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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莫侵-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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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被关一次,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即使之后被放出,也难以再拥有清醒的意识。

    我只不过想清醒地活着,为什么这么难?

    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五感慢慢模糊,我心里已经越来越绝望。

    从一数到一百三十六万八百,然后一次次重头来过。

    我猛地一挣,似乎冲破了些许光索,五感回溯,听见了外面爆破之声。

    我心中大喜,正在继续冲撞,却听到花妖凶巴巴道:“不想死的话就别动!”

    外头隐隐有雷声碾过。

    我吓得一缩脖子。

    “这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花妖?大仙?”

    没人回应我,外头雷电轰隆,声势浩大,仿佛诸天神佛都震怒,要毁了这纷扰人间。

    一年多来混混沌沌,终于有了身体,却仍然被囿于一隅。我是个鬼就算了,睡了十几个月,被人关过,被妖关过,被一具尸体禁锢过,不仅自己生前种种一点想不起来,眼前的事也一点不能主宰,真是做鬼也做得最失败。

    大概老天不太喜欢我。

    “椿杪。”花妖突然出声。

    “嗯?我在!”我赶紧答道,“大仙,你放我出去吧。”我放缓了语气。

    “我不是大仙。”花妖听起来气息飘忽,说话时断时续,好像被人抽去了所有精力,再也支撑不住。

    “真是的,好歹认识这么久,就是记不住我的名字吗?”他似乎轻轻笑了一下。

    “你记好了,本君是将离。你以后和丹殊两小无猜,叫他记得这个名字,不要忘记我。”

    我心里想这位花妖大概不熟悉人的文书,不晓得两小无猜是形容年少夫妻的,且不说那师兄与我都是男儿,单单是我们当下的年龄,就已早非少年。

    “嗯,将离,”我还是不管那些细枝末节了,“你怎么了?”

    将离没回答。

    罩在我身上的那层光渐渐地暗淡,外头雷声越来越清晰。

    将离的妖元在消散。

    我奋力一挣,轻轻松松从他的妖元中脱离出来,就看到一道强光打在离我与将离不过几丈远的地方,将地面击出一个大坑。轰隆雷声紧随而至。

    谁拿雷劈我!

    将离倒在地上,快要维持不住人形,四周巍峨大殿已经尽数化为废墟。

    我抱起将离,踩着残砖断瓦向台阶下跑。

    打雷了还留在高台上,将离简直比我还傻!难怪给劈得繁花乱叶都从衣袍下长出来了!

    将离虽轻,好歹是个与我超不多高的男子样子,我抱着他跌跌撞撞地跑,他却好像不知觉一般,将花枝缠到了我的臂膀上。

    这雷也蹊跷得很,专追着我们打,汹汹而来有万钧之势,却每每在将要打中时折到旁处去,好像打了一半心虚了一样。

    即使如此,我也被那雷击起的碎石乱瓦划伤了几处。

    不对,这不是天雷。

    我气喘吁吁停下来。

    将离已经完全昏迷,身上花枝零乱,撒了一地嫣红花瓣。

    “何人要置我于死地?”我站定,怒目道。

    本鬼好不容易重获新生,招谁惹谁了一醒来就要被雷劈?!

    乌云翻涌,雷电在云间闪闪灭灭,轰隆声不断,好像云间关押了一群暴躁的猛虎,只待开柙便腾跃而出。

    “是谁!”

    一道雷直冲我面门而来,我心中一紧,它又在我面前几丈远生生折向它处。

    轰隆——————

    地上又多一个巨坑,一股焦腥泥土气息弥漫在我们四周。

    “混账东西!滚出来!”我压抑了十几个月的满腔怒气再也压不住,体内一股不知名力量急速胀大,仿佛要将我撑破。

    数十道雷电接连而至,方圆数里一片强光。我周身散发出满溢的光华,撑起一层白色屏障,将雷电挡在我一丈之外。但是雷电越来越强,一次次打来似乎毫无顾忌,我的屏障越缩越小。终于有一道电流,径直打入了屏障,在我和将离身上游走,带来焦肉炙骨的疼痛。紧接着,屏障破碎,雷电蜂拥而至,火光翻涌而来。

    已经听不见雷电打在地上的声音,目之所及处瓦砾横飞,地上的砖土被不断翻出。我一直强睁着眼睛,一股热流涌出眼眶,但我腾不出手去擦。

    我颤抖着看向云层,那里有一个人影被层云重重掩映,若隐若现。

    “就是你了。”我尽力一蹬,直冲向云间!

    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瞬息之间我就冲到他面前,那人黑袍高冠,耳后生尖,面上布满蓝紫色雷文,正向云下张望,忽然见我,一惊之下就要转身逃离。

    “休走!”我把将离放在一侧肩头,腾出一只手来向前一抓,一道雷电从高处笔直落到他头上。

    一时间他被青紫色电光包裹在内,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在云层间到处翻滚。

    我也有点愕然,忙跳开一步,回到地面,将几欲滑落的将离抱好。刚刚只是想发个暴击,怎么会引雷?

    那人还在挣扎,痛苦呻吟,雷火经久未熄,他就这么带着满身叱咤雷火向东逃窜去了。

    我望着他,心中一松,方才体内莫名出现的滚滚力量一下子又烟消云散,我支撑不住,终于力竭跌坐在废墟上。

    来时恢弘宫殿,如今满目疮痍。可是这么大的动静,丹殊也不知道在何处,将离亦没有醒。

    我摸了摸他冰凉的额头,发现他眼角的红纹已经不见了。花枝倒还缠在我身上,但却是残红落尽,奄奄一息的样子。我轻手轻脚把花枝从我身上解下来,整理好。结果一动之下,花叶全部落尽,只剩枝干在以可见的速度枯朽。

    妖怪最怕雷火,将离却用妖元将我裹住,自己去承受雷击。这方法真是难为他怎么想出来的。我以为我这个鬼已经够傻,没想到这花妖比我还傻。原形都被打出来了,仍然不忘记用脆弱的原身护住我。

    将离,你到底答应了丹殊什么?

    “连草木精怪都不救了么?呵,你还是一样无情。”一只大鸟落在我面前,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背上驮着一团焦黑的红色破布。仔细一看,那团破布竟然是消失好久的丹殊。我没来得急奇怪到底是谁在说话,这大鸟就化为一个眉目凌厉的男子,抱着丹殊向我走来。“天雷也只引了一道,你就这么偏袒自己神座下的小仙?”

    我四处望望,发现没有其他人或非人了,只好一指自己的鼻子,“你说我?”

    他皱眉。在场四人,丹殊和将离昏迷,我一身雷火烧出的焦味,只有他干干净净仪态从容,像是来看热闹一样。

    “你再不救他就死了。妖怪没有魂魄,一死就再也回不来,你真打算让他这么消失?”

    什么跟什么,我有点莫名其妙。

    “怎么救?”我急急问道。将离快要死了,这我能看得出来,但是我该怎么救他?

    他不耐烦道:“让他吸一点你身上的神力不就……”忽然停住,睁大凤目看我,“你还是没想起来?”

    我叹了口气。“你快说怎么办,吸什么?”现在不是追问他到底把我认成谁了的时候,现在最紧要的是如何救将离。将离在我怀中,已经越来越轻,恐怕不多时就要全身化作枯枝。

    他犹豫了一瞬,道:“你把他的枝桠缠到自己身上吧。既然没想起来,你现在也不过是十二分分之一的神灵……”他后面的话我没听清,听到把将离的花枝缠到我身上,我就忙不迭地开始摆弄那些枯枝。我小心翼翼,满头大汗,心里祈祷着它们千万不要碎,又十分懊悔:早知道我一定不把花枝从身上撤下来,将离变成这样,我要负大半责任。

    那陌生人(鸟?)就这么沉默地看着我手忙脚乱,也不把怀里的丹殊放下来,也不表现出要帮忙的样子。

    等我把将离的花枝在身上放好,看着它们慢慢地恢复光泽,重新长出一点点嫩绿的新叶,那人忽然开口道:“我还是放心不下,朱……丹殊我先带走了。”态度倒是和缓客气许多。

    “……哦。”我有点疑心这个人,但是又找不到立场去干预他。

    他转身走了几步,又转回来,“看在过去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你现在神魂不全,力量微弱,最好不要去西方,也不要回东北方向,这些地方,多的是神要杀你。最好留在人间,多留几百年,也没什么。”

    我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就有神要杀我了?留在人间?几百年?我不会变成一把枯骨么?

    他看我呆头呆脑的样子,又皱起眉头。

    “我知道你现在听不懂。如果不是你从前对南方神台有恩我也不会来多嘴。现在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做,留在人间,不要去接触妖狐神鬼,慢慢等,等先天之劫过了,也许就好了。”

    他匆匆说完,又化作大鸟展翅起飞。我给他腾地而起时的风扇得眼睛痛,恍惚间看到这鸟颀长的脖颈上有优美的五色章纹,随风隐隐而动,溢彩流光。

    大鸟带着丹殊,化作一道明黄色的光向南去了。

    我怀抱将离坐在原地,身上花枝层层缠绕,花叶堪堪长成,大朵大朵鲜红花团从枝间探出头来,次第绽放,浓香扑鼻,妖冶动人。

    原来是芍药。

    难怪这么讨厌牡丹呢。

    黑袍人逃匿,大鸟救走了丹殊,我与将离劫后余生。硝烟尚未散尽,四野一片焦土。将离开出的花瓣饱满鲜艳,仿佛是这世间唯一的颜色。而我自恢复意识后第一次从心底感觉到畅快。如果不是怕自己体力不支,我真想大笑三千场。

    我抱着将离,慢慢对他道:“我现在记住你名字了,‘将离’,对吗?宛洛花主,”我在心里回忆将离介绍自己时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笑,”我欠你一个人情。至于丹殊那边,你们的事我管不到,你自己去和他说吧。”

    将离安静地闭着眼睛,眼角淡淡红纹,没有醒时那样妖媚张狂,只显得不谙世事,干净天真。

第七章() 
死里逃生,我挺高兴的。

    但是将离一点不买账。

    他醒了以后就抓住我不断问,“丹殊呢?丹殊在哪里?”

    我给他摇得头晕目眩。

    “啊,啊,你别摇了!”我气急败坏,“再摇我们俩就一起掉下去了!”

    彼时我正背着他,艰难地沿着山腰上的小径翻越山岭,咫尺之遥就是万丈深渊。

    “你倒是快说啊,丹殊去哪里了?”他火气冲天,嚣张之余却隐隐带点哭腔:“他是不是……”

    我心说你当时还咒人家“九十九道天雷灰都不剩”呢,现在又心疼了。不过我这人到底心软,一五一十把黑衣人和大鸟的事告诉他,只隐去大鸟最后对我说的那几句话不提。

    将离在我背上消停了一会儿,喃喃道:“还活着,还活着就好,那就好……”

    我松了口气,继续向前走,将离却忽然在我耳边大叫:“那鸟是谁啊你就这么让他把丹殊带走了!”

    我给他吼得快聋了,脚下一滑,两个人摔在地,沿着山径滚落了好几丈,差点滚向那深渊。我急得一路乱抓,扯断了数丛无辜灌木才堪堪停下来。

    “妈的你担心丹殊也要有个度啊不要害死两个人好不好!”

    转头一看,将离一愣一愣的,好像被我忽然发飙吓傻了。

    “咳,”我有点不好意思,“刚刚语气不太好,你别介意哈~”

    将离还是呆滞着。

    “椿杪,你怎么会这么……你脸上是什么?”他说。

    嗯?我脸上?

    我把他背好,抬起手擦了擦脸说:“没什么,刚刚大概被雷劈焦了一点……”擦下来的手心上却有暗红色的痕迹。

    血?

    将离也抬起手,从上到下抚摸我的脸颊,“你泣血。”他捻了捻手指,“招来了天雷,劈中东方神台的雷神,最后等到了一只大鸟来救丹殊。”

    “嗯。”原来那黑袍人是雷神啊,难怪长得那么,有特色。

    “你当我是傻的吗这种乱七八糟的话也相信!”

    “你刚刚不是很相信的样子吗!”

    “我那是,”他不由噎住,“我那是宁可……”

    我点点头说,“你那是一时情不自禁,宁可相信丹殊还活着。”我把他往上提了提,继续赶路,“我也觉得荒诞不经,但是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当真不认识那头大鸟。也许他是丹殊的朋友?”

    “丹殊哪有你不认识的朋友……”将离气鼓鼓道,“那头大鸟长什么样子?”

    我想了想,“唔,通体明黄色,脖子很长,尾羽也很长,哦对了,”我拨开繁茂的灌木,“他脖子上有五彩的纹章,还挺好看的。”

    将离好一会儿没说话。

    我问,“怎么,你认识这大鸟?”

    “如果你没眼花看错,”他顿了好久,才慢慢道,“那是鹓鶵。”

    “哦,”我累得气喘吁吁,没什么精力去在意他的语气,心说看山跑死马,古人诚不我欺,“鹓鶵怎么会想到要来救丹殊?他也欠丹殊人情?”

    将离无奈道,“欠什么人情,丹殊不过是一介凡人,鹓鶵却是南方神台的主神之一。”

    “原来是这样,”我心说难怪他这么从容不迫,像是溜达一圈捡个花花草草回家一样,“神灵最慈悲,那丹殊被带回去应该也会被好好照顾,你别担心了。”

    将离停了一会儿,问道:“椿杪,你为什么说神灵慈悲?”

    “你这问得好笑,”我说,“神不慈悲,难道鬼慈悲?”

    将离说:“神要人定期献祭,要新鲜血肉供养,稍有不满意就降下天罚,哪里慈悲?”

    “你这说的是凶神吧,正常的神灵不都是庇佑人间的吗。”

    “不,”将离摇头道,“所有的神都是这样。唯一一个不要求人间献祭的神是东方扶桑帝君,可是他时睡时醒,前段时间已经失踪了。”

    “你说鹓鶵来救丹殊,鹓鶵是南方主神之一,性格冷漠,从不在人间现身,凭什么要来救丹殊?”

    我叹了口气,“你还是不相信。”

    “你跟我说华阚他们来救丹殊我都信,但是鹓鶵,”将离苦笑,“我真的不信。”

    “雷神来劈你我之前,肯定已经与丹殊交过手。丹殊显然没有拦住他。而丹殊是绝不可能对椿杪你的安危视而不见的。”

    “椿杪,你跟我说实话,丹殊,他是不是已经,已经死了?”

    我脖子后面一滴热热的水珠滑过。

    我只好停下来,认真道:“也许你说的都是对的,但是我的确见到丹殊被一只大鸟救走,并没有死。那只大鸟不一定就是鹓鶵。贸然允许他带走丹殊是我的过失,我答应你,等你养好了伤,我和你一起去找丹殊。他一定还活着。”

    一滴滴水珠接连不断地掉落下来。

    “如果丹殊真的死了……”将离原先那么张狂的样子,好像什么也不怕,现在伏在我背上,哭也咽下声去。

    我不忍道:“他之前入魔被封印都没死,怎么会死在这种事情上?”关于丹殊的入魔与雷击,我其实有很多疑心之处,比如天谴应该是天雷,怎么会由雷神出面?但是现在不是和将离说这个的时候。“天不绝人,你不信我,总要信天道。”

    将离这回没反驳我,我感到他在我背后轻轻动了动,好像是在点头。

    我松了口气,“总之咱们先赶路,你我现在都体力不支,眼看就要入夜,山中不知道会有什么精怪,咱们得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这附近你熟不熟?”

    将离答非所问道:“椿杪,你把我放下来吧。”

    “你算了吧,别逞强了。”我说,“之前还差点被人打成原形呢,现在就给我老实点歇着。”

    将离别扭了几下不动了,没一会儿,又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苍梧。”

    广袤人间,处处有神灵驻守。西方不能去,东北方也不能去,那么只有去西南方向的苍梧了。至少在那里,有人不会坐视“椿杪”被袭击。

    我抬头看了一眼,暮色四合,雾气开始在山谷凝聚,凉风偶尔袭来,丝丝入骨。

    凶神遍地,天不佑人。与我所“记得”的大不一样。到底是谁错了?

第八章() 
是夜,我与将离宿在一个山洞中。

    将离说这里是庐山,过了庐山,就是云梦泽,过了云梦泽,又有南岭,过了南岭,顺着浔江向西南,才到苍梧。

    我听得无语,只问:“你与丹殊,为什么会想到将我带到庐山这么远的地方来?”

    将离睨我一眼,人还虚弱,却有万种风情:“庐山相传是当年泰伯与扶桑分封各方神台之地,生气富裕,丹殊觉得用蕃生阵夺取天地之灵的时候,不会伤害到太多生灵。而且离苍梧远,也代表苍梧诸人一时间追不到这里来,那么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复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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