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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鹰飞-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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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门”的意思,就是死。
  就在这一瞬间,墨九星已扑过去。
  他的身法轻灵如烟雾,敏捷如燕子,他的出于却锐如鹰啄,猛烈如雷电。
  他已看准了多尔甲的空门。
  多尔甲还在笑。
  可是等到墨九星扑过去时,他的空门已不见了。
  这间不容发的一刹那问,他的空门已奇迹般不见了。
  他的手在那里。
  别人的手,只不过是一只手,但他的手却是种致命的武器。
  墨九星一招击出,忽然发现这一招打的不是空门,而是他的手。
  ——是多尔甲的手,只不过是一只手。
  没有人能用一只手去硬拼一件致命的武器。
  墨九星想收回这一招,已来不及了。
  他的手接近多尔甲的手时,就可以感觉到一种冰冷的杀气。
  就像是剑锋上发出的剑气一样。
  多尔甲冷笑。
  叶开却不禁叹息。
  他知道无论谁的手打在多尔甲这只手上,都是悲剧。
  他几乎已可想象到墨九星这只手粉碎的情况。
  只听“啪”的一声,双手拍击。
  墨九星的手没有碎。
  他竞在这一刹那间,将手上的力量完全消泄了出去。他竟已能将自己全身的力量,收放
自如。
  这用力的一击,竟变成了轻轻一拍,轻得几乎就像是抚摸。
  抚摸是绝不会伤人的,既不会伤害别人,也不会伤害自己。
  只要你用的力量够轻,就算去抚摸一柄利剑,也不会伤害了你。
  多尔甲怔住。
  这轻轻的一拍,竟似比重逾泰山的一击更令他吃惊。
  他从来也没有接过这么轻的一招。
  高手较技,往往只不过是一招之争。
  这一招却是千变万化,无奇不有的。
  墨九星这一招的奇妙,并不在他的变化快,出手重。他一招能制敌,只不过因为他的出
手够轻。
  叶开也不禁叹为观止。
  直到现在才明白,武功中的变化奥妙,的确是不可思仪,永无止境的。
  多尔甲一怔间,墨九星的手已沿着他的手背滑过去,扣注了他的脉门。
  他又一惊,虽惊而不乱。
  他的另一只手突然从下翻出,猛切墨九星的时。
  可是他又忘了一件事。
  一个人的脉门若是被扣住,纵然有千斤神力,也使不出来了。
  叶开已听见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不是墨九星的骨头,是多尔甲的。
  多尔甲失声高呼:“你……”
  他只说出一个字。
  “你!”
  这就是他这一生中,说出的最后一个字。
  一颗寒星已打入了他的咽喉:一颗杀人的星!
  没有声音,一点声音都没有。
  甚至连风都已静止。
  多尔甲倒在血泊中,他一倒下去,他的人就似已在于瘪收缩。
  他活着时无论是英雄也好,是魔王也好,现在却已只不过是个死人。
  死人就是死人。
  就算是世上最可怕的人,死了后看来也跟别的人没什么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手。
  他的手还是在夜空下闪着光,仿佛是在向墨九星示威。
  “你虽然杀了我,毁灭了我这个人,却还是没有毁灭我这双手!”
  “我这双手还是天下无双的武器!”
  还没有燃灯。
  墨九星站在星空下,动也不动地站着。
  激战过后,纵然是胜利者,也难免会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空虚与寂寞。
  他是不是也不例外?
  过了很久,他才转过头。
  叶开正走过来。
  墨九星看着他,忽然道:“你不想揭开他的面具来看看?’叶开叹息道:“不必。”
  墨九星道:“你已知道他是谁?”
  叶开道:“我认得这双手。”
  手还在发着光。
  叶开看着这双手,又不禁叹道:“这的确是天下无双的武器。”
  世上的确永远再找不出这一双手。
  墨九星淡淡道:“只可惜无论多可怕的武器,本身都不能杀人的。”
  叶开明白。
  杀人的并不是武器,杀人的是人。
  墨九星道:“一件武器是否可怕,主要得看它是在什么人手里。”
  这道理叶开七然也明白。
  墨九星道:“我那一招若是出于重了些,我的手很可能被他毁了。”
  叶开点点头,道:“很可能。”
  墨九星道:“可是我那一招出手够轻,这就是胜负的关键。”
  叶开苦笑道:“那一招的确妙得很。”
  墨九星道:“高手相斗,胜负的关键,往往就在这一招问。”
  叶开沉默着,忽然俯下身,去揭“多尔甲”脸上的面具。
  墨九星道:“你既然已知道他是什么人,现在还想再看看他?”
  叶开道:“嗯。”
  墨九星道:“死人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叶开道:“但我却想看看,他临死前是不是也已明白这道理。”
 标题 
古龙《九月鹰飞》
第二十九章 魔教血书
  青铜的面具,在星空下发着青光。
  吕迪的脸色也是铁青的,却已扭曲,一双凸出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不信。
  他至死也不能相信一件事。
  一件什么事呢?
  叶开叹道:“他好像至死也不相信你能杀了他。”
  墨九星冷冷道:“就因为他不信,所以他才会死。”
  叶开叹息着,徐徐道:“有些事的确是一个人至死也不会明白的……”
  叶开也有件事还不明白。
  “多尔甲”既然是吕迪,那么“布达拉”孤峰天王是谁呢?
  死人已搬走,屋子里却还没有燃灯。
  叶开道:“晚上你自己从不点灯?”
  墨九星反问道:“为什么要点灯?”
  这句话问得很妙,叶开竟被问得怔了怔,苦笑道:“每个人到了晚上都要点灯的,点起
灯来,才可以看清很多事。”
  墨九星道:“不点灯我也一样可以看得很清楚。”
  叶开道:“我看不清楚。”
  墨九星冷冷道:“你随时都可以走,我并没有留你。”
  叶开又笑了,道:“可是你也没有赶我走。”
  墨九星道:“我不必。”
  叶开道:“不必?”
  墨九星道:“该走的时候,你总是要走的。”
  叶开道:“什么时候对”是该走的时候?”
  墨九星道:“找到孤峰的时候。”
  叶开眼睛亮了,立刻追问道:“你也知道孤峰是谁?”
  墨九星没有回答,却又反问道:“你一定认为吕迪是孤峰?”
  叶开不能否认,苦笑道:“因为他的确是孤高骄傲的人。”
  墨九星道:“现在你已能确定他不是孤峰?”
  叶开道:“孤峰已受了伤,吕迪却没有。”
  他已仔细看过,吕迪身上唯一的伤痕,就是墨九星留下的。
  墨九星道:“你能确定孤峰已受伤?”
  叶开道:“有人亲眼看见的。”
  墨九星道:“是什么人亲眼看见的?”
  叶开道:“一个我绝对信任的人。”
  墨九星冷笑,道:“你信任的人也好像不少。”
  叶开叹道“我也知道这是我的大毛病,只可惜我总是改不了。”
  墨九星不再说话。
  草帽虽然已破了,却还是恰好能遮住他的脸,谁也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也许他脸上根本就没有表情。
  叶开忍不住又道:“你为什么还是戴着这草帽?”
  墨九星道:“因为外面有狗在叫。”
  叶开怔了怔,道:“外面有狗叫,跟你戴草帽又有什么关系?”
  墨九星冷冷道:“我戴不戴草帽,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叶开笑了。
  他忽然发现这人看来虽沉默寡言,其实却是个很会说话的人,说出来的话,往往能一下
子就封住别人的嘴,令人非但无法辩论,也无法再问下去。
  叶开却偏偏有些事要问,而且非问不可。
  墨九星在钉子上挂起了条长绳,竟真的躺在绳子上,而且还像是很舒服的样子似的。
  他睡觉的时候还是戴着那顶草帽。
  禅房里连凳子都没有,叶开只有站着,搭汕着道:“据说青城是道家的三十六洞天之一
洞天福地,风物美不胜收。”
  墨九星不理他。
  叶开道:“你们隐居的那个地方,一定更是个世外桃源,却不知我是不是有福气去看一
看?”
  墨九星还是不理他。
  叶开道:“那地方据说从来也没有外人去过,你们也从来不跟外面的人来往,可是你一
出山就找到了多尔甲,你的本事倒不小。”
  墨九星闭上眼睛,似已睡着。
  叶开却还不死心,又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多尔甲就是吕迪?你怎么找到他的?”
  墨九星忽然翻了个身,从绳子上跳下来,大步走了出去。
  叶开当然也从后面跟着,道:“你要到哪里去?”
  墨九星道:“去我样东西。”
  叶开道:“去找什么?悬不是我布达拉?你能找得到他?”
  墨九星道:“我我的东西,你若想要,我可以分一半给你。”
  叶开道:“你想到哪里去找?”
  墨九星道:“就在这里。”
  叶开道:“这里有什么好找的?”
  墨九星不再回答,却又从身上拿出个木瓶,瓶子里装的也是粉末,却是黄色的。
  他将瓶里的粉未洒在地上,洒成个圆圈,却又留下个缺口,然后他就站在旁边,等着。
  叶开看不懂:“你这是干什么?”
  墨九星道:“我在做饭。”
  叶开道:“做饭?”
  他更不懂。
  墨九星道:“每个人都是吃饭的人,我也是人。”
  叶开还想再问,忽然看见院子里出现了一点灯光,一个瘦瘦长长的和尚,左手提着一盏
灯笼,右手端着个木盘,从前面走人了院子,脸上还带着三分恐惧,三分犹疑,想过来,又
不敢。
  这和尚正是苦竹。
  墨九星道:“你来干什么?”
  苦竹道:“我是送东西来的。”
  墨九星道:“送什么?”
  苦竹举了举手里的木盘,道:“尸身我已收殓,这是我从他们身上找到的东西,全都在
这里。”
  墨九星冷冷道:“你这和尚倒还老实。”
  苦竹苦笑道:“和尚有时虽然也贪财,却还不至于吞没死人身上的东西。”
  他走过来,放下木盘,立刻就溜了。
  和尚总是怕麻烦的,更不想多管闲事。
  叶开道:“看来一个人只要做了和尚,想不老实也不行了。”
  墨九星道:“所以你也应该去做和尚,做了和尚,你至少可以活得久些。”
  盘子里有五柄弯刀,一块玉牌,七八颗珍珠,还有封开了口的信。
  玉牌上刻着的果然是根权杖,魔教中的大无王,每个人身上好像都有块这样的玉牌的。
  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封信。
  信是用血写的,只有十几个字:“初三下午入长安,会于延平门,请相信。”
  下面没有具名,却画了座山峰。
  孤峰。
  叶开长长吐出了口气道:“这一定是孤峰写给多尔甲的,要多尔甲在延平门等他。”
  墨九星道:“初三就是明天。”
  叶开道:“明天他真的会来?”
  墨九星道:“当然会来,他并不知道多尔甲已是个死人。”
  叶开道:“现在他在什么地方?那地方难道没有笔墨?他为什么要用血来写信?”
  墨九星道:“血书通常只有两种意思。”
  叶开道:“哪两种?”
  墨九星道:“一种是临危时的绝笔,一种是表示情况的危急严重。”
  叶开忽然笑了笑,道:“也许这只不过因为他已受了伤,本就有血要流出来。”
  墨九星道:“魔教中人写血书,通常都不是用自己的血。”
  叶开道:“你认为这封信是真的?”
  墨九星道:“绝对不假。”
  叶开道:“你怎么能确定?”
  墨九星又闭上了嘴。
  就在这时,竹林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奇异的声音,一种无法形容、不可思议的声音。
  无论谁听见这种声音,都一定毛骨惊然,甚至会忍不住呕吐。
  叶开看见的事,却比这声音更可怕。
  他忽然看见,也不知有多少条大大小小的毒蛇、壁虎、蜈蚣蠕动着,从竹林里爬了出
来,爬入墨九星用粉未洒成的圆圈。
  叶开只觉得胃在收缩,勉强忍耐住,道:“这就是你的晚饭?”
  墨九星点点头,喃喃道:“我一个人吃已够了,两个人吃就还少了些。”
  叶开骇然道:“两个人吃?还有谁要来?”
  墨九星淡淡道:“没有别人了,我一向很少请客。”
  叶开道:“现在你只有一个人。”
  墨九星道:“你不是人?”
  时开倒抽了口凉气,苦笑道:“这么好的东西,还是留给你一个人享受吧,我不敢奉
陪。”
  墨九星冷冷道:“你不肯赏光?”。
  叶开道:“我……我还有约会,我要到外面去吃饭,吃完了我就回来。”
  话还没有说完,他已溜之大言。
  他这一生,从来也没有被人骇得逃走过,可是现在却逃得比一只中了箭的兔子还快。
  墨九星忽然大笑道:“你若在外面吃不饱,不妨再回来吃点心,我可以留两条最肥的蜈
蚣给你。”
  叶开已越墙而出,连头都不敢回。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墨九星的笑声,也是最后一次。
  这饭铺很小,却很干净。
  现在已过了吃饭的时候,除了他之外,饭铺里已没有别的客人。
  叶开要了两样菜,一壶酒。
  他本不想喝酒的。
  酒入愁肠,化做相思泪。
  也许只要一杯酒,就能勾起他的伤心事。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他就算要伤心,也得等到这件事过去以后。
  只可惜一个人越是想勉强控制自己不喝酒的时候,反而忍不住要去喝两杯的。
  “我只喝两杯。”
  他在心里警告自己,绝不能多喝,夜还很长,明天一定是非常艰苦的一天,可是两杯酒
喝下去以后,他觉得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没有刚才想的那么严重了。
  所以他又喝了两杯。
  他忽然想起了了灵琳若是在这里,一定也会陪他喝两杯的。
  他们常常坐在这种小店里,喝两杯酒,剥几颗花生,过一个平静的晚上。
  当时他总是觉得这种生活太单调,太平静,可是现在他已知道自己错了。
  现在他才知道,平静就是幸福。
  ——人们为什么总是要等到幸福已失去了时,才能真正明白幸福是什么?
  风很冷,很冷。
  夜也很冷。
  在如此寒冷的冬夜里,一个寂寞的浪子,又怎么能不心酸?
  寂寞,刀一样的寂寞。
  对一个幸福的人说来,寂寞并不可怕,有时甚至反而是种享受。
  可是等到他的幸福已失去时,他就会了解寂寞是件多么可怕的事了。
  有时那甚至比刀锋更尖锐,一下子就能刺入你的心底深入。
  叶开的心在刺痛。
  若不是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呼,他一定会心酸的。
  他已无法控制自己。
  可是就在他第七次举杯的时候,寒风中忽然传来一声惨呼。
  呼声是从十方竹林寺那处传来的。
  这小店铺就在竹林寺后。
  惨呼声响起,他人已箭一般窜了出去。
  然后他就看见了两个人。
  两个死人,像麻袋般搭在禅院外的短墙上,绣花长袍,青铜面具,正是多尔甲的身外化
身。
  叶开松了口气。
  他并不是个没有同情心的人,可是对这两个人的死,他实在并不太同情。
  他们既然已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送死?
  他们既然要回来,墨九星当然就不会让他们再活着走出去。
  这也不值得吃惊。
  叶开只不过叹了口气而已,等到他看见墨九星时,才真的吃了一惊。
  他实在想不到墨九星竟也已是个死人。
  院子里还是没燃灯。
  墨九星就倒在院子里,整个人都扭曲收缩,就像是个缩了水的布娃娃。
  叶开怔住。
  他知道墙头上的两个人是死在墨九星手里的,但他却想不出墨九星是怎么死的。
  他看见过墨九星的武功。
  一个人若已能将自己的功力练得收放自如,别人要杀他,就很不容易。
  何况墨九星的沉着和冷静,也是很少有人能比得上的。
  是谁杀了他,有谁能杀他?
  叶开俯下身。
  草帽还在墨九星头上,可是现在他已不能再拒绝别人摘下来。
  叶开摘下这顶草帽,就看见了一张惨碧色的、已扭曲变形的脸。
  他是中毒而死的。
  是谁下的毒?
  叶开动也不动地站着,刀锋般的冷风一阵阵刺在他脸上。
  他终于明白墨九星是怎么死的了。
  但他却还是不明白,墨九星为什么总是要将这顶草帽戴在头上。
  这顶草帽没有特别的地方。
  墨九星的脸上,也并没有什么地方是叶开看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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