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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先看到了那个人的脚,再看到他的长衣衣角。
因为背着月光,他们无法看清他的样子。
李墨痕瞪大了双眼,额头上冒出一阵冷汗。因为那个人越来越靠近他们,好像明明知道他们就藏在这里。在李墨痕眼里,他甚至有些熟悉,所以他开始沉思,思考这个人究竟是谁。
那个人,像一只从黄泉路走来的恶鬼。
近了,他一身的青衣和一把青色的剑映入李墨痕、别暮雪眼帘。
段允剑!
不,沐容。
李墨痕兴奋地站起来。
“沐兄!”李墨痕喊道。
“发生了什么事?”段允剑一脸疑惑。
李墨痕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大略描述了一番。
段允剑看着别暮雪,道:“我刚才看到了一枚信号。是你发的?”
别暮雪点点头。
李墨痕并不明白那枚信号弹意味着什么,他问道:“别姑娘,那信号是做甚么用的?”
别暮雪望着山顶,山顶上的火光一直在闪烁着。她回道:“这是我们别月楼内部的信号。只要发射了这个信号,别月楼的人就会从最近的地方赶过来!这可是我爹爹发明的主意!”
李墨痕挠挠头,道:“既然我们已经从山顶下来了,那他们还上去做甚么?”
别暮雪柳眉微皱,嘟着嘴巴,喃喃道:“这些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爹爹没跟我说过。”
段允剑也望向秃子山山顶。此时,那里已开始传来打斗的声音,随即是一声又一声惨叫。
李墨痕脸色着急,道:“山上发生了什么?”
段允剑道:“杀人。别月楼所到之处,只会有鲜血。”
“是真的吗?别姑娘?”李墨痕盯着别暮雪。
别暮雪摇摇头。
李墨痕开始往山顶冲去。
秃子山顶,百余名山贼此时已死了大半。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整片山峰,裸露的石头悉数已被染得通红。
李墨痕站在最外围,他无法闯进人群里,他呆呆地望着这些人。
“傻子!你又跑上来干吗?”别暮雪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他身后。
李墨痕转过身来,看着她说道:“别姑娘!这些人是不是都听你的?是不是都听你的?”
别暮雪点点头。
“别姑娘,你快叫他们住手!让他们别再杀人了!”
别暮雪蹙眉道:“你要我放了这些山贼?刚才他们对我们百般羞辱,你却要我放了他们?”
李墨痕长叹一口气,道:“别姑娘……他们虽是草寇,言语粗鲁了些,却也罪不至死……”
别暮雪冷哼一声,道:“他们该死!他们都该死!他们刚才说那些话,就该死!”想到魏铁牛刚才说的话,别暮雪脸上又浮起一阵红晕,她迅速把头扭开。
李墨痕又冲到段允剑面前,说道:“沐兄,你武艺高强,你去阻止他们吧!”
段允剑淡淡地说道:“我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李墨痕站到别暮前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神色急促地说道:“别姑娘,就当我求你了!如果你非要出气,就拿我出去罢!”
“拿你出气?我要他们死,你也要死吗?”别暮雪自幼在溺爱中长大,她的父亲别孤群是武林中最有财势的人物,别月楼内所有长辈、同辈对别暮雪从来也是奉承,所以,她从未受过刚才那些羞辱。
别暮雪把一双眸子都瞪圆了。她既气,也惊喜。惊喜的是,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仁义,是她生平所未见的;气的是,她突然意识到刚才李墨痕为她所做的事情并非出于对她一个人的关爱。
女人吃起醋来,是没有道理的。别暮雪吃醋,吃的是秃子山上百个男人的醋。
她更希望李墨痕只愿意为她一个人说出那样的话来。
她嗔道:“你当真愿意用你一条命换他们的命?”
李墨痕道:“别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李墨痕若能用一条命换上百条命,为何不愿意?”
“蠢驴!傻子!”别暮雪气得直跺脚,道:“我不要你的命!你要我放了他们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别姑娘请说!”
“我要你答应我,从今以后只做我的人。”别暮雪说完,脸上已红得像被火烤过一样。
“做你的人?”李墨痕一头雾水。
“就是做我的奴才!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以后一切事情你都要依我!”别暮雪找了一个借口。
李墨痕应允道:“我答应你,别姑娘。”
“哼!以后别再叫我别姑娘,叫我的名字!”
别暮雪把李墨痕拉起来,然后向打斗的人群走去。
那帮山贼子已无力抵抗,都聚在一起等待死亡。
别月楼弟子将他们围住,每一个人手里都有一把流淌着血液的刀,每一把刀都准备继续品尝鲜血。
别暮雪冲进来,喊道:“住手!”
别月楼帮众迅速跪在地上,喊道:“见过小姐!”
别暮雪愤愤地瞪着满脸沾满鲜血的魏铁牛,道:“现在你相信本姑娘的厉害了吗?”
魏铁牛默默低下脑袋。
“你们都退下吧!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别暮雪对别月楼弟子说道。
“小姐?您一个人在这里有危险!”有个人回道。
别暮雪指着李墨痕,又指了指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段允剑,说道:“他们两位是我爹派来保护我的高手。他们两个人顶你们几百人。你们担心什么?”
众帮众都看了看李墨痕,也看了看段允剑,似信非信。
“还不走?如果我在我爹面前说你们坏话,你们谁都活不了。”
众帮众叩头,然后向山下而去。
魏铁牛也叩头,喊道:“多谢女侠不杀之恩!俺魏铁牛发誓,今后刀山火海,女侠需要俺的时候,一定愿意效劳!”
别暮雪甩了甩手里的手帕,说道:“不是本姑娘想放过你们,是这傻小子想放过你们!你们要谢就谢他。”
魏铁牛又对李墨痕叩头,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今后铁牛愿为少侠做牛做马!”
李墨痕道:“做牛做马就不用了,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情。”
魏铁牛道:“少侠请说!”
李墨痕道:“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做草寇了。你们个个身强力壮,又有一身好武艺,若能为官府效力,定有一番前程!就算你们不想为官府效力,也该去做个买卖营生。”
“俺铁牛谨遵恩人教诲!”魏铁牛说罢,双手招了招,其他几十个山贼也都齐声喊道:“谨遵恩人教诲!”
这帮山贼虽然鲁蛮,没读过什么书,却个个讲穷义气,胸中有豪情万丈,心中的感情完全不会掩饰。他们目送着李墨痕等人下了山,这才愿意起来。
魏铁牛双手叉在腰间,看着死去的兄弟,叹道:“俺铁牛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第一次抢女人,就抢到别月楼的人……”说着,他浓眉一竖,问身边的弟兄:“那女娃娃既是别月楼的人,你们怎么轻而易举就把她抓到的?”
被问的人摇摇脑袋。
有一个壮汉从旁边走过来,他正是当时抓来别暮雪和李墨痕的四人之一。这壮汉道:“老大,我们过去的时候,发现有十几个高手在保护着那个女人。”
“别月楼的高手?”魏铁牛一脸愕然、。
那壮汉答道:“没错!我们曾在客栈见过他们。”
“不可能!别月楼的人个个武艺高强,就凭你们四个人,想从他们那里抢下人,压根就不可能!你快告诉俺,你们是怎么做的?”
那壮汉答道:“老大,我们看到那些人被杀死了,所以才趁乱抓了刚才那两个人。”
“十多个高手,都被杀了?”
“没错……而且杀人的人只有一个……”
“他们是怎么死的?”
“头都被砍下了。”
魏铁牛听得毛骨悚然,叹道:“好在俺们送走了那女娃娃……如果卷入这场战斗,咱谁也活不了。”这魏铁牛虽称不上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却也在江湖中打拼多年,见识颇广。他不用问,已知道那个喜爱“砍”人头颅的是什么人物。
他清楚,那些人的头颅不是被砍下的,而是被另一种方式割下的。
他旁边的壮汉一脸疑惑,正要追问时,魏铁牛拿着手里两支铁锤走向死去的兄弟,吼道:“把咱弟兄好好埋葬了!从明日起,秃子山就此解散!”
天已有些亮,昨夜的杀戮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凌晨的这份寂静和平凡。
段允剑、李墨痕、别暮雪三人已消失在秃子山下的林子里。此时,有一条人影从一棵大树上跳了下来。此人背影看来颀长,着一身紧身的紫色衣衫,最令人意外的当属他那一双手,手指长如利器,又黑又细,竟完全不像一般人的手指。
“段允剑……他怎会出现在此地……”这人喃喃自语,一动不动地看着段允剑的身影。
(本章完)
第18章 018,独上峨眉()
三人走了些时日,终于到了峨眉山脚下。但见此山直入天际,势如倚天,云鬘凝翠,鬒黛遥妆。其形如螓首蛾眉,细而且长,天下过客见此山者,无有不惊叹之人,纵使胸怀万千豪情,也难免生起渺小之自叹。
有李白之诗为证:
蜀国多仙山,峨眉邈难匹。
周流试登览,绝怪安可悉?
青冥倚天开,彩错疑画出。
泠然紫霞赏,果得锦囊术。
云间吟琼箫,石上弄宝瑟。
平生有微尚,欢笑自此毕。
烟容如在颜,尘累忽相失。
倘逢骑羊子,携手凌白日。
别暮雪自小生活在别月楼中,那别月楼虽是金碧辉煌,流光溢彩,翡翠琉璃,世人皆羡慕的地方,但是,对别暮雪而言却是她想逃离之处。此次,她趁父亲外出之际,设法从别月楼中逃出来,就是为了看看天底下有趣的地方,见这天底下有趣的人。如今看到这天下最为秀丽的峨眉山,她已知自己没有白跑出来一趟。
“傻小子,你就住在这上面?”别暮雪推了推李墨痕,她脸上流露羡慕之意。
李墨痕道:“听我师父说,我从三岁时便被父母送到峨眉山上,已有十多年了。”
听到这话,段允剑眉毛微皱,问道:“你不知道父母是谁?”
李墨痕摇摇脑袋,道:“听我师父说,他们是一对普通人,只因家境贫困,无法抚养我,便将我送到峨眉派……”
三人都望着山顶,已看到了峨眉派的建筑。然而,令他们意外的是,山谷一片寂静,除了虫鸣鸟叫之音外,见不得半个人出没。看到这里,李墨痕心里不由得担忧起来。
段允剑忖道:“峨眉派乃中原武林三大宗派之一,想端掉他们谈何容易……那假冒我的人,究竟是何用意?”
想罢,他转身对李墨痕和别暮雪说道:“我用轻功先上去瞧个究竟,你们慢慢上来。”
说罢,他微一作势,脚尖在地面一顿,似是突然从地面拨起,身形竟已掠出两丈之外。紧接着,便见段允剑的身影犹如化作一绥清风,在峭壁上不断升了上去。
一眨眼功夫,李墨痕和别暮雪发现段允剑已掠到了半山腰了。
“来者何人?”
四条身影从高处跃了下来。段允剑一看,眼前四人皆是道士打扮,手持长剑,将他挡住。
段允剑道:“在下沐容,来见一位朋友。”
那四个道士相视一番,中间一人道:“见哪位朋友?”
段允剑道:“在下要见的朋友,是贵教掌门仪真道长。”
听到这里,这四个道士脸色大变,齐齐向后退了一步。他们之间又相互看了一阵,似乎在交流些什么。末了,那中间的年轻道士道:“请阁下在此等候。”
说罢,他转了个身,使用一招普通的轻功,往山顶奔去。
段允剑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那剩下的三个道士不时投来奇怪的目光。
过了一柱香左右的时间,那名道士走了下来,说道:“我们掌门人说了,他不认识什么沐容。请阁下速速离开峨眉!”
段允剑站起来,道:“你再与仪真道长说一声,在下是李墨痕的朋友。”
“李墨痕?”那道士脸色变得更严重,旋即看着其他三位师兄弟,说道:“你们三个等着,我马上再去通报!”
这一次,他用的轻功快了许多。
不到半柱香时间,那道士又回来了。他站到段允剑面前,道:“我们掌门有请。”
四名道士步履匆匆,将段允剑引上去。
很快,他们便到了峨眉派的大门。大门外站着两排道士,皆持着长剑;中间站着一老一少两人,老者长脸黑须,身披鹤氅,头戴华阳巾;少者方脸浓眉,披着散发,神情冷漠。
老者微笑着走向段允剑,说道:“少侠便是沐公子?”
段允剑道:“晚辈正是。”
老者道:“老夫乃峨眉派虚真,我掌门师兄近日闭关修炼无法迎接朋友,有怠慢之处望沐公子见谅!”
段允剑一边点头,目之余光已将四周打量一遍。这四周整齐干净,看样子完全不像李墨痕所说的,之前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段允剑向来小心多疑,心里不由得揣摩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李墨痕那小子撒谎,还是另有隐情?
虚真又道:“我那小师侄李墨痕呢?”
段允剑道:“随后便到。”
“如此,便请沐公子先随贫道进去歇息!”虚真道长和几个道士领着段允剑而去,原本站在他身边的男子依旧没有移动过半步。
他在等,等的人却不是李墨痕。
人总是如此奇怪,很多时候我们也无法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但我们总在等待。
虚真道长问了段允剑许多话。诸如他的家乡在哪里,他的父母,他师从何人……看似一种寒暄,段允剑却知道眼前这个道士绝对是一只混迹江湖多年的老狐狸。聪明人从不说废话,因为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用意。
虚真道长问道:“沐公子学的是哪一派的功夫?”
段允剑道:“家父生前曾与苏州城的马镖头有过交往,晚辈自小借居于马镖头家里,只习得一点普通的刀法护身。”
虚真陪笑道:“贫道看沐公子骨骼清奇,气宇之中可见并非等闲之辈。想来,定是沐公子过分谦虚了。”
段允剑微一皱眉,他已料到这虚真道士想要说什么了。
果真,虚真接着说道:“俗话说以武会友,沐公子何不与弊派弟子比试两招?”
段允剑道:“武林中人都知道天下武功出峨眉,晚辈岂敢……”
“哎!”虚真摆了摆手,说道:“沐公子无需谦虚!以武助兴,点到为止!”
段允剑摸了摸那把包裹在布匹中的青鬼剑,说道:“只是晚辈这件兵器已经破损,不能再用……”
“小事!”虚真说着,抬眼望了望身边一位弟子的佩剑,随后伸出手去。只见他五指一张,凭一股真气隔空将那把剑吸了过来。段允剑看在眼里,心知此人内功深厚,绝对是一等一的内家高手。素闻峨眉派功法既有少林武术之阳刚,也有武当武术之阴柔,段允剑却是第一次看到峨眉派的功夫,仅是内功已让人惊叹。
(本章完)
第19章 019,剑之刀法()
虚真侧过头去,对着身侧一位少年说道:“远章,你且和沐公子比试几招。”
那少年长得白白净净,小眼小嘴,一直站在人群中极不起眼。此时他躬了个身,便道:“是,师父!”
他从人群中走出来,又对段允剑行了个礼,说道:“望沐兄弟赐教。”
段允剑握着剑,道:“请。”
虚真道长坐回上首的位置,身后站着十余名男女弟子,都把目光投向段允剑这里。
此时剑光闪动,段允剑和远章两人已经相互出招。但见远章手持一柄亮闪闪的宝剑,倏地向段允剑肩膀刺来,段允剑并不闪躲,腕力一争,以剑格去。这一格,既是防守,亦是进攻,使得远章始料未及,虎口一麻,险些把宝剑脱落了。他心中吃了一惊,渗出一身冷汗。且不论输赢,如果众目睽睽之下,他被段允剑这一招打落宝剑,实是十分丢人的事情。
远章知道自己低估了对手实力,当下加快出招的速度,身形步法疾疾,顿时刺、削、点、撩、崩、截、挑、绞、扫各种剑法用出,招招凌厉,竟连贯熟练无比。众人便看得剑光霍霍,听得剑声铮铮,两人瞬间已互拆了四十余招。
眼见自己占了上风,远章嘴角轻扬,十分得意起来。在一旁观战的虚真和其他徒弟也看得入神,料想这沐容公子果然只是普通功夫而已。
段允剑且战且退,已被逼至墙角,远章只需再用一招便已能得胜。但是,他并不只想胜,他的剑招越来越紧,似乎意在取走段允剑性命,即使不夺人性命,也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