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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真将远章的头颅放下去,人慢慢站起来。
“峨嵋派这么多条人命,都是无辜的……”
“哈哈……”别月楼主笑了。但他的笑声轻描淡写,依旧让人无法捉摸他的情绪和感情。
他继续道:“他们都是帮凶,又岂是无辜的?”
“帮凶?”虚真惑然,“你究竟是谁?”
别月楼主举起了自己的手。他的手苍白。
他的苍白的手,现在已握成一只拳头。
“你死之前,我会告诉你。”
“哼!”虚真道长冷哼一声,人已弹了出去。
他从来不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虽然他有野心,但他不过是一只受人利用的棋子。
他想赢,想要武林至尊的地位,但他其实很怕死。
他不是一个勇敢的人。
但是,当他看到远章的头颅挂在那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变了。
一个人若要变,很难,但也很容易。
现在他就变成一个不怕死的人了。
他的玄空白剑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神兵。这样的剑,就是要配上一个不怕死的人才会变得恐怖。
虚真欺来之时,已连刺了二十一剑。
每一剑都是剑术中的高招,都足够令人致命。
但是,别月楼主却轻易地避开了。
虚真在心中一怔,左手推掌,右手又刺了二十一剑。
他的剑法的确了得。
他的内功也的确了得。
何况,现在他是一个愤怒又充满仇恨的人,他比往常要可怕得多。
然,虚空道长的每一剑都刺空了。
“峨嵋剑法变幻多端,他却能如此轻易避开……他好像对峨嵋派的剑法了如指掌……”虚空一边咄咄逼人,一边暗自惊讶。
“咣当!”
突然,他只觉得自己持剑的手一麻,玄空白剑竟已脱落了。
“不好!”虚真暗叫一声,迅速向后跃去。
但是,别月楼主什么也没有做。他依旧站在那里,好像在笑。
他是如何知道他在笑的?虚真兴许并不知道。但他却觉得眼前站着的这个人,的确在嘲笑他。
“你想做武林至尊?”
“没错……”
“你想独步天下?”
“没错……”
“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做得到?”
虚真咬着牙,道:“少废话!你杀了远章,我定要你以命相偿!”
他又扑上去了。
虽然他手中已无剑。虽然他早已受伤。
他的人在半空中,突然一折,双手齐齐拍出。
虚真将全身真气都赌在了这双掌之上!
“轰轰轰……”两掌劲力似惊涛骇浪,汹涌而出!
纵是再厉害的高手,也绝不敢轻易接下这两掌。因为一个人倘若把自己的命都赌在一招之上,那必定是十分可怕的。
除非你也是一个不怕死的人。
别月楼主是个不怕死的人吗?
虚真道长已将全部力量赌在了这一招,那这一招就意味着只有两个结局:他若打败了敌人,敌人必死无疑;他若无法打败敌人,死的就是他自己。
别月楼主确是一个不怕死的人。
他接下了这一招,两掌。他后退了十多步,却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
虚真极力喘息。他知道自己已无胜算。
他看着他。他在等他走过来,取走他的命。
他虽心有不甘,却也知道自己毫无退路。
他称霸武林的梦想,现在想起来有些过于荒唐了。
但是等了许久,别月楼主依旧没有动手。
“你在等什么?”虚真道长问。
“你想死?”
“我岂能不死?”
“可我不是要你死。”
“你是什么意思?”
“我要你生不如死。现在你已看到自己的弟子们惨死在自己面前,我还要慢慢让你痛不欲生。”
虚真大怔:“你究竟是谁?你我有何深仇大恨?!”
别月楼主没有说话。
虚真却发出一声惨叫。因为一把短刀已从他脑袋旁掠过,他的一只耳朵已掉在地上。
他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他单脚跪地,捂住失去耳朵后流血的伤口。
“你……”虚真话犹未说完,又惨叫了一声。
原来,又一把短刀,已切断了他的手指。
虚真一边喘息,一边死死地盯住别月楼主,道:“你……你……你杀了我……”
“呵呵……”别月楼主向他走了过来,在他面前蹲下去,道:“这种感觉,是不是比死还难受?”
“呸!”虚真啐了他一脸。
“你有种让我看看你是谁!我死后化作鬼,也不会放过你!”
“是吗?”别月楼主将手放在面具上,道:“你本就认得我。”
面具已被摘下。
“是你!”虚真道长脸色惨白。
174,替罪羊()
峨嵋山本就林木繁多。现在已被落雪铺染了一片白色。
白色的山,白色的冷杉,白色的屋宇。
当远青走进来的时候,竟也觉得有些冷了。
他在峨嵋山长大,在这里度过十八个春秋。
看过十八年的冬天的雪。
他还记得,当年他尚是孩子的时候,虚真道长领着他和其他师兄弟们走在峨嵋山的栈道中,雪花随着风飘落,轻如飞絮,却将他们每个人都笼罩住了。
好美!
当时他是在心中如此惊叹的。
然,现在他觉得这里一点也不美。他觉得有些恐惧,又有些愤恨,又有些悲伤。
这一支队伍不过是上百人。他绝不敢相信自己会带着这支队伍重返这里。
当他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看到了从山上流下来的冰水。冰水中泛着鲜红色。
远青微微皱眉,唤道:“快!”自己已加快步伐,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映入眼帘的一切令他险些从半空中跌倒。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远青整个人怔在那里,看着地上的尸体。躺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他都是那般地熟悉。
突然,他箭也似地跃了过去。落在一个角落里。
“师叔!”远青跪在那里,看着躺在角落中的一名道士,眼泪哗然直下了,喃喃道:“是谁……是谁害死了你们……”
正悲伤间,忽听得四周一片响动。远青抬头,只见半空中齐刷刷落下几条人影,将他围住了。
“大胆!”当中一人举手指着他斥道。
远青慌忙站起来,只见来的人不是别人,都是江湖中有名的人物:武当掌门左子征,华山派掌门葛慕英等。
有一人立在左子征身边,看来一身黑色素衫,浓眉锐目的,约莫四十余岁。远青记得当年随仪真道长前往昆仑山时见过他。是以知道他必定也是昆仑派中的高手。
另一人一身青衫,头发苍白,却精神似若年青。此人远青也曾见过,正是青城派的掌门纪诚书。
武林各大门派掌门同一时间到达此地,远青知道必定有大事发生了。
心中悲痛未平,却只能故作镇定,作了个揖道:“见过各位前辈!”
“你是什么人?竟敢对峨嵋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方才喝斥远青的人,正是葛慕英。
远青为之一怔,速速跪下,道:“诸位前辈误会!远青是峨嵋弟子,今日刚从外地回来,没想到……没想到……我的同门们惨遭奸人所害……”
“胡说!”葛慕英愤然道:“峨嵋派在江湖中地位显赫,若非尔等家贼所致,怎会如此突然?”
“没错……”纪诚书摇了摇头,道:“峨嵋根基稳固,在武林中实力也非同一般。是什么人可以在一夜之间将他们赶尽杀绝?”转而看着左子征,继续道:“左掌门有何高见?”
葛慕英瞪着远青,道:“你说自己从外赶回峨嵋,你去了什么地方?又为何带着这么多人回来?”
远青一时语塞,回头一望,只见一众武当弟子已押着几位别月楼的帮众过来了。
“禀告掌门人!”当中一名武当弟子道:“这几名凶手正欲潜逃,被我们抓住了。”
左子征挪了几步,看着被押在地上的一名别月楼帮众,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此地又是为何?”
这名汉子大惊失色,道:“我们……我们……我们只是路过……”
“哈哈……”葛慕英笑道:“你们这身打扮,手持兵器,却说是路过此地?你快快招来!”言罢,一掌拍出,已至这汉子胸口。汉子滚了出去。
“你若从实招来,葛某可饶你不死!”
这汉子慌忙从地上爬起,跪在地上求道:“请大侠饶命!”
“快说!”
“我们……我们……我们是奉了道长之命,前来取虚真道长性命的!”
“哪个道长?”
汉子道:“远……远青道长……”
远青闻言大怔,一步闪将过来,揪住这汉子,斥道:“你血口喷人!”
“请道长恕罪!”汉子一边哀求,一边挣扎。
远青已气得不能自已,左手一掌就要拍向这名汉子的头颅。
掌未至,他只觉得左腿突然一软,整个身体已向下跌去。被揪住的汉子也掉下来,一边从地上翻起,一边躲到葛慕英身边。
“大侠救我!”
葛慕英脸色一沉,道:“葛某既然说了可饶你不死,你便不用害怕。”说着又走向远青,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远青直摇头,整个身体已微微发颤:“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就在此时,一名华山派弟子已从后面跑了过来。
“报!”
葛慕英看着他。
“我们找到虚真道长的尸首了!”
众英豪皆是一怔,个个相觑了一眼,立刻随着这名华山派弟子前往虚真道长尸首所在之地。
只走了几丈远,只见一处房间门口,正挂着一具尸体。
众人骇然不已。
“这……哎!”纪诚之面露忧伤,长叹了口气。
左子征等人也是一脸沉重。他们虽非师出同门,但峨嵋与其他门派多有往来,交情可谓不浅。
还有一个原因。峨嵋派身为武林六大门派之一,各大门派本是站在同一战线,此番遭此大难,其它门派又岂能视若无事。
左子征吩咐两名弟子将虚真道长的尸体放下来。
只见虚真道长失去了双目,满脸鲜血,竟是不堪入目。
“来人!”左子征唤道:“快将道长盖住了!”
弟子们应命,亦不知何处取来的白布,将虚真的尸体盖好。
葛慕英愤愤道:“左掌门,此事非同小可!峨嵋派遭此大难,我等定要为武林正义,杀了那奸人不可!”
左子征点了点头,唤人将远青带过来。
远青自知自己中了计,如今如何解释也是说不清楚了。眼见各位掌门人没有身边,立刻在地上一翻,双足一蹬,如兔子般跃了出去。
“别让他跑了!”一名武当弟子喊道。
远青本是峨嵋派中最出色的年轻弟子,他的轻功比这些武当弟子要略胜一畴,又加以他对峨嵋派地形十分熟悉,当下在空中翻了几翻,已蹿入林子中了。
听到声音,左子征等人立刻赶了过来。
又有人喊道:“那道士跑了!”
葛慕英脸色又是一沉,整个身体突然跃起。
人在空中时,他已看到了远青的身影。
却只是一眨眼的时间,葛慕英已追上了远青。长剑一挥,鲜血便飞溅而出。
175,危机叠起()
左子征等人赶了过来。齐齐围住了远青。
只是葛慕英那一剑直击要害,远青早已断了性命。
纪诚书又叹了口气,喃喃道:“他武功一般,凭他一人之力攻打峨嵋,定是不可能。”
葛慕英道:“纪兄之意,他背后还有人指使?”
纪诚书点头道:“可惜他人已死……”
葛慕英脸一沉,道:“葛某没有想到,他竟连反击之力也没有。”
纪诚书道:“葛掌门的华山剑法岂是一般人能接的住的?”
葛慕英心中暗自得意。此番虽然只是出了一剑,一剑将敌人致死,在场的人都已看到了,他觉得也算是出了次风头。
而此时,纪诚书却默不作声,转身离去。
葛慕英望了望他的背影,又转而对左子征道:“左掌门,您有何高见?”
左子征捋了捋长须,道:“此事确实有蹊跷。将捉住的那几个人拿来询问!”
“禀告掌门!”一名武当弟子道:“他们都死了。”
左子征等人怔了一下,又都奔向那几名被捉住的汉子那里。只见此时,他们都已口吐白沫,命归西天。
“看来,是早早服了毒药。”说话的是那名来自昆仑山的高手。
左子征道:“莫先生见多识广,可否识得这是什么毒药?”
原来,此人正是“昆仑三圣”之一的药圣莫神医。莫神医出身昆仑派,却早在年少时就游走天下四方,不仅识得天下百草,对毒药也是无所不知。
至于莫神医叫什么名字,没有人知道。
人们只知道他叫“神医”便足够了。
江湖中有一个传说,莫神医从不杀人,也不轻易救人。
莫神医摇了摇头,道:“这种毒药中原并没有……”
“如此说来……”左子征又捋了捋长须,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
正说话间,听得远处有人呼喊求救,众人齐齐望了下去。
只见一名蓝衫汉子跌跌撞撞正准备往上面奔来。
“这是衡山派的弟子!”莫神医道。
左子征闻言,施展轻功向下跃起。
轻轻落在这名衡山派弟子面前,望着他道:“站住。”
蓝衫汉子抬头一见,正是武当派的掌门人,喜不自禁:“拜见左掌门!快……快救救我们!”
“你冷静点!且与老夫道来。”
“衡山……衡山派遭外敌入侵,危在旦夕……”
此时,葛慕英、莫神医、纪诚书等人也都下来了。
“什么?衡山派也受到了攻击?”葛慕英讶然。
衡山弟子边摇头边指着后方,道:“衡山派离得最近的,只有南少林和峨嵋山,此番在下受掌门委托前来峨嵋求救,没想到能遇到诸位前辈……真是有幸!还请各位前辈救我衡山派于水火之中!”言罢即跪了下去,扣了几个头。
左子征将他扶起来,道:“衡山派有难,我等定当鼎力相助。”
“只是不知道攻击衡山派的又是什么人?”纪诚书抢道。
衡山弟子摇摇头:“那些人武功招式奇怪,所持兵器又是琳琅满目。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葛慕英愤然道:“若是你们衡山派的私人恩怨,我等不便干预。”
左子征道:“既然如此,我们前去看看。”
众人应了一声,都往山下奔去了。
衡山派地处衡阳城中,北面正是“五岳”之一衡山。
左子征等人赶到此地之时,整个衡阳城寂静非常,有如死城一般。风声瑟瑟,扬起地上散落的布匹罗锻,又吹得地上散落的厨房器具发出阵阵声响。
见此场景,众豪杰自知大事不妙,于是快马加鞭,轻功好的已施展轻功,迅速到了衡山派。其余人等则加快步伐,也紧随而来。
眨眼功夫,左子征、葛慕英、纪诚书和莫神医等人已先到了衡山派。一落地,众人大为惊骇,莫有不瞠目惊舌之人。
原是衡山派大门早被鲜血染红了,地上躺着无数尸体,竟像被吹落地上的枯叶一般。
“岂有此理!”葛慕英大喊道:“如此惨无人道,究竟是谁所为?!”
左子征和纪诚书皆是哀然叹了口气,摇摇头。
昆仑医圣莫神医蹲将下去,一边查看死者伤口,一边道:“他们身上虽有刀伤,却是因毒药而死。”
众人正惊疑间,突听得衡山派内传出阵阵打斗声。齐齐抬眼望去,又见几位衡山派弟子飞了出来。
他们一落地,都口吐鲜血,脸色煞白。却依旧手持长剑,愤愤地盯着前方。
此前前去求救的衡山弟子现在正赶到这里。见了众同门兄弟,迅速奔了上来。
“师兄,师父呢!”
那几名受伤的弟子这时才注意到周围的人。见他们的服装打扮,知是武当、华山、青城等门派,心中大喜,不约而同跪将下去。
“请各位前辈搭救家师!”
左子征走了过来,问道:“刘掌门在何处?”
当中一名弟子指向门内,道:“掌门被奸人所困,生……生死未卜……”
闻言,左子征身形一闪,已向衡山派内部飞去。葛慕英、莫神医等人也相继追了上去。
一路虽然施展轻功,左子征发觉脚下躺着的都是尸体,心中不由得顿感沉闷。他虽是江湖中人,但长年修道,对苍生素有悲悯之心。
当下又转了几条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