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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弃武道:“那你就试试看吧!”
身形一飘,又纵身追了过去。
侏儒谷主自然又纵身驰去,于是,两人就在谷中展开了一场追逐。
侏儒谷主虽然轻功不及丁弃武,但却地势熟悉,追逐良久,丁弃武仍然无法把他抓到。
就在追到一处山岩面前时,只见侏儒谷主脚步一收,双手连摇道:“别追了,别追了!”
丁弃武也收步道:“这样看来,你是愿意好好跟我谈谈了?”
侏儒谷主摇头道:“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谈,但是我却可以替你介绍一位朋友!”
丁弃武摇头道:“在下我对你的朋友没有兴趣,只是对你比较有兴趣!”
侏儒谷主道:“这样说,你不愿意跟我的朋友谈?”
丁弃武点点头道:“一点不错,我先和你谈谈就好!”
侏儒谷主笑道:“可是我的朋友却一定要跟你谈!”
“哦!……”
丁弃武奇道:“你的朋友是谁,他在哪里?”
侏儒谷主道:“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你们本来是认识的,至于他在那里!……”
微微一顿,又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丁弃武怔了一怔,连忙转头四顾,但四面除了乱石密林之外,什么也无法看到。
忖念之间,只见侏儒谷主纵身一跳,向山岩之后跳去。
丁弃武并不怠慢,跟踪而起,向那片山岩之后跃了过去。
一经跃到山岩之后,丁弃武却不由呆了一呆,原来山岩之后已经不见了侏儒谷主的踪影。
定神细看,却见在乱草遮掩之中,有一个倾斜的地洞。
毫无疑问,侏儒谷主已经进入了地洞之中。
丁弃武冷笑了一声,暗忖:这龙虎谷中的名堂倒还着实不少。
正当他思忖着是否应该跟了下去之时,忽见人影一晃,一条黑影扑了上来。
但上来的并非侏儒谷主,而是有心人,也就是使江湖为之变色的天皇教主。
丁弃武愕然一怔,不由向后退了一步,立刻提聚功力,蓄势待发。
有心人哈哈一笑,双手连摇道:“用不着这样,老朋友了,何必害怕!”
丁弃武厉叱道:“丁某有生以来,还不知道有个怕字。”
有心人笑道:“那更好了,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说着在一块岩石上坐了下来,神态自若,显得从容无比。
丁弃武虽惦记着叶赫金进入了秋天文居处的事,但由于大敌当前,却又无法脱身而去,只好也在一块岩石上坐了下来。
有心人嘻嘻一笑道:“这里景色不错,可惜没准备一点酒菜。”
丁弃武冷冷地道:“在下没有这份雅兴……”
微微一顿,又道:“原来你跟秋天文早有勾结!”
有心人淡淡地道:“惺惺相惜,正如当初在下和丁少侠一样,原想交一个朋友……”
慨叹一声,又道:“谁料到朋友没有交成,反而弄得像仇家一样,真是有些意想不到!”
丁弃武道:“这只怪阁下走错了路,须知正邪之间绝不可能交上朋友。”
有心人道:“这样说,丁少侠是以正道自居,而将在下视为邪道了?”
丁弃武冷冷地道:“难道不是?”
有心人哈哈大笑道:“好吧,在下犯不上为此争执,不论孰正孰邪,又有什么关系?”
丁弃武道:“你的话更对,一个无恶不作的邪道之人,什么是非名誉,是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的。”
“嗯!……”
有心人冷笑道:“胜者王侯败者贼,只要我能霸持武林,一统江湖,自可称尊做祖,又有谁敢论及此日功过!”
“哼!……”
丁弃武厉声道:“自古以来,邪恶必败,成功立业的左道旁门,究竟能找出几个来?”
有人心道:“何必去找,就从在下开始又有何不可,老实说,我志在征服武林,而如今……”
仰天纵声一笑,傲然接下去道:“已经接近成功的边缘了!”
丁弃武冷厉地道:“只怕未必!”
有心人瞧着丁弃武道:“那也只是因为有你这绊脚石,只要把你除去,江湖已是唾手可得了!”
丁弃武冷冷地道:“哼!”
有心人笑了一阵,又道:“我们不妨再开诚布公谈谈,希望你能平心静气地再想上一想!”
丁弃武摇摇头道:“在下没有什么可想的了!”
有心人摇摇头道:“这关系太大了,如果你不仔细想一想,无异是放弃最后的一线生机!”
丁弃武笑道:“有这样严重?”
有心人道:“自然,因为正邪之间的决斗已近尾声,如今天下各门各派都已顺次被本教所收伏,只有你一个人在苦撑危局,实在是不智之举,因为如果你不肯归附天皇教,天皇教必定要把你置于死地!”
丁弃武冷冷地道:“只要你有这份能耐,在下倒是死而无怨,不过,有几件事我倒是想要跟你谈一谈!”
有心人笑吟吟地道:“那好极了!……”
目光一转,道:“丁少侠尽管明说!”
丁弃武道:“少林掌门是否已被你所害?”
有心人点点头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丁弃武怒哼道:“为什么说是无可奈何?”
有心人摇摇头道:“在下原是想收复他,使他听命于我,谁知道那个老秃头死心眼宁死不从,所以……”
丁弃武厉叱道:“所以你就杀了他,是不是?”
有心人点头道:“我已经说过了,这是不得已的事!”
“哼!……”
丁弃武怒道:“你跟秋天文又是如何勾结的呢?”
有心人笑道:“惺惺相惜,我不是也已经说过了吗?”
丁弃武道:“想必你对秋天文也知道得很清楚了?”
有心人道:“不能说十分清楚,不过多少知道一些。”
丁弃武道:“把你对他知道的说上一说吧!”
有心人瞧着丁弃武道:“阁下很有些审问囚犯的味道,好在在下不是心地狭窄之人,否则早就和你翻脸了。”
丁弃武道:“丁某随时随地准备接你几记高招!”
“别忙!”
有心人双手连摇道:“如果你决心要打,我们有的是时间,现在还是先谈上一谈吧!”
丁弃武道:“我在问你关于秋天文的一切!”
有心人打个哈哈道:“关于他的一切实在说不胜说,他已经老到那种程度,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微微一顿,又道:“不如还是你一条条地问,我一条条地答,这样可好?”
丁弃武道:“好吧!”
目光一转,道:“秋天文是否就是遗世叟?”
有心人笑道:“大约你早就怀疑他了。”
丁弃武冷冷地道:“回答我的问题。”
有心人点点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还要我回答什么,一点不错,遗世叟就是秋天文,秋天文就是遗世叟。”
“啊!……”
丁弃武怔了一怔道:“原来真是一个人?”
有心人瞧他一眼,笑道:“看起来你只是怀疑,根本没有办法确定,是不是?”
丁弃武冷冷地道:“不错,事实确是如此。”
有心人笑道:“秋天文就是遗世叟,这也是事实。”
丁弃武冷冷不语。
有心人得意地道:“你在怀疑什么?”
丁弃武哼道:“我并不怀疑,不过,这老家伙的轻功……当真有些不可思议!”
有心人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
丁弃武皱眉道:“你笑什么?”
有心人道:“你怕他的轻功!”
丁弃武冷笑道:“我自然不会怕,但他的轻功怎么会快到那种程度?”
有心人故意笑道:“什么程度?”
丁弃武道:“至少,他要比我快到一倍以上。”
有心人格格大笑道:“他的轻功的确不弱,若说比你快,也有可能,但比你快到一倍以上,却是没有的事。”
丁弃武一怔道:“你敢确定?”
有心人道:“自然。”
丁弃武沉吟着道:“这就奇怪了!”
有心人瞧了丁弃武一会儿道:“我知道你奇怪什么,想是方才你们比赛过轻功,对不?”
丁弃武道:“可以这么说!”
有心人道:“想是你们走了远路。”
丁弃武摇摇头道:“从百丈崖直奔此处,我还不会弄错了方向,真正走了远路的是他,但是他却先我而至,依照时间计算,他比我至少快一倍。”
有心人神秘地道:“也许他有比你更近的路?”
丁弃武道:“不可能!……”
但他话锋一顿,又转头去看有心人,双目中有恍然的神色。
有心人笑道:“现在你明白了?”
丁弃武仍然有些困惑地道:“莫非百丈崖到龙虎谷有直通的地道?”
有心人纵声一笑道:“现在你总算明白过来了,如不是有条地道,他怎样那样快?”
丁弃武咬牙道:“好狡猾的老贼!”
有心人道:“如非我告诉你,也许你永远都想不通这个问题,还以为秋天文的轻功到了乘云驭气的地步。”
丁弃武瞧着他道:“我为什么要告诉我!……”
微微一顿,又道:“你跟他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吗?”
有心人笑道:“告诉你是因为怕你闷坏了,而且,你知道与否都已经无关重要了!”
丁弃武冷哼道:“这又是为什么?”
有心人道:“简单之至,你完了!……”
声调一沉,又道:“从今之后,你将从武林江湖之中除名,不会再有你丁弃武这号人物!”
丁弃武冷笑道:“你这样有把握?”
有心人道:“如果没有把握,我如何会说这种大话,你该知道目前的有心人,已不是从前的有心人了!”
丁弃武道:“很好,在下早已说过,要领教你几记高招,现在看起来,几记大约不够,恐怕我们两人,必须分一个胜负存亡!”
有心人笑道:“胜负存亡已经分出来了!”
“哦!……”
丁弃武冷笑道:“是怎么分的呢?”
有心人道:“你死我活!今后,我将是武林江湖中的霸主,天皇教将是武林中第一门派,我可以掌握天下武林群雄的生死,任何人都在我的脚下!”
“哼!……”
丁弃武道:“亏你说得出口,为什么脸都不会红上一红?”
有心人得意地道:“因为我说的是事实,事实将是如此,谁也变更不了!……”
微微一顿,又道:“只有你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但现在这根刺立刻就要拔走了!”
丁弃武道:“你这样有把握?”
有心人道:“若非有把握,我现在怎会站在此地,跟你谈这些废话?”
丁弃武怒道:“那么,该快些动手了!”
“动手?……”
有心人好整以暇地道:“谁说我要和你动手,虽说你武功已经不见得是我对手,但我还是不愿真的跟你相拼!”
丁弃武冷笑道:“这倒奇了,如不动手相拼,又如何能够分得出胜负生死?”
有心人仰天大笑道:“方才我已说过,胜负生死已经分出来了,是我胜你负,我生你死!”
丁弃武道:“莫非你疯了?”
有心人冷笑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我已经做到了这一点!……”
目光阴阴地一转,接下去道:“我要你不得不死,我要你自己了结自己的生命!……”
丁弃武大喝道:“住口!……”
有心人果真住口不语。
丁弃武怒道:“有心人,上官勇,那侏儒谷主和你先后对我纠缠,是什么目的,可是一条缓兵之计?”
有心人道:“什么缓兵之计?”
丁弃武道:“也许这是秋天文那老贼的意思,要你们来向我纠缠,他去对付叶赫金与君不归!”
他话还未说完,又被有心人格格的大笑之声打断,只听他狂傲地道:“丁弃武,你越想越钻牛角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须知对付那两个长白来的家伙,根本用不着纠缠你,也根本用不着如此慎重,老实说,他们两个早已成了釜中之鳖了!”
丁弃武心中一惊,但却故做从容地道:“只怕你把他们看得太简单了,须知他们的武功不在当年的长白八熊之下!”
目光一转,又道:“如果秋天文想对他们下手,大约吃亏的还是秋天文自己!”
有心人大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方才我来之前,他们两人已被用蚊筋困得像粽子一样地吊到了梁头之上,你肯不肯相信是真的?”
丁弃武暗暗吃了一惊道:“不可能!”
有心人笑笑道:“我不愿意和你争执,既然你不相信,我们就一齐去看看吧!”
说着反身就要向洞中走去。
“慢着!……”
丁弃武大喝道:“你又想弄什么诡计?”
有心人笑道:“我说过是想带你去看看由长白来的那两位贵客现在变成什么样子?”
丁弃武道:“若是别人,我也许会相信,但是阁下你……”
冷冷地笑了一笑,又道:“太阴险了,你的话很难令人相信。”
有心人不在意地笑道:“这倒是很难了,依你的意思,又想怎样?”
这的确是个很使人头痛的问题,跟有心人耗在这里,不会有什么结果,跟他去又怕他借机施展诡计,也怕他早有埋伏。
然而,毕竟不是没有办法,惟一的办法是先把有心人制住。
自然,有心人已不是以前的有心人,这恐怕要费一番手脚,甚至会两败俱伤。
但丁弃武并不考虑这么多,他决定了这样做,因为这是惟一可行之道。
他虽然决定了这样做,但是他却不愿偷袭,他要正大光明地抓住他。
所以,他蓦地拔出了宝剑,大喝道:“上官勇,我不再跟你费话,不论长白山的两位朋友如何,你我先要分个胜负强弱。”
有心人横了他一眼,道:“很好!……”
说着也由腰间拔剑。
然而,丁弃武却上当了,有心人要去拔剑,事实上却没有去拔,就在右手一触剑柄的时候,人却像旋风般一转,向地洞之中钻去。
这一着大出丁弃武意外。
望着那黑黝黝的洞穴,他不由沉吟了起来,一时进也不好,退也不是。
忽然——只听有心人的声音由洞中传了出来道:“丁少侠当真不来吗?”
丁弃武恨得咬牙道:“上官勇,你究竟算不算是个男人?”
有心人笑道:“难道我是女的?”
他对丁弃武说什么完全不在意,丁弃武心中明白,看情形是无法把他激怒以便动手一搏的了!
思忖之间,只听有心人又道:“丁弃武,现在该问问你!”
声调一沉,道:“你呢,你算不算是个男人?”
丁弃武大怒道:“畜牲,你不但没有廉耻,而且没有勇气,为何不干干脆脆来拼个你死我活?”
有心人笑道:“我想先看你敢不敢下来!”
有心人的话说完,随之是一阵脚步声,而后就再也听不到声息了。
丁弃武恨恨地站在洞外,迟疑了一下,终于迈向洞穴中走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且,除了追入洞穴之外,也没有其他较好的办法。
自然,他是步步为营,随时准备出手应变。
那洞穴初入时十分狭窄,但不久之后就宽大了起来,而且似乎经过修建,是半出人工、半出天然的山腹地道,而且有几条支路。
丁弃武明白,这泰山之中,有不少山腹地道,看来由龙虎谷至百丈崖有地道相通,是不假的了!
思忖之间,忽然眼前一亮。
丁弃武定神看去,原来已是地道出口,他身形疾驰,已到地道之外。
忽听一声轻笑传来,循声看去,却是那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侏儒谷主。
丁弃武咬牙道:“有心人呢?”
侏儒谷主嗤的一笑道:“你是说天皇教主?”
丁弃武哼道:“不管他是什么,叫他快来见我!”
侏儒谷主摇头笑道:“他叫我带你去见他,你却叫我带他来见你,这叫我听谁的话好呢?”
丁弃武定神看时,只见那是一处小院,想是在那谷底的小院之内的另一套院。
当下他目光一转道:“他在哪里?”
侏儒谷主伸手一指道:“就在那边厅里。”
丁弃武顺着他所指之处看去,只见他所指之外是在山壁之上的一处石门。
他皱眉道:“那里面有厅?”
侏儒谷主笑嘻嘻地道:“有,有,天皇教主就在里面……”
眼珠滴溜一转,又道:“你要不要来,要来的话我给你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