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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两个世界慢慢融合,慢慢交汇,竟然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脱离开来。
言慕之闭了闭眼,忽然有点难受。
他点了登录键,百无聊赖地等待读条。
游戏的世界里,十步杀一人竟然也在。
他就站在自己的身边,不知道等待了多久。
言慕之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在离得远的时候,言慕之觉得剑啸江湖多么虚幻啊,那时候两个人隔着一个太平洋时差的距离。总觉得就算游戏中可以陪着彼此,到底还是有点心酸。
而现在,他们之间又一次隔了一个客厅的距离,却莫名地觉得彼此那样陌生。
像是曾经的千里不留行,现在的十步杀一人。
白霂远就是白霂远,换了个id,自己竟然也会认不出来。
沉默良久,他看到屏幕里面的十步杀一人动了一下,准确无误地将焦点定在了自己身上。
言慕之没动,就见私聊框里面弹出来一句——
'私聊'十步杀一人悄悄地对你说:你来了。
'私聊'你悄悄地对十步杀一人说:嗯,来了。
白霂远道:“有些话,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讲,可能在这里会更好说一点……我知道当年的事情一直是一个疙瘩,我之前也有找过私家侦探,试图找到当年的证据,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不是会利用完一个人又违约的人。”
稍稍顿了顿,私聊又一次弹了出来——
“或者简单一点说,我没有用言家的技术,这件事,你可以问刘洋,或者梁岩,他们都知道。”
言慕之始终没有答话。
十步杀一人就那样就静静地陪在灯花语月的身边,他的动作很慢,手中的剑偶尔微微抬起,又放下。
像是一个忠诚的骑士。
不知过了多久,言慕之方才敲过去一句:“我先下线了。”
“那……一起吃晚饭吗?”白霂远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言慕之觉得白霂远的语气带着一种莫名的小心翼翼。
又有点可怜兮兮的感觉。
言慕之忍不住有点好笑:“好。”
敲过去这一句以后,言慕之听到房门叮叮咚咚地响起,白霂远大概是去厨房了。
这样的生活,明明应当是安定而幸福的。
也是自己期待已久的。
言慕之的目光再次在文件袋上停顿片刻,下定决心似的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曾经的白霂远,和曾经的zero。
照片拍摄角度很远,然而能够看到的是,里面的他们始终站在一起,zero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白霂远静静地听着,那是一种属于白霂远的温柔。言慕之知道,而且很是了解。
那些照片那么真实,真实到言慕之都不好意思说那是ps的地步。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有点累。
如果没有这些照片,他可以心安理得地说白霂远不曾为了任何事情和zero在一起,那么现在呢?
倘若白霂远真的曾经真的利用过zero的感情,同样的事情是不是早晚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然而无论言慕之怎么想,他都想不通白霂远为什么要这样做。
自己没有任何可以被利用的事情,无论从哪个角度看。
吸了口气,言慕之将照片丢回文件袋里,转身出去找白霂远。
当年的事情即使白母说给他听,到底也是没有任何证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言慕之总想要尽可能地站在白霂远的一边。
他们能够走到现在并不容易,言慕之不希望就这样万劫不复。
“稍等一下就好。”白霂远笑道。
他正在切芦笋,动作优雅而好看。
言慕之在客厅里面坐了一会,有点无聊,就问道:“我帮你啊?”
“不用,没事你要是无聊就看看电视。”白霂远说着,体贴地递过来一盘切片水果。
水果上面插着小巧的果叉,看起来很是精致。
言慕之有点心酸,他总觉得怀疑白霂远其实是挺缺德的。
毕竟白霂远是那样认真,那样认真地为自己而盘算着。
他每一步都是费尽心思地在保护自己,不遗余力。
“你电脑响了。”言慕之提醒道。
白霂远擦擦手,示意言慕之:“帮我看一下,我之前让他们帮我调了一下投资剑啸江湖的公司和投资比例,你帮我看一眼和我母亲说的有没有出入。”
言慕之点头应了,转身往屋里去。
他将那份偌大的文件打开,一边朗声念给白霂远听。
然而只消往下看了一眼,言慕之的音量骤然小了。
他沉默良久,方才念出了那家公司的名字——
“慕言文化,投资比例,百分之七。”
曾几何时,言慕之还小,父亲曾经在忙碌中也会抽时间来逗他:“慕之,你将来想不想当大老板啊?”
“什么是大老板?”
“到时候爸爸给你投资一家文化公司,就叫慕言好不好?然后给你留下股份,你就不用担心将来的生活了。”
“好啊好啊。”
那些童言无忌的日子,那些什么都不用在意的日子,言慕之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真的记住了。
他曾经以为那个从来不曾对自己有过半点父爱,不曾对自己负责的人,却依然记下了十多年前的一句戏言,并且认真地履行了。
言慕之忽然觉得心酸,在父亲撒手人寰,律师分配遗产的时候,自己居然都不曾到场,将一切交给了信托公司。
那么现在呢?
他看向厨房,白霂远浑然未觉:“后面呢?”
言慕之闭上了眼。
第52章 那么近那么远()
曾经满是憎恶的人,和现在以全部的一切爱着的人,究竟应该相信哪一个?
言慕之不知道,他只觉得微微有些头疼,忍不住闭了闭眼。
再抬起头,桌上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
白霂远做菜是真的有一手,很快就将各样菜色摆了起来:“喏,你爱吃的干锅黄牛肉,正好去买了黄牛肉,看看喜不喜欢。”
白霂远温声道。
他的声音依然那么有耐心,像是这么久以来一样。
然而言慕之却知道,很多事情回不去了,他只能向前看,只能和白霂远一起向前看。
“最后那家公司,是我父亲的公司。”言慕之拿起筷子,想了想还是放下,看向白霂远一字一顿道:“比例也不少,占了百分之八。”
言慕之沉默,就那样定定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白霂远的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这人平时那么注重自己的仪表,到了晚上却也有点憔悴的样子。
言慕之笑笑:“之前我父亲走的时候,我都没看他的遗产,不然应该会看到上面那家公司,毕竟写着我的名字。”
他的笑容是那么干涩,让人看着都有点难过。
白霂远很想走过去抱抱他,可是他不能。
他只能咽了口口水,感觉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你知情吗?”言慕之问。
他终于还是问出口,用一种期许的眼神看向面前的白霂远。
白霂远知道,他该说不知情的,可是他没办法这样说,因为白霂远从来不说谎,现在也是一样。
所以他只能叹了口气,然后小心地点了点头。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是压垮了言慕之的最后一根稻草,恐怕就是他这一个点头。
言慕之定定地看着白霂远,仿佛要看到地老天荒。
然而他到底还是没有,他只是别开了头去,目光放空:“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抱歉。”白霂远皱起眉头:“我可以给你看那份合同,那上面的公司法人不是你的父亲,而是一个陌生的名字,现在想想可能是信托公司,我得到这个消息时,你在美国,我觉得那不是一个告诉你的好时机。”
“我不喜欢被隐瞒。”言慕之低声道。
他不知道自己用怎样的情绪支撑着自己依然坐在这里,他只知道,整个头都在嗡嗡作响,像是在疯狂地叫嚣,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桌上的干锅牛肉不甘寂寞地冒着热气,看起来极为可口。
然而言慕之却一点心情都没有,他轻轻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你还有多少隐瞒我的?”
白霂远张张嘴,忽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胃。
言慕之摇摇头笑笑:“同样的招式,白总不觉得用两次有点无聊么?”
听到言慕之的称呼,白霂远猛地蹙紧眉头,慢慢地坐直:“抱歉,我……”
“我知道,在你眼里,所有的隐瞒都是出于善意,多谢。”言慕之眼底有点湿润了,他盯着白霂远看了片刻,终于还是站了起来:“我今天不在这里吃了,我出去见个朋友。”
白霂远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然而触及的到底只是冰冷的空气。
他的眼底恍然掠过一丝痛楚:“你还会回来吗?”
最后,白霂远如是问道。
言慕之沉默片刻,一言未发地转身出门。
外面的空气很冷,北方的冬天总是让人又爱又恨,言慕之站在街上,看着路过的人一对一对一双一双,他一个人搓着手,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到这里,言慕之打电话给路骁,懒洋洋地问道:“干嘛呢?”
“卧槽哥们你还记得我,对不住啊之前的事我……”路骁显然还对之前的事情念念不忘。
言慕之笑笑:“不管有没有空,二十分钟后港风见,别带人。”
“好好好是是是,我这就出来!”路骁应了,风风火火的模样。
这一幕简直是昨日重现,言慕之想了想,还是没好意思去开白霂远的车,他现在有点毛病,啥事都想和白霂远切割开来,连车都不想坐他的。
好像任何事情只要和白霂远沾了边,就整个都变了味道。
言慕之到达港风的时候,路骁已经在门口等了,见了言慕之就跟见了亲人似的,恨不得冲上来抹两把眼泪:“你回来了。”
“你在皇翼混的怎么样啊?”言慕之往里走,边问道。
路骁脸上一僵:“没去。”
“干嘛?”言慕之有点意外。
“拿你的情报换来的,不好意思。”路骁猛吸了几口烟,才跟了进去。
港风是无烟餐厅,路骁也就在门口过过瘾。
言慕之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你呢,和……”路骁似乎是想问言慕之和白霂远的事情,想了想又憋了回去。
言慕之知道他在想啥,估计是害怕又被当成探子。
言慕之就笑笑:“掰了。”
路骁瞪大眼睛。
言慕之把菜单丢过去:“看菜单吧,别多想了。”
两人各怀心思地点了菜,言慕之就在那摆弄手机,也不看,就解锁了以后再关上。
良久,路骁方才开口打破了沉寂:“你心情不好?”
“废话,心情好谁找你。”言慕之瞪他。
“心情不好来什么港风啊。”许是说话声大了点,旁边的人忍不住看了路骁一眼。
路骁被吓了一跳,连忙压低了声音:“等下哥带你去浪啊。”
“夜总会啊?那地方我不去。”言慕之嫌弃道。
“……想什么呢你?我是说去大排档,撸串比这个爽多了。”路骁想了想,又自己摇头:“不行,你胃不好,不能吃辣的喝啤酒。”
“……没事。”言慕之笑了笑:“那东西打包,我们去吃串吧。”
两人莫名其妙地拎着一堆东西从港风出来,言慕之抬手打车,边往对面看:“工作室还在?”
“老板去了皇翼,我当老板了。”路骁笑得跟朵花似的:“下次来玩啊,反正都是小孩子,老人都走了。”
“嗯。”言慕之还记得上次自己去的场景,还是觉得挺尴尬的,这回说的也有点语焉不详。
路骁带的路,这种大排档以前言慕之都爱惜自己的胃,肯定不会来的,只是这次不知道怎么的,路骁一说,他也就有点心动。
感觉人失恋的时候啊,这脑子也跟着混沌不清醒,言慕之现在就是这样,整个人迷迷瞪瞪的。
明明没失恋,但是一堆事情在那里一堆,比失恋还烦。
“你和白霂远那事,怎么说呢,我一直觉得就没啥好的。”路骁举起酒瓶对瓶喝,好像是在壮胆才能说出来似的。
言慕之笑笑:“为什么?”
他明显比路骁冷静得多,喝酒的时候一口一口,小口慢咽的。
“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沉默片刻,像是终于想通了一样,路骁如是道。
言慕之沉默了。
他觉得路骁说的对啊。
在路骁开口之前,其实他也是这样想的。
他和白霂远,可能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白霂远属于他的世界,他习惯于对言慕之隐瞒很多事,而言慕之认为爱情的起始就应该是坦诚相待。
如果连坦诚相待都做不到,那还谈什么恋爱。
可是在白霂远眼中,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有一个安稳的未来。
所以和白霂远在一起的每一天,言慕之都觉得自己看不清白霂远。
明明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不知道什么时候,言慕之手中的酒瓶下去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两人一边吃一边喝,边扯着一点有的没的。
片刻功夫,路骁伸手推他:“你,你,手机响。”
“哦。”言慕之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白霂远。
他沉默片刻,好像是恍惚间有了那么一丁点清明,伸手就给摁了。
“不接啊?”路骁撑着头问。
“打错的。”言慕之叹了口气,继续喝酒。
他觉得胃其实一点都不疼,只是麻木得一涨一涨的。
其实不太舒服,但是好在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倒也没什么感觉。
“哎我说。”路骁忍不住道:“你平时不喝酒,你那胃可能受不了,悠着点。”
“嗯。”言慕之应了,却还是一手串一手酒瓶,那叫一个自然。
电话后来又响了几次,言慕之看都没看,反正都没接。
直到最后一次,跨洋电话,夏几何打来的。
言慕之看了一眼,勉强清醒了一点,接起来大着舌头问道:“干嘛?”
“你可接电话了!”夏几何的声音很焦虑,好像隐约带了点哭腔:“你回去看看我哥,他好像病了。”
言慕之被这一声弄得清醒了大半,坐直了一点问道:“什么?”
“他这几天没好好吃饭,之前公司和家里的事情闹了胃病,刚刚急救中心没给你打电话吗?我哥被送医院了。”夏几何的语气听不出埋怨,只是满满的小心翼翼:“你们怎么了啊?”
“没怎么。”言慕之定了定神。
他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白霂远还好好的啊,这是……
不,不对。
出门的时候,白霂远就捂住过自己的胃,当时自己还骂他故伎重演。
想到这里,言慕之连忙去抓自己的外套:“哪家医院?”
匆匆记下夏几何的地址,言慕之对路骁挥挥手:“我走了。”
路骁的目光有点复杂:“我我我送你啊。”
言慕之稳稳地站在那里,冷静地有点吓人,一点都不像喝了那么多酒的样子:“不用了,我自己就行,你回去路上小心点。”
那一瞬间,路骁好像看到很久以前,言慕之忽然接到父亲死讯的时候,他也是那样冷静的表情。
冷静地仿佛可以一个人撑起一片天。
第53章 推心置腹()
直到后来过了很久,言慕之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了医院。
他的手在微微发抖,语气却是镇定无比的,对照着夏几何说的病房号一个个对过去,最终在一个单人间面前停下:“就是这里……”
“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你是他的家属还是朋友?”护士走出来问道。
“……”言慕之沉默了片刻。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地位是如此尴尬,门开着,里面传来白霂远平静的声音:“是家属。”
“请你在这边签字。”护士不疑有他,径自递过来一张表格。
言慕之怔了怔,还是签了名字,护士收走了表格,他就在门口踌躇了良久。
他身上还有未散尽的酒气,一旦走进去,白霂远一定会发觉。
而不知道为什么,言慕之不想让白霂远知道自己现在刚刚喝了酒。
白霂远却只是对他温和地笑笑:“我没什么事,抱歉让你担心了。”
言慕之咬了咬下唇:“嗯,没事。”
“只是紧急联络人填的你的名字,他们就自作主张给你打了电话。”白霂远又道。
言慕之蹙起眉头:“什么紧急联络人?”
一般人哪里用得到这种东西。
白霂远笑了笑:“保险单上面填的,只是个名义上的东西,不会给你带来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