟消散?”

    泰伯道:“大道苍茫,重回平衡需要数千载。当初我们抑恶扬善,如今不也是平衡了?可见魔渊不可封闭。”

    扶桑摇头道:“人哪能勉力支撑数千年?只怕魔渊一开,生灵涂炭。”

    泰伯却粲然一笑道:“到那时候,地府建立,死者自当复活。此刻死去又有什么要紧。不置之死地,如何能得一线生机?”

    扶桑听他这样说,始终觉得有什么不太对,但是又找不到话来辩驳,一时间无言。

    泰伯叹道:“我说过,封印本来就不完全了,如今开不开魔渊并没有太大区别。既然如此,不如就赌一赌。”

    二神相伴往上飞升,逐渐看到了万丈魔渊外的光亮。

    扶桑道:“当年女娲殒身于此,我本以为我再也不会涉足此地,没想到有一****会来亲手揭开她留下的封印。”

    泰伯道:“女娲若在,不会怪我们。”

    扶桑扬手,左手用力在自己右手腕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泰伯则在左手腕划口,两尊神灵的鲜血立即涌出,滴入万丈深渊。

    妖风顿起,从深渊底部腾腾而出,迎面而来。

    半空出现一张浮动的光网,笼罩了整个魔渊,却已经是残缺不全了。

    “果然如此,”扶桑心道,“看来那玄衣人并非走我的云梦去向东海撒血虫。”

    他抓住光网一角,手中用力,雷火自天而降,轰开了残余网索。

    泰伯伸手将封印的余光收拢,掩在袍袖里。

    时间停了一瞬,忽然深渊底部似有无数怪物嘶鸣,大片黑影从地下扑棱着冲向人间。

    扶桑一愣,泰伯已经展开袖子,将大部分黑影都拉回来,禁锢在他袖子里。

    “封印残缺不全,魔渊邪祟泄漏向人间,人间生气也泄露向魔渊,短短数百年,已经催生许多妖孽。”泰伯道。

    扶桑点头,心想:血虫成因,竟然是这个缘故。

    泰伯道:“莫迟疑,且向人间去。否则便来不及了。”

    扶桑正要问“什么来不及了”,泰伯身影已经消失。

    扶桑大惊,失声叫道:“泰伯!”

    可是眼前哪里还有泰伯身影?泰伯说要去人间,可是人间广袤,他又到底去了哪里?

    正当此时,玄衣人却出现在深渊边缘,垂头看着深渊,歪头对扶桑道:“他叫你’莫迟疑’,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再不去,你那西王母妹妹就要水淹东南,雷击西北了。”

    扶桑展袖催动狂风,运起万吨巨力向那人影拍去。

    人影翕乎不见,下一刻又到了扶桑身边,亲昵地倚靠着他:“你果然劝了泰伯出来,可惜他出来了,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助益。”

    如此近的距离,那人的面容不知怎么,还是一团模糊。

    扶桑按住他的手,雷暴接连落在两人所站之处。

    扶桑与那人同受雷击,扶桑自然无妨,但见那人居然也在雷火锻炼下亦无动于衷,扶桑乃知他原来并不惧怕雷火。

    扶桑道:“你究竟是谁?”

    那玄衣人仿佛在笑:“我是谁?你还不明白么?”

    扶桑认定他脸上有古怪,伸手去抓他的面孔,那人却再一次消失在原地。

    “扶桑,你输定了。”

第五十七章() 
龙神、朱雀在云梦泽遍寻扶桑不见,一个掉头飞回南方梧桐台去请鵷鸀,另一个疯了一样腾云往渭河滨去找西王母。

    西王母妖化,她身上神位没有了,力量却终于能够与泰伯、扶桑等齐,有了操纵万物,瞬息万里之能。

    千年前西王母出生,雷火布满昆仑山,连扶桑在云梦有感,都被雷火劈中。眼见昆仑山三千丈冰川都要在雷火下消融,转为洪水奔袭人间,泰伯与扶桑无奈之下只好匆匆封她万山之祖的神位,借着天道力量将西王母身上凶煞之气换为神灵的安宁静详。

    原以为如此便可保住平安,扶桑却又数次预见西母重新妖化的一幕,因此常劝导她不要和妖怪来往,谁知越劝越不听,越是要避免,预言就验证得越快。

    如今神位消弭,妖性重生,西王母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顽皮的小女孩,而真正是一方大妖,甚至是妖灵之首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泰伯与扶桑都失踪的时候,只有大妖如她,才能追寻到一丝踪迹。

    龙神心中焦急,奈何连日劳累,力有不逮,不能速至。路途遥远,云层深厚,望长安于日下而久不能至,他胸中郁结焦灼,竟然呕出一口血来。

    那团龙血摔在地上,瞬间被土地吸收,促得草木枝繁叶茂,顷刻间长大数十倍。方圆一二里灵气逼人,仿佛扶桑在这里专注地释放生机。

    渭河滨的山林里,女孩子与青年并肩行走,默默无言。

    女孩子忽然道:“龙哥哥,我现在是不是特别难看?”

    青年说:“不。怎么会?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看的。”

    女孩子笑笑说:“这身衣服我只见哥哥和泰伯穿过,庄重沉闷,怎么会好看?”

    她手指在自己额头一点,脚下就起了一阵旋风,轻轻把衣袍吹起。待旋风停了,女孩子已经换回一身薄纱裙。

    “这样我就和从前一样啦。”女孩子强做欢声。

    青年拉着她的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是我不好,总是让你伤心。你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无论你是神灵还是妖怪,我都一样喜欢你。”

    女孩子笑了一下,揉揉自己的眼睛:“我从来未哭过,看来这两天要把过去一千年的眼泪都哭完才算啦。”

    青年摸摸她的发髻,心疼得说不出话。

    “龙哥哥,”女孩子低着头,问,“你既然不是汾河封灵,那么你究竟是谁?”

    青年的手僵了一下。

    女孩子抬头,急道:“我不是非要知道的,我只是,想多亲近你……你……你不说也没关系。”

    青年道:“你哥哥说得没错。”

    女孩子凝神望住他。

    青年继续道:“我的确是妖龙孽子。”

    女孩子道:“为什么?你的父亲,做了什么事让哥哥称之为妖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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