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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儿的体温因为曹轩的虚弱开始变冷，他立刻朝嘴里猛的倒丹药，掏出的丹瓶也不管是什么，直接往嘴巴里塞，心中想的是：如果当初和廉胥君一起学了炼丹技能就好了。
他的技能都是负面的，炼丹炼器这些生活技能他一个都没学，所以即便有系统协助，他也只不过是将原本就存在于东临国的丹术练到了极致，廉胥君那些神奇的药水，他没有！
白莲儿是个傻瓜，而他是个混账。
回想着里廉胥君大婚那一晚，他和她在角落的宫殿里，白莲儿一脸绝望撕扯掉自己的衣服将他推到，想着她满脸泪水的问：“你为什么不能爱我？为什么？”
想着她紧紧咬着唇把自己交给他的模样，曹轩觉得左边胸口，有什么在痛。
为什么那一晚没有推开她呢？
如果推开了，她是不是就会对他完全绝望？是不是就会对他避如蛇蝎，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痛到窒息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
他的掌中又凝聚起了黑色，这一次，他朝自己拍了下去。
越痛，就越强大，用你给的痛，感受那些亏欠，他，该！
原本露出疲态的邪修们忽然怒吼着，仿佛又力大无穷起来，对阵的一方还要面临水族的倒戈，火气起来了，下手就没了轻重，一来二去，自己人也内讧起来，这个怪旁人下手太重，那个嫌同伴果决不足，曹轩一概不理，就这么看着白莲儿。
水君的人鱼歌声扰乱了修士们的神智，不知哪里的修士忽然喊了一声。
“救什么救！她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干什么还要对水族手下留情！说不定他们早就和鬼帝勾搭起来了！”
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急昏了头，一股脑就把之前的计划说出来了。
“鬼帝杀了人家珍宝斋掌柜的师弟，莫不提为了报仇，带了一帮人趁着海水逆流抓了和鬼帝有染的那条人鱼，她死活不肯说出鬼帝的下落，莫不提就以自己为饵，去引鬼帝上钩！”
水族同时将矛头对准了说话的那修士，他却还理直气壮的很。
“看什么看！要是你们水族那人鱼公主是清白的，鬼帝怎么会被引出来！你们应该感谢我们替你们西婺国找出了内奸！”
水君压着怒气问：“那么，我女儿又是怎么死的？”
那修士被化神后的威压一压，神智恢复了几分，立刻连连摇头：“不是我不是我！也不是我们！是鬼帝！”
水君手中聚起水箭，朝他扔了过去，聚了寒气的水箭立刻结冰，刺穿他的四肢将他钉在地上。
“你在撒谎！”
第676章 你才是畜生（）
人鱼之力顺着那些冰箭流入那修士体内，他便没了扯谎的念头，连那些被极力隐瞒的事情也和盘托出。
“我们真的没杀她，只是，只是将她关在熔岩上，让她交代，她不说，因为她不说我们才会动刑的！”
水君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动刑？你们做了什么？”
那修士抱着头滔滔不绝：“我们只是想弄些人鱼泪吸引鬼帝的注意力，谁知道她居然弄瞎了眼睛！还要唱歌迷惑我们！我们只好，只好毁了她的嗓子，给她喂了诅咒之毒，就一点点！就一点点！你们西鹜国人不是耐力足吗？那么一点点足够支撑到鬼帝来的！”
水君的杀机如有实质：“足够支撑？诅咒之毒是无解之毒，你们这些弱鸡难道不知道？”
那修士还在狡辩，水君的歌声停了，他的神智回了笼：“鬼帝的毒他难道不会解吗？”
“那如果鬼帝不救她，你告诉我她会怎么样？”
他想说如果证明了白莲儿是清白的，他们自然会想办法救她，不是说诅咒之毒的解药已经出现了吗？大不了他们去求一颗，可这些话刚刚到嘴边，沉寂了片刻的人鱼之力又翻滚起来，他不得不吐出了实话。
“我们原本想着，如果她中毒返祖，正好就成了我们的材料！”
不只是水君，西鹜国人都愤怒的瞪了过来！他们最恨的，就是东临弱鸡这种将同胞当成材料的贪婪和无耻！
“只是想想！只是想想而已！莫不提那个疯子把自己和这条鱼性命相连，我们不能杀她！杀她的是鬼帝！鬼帝杀了莫不提！是因为他杀了莫不提人鱼才会死的！”
余下的话，他再也没有机会说了，水君插在他身上的箭忽然爆开，他连神魂碎片都没留下一丝。
水君收回手，从搜魂术得到的记忆里找到了所有参与者的面貌，他聚起水汽将那些脸孔一一凝聚出来。
“水族听令，找出这些人，杀无赦！”
他不想去思考莲儿是不是真的没救了，鬼帝说冬天有人能救她，他便信！
几颗硕大的珍珠落在地上，无人去理，水君的白发如此刺眼。
人鱼族本就凋零，他的八个孩儿，本就所剩无几，如今，最疼爱和最看好的莲儿。小八，就这么离开了他，叫他如何承受？
“慢着，杀了太便宜他们了！挖出他们的眼睛，砍了他们的四肢，再送到砚山的熔岩里去！我要他们受尽折磨，死无全尸！”
有份参与的修士立刻白了脸，搜魂术肯定早就把他们暴露了，跑也跑不掉！既然跑不掉，与其被那样折磨，不如自行了断！
可惜拍向天灵盖的手就差那么一点点，再也落不下去。
巨大的人鱼出现后，碎冰声和水流的湍急流淌声越来越近，身体僵直的修士惊恐的看着漂浮的冰刀刺向他的眼珠——“啊！！！魔鬼！你是魔鬼！西婺国人果然都是蛮子！是畜生！”
剑光袭来，身首分离，篁枺淠馈�
“你才是畜生。”
他一一看过那些被水族找出来的人。
“你们才是！”
第677章 忘川不完整（）
水君巨大的人鱼身甩了甩尾巴。
“篁门主是怕他们受折磨，赏了一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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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君哈哈大笑：“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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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帝并没有要跑的意图，比起报仇，更多的人命就在眼前，他若离开，良心不安。
如果小君在这里，也会这么选择吧？
廉胥君和秋哥研究了许久，确定忘川并不完整。
“有了让一切归零的忘川水，却没有再让那些重新开始的轮回门，这要怎么搞？”
秋哥沉思半晌，将目光落在了她怀中的那颗蛋上。
“可能，是因为我们把它捞出来了。”
秋妹以身祭河，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们半途将她捞出来，忘川便没能完整成型，可是让他们再把那颗蛋扔回去却是不可能的。
廉胥君紧了紧怀里的蛋蛋，对秋哥露出戒备的神情。
“别这么看着我，好歹是我妹妹，我怎么可能害她？”
谁知道！你一脸铁面无私的德行！
秋哥默然无语，继续分析。
“到底缺了的是什么？”
廉胥君忽然想起一件事。
“坑货咳咳，我是说秋妹之前说，我做了选择后空间会清零，可我仔细看了看，似乎并没有，包裹都是满的，农场的东西也都在长，和这个有关系吗？”
秋哥所有所思。
“按理说，你的空间应该和妹妹是同时存在，没道理她成了初始状态，你的却无妨，除非你们解除了绑定”
解除绑定？廉胥君忽然灵光一闪。
“她曾经让我把系统随身绑定了！跟这个有关吗？”
系统随身绑定？那不是相当于
秋哥神色复杂，系统的存在其实对于宿主来说是种制约，将系统随身绑定，说白了就是将系统的自主权完全交给了宿主，妹妹居然这么信任她吗？他当初极力要求选择了心志坚定的曹轩，妹妹却在他失败之后带着这个被他放弃的选择来到它面前，不但救了濒临崩溃的它，还真的一步步做完了四国任务！
老实说下一步要做什么，他们自己都没数，只觉得冥冥中自有天意，难道他从前为宿主规划好一切，反而才是做错了吗？这个廉胥君才是天道的选择，只有她才能完成最后一步？
最后看了一眼那颗蛋，秋哥脚步虚脱的走远了。
廉胥君：？
算了不管了，他家男人喊她吃饭呢。
这几天长辈们看她的神色更加慈爱了，慈爱中还带着点诡异。
三叔不是个能藏得了话的人，等她喝完了汤就忍不住问了。
“那些长生果，哪儿来的啊？”
廉胥君噘着嘴任由陵羲帮她擦干净，“我种的！”
三叔呵呵笑：“小丫头别逗叔父！”
廉胥君歪了歪头：“我认真的啊，陵羲没告诉你们吗？我还是灵植师呢！”
四人整齐的看着他，陵羲一点儿不心虚的答：“忘了。”
然后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叫凌哥哥！”他喜欢他软软的叫他哥哥！
才不要！真这么喊了她又得被睡午觉去了！真是的到底是哪个老不羞告诉陵羲胎相稳了就不用忌讳那个什么什么了！腰会酸的好吗！谁能理解她听陵羲一本正经说他的精元可以为她补充生气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她活蹦乱跳好吗！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廉胥君双手托腮：“我是女娲族，是灵植师，还是修士，我有冰雪天赋，会种灵植，还会炼丹。”
她笑的十分无奈：“所以到底有什么问题，你们能不能拿出来咱们大家商量一下？”
第678章 选择是他们的（）
三叔抡圆了眼睛：“你看出来了？”
廉胥君抽了抽嘴角：她不瞎好吗？
这几天你们都快烦躁成苍蝇了，坐立不安转来转去的。
兄姐妹妹一起看着他，三叔无奈站了出来：“那什么，侄媳妇，你是不是快生了啊？”
其实算算日子，早几天就该了，可是这肚子迟迟没有动静，要不然陵羲也不会病急乱投医说那种胡话。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廉胥君哈的一声就笑了。
“这个时间本来也不确定啊，早一周晚一周不是很正常吗？”
是这样的吗？众人面面相觑，可表情依旧不好看。
廉胥君发觉不对劲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到底该不该说？
直视着陵羲的眼睛，心中开始不安的廉胥君问：“我们是不是说好了不会有隐瞒？”
陵羲一咬牙，就将他们对那孩子的担忧说出来了。
廉胥君却松了口气，暗道幸好，幸好肚子里这个，是奇迹之子！
“放心，”他笑弯了眼睛，冲陵羲暗示性的拍了拍怀里抱着的蛋，“宝宝一定会健健康康生下来的！”
盘旋了多日的紧张忐忑一下子就散了，陵羲狠狠呼出口气，“是因为你的，系统？”
廉胥君点点头：“所以你别老是讨厌他们了，如果没有他们，上天怎么会赐给我们奇迹呢？我觉得这个奖励真心挺好的！”
确实！陵羲难得心情愉悦的冲想明白了什么又回来了的秋哥淡淡的笑了一下。
小企鹅的步子顿住，表情有些崩。
老实说三位长辈一直就没弄清楚这矮矮胖胖的是个啥，每回看见它，就会十分好奇的盯着他看。
秋哥被看习惯了，但陵羲的笑容却让他十分不自在。
作为一个一直在防备和准备掌控廉胥君的系统，忽然被人这么友好的对待，他居然有点慌。
离得最近的伯父顶着弟弟妹妹们羡慕的眼光，悄悄伸手摸了把它的皮毛，待廉胥君被这矮胖子叫走之后，脸色却慢慢变了。
为何，这只蠢萌生物的身上，他居然感应到了天道的气息？
系统连陵羲都没让靠近，就带着廉胥君往忘川跑过去。
忘川河边的魔人现在已经不怎么动弹了，有时候还要祁北和白右踹一脚才肯下河，显然是对自己的未来有了疑惑，生命树依旧顶着那巨大的树冠，魔人们恍恍惚惚站在树下，疑惑刚刚出现，就被曼珠沙华的香气挥散，廉胥君皱着眉头。
“总觉得这是在逼着他们失神。”
她不喜欢这种被掌控的感觉，相信没人喜欢。
秋哥看着她，问道：“你觉得他们应该怎么处理？”
廉胥君摆摆手指：“首先，我觉得你这个‘处理’用的就很不合适，魔人也是独立的种族，是有思想的活物，不应该被当成牵线木偶摆弄，你老实告诉我，他们这样，是不是人为操控的？”
秋哥淡淡道：“他们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
廉胥君问他：“选择是他们的，你是站在什么立场替他们评判对错？”
她说：“没人有权利替别人做选择。”
第679章 我可能等不到他了（）
是这样的吗？
那么当初他替曹轩规划好的一切，难道都是错的？
“妹妹作为你的系统时，是怎么发布任务的？”
想到这个里廉胥君就牙疼：“随缘！”
“她就像个疯狂的八卦爱好者，整天听人家闲话，提到什么关键词就给我发布相关任务！你们系统做事都这么不靠谱吗？”
秋哥短暂的沉默之后，忽然露出个苦笑。
“原来，是这样。”
“我一直觉得妹妹做事太过随性，没有章法，原来，她才是看的最透彻的那一个！”
廉胥君奇怪的看着他，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他站在忘川河边：“从前，我总觉得宿主也好，命运也好，必须按照规划的路线一点一点来，生怕别人做出错误的选择，所以步步为营，替他们做决定。”
他抬起头，廉胥君透过那胖乎乎的小身体，仿佛看见一道人影。
“但是你说得对，没人有权利替别人做选择，廉胥君，我把选择权交给你！”
说完，它忽然纵身一跃，廉胥君都没来得及反应，它就跳进了忘川河里，眼看它也一点点变成蛋，灵光散去，大概会和那些落水的魔人一样消失，廉胥君急的团团转，白光一闪，陵羲紧张的将她搂住，生怕她做傻事跟着跳下去。
廉胥君拍拍他的手：“放心，就算是为了肚子里这个我也不能干傻事！”
他这才松开手，松开也不忘记加一句：“不管有没有身孕，你都不能做傻事！”
廉胥君虽然此刻并没法专心风花雪月，可还是忍不住暖了一下。
她连忙在空间里翻找能用的的东西，而后发现就算是用法器打捞，也会在入水的那一刻变成凡铁，水面看着挺浅，真的捞起来，难度还挺大！
灵蛋的光芒越来越黯淡，就在廉胥君要忍不住抬腿的时候，冷不丁一声噗通，随着白右一声“白左你！”
在忘川旁蹲坐了几个月不吃不喝的白左已经跳了下去。
他为了生存，喝了饕餮的血，将自己养成了大胃王，可是这么久的时间，他始终不吃不喝，无论是身边来来往往的魔人，还是白右分给他的丹药，甚至连生命树给予的养分也拒绝吸收，整个人迅速的瘦了下去，除了白右和祁北，他是唯三保持清醒神智的魔人。
也正因如此，廉胥君才会推断出魔人的呆愣是人为造成。
她以为白左他们是最清楚忘川河水作用，因此最不会跳进去的人。
白左浑身湿透，瘦的只剩下一个骨架，他双手托着那颗蛋，问廉胥君。
“这是他的东西吧？”
廉胥君居然有点心酸，这个一根筋的魔人，自始至终等的，是曹轩，还是一个承诺？
“帮我给他吧，我可能，等不了了”
盈盈光芒从他身上散开，他的面容和身躯都一点点淡化，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廉胥君早将怀里的秋妹递给陵羲，现在正迅速擦干秋哥变成的蛋，最后一丝水渍擦干后，她手里的蛋忽然散发出强光，廉胥君差点以为秋哥跳这么一遭就又要直接破壳了，但并不是。
属于天道法则的气息扩散开来，魔人们顿时觉得浑身一清，恢复了清明。
被捆在一旁的饕餮眼角沁出泪来：天道终于放开他们的枷锁了吗？
第680章 要生了（）
暴戾从他身体内消失，他慢慢从人形变回了神兽饕餮的样子，一声嘶吼让乱糟糟的魔人们安静了下来。
他朝忘川河抬了抬下巴，魔人们这才发现河水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若说从前它给人的感觉是“无”，是“消失”，那么现在，它更像是母亲的怀抱，温暖又充满希望！
忘川河底，出现了一个漩涡，巨大的，散发着天道气息的漩涡，那是——轮回门！
“忘川河，终于完整了！”
廉胥君没有注意到饕餮灼热又期待的视线，也不会感受到那视线中些微的忐忑，她看着恢复神智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的魔人们，心中天人交战：真的只是要让他们都进入轮回门吗？
没有想太久，她就做出了决定。
“北城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