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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岩现在都不知道是该庆幸活着，还是懊恼自己还活着，这样子是不可能恢复如初了，怎么都是个残废。
想想李晨和王磊对残废看的那么淡，就觉得自己真是不够爷们，么的，他们肯定是特种兵，没有怀疑。
“啪，啪。”
没有听到李晨的回答，柯岩正窝在墙角大口大口的喘粗气，准备随时能再参加战斗，就听见了两声枪响。
柯岩对枪声可是有着天然的敏锐度，在枪响的瞬间，身体就极度警戒起来，注意力瞬间集中到枪声响起的地方。
怪物已经软趴趴的一坨堆在地上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身体很大，但是里面就像空的一样，或者说像是谁扔了一件破烂不堪的大衣服在那。
地上一滩黑绿色脏污黏腻的血水还在从怪物身体里往外流淌，发出恶臭咸腥的刺鼻气味。
柯岩实在是没有东西可吐了，不然肯定忍不住，但是胃里空了，不意味着就能幸免于难，每呼吸一口气，气管深处都传来严重的刺痛感，极为强烈。
李晨的情况也并不比柯岩好，本来心脏处就已经是强弩之末，还撑着半废的身子动手，现在还能拄着手枪勉强坐直也就算是毅力帝了。
“行啊小子，枪法比我准，一枪爆一只眼睛，枪无虚发啊。”
“你吸引的好，你不吸引住他，我根本没法开枪。”
“敢情你是把我当成吼怪的了。你就不怕我血不够厚，还没吼住就挂了？”
“可不是我让你当吼怪的，这是怪物自己选中了你，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就这，咱俩都是撞大运，今天打出了我有史以来最高水平。”
“你经常打枪吗？不是涉黑的吧，你要是不合法持有枪支，可得告诉我。”
“告诉你好让你抓我吗？我又不傻，你说你现在还操什么闲心啊，你问多了不怕我杀人灭口吗，我枪里还有一颗子弹，打死你就说鬼物干的，你说，事情多完美。”
“这也行，你就这么干吧，我就成烈士了，不用当残废，连警察也当不成了，这杀人啊，真不是最歹毒的，最歹毒的是活生生摧毁你的梦想，你还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警察是你的梦想吗？还是说正义感是你的梦想？”
“别试图跟哥讲大道理，哥都懂。哥从小就梦想当一个警察，所以愣是从一个爱打架，爱调皮的混小子变成了一个五好青年，从那时候起，一直到现在，哥没有任何别的追求，唯一的追求就是强大，再强大，足够保护人民群众的强大，可是今天不但保护不了你，还要被你保护，现在还残废成这德行。”
柯岩是真的有点丧气，人在最拼命的时候，都是靠着本能的求生**支持着，等待尘埃落定的时候才会去考虑，最后的结果是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
“你想多了，我既没想劝你，也没想跟你讲大道理，男人，只有在困境中才能看得出是不是个爷们，顺境谁不会过啊，那叫好命，不叫本事，人救得了命，救不了囊，要是真怂，死了也是干脆。”
“你才怂，哥不过就是突然之间有点不能接受，可不能比你差劲，哥就算真的残废了，好不了了，也是站着尿尿的主，纯爷们。”
“行了，别装汉子给自己硬打气了，自己心里明白就得了，免得以后孙子了，让我笑话你。”
“行了，我有正事问你，你可别想糊弄过去。”
“问吧，能回答的我一定回答你。”
“你是不是知道这个怪物是个什么东西。”
“我只能告诉你，他是怪物，非人类的存在，具体的我也不明白。”
“你们都不是普通人吧？是不是以前就见识过这种怪，啊，不对，这种鬼物？”
“确实见识过，这种鬼物也许不多，但是碰上了就是致命的。”
听李晨这么说，柯岩本能的理解为，这些人都是政府特殊部门的异能人士，专门从事这些事情的研究的，不然怎么会有正常的身份，还有这么强大的生存能力。
“还有一个问题，纯属个人好奇了，我是以私人关系问你，你刚才怎么对付那个怪物的，让他受不了放开我了？”
这要是一般人，可能就该不识好歹的怪李晨有宝贝，却出手太慢，害自己受伤成这幅德行。
但是柯岩并非寻常人，多年从警经验和直觉都告诉自己，李晨最后出手也是险之又险，没有更好的时机可以一击即中，再出手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用你给王磊的用于联络的手机，也就是我刚才在病房砸伤你的手机。”
“什么？你是在逗我玩呢吧？手机？你是说那个鬼物不怕子弹，不怕被打的骨折筋断的，却怕手机？”
柯岩觉得自己真是一点都没法淡定了，么的，手机自己也有啊，就是那个救了自己一命的手机，还是自己交给王磊的呢，这算什么事啊。
140。第140章 隔离处理（）
“真的是手机，其实我开始也没想到，到最后也不确定，只是时间来不及了，也就拼一拼了，拼对了，就捡回条命，拼错了，也是没有办法。”
李晨这话可不是说谎，最后一刻也是在赌，不过是几率大些罢了，要是几率太小，李晨不排除放弃柯岩，先躲一躲的可能。
“好吧，那你一定是知道些我不知道的内幕，不然怎么会选择用手机攻击那个鬼物？”
不管怎么说，李晨都等于救了自己一命，这个情，柯岩是绝对不会不领的。
“确实有事情没跟你们说，但是真不是相瞒你，一是我刚才就算说，时间也来不及，二来，你是个警察，不是亲眼见到，绝对不会相信我说的，所以我说了，你最多只能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
“你说的对，我不会有什么芥蒂的，要是我，也会这么做，不过你应该相信，我现在是可以接受这个说法的了，所以你应该把我不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可以，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我要告诉你饿事情，绝对比你刚才经历过的事情还要匪夷所思千倍百倍。”
李晨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认真思考过后的决定。
柯岩经过了今天的事情，必定不会直接抵触不信怪物的存在。
而柯岩作为警方的一员，不管是线索还是能够给自己等人开通的方便之门，都是格外重要的，所以必须要抓在手里，不能放弃。
何况，柯岩现在已经是废了，这口怨气本来是在鬼物身上，如果不说，硬把人给弄成偏执狂，跟自己等人找麻烦就得不偿失了。
“李晨，柯岩……”
“头，你怎么样……”
还不等李晨把情况说明白，王磊带着一大票的警察就蜂拥了过来。
“擦，你们敢不敢来的更晚一点，再晚点就可以给我和你们头收拾了，不对，说不定连尸体都没有了，变得跟那个怪物一样。”
李晨先冲着急速奔自己过来的王磊安抚性的笑笑，就转而对着一大堆的警察开始发飙，还把警察们的注意力成功转移到地上的一滩怪物稀泥上面。
“头，这是什么东西啊，我们处理了吧。”
一个小警察很是崇拜的对着柯岩询问道。
柯岩咬着牙，脸色铁青，疼痛到眩晕，而且剧烈的恶心感不断袭来，都怕一张嘴自己就要吐出来。
“不要碰那个东西，那上面有致命的病毒，让鉴定科的人马上过来，另外封锁这个区域，不能让任何人进来，再仔细的排查医院内部，务必不能让被感染的人随便活动，一个都不能放过，切记。”
柯岩说的很勉强，但是断断续续的总算是表达清楚了，跟前一些的警察也都听明白了。
就是因为听明白了，再加上对柯岩的了解，就更知道地上这一摊把柯岩伤成这样，还让柯岩讳莫如深的东西非比寻常。
“是，头，包子，过来，你去……”
这次来的警察中领队的一个本来就是柯岩一手带出来的，对柯岩的信服和崇拜比那些只是听说柯岩事迹的人还要更上一层。
都不需要详细了解情况，就直接照着柯岩的嘱咐，把任务挨个布置了下去。
“头，你觉得怎么样？还能动吗？是我扶你去看医生，还是找担架过来。”
安排完任务，小警察就赶紧过来蹲在柯岩身边，特意压低了声音询问，怕柯岩不愿意在别人面前示弱，所以不敢擅自做主。
“不行，我全身骨头很多出现问题，你去准备担架来。”
但凡能走动，柯岩肯定是不会当孬种让人抬的，可是现在一来是真不行，二来也希望不造成二次伤害，自己还能有恢复的可能。
“好，我马上就去。”
“等等。”柯岩急忙叫住已经站起来的小警察。
“给李先生也准备一副担架。”
“是，头。”
柯岩这么一说，大家才注意到被自动屏蔽忽略掉的李晨，伤的看来也是不轻。
“李晨，俺们俩没被感染病毒吧？需不需要隔离治疗？”
突然，柯岩警醒到那个怪物不知道怎么被鬼物给变成那样的，自己和李晨也直接面对了鬼物，可别也被感染了。
“很难说，我也不知道那怪物是通过什么感染，虽然最后的控制中枢在眼睛里，但是之前感染究竟通过什么，谁也不清楚，叫你的人准备隔离服吧，对谁都有好处。”
李晨是很不希望这么回答的，就算是被感染，自己只要回到中转站就可以康复，但是如果在这里被隔离或者秘密处置了，就什么都完蛋了。
可是王磊就在自己身边，小薄荷也在这家医院里，都离自己很近，如果自己真的不能控制自己，被怪物化，那他们就死定了。
李晨不是烂好人，却也不想伤害自己在乎的人，何况柯岩也受了伤，如果是处理掉，该比自己还在前头。
想必不是万无一失，警局总会顾忌一些，要是实在那么无情，也就没有办法了。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凡事往好的方面想了。
“你说的有道理，包子，快去追上海子，让他准备两套重度隔离服来，另外联系最权威的细菌和病毒方面的专家过来，务必要快。”
“是，头。”
被叫做包子的小警察长得胖胖乎乎，跑起来呼哧呼哧的，确实挺像包子，真不知道这么搞笑的一个身材是怎么考上警校的，又是怎么当上警察的。
李晨可笑的想到，这要是遇到贼，真不知道是贼打警察，还是警察抓贼啊。
“我们，还是应该安排一个重症隔离病房才行，然后让特警全副武装在外面把守，一旦我们有异变，直接照眼睛开枪。”
柯岩想了想，还是做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人民群众的利益重于一切，这是自己早早就发下的誓言，如果自己的生存伤害到群众的生命安全，那么自己宁愿死去。
141。第141章 惺惺相惜（）
“柯岩，你想自杀别拉上我，我好歹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李晨简直要爆炸了，柯岩这是要自杀的节奏吗？自己是不是善良的过头了？成软弱可欺了。
“李晨，你当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忘不了，你再提醒，我就只能给你买两条烟了，哎，但凡能活着，我也不会害你，但是万一咱俩真的被感染上了，像那个怪物一样，你真的还想活着吗？”
柯岩疼的直龇牙，但是还是不得不跟李晨说明白，毕竟就像李晨说的，人家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是人民警察，为了不损害人民群众的利益，死就死了，没什么可说的。
但是李晨不是啊，人家有追求活命的权利啊，自己想剥夺，也得给出合理的解释，不然不成恩将仇报了吗。
“就算你说的有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两点。”
“哪两点？”
见李晨说的严肃认真，柯岩也端正了态度，打算认真听上一听。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不是走到没有退路，逼不得已，谁也不愿意自己找死。
既然李晨有别的办法，柯岩当然不会一意孤行。
“第一，我们两个现在被怪物害得这么惨，你就甘心什么都不做，躲在隔离病房看着兄弟们送死？还是说你特么就是个孬种，所以被吓破了胆？”
“你才是孬种，你不用激我，我又不是刚进社会的毛头小子，我倒是也想亲自去查，亲自去解决了幕后的混蛋，不管是人是鬼，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就别想逃，可是你看看咱俩现在的德行，能站起来吗？还抓坏人，你以为凭一腔热血，人就能逆天吗？”
柯岩的脾气，要接受自己以后可能瘫痪在床，靠人照顾才能活着，简直就是最残忍的折磨。
但是这事实就是事实，认不清自己的情况，偏要去充英雄，给别人制造麻烦，柯岩自己都鄙视。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相信才会出现奇迹，只有你自己相信自己，才能战胜无数的困难，鬼物都能公然出现，你怎么就知道你不能站起来？你就这么甘心判定自己的后半生吗？”
一个人的身体废了并不一定是真的废了，但是心若是废了，就真的是完了。
其实李晨也觉得柯岩能站起来的希望不大了，可是相识一场，能做的，还是希望多做些。
“你就这么有把握咱们能好起来？不怕被打击吗？”
在柯岩心里，李晨是跟怪物打过交道的，知道的肯定不会少，李晨这么淡定，会不会是说明，被鬼物伤害真的有救，跟现实中被实物伤害造成的结果不同？
“因为我是爷们，就得站着活，爷们不像个爷们，不如早点死了投胎做女人。”
李晨斩钉截铁的回答，还不忘鄙夷的看了看柯岩。
“行，你是英雄，是爷们，我尽量学着点，这事咱们过会私下谈，你先告诉我，我疏忽了的第二点是什么。”
看李晨这么有把握，柯岩也心情大好，只要自己不会残废，受这点伤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流血，疼痛，那都是小意思，最难熬的就是最后可怕的后果，如果没有这个，真的就不用过多考虑了。
“第二点是，如果不幸被你说中了，咱们被感染了，你能确定我们的感染点就跟那个怪物一样吗？万一不是眼睛呢？”
这个问题，柯岩到真是没有去考虑，还以为一种病毒都是一种传播方式呢，被李晨这么一问，顿时有点哑口无言。
“那个怪物不就是在眼睛处吗，一种东西造成的伤害应该大体一样吧。”
“你也说是大体了，就是不一定，你拿个不确定的说法去指使你的兄弟们行动，到时候可能增加多大的伤亡，你知道吗？你又忍心看到吗？”
“那你说该怎么办？”
柯岩被李晨抢白的已经连思考都懒得思考了，直接把问题丢过去，看李晨有什么好办法。
“很简单，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穿上隔离服，在一个特定的病房，但是不必限制行动，而且所有的信息一定要第一时间传给我们，我们是最直观接触过怪物的，能想起来的肯定够别人查上很久了，再准备电脑，手机，能让我们随时跟我还留在酒店的几个朋友通话。”
匆忙之间，李晨也想不到太多，只能把最迫切需要的先扔出来。
“这个简单，你是想报平安吗？我劝你不要，现在情况不明，警方必须封锁消息，不会让媒体介入，所以你朋友也不会得到消息。”
柯岩不想做的这么绝，但是真心不能让李晨把消息传出去，造成社会的恐慌，和人心的不稳定。
一旦出现人民全体性安全感不足的状况，这个社会的整体秩序就将面临严峻的考验，犯罪率也会骤然高到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
“你误会了，我用不着跟他们报平安，事到如今，我也不需要瞒着你了，我们是分头在查这些案子的蛛丝马迹，我需要随时和他们传递消息，才能全面分析。”
“我就知道是这样，你是不是以为你们隐瞒的很好？我告诉你，我早就怀疑到了，之所以不拆穿你们，是因为我确信你们不是坏人，肯定是国家保密部门的，多问就是逼你们犯错误了，而且阻止你们查案，也许会多死很多人。”
柯岩一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天共同打了这一仗，感情自然非比寻常，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不过你可别得意，我可不是说你们就比我们警察强了，只是因为术业有专攻，你们一直在调查这个，肯定比我们掌握的线索多的多。”
“行，你怎么说都行，只要赶快把这些事情落实了，然后包吧包吧你自己，千万别挂了，接下来才真是硬仗要打呢。”
李晨可不介意柯岩想要几分面子，只要能活着完成任务，你要多少面子给你多少面子。
就算承认你们警察是人间的奥特曼，上天杀神，下地杀魔又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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