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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域佛莲-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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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脑子又开始不够用了,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我只听说秦始皇陵的地宫里建有所谓的“九层妖塔”,而佛塔却一般最高只有七层,所谓七级浮屠么。但是这小子自称佛教中人,却建了九层妖塔供妖魔鬼怪‘修炼’。想必并不是什么正统的宗教传承,而是将民间传说和邪术拼凑在一起蛊惑人心、鬼心的自创邪教了。

    想到这里,我假装恍然大悟地说:“你就是那头看门鬼口中所说的‘德川上师’了?”

    他很谦恭地点点头。

    我愤怒地说:“密宗上师会养鬼吗?”

    他仍然表情平静地说:“鬼又怎样,人又怎样,不过都是苦乐众生罢了。”

    我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他说:“那袭击我的活死人是不是你指使的?你跟陈狗儿、赵精一到底什么关系?你在对薛梅格动什么脑筋?告诉你!给我老实点儿,别让我拆穿你的诡计!”

    他闭上眼睛,如如不动,口中念念有词。

    我说:“小鬼子,既然你不说,也没关系,那天你装逼没打痛快!今天打个够怎么样?你可以用你的邪术!”我一边说着一边就卷起了袖子。

    那家伙一声不吭,本来盘坐着的身体,就像木偶一样,日的一下就直立了起来,眼睛啪的一下睁开来,空洞洞地令人生畏,并不似那天穿着跆拳道服翻跟头的弱智样儿。看来,这家伙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

    我见他这样,定是要和我来个决一死战了。我用左脚一拨,面前的茶几就滑至墙角。我款款拿出一手冲拳一手护颚的格斗姿势,说:“来呀,小鬼子;爷爷看看你有啥本事?”

    这小鬼子一拳过来,还未挨着身体,我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心里暗暗叫苦,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方才口出狂言说人家可以使用邪术,难道今天就这样折在这里了吗?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头顶翻向后翻去,等站直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跟我面面相觑,那张脸变得异常惨白而狰狞,他妈的,狰狞就狰狞,你笑个啥劲儿啊。

    我呸,朝着他脸上吐了一口浓痰,呵呵,这几天烟抽的多了点儿,那痰弄的,在他鼻尖上悬挂着,苍翠欲滴。

    我以为他要发怒,正想着出招,可没曾想,那张狰狞恐怖的脸,竟然变成了赵精一!

    过了一会儿,又变成了陈狗儿,他那张脸就像幻灯片儿似的,一会儿德川八郎一会儿赵精一,一会儿又是陈狗儿。

    这次,不是你发怒而是你惹了我发怒了,小鬼子!我左右歪了歪头,不光是颈椎,浑身的骨节都嘎啦啦一阵脆响,我沉睡了好久的身体,就像发酵的面团,日一下,就长了起来!

第三十九章 九重天(二)潘金莲() 
我攥着两只大拳头正准备狂砸,周围的环境却发生了变化。

    这变化虽快,但是却非常真实,真实得我以为自己以为方才的环境是假的,因为,这里变成了我的家。

    我象征性地又攥了攥拳头,整个身体就松软了下来,也许,我就是做了个梦而已,什么幽冥派对、什么九层妖塔,不过都是一场梦而已。可能是我脑子里长期不间断地思考着那桩案子,让我紧张的神经出现了幻觉。此刻,哪里是什么午夜十二点的重重迷雾,分明是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的朗朗乾坤嘛。

    我叼着烟,把自己放倒在阳光明媚的窗下,暴晒着自己复杂的心情。

    连着五天我都足不出户,就是躲在家里看武装部长给我的资料,里面还有一块玉佩,是一片莲叶,苍翠欲滴,也许贺天蓉真的就化作这一片莲叶也未可知,其他那些资料其实没什么价值,都是从警察局那里用来结案的,最让我不忍直视的就是那个什么精斑检测报告,没想到我藏在心里多年的女神是这样肮脏而屈辱地死去!当然资料显示,凶手被绳之以法,一切都圆满结束。我想也许真的该结束了,开始新的生活。娶一个像薛梅格这样的老婆,过着悠然自得的日子。

    我有严重的强迫症,不会轻易相信环境的变化,在这五天里,经常强迫自己思考,哪一段是真,哪一段是梦。如果从幽冥派对开始之后的事情是梦的话,那么,德川八郎的茶馆就没有任何问题,那九层妖塔不过是我敏感的神经所臆造出来的。

    可是,那天的比武却是真的,我还跟人家要了一幅画,一张画着古代仕女的画儿。

    想到这里,我猛然坐起来,踱步到那张仕女图前,自从我拿回家并且将她挂起来后,五天了,那幅画一点儿也没有在茶馆里的时候那么有神、那么灵动、那么妩媚,仿佛是一个高仿的样品而已,毫无生气,也许我这陋室里显不出它的价值吧。

    这时,薛梅格打来电话,约我出去,地点还是那家茶馆,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电话里对她大发雷霆,说:不是早跟你说过不要跟那个鬼子联系吗?她很委屈,我还是第一次把一个教务处的老师训的哑口无言,心里有些愧疚,于是放缓了口吻对她说,梅格,我情绪不好,原谅我好吗?

    她的口气听起来不计前嫌,她说,我本来是有话要对你说的,既然你不愿意到茶馆来,那么我就到你家去吧。

    我说,我父母回乡探亲,家里好久都没有打扫了——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欢快地说,那岂不是更好?之后就只听到了嘟嘟声——

    不一会儿就想起了敲门声,我开门后,她就婷婷地立在门口,脸上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容。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

    她说,你爸爸告诉我的,还总说要邀请我到你家来坐坐呢。

    我说,家里很乱,你第一次来家里做客,我很尴尬的。

    没想到她很利索地换好鞋后,就开始打扫房间,我就倚在卧室的门边看她打扫,心里一阵感激,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打扫过房间,但母亲打扫房间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倚在门边看,此刻看着她忙碌,我心里一阵暖流涌上来,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想一想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日思夜想的贺天蓉,那简直就是一场镶着花边的梦。

    我不禁自言自语了一句,真好。

    薛梅格听到了我的话,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了,有人给你收拾屋子当然真好,就看你有没有这样的福气,叫我给你打扫一辈子了。

    我苦笑着说,我真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福气——

    她回头莞尔一笑,淡淡地说,很难吗?

    我隐藏了心中的秘密,对她说,像你这样一个有文化、长得好、又勤快的女孩子,我怎么能够奢望呢——

    她爽朗地说,追到我其实不难,就看你愿意不愿意。

    我叹口气说,我是一个煤矿工人,每天四块石头夹块肉的活像,怎么配得上你呢?

    她呵呵地没有回答,低头又忙着收拾屋子。

    我突然问她,那个茶馆里的鬼子,你怎么看?

    她说,你是说德川八郎?他呀,呵呵,呆头呆脑的,很搞笑不是吗?

    我说,你不觉得他的茶馆,呃,不一般吗?

    她好像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说,你是说那个训练馆吗?

    不止,还有那副仕女图,还有整个的氛围,你不觉得很怪异吗?

    她直起腰来,抿着笑,说,怪异?我不是说了嘛,他是个很有情趣的人,只不过是有一些另类的爱好罢了。说着,目光转向了那张仕女图,咦?这张画儿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死板!?她又凑过去看了看,没错啊,是那张真迹,这幅画其实他之前给我看过的,上面还留了他的印章?还有,这纸张、这笔触,不会是假的啊

    我说,那你知道这是谁的真迹吗

    她说,是个无名之辈吧,画儿倒是老画儿,但不是出自什么名家之笔,但确实是一件难得的上乘之作。只是,只是,少了在茶馆里的那种灵动和妩媚!

    我一拍大腿,说,你的眼睛真是毒啊,看来咱们英雄所见略同呢。可就这一副无名之辈的画儿,为什么那鬼子却说它是价值连城呢?

    我们俩说着说着,就到了晚饭的点儿,我决定为她做一顿便饭,用来感谢她给我打扫屋子。我戴着围裙端上最后一个菜的时候,发现她仍然盯着那副画儿在看,我说,别看了,一副不值钱的破画儿,好东西那鬼子会轻易地给我?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画儿,无声地用手示意我再看一看,我一转头,却发现,那张画儿好像又比白天多了那么一点儿灵动,那仕女肌若凝脂,缕缕青丝清晰可见,只不过笑容里多了几许惆怅。

    我说,这有点儿意思啊,看来这个仕女是晚上才会大放异彩啊。我说,别看了,别看了,吃饭吧。

    唉——呀——

    我们俩停了筷子,似乎都听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声叹息,不约而同地看向那张仕女图。只见那仕女眉宇之间又平添了许多惆怅。

    薛梅格有些害怕,赶紧躲在我怀里。

    我搂着她说,鬼子的东西是真有问题!

    她说,我真后悔没有听你的话,今天还吵着要约你去茶馆呢。

    我说,还不晚!

    唉——呀——

    又一声,惊得薛梅格花容失色,那声音不似空旷之处的悠远之声,也不像夜半森林的鬼魅,更像是你身边人的一声低叹,而你却看不到这个人,这种恐惧,远比那些猛兽的怒吼、鬼魅的尖叫更骇人!

    我说,梅格,你别怕,坐好别动,我走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走到那副画儿跟前,死死地盯着那双眼睛,那仕女竟似有惧色,眉头蹙的更紧了。我又假意向他挥拳砸去,她竟然抬起玉臂作格挡之状!

    薛梅格在后面看得都惊呆了,张着嘴雕塑般凝固在那里。

    我抽出墙上的桃木剑,厉声指着那画儿问道:孽障,还不快快显出原形!?

    那仕女开口说:哥儿,我离开这张画儿就会魂飞魄散的,有什么话尽管问,奴家一一作答便是。

    那仕女说,还是先照顾你女朋友吧。

    我回头看时,薛梅格已经吓晕了,体态优雅地卧倒在地上,我一边警告她别胡来,一边把薛梅格扶到沙发上躺下,又给她盖了一条薄毯,心里竟放松下来,拽过一把椅子来,翘着二郎腿坐定,冷冷地说,老实交代吧?

    那仕女说:奴家可是个苦命的人儿呢,含冤而死,不甘心就此上那黄泉路,喝那婆子的鬼汤,在人间游荡,过了几百年东躲西藏的日子,错过了转世为人的良机,只因那无常鬼穷追不舍,死活不放过奴家,哎——呀——

    我不耐烦地说,别腻歪,赶紧说!

    那仕女说,哥儿,前些年,那无常鬼发出最后通牒,死活都要奴家跟他们到地府受审,除非——

    我问,除非什么?

    仕女说,除非附着肉身,不然就是我这飘荡了几百年的三魂七魄就要被那无常鬼抓了去呀!可是,冥界是有律法的,要是随便附身便是罪加一等!这时,我游荡到德川八郎的茶馆,看这幅仕女画像极有灵气,便附在这画上,算是保了“一命”,却终生贴在这画上,似入了囚笼,又似戴着枷锁,哥儿,你说奴家命苦不命苦呐!哎——呀——

    我紧张地思考片刻后,说,这样说来,你就是这画儿的灵魂,这画儿便是你的肉身喽?

    那画上的仕女点点头,还用蓝青花纹的衣袖擦了擦眼角。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要说奴家的身世,天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奴家便是那被万事唾骂的荡妇,潘——金——莲!

    我去,刚刚喝的一口水一滴没剩地全部吐了个干净,我说,姐姐,你能不能这么搞笑!?

    那鬼说,哥儿不信没关系的,奴家哪有心情开玩笑呢?

    说话间,那古画中的仕女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好似宽银幕电影的幕布,上面演绎着西门庆、武大、武松、王婆之间扯不清理还乱的纠葛,看起来到是跟影视剧里演的差不多,“电影”结束,那画儿上便又显现出仕女的画像,仍然栩栩如生,说,哥儿,你也累了早点儿休息吧,有什么问题,不如改日再谈?

    等等,我还有个最关键的问题,为什么白天你看起来那么死板而毫无生气呢?

    潘金莲媚笑着说,哥儿,你不知道鬼也要睡觉的吗?好了哥儿,天快亮了,奴家很多年没有说这么多话,我用一张画儿做肉身,是没有那么多体力的,奴家也要休息了。哎——呀——

    这一声哎呀,听起来倒不像开始那么恐怖,甚至不过是一声犯困的哈欠罢了。

第四十章 九重天(三)卦摊儿() 
我在椅子上坐了一整晚,天亮时感到异常困乏,毕竟是年近三十了,不比当兵的时候,就像牲口一样不眠不休都不觉得累,忽然有一种古代怨妇伤春、叹春的婉约情怀。在看看沙发上的薛梅格,没心没肺地睡得正酣,她蜷着身子,两条穿了肉色丝袜的纤腿,令人心动,一身职业装扮,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这时我才感叹到,那岛国人为什么都对制服诱惑情有独钟。

    我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盖在身上,起身把那幅睡着了的“潘金莲”卷了起来,我想她一定会对我有用的,对我调查清楚贺天蓉死因是有用的。

    薛梅格起床特别骇人,一骨碌就爬起来了,怔怔地愣了半晌,小心地问我:画儿呢?

    我说:收起来了,我一个光棍,家里挂那么个女人不太合适。

    薛梅格说,那,那,那画儿,昨天晚上,是不是?

    她说起话来语无伦次,看来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

    我也不想跟她说太多,反复安慰她叫她不必担心。

    没想到她还是一个个性执着的主儿,索性我一股脑地把她晕倒后的事情全部讲给她听。

    幸亏是在白天,不然她会又一次地晕倒在地,害的我又经过了长时间的安慰才缓和了她的情绪,她看上去又恢复了以往鬼灵精怪的模样。

    我从她身上取下衣服穿起来,扛起背包就要往外走。

    她问,去哪儿?

    我说,今天是星期天,有没有兴趣去郊游?

    她迟疑了片刻,弱弱地问到:特种兵不需要洗脸刷牙吗?

    我竟然忽略了,女孩子出门总是很麻烦的,就说,我在楼下等你,记得快点儿哦

    没想到我刚刚发动好摩托车,她就已经下楼来了。

    我调侃地说,教务处的老师洗脸刷牙的效率如此之高吗?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跨上摩托车,箍紧我的后腰,小声说,我怕你把我给甩了,然后大声说:出发!

    摩托车低吼两声,日地一下就走远了。

    一路上,伴随着摩托车巨大的引擎声,她总是夸张地大声发问,我们到底去哪儿啊

    我并不回答,因为我说了她也听不到,就用不停地加速来告诉她,只要跟着我,就是把你卖了你也得认!

    到达目的地后,我摘了头盔很酷地愣怔了一会儿,转身才发现一路上的风驰电掣,让这个教务处的年轻女教师头发纷乱、目光迷离,她站在那里像挨了枪子儿似的立了半天,才委屈地说,头盔只有一个吗?

    看来,我真是不会心疼女孩子,根本就没有怜香惜玉的本能啊。为避免尴尬我把我的头盔递给了她,很镇定地说,我们到了。

    她气鼓鼓地抱着那个头盔并不言语,这时,我心里才产生了那么一点点的悸动,女人啊,有时候真的很可爱。

    我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说,薛梅格,你听好了,今天发生的一切不要跟任何人讲,如果你讲了,不会有人信,而且还会说你神经病,影响你教师的光辉形象,懂了吗?

    她抬头嘹望四周,才发现我们来到的是离市郊五十公里处的圣泉寺。不解地问到,我们来这里干嘛啊,旅游观光吗?还是求菩萨保佑?

    我说,你想不想进去看看?

    她说,既然来了那就看看喽。寺庙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建筑格局基本相似,进门是天王殿、笑面弥勒佛,最后是大雄宝殿。我们转了一圈后,我问她,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她说,这里我来过啊,清静自在、法相庄严、香火鼎盛。可是,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呢?

    我说,既然来了,就让出家的师傅相相面吧。

    她说,我不信那个,但是既然来了,那不如算算我们俩会不会,会不会成为一家子吧。

    我说,那你猜,相比较而言,是这庙里的和尚算的准,还是门外的那个醉汉算的准呢?

    我说着,指了指庙门外面的一个卦摊儿,其实就是一张破桌子,那桌子比脸都干净,并没有签筒之类的算卦用具,也没有八卦图之类的幌子。桌后,坐着一个穿着邋遢的醉汉,手里竟然不合时宜地拿着一个魔方在玩儿。

    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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