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伊得知事实真相,明白了此时的处境,不由替不知下落的欧阳丹和樱子捏着一把汗。日本到处在白色恐怖之下,人们敢怒不敢言,万马齐喑悲且哀。稍不留心,让人抓住把柄,必然会引火烧身,如何是好?值得宽心的是,所有档案资料都在他手中,她们不至于轻举妄动。
“楚伊君,你的身份特殊,最好先在这里住下。以后,我们在慢慢想办法。”驰男在阿伊的帮助下,包扎好伤口,躺在床上说:“这是我家的祖宅,鲜为人知,闲着没人住,又是平民区,相对安全一些。再说,身穿农民衣服,打短工很方便,烤挣小费维持生计应该没问题。”
“谢谢驰男君!好是好,只是给你添麻烦,让我过意不去!”阿伊举目无亲,恭敬不如从命,接受了驰男的好意。
“你是救命恩人,我帮这点小忙,根本不值得一提。”驰男看着阿伊清秀的面孔,无法与飞檐走壁武功高人联系在一起,不解地问:“打眼一看,楚伊君不显山不露水,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身怀绝技,令人叹为观止。我很是崇拜,能否不吝赐教?”
阿伊很谦逊地说:“雕虫小技,让驰男君见笑。不过,既然我们是交心好友,相互切磋切磋,当然很好。据我感觉,驰男君的轻功绝非等闲之辈,有机会让我开开眼界,更是艳福不浅。”
“怎么,我有轻功,你能感觉到?”
“攀援高墙,如果不是驰男君助了的一臂之力,我会那么省力地背得动你?”
“呵呵!”
“呵呵!”
一切都在不言中,两个相视而笑,笑得很开心,很融洽。此后一段时间,驰男在家里养伤,阿伊换上农民装束,穿梭小街市,替小摊下饭打打零工,赚个毛八分的。来来往往混熟了,阿伊一天到晚忙活得很,收入也丰厚得多。那一天,和欧阳丹不期而遇,还没等张口细问,就擦肩而过,留下了一大遗憾。所以,他接下来为人打工,一直是东张西望,特别留意女学生过往,期待着奇迹再次发生。尽管尚不能确定那个女子就是欧阳丹,但起码问一下,哪怕不是,也好了却一桩心事。有几次,他从背后跟上体型相似的女生,拽着人家的后背不撒手,“阿丹,阿丹!”叫个不停。女生转过脸,莫名其妙地瞪大眼睛,他羞得面红耳赤,连连赔礼道歉。
“阿伊咋啦?神经兮兮的。”老主顾看阿伊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举动,不免有些费解。
吃一千个豆粒,也不觉得豆腥味。再次遇到相貌个头相似的女生,阿伊照旧会做出莽撞指举,弄得女生哭笑不得,他很尴尬,怏怏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念叨,“阿丹,樱子,你们在哪里?”
驰男在阿伊的精心照料下,伤口痊愈,能下地走路了。一次次推心置腹的交谈,信任感日益增强,阿伊把一份关东军731部队有关使用细菌弹杀伤中**民的原始资料交给了驰男。
“罪证确凿,一定会引起轰动,让日本人民深刻认清这场惨无人道的战争,激发反战情绪。”驰男大体浏览翻阅一下资料,如获珍宝地说:“谢谢楚伊君,给我绝密的东西。放心吧,我会想方设法公之于众的!”
果不然,几天后,有关731生化部队投放细菌弹残害无辜百姓的新闻报道见诸于报,有照片,有关东军所属军官签发的原始公文和统计数据,有详实的文字说明。一时间成为爆炸性新闻,不胫而走,引起了新闻媒体和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爆料震惊朝野,给军部造成了极度恐慌和被动。化名“本原正义”的作者名字,成了家喻户晓的焦点人物。无异于在东京的天上捅了一个大窟窿,震天动地,闹得沸沸扬扬,褒贬声参差鹊起,惶惶不可终日,乱成了一锅粥。
查封报馆,缉拿涉及该事件的新闻人员,通缉要犯,派出便衣警察搜捕首恶分子,警察机关配合军部,颠倒黑白,撒开了血腥镇压的大网。驰男再次上了黑名单,成了逮捕法办的头号罪魁祸首。
“驰男君,风声很紧,得想办法躲躲风头。”阿伊从市街上回到家,忧心忡忡地说:“门外出现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一定是便衣警察。这里也很不安全,你无论如何不能露面,必须隐姓埋名,化装隐藏。”
驰男懂得事态的严峻,感激地点了点头,“我听楚伊君的,加倍小心就是。”他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有些紧张。
“对了,你曾经说过,屋内有个地下室。别惊慌,有我给你把风。一有风吹草动,你就躲进去。”阿伊在危机关头,考虑得很周全。
“差点忘了。好,就怎么办。警察狡猾得很,楚伊君出门的时候,千万也当心一点。”
“放心吧,我会处处谨慎!”
威胁正在悄悄地逼近,阿伊和驰男心心相印,商议应对办法,小心翼翼地躲避着警察的追捕。
第三十四章 :喜相逢()
第三十四章:喜相逢
张贴反战传单,经常夜间出没于贫户区,欧阳丹跟着小林菊频频从事秘密活动。趣*
“嘟嘟嘟”,警哨吹响,巡逻的警察发现了刚贴在墙壁上传单,如临大敌一般紧急分兵搜查,“快,迂回包抄这一带,犯罪分子逃不远。”
小林菊拉着欧阳丹躲在一个墙角处,听得真真切切,大气不敢喘。已经宵禁的夜晚,身穿学士服在事发地点出现,必定是重点怀疑的对象,一露面,肯定被警察逮住,根本不必审讯,就会加上动乱分子的罪名严厉镇压,甚至想保住小命都希望渺茫。智者千虑,必有一疏。虽说连日来进行了反复打探,这周围晚上相对安全,警察不设岗。万万没想到,仅仅贴了两张,就被巡警发觉,堵在这儿,来不及逃脱。
“出来,乖乖地出来投降。不然,开枪啦!”小巷口,灯光斜映着两个黑影,端着长枪,弓腰拉动枪栓,嘴里煞有介事地喊话。
“怎么办?我们被发现啦!”小林菊吓得浑身哆嗦,声音走了调。
“别怕,是瞎咋呼!”欧阳丹抱紧她,压低声音安慰道:“只有两个人,并不可怕,有我呢。你放宽心,对付一俩个坏蛋,是轻而易举的小菜。”
小林菊的心宽慰了许多。欧阳丹是一个令人敬佩和仰慕的好姐们,身手不凡,智勇双全,所经历的杀敌故事也透露了不少。因此,小林菊觉得有了值得信赖的定海神针。
警察一步一步逼近,张牙舞爪的。劲敌当前,躲不了,跑不掉,眼巴巴地束手待擒之际,欧阳丹被激怒了,根本不考虑一逃了之,而是选择了予以迎头痛击。只见她腾空飞跃,从天而降,一脚飞踹在一个警察的额头,“嘭”地撞墙后头破血流,一命呜呼。几乎同时,闪电般的双手扭断了另一个警察的脖颈,瘫死于地。她拾起枪支弹药后,把两具尸体拖埋在垃圾堆里,轻轻地拍了拍手,说:“快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顷刻之间,两个家伙就被赤手空拳的欧阳丹干净利索地大发了,小林菊惊喜交集,不知道说什么好,默默地跟在欧阳丹的身后。她心想,“阿丹姐,不愧为女中豪杰,就像是神话传说中的飞行侠!”
小巷子狭长,两旁的住户家家紧闭着大门。慌不择路,只能沿着陌生的巷子跑,一心想着早点逃离是非之地危。
“喂,你们几个盯紧了,不许放过一个形迹可疑的人!”
“是!”
糟糕!前面的巷口有重兵把守,堵住了去路。
“不好了,有人被杀啦!”身后传来了惊叫声。
前有伏击,后又追兵,欧阳丹和小林菊闻声停在一个门楼旁,急得团团转,不知往哪里躲藏。
“快,快进来!”大门虚掩着半扇门,一个男子抻出头来,一个劲地摆手,小声急切地对着她们说。
天无绝人之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好心人大发慈悲。欧阳丹和小林菊且惊且喜地闪进门内。
“跟我来!”男子管好大门,带领她们进了房间,摸黑着走到一个地下室的入口,轻声道:“下去吧,以防进屋搜查。”
虽说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弄清情况,但对人家的救人之举,也不好开口多问,只好先藏身了。因此,她俩二话没说,进了地下室。留在上面的男子,马上封闭了洞口。
这时,蜡烛点燃,黑黝黝的地洞明亮起来。呆在洞里的男子说:“别怕,我叫驰男。这里比较安全,你俩暂时委屈一下,请随便坐,压压惊。”
“驰男?莫不是大名鼎鼎的《大公报》记者——驰男?”小林菊盯着他问。
“对,我就是《大公报》的记者!”
“幸会,幸会!没想到,在这里有幸见到驰男君。你好!我叫小林菊,这位叫欧阳丹,都是女子国学学校的学生。”
“您好,很高兴认识你们!”
狭窄潮湿的空间,有股霉烂的刺鼻味,甚是憋气。可是,三个人都觉得很舒心,很敞亮。躲过了追捕,悠然自得地说说话,十分难得。不再心惊胆战,不再落荒而逃,平平安安地打发时光,来之不易,又是那么值得珍惜,至于恶劣的环境,已经忽略不计了。
不知道多了多久,洞口打开,他们返回屋子,已大明朗朗的了。餐桌上摆着早餐,热气腾腾的。
“外面的警察都撤了,可以缓缓紧张气氛啦。”男子推开房门走进屋,站在餐桌前说。
“阿伊,你是阿伊!”欧阳丹站起身,惊喜非常。
“阿丹,你怎么会在这里?”阿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瞪大眼睛看着欧阳丹。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睁眼望,心上人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一时间苦辣酸甜涌动在心头。
“真的是你!”欧阳丹走向前,呆呆地凝视一会,终于与阿伊相拥而抱,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你们是?”故人相逢的场面,分外惊喜,驰男感到意外。小林菊在一旁替两个有**高兴,“他们是亲上加亲的好兄妹,不料一起来东京时失散了。今日在此相见,可喜可贺。”
事情巧得离奇,苦苦寻找却遥无人信,偶然出手相救,岂料想却是盼望日久的故知。阿伊兴奋地拍着欧阳丹的肩膀,“前些日子在街上相撞,就是你吧?”
欧阳丹抬起头,看着农夫打扮的阿伊,连连点头,“对,一点没错。为那次擦肩而过,我懊悔好久。”
“嗨,都怪我,强拉着阿丹姐匆匆忙忙走了。”小林菊一脸内疚的表情。
“历尽磨难喜相逢,是一桩幸事,值得庆贺!”驰男非常真诚和友好地说:“来来来,大家都请坐,先吃饭。我们是过命的好朋友,来日方长,知心的话可以慢慢说。”
小林菊说:“驰男君说的对,我们能够凑到一起不容易,这是缘分,千里友缘一线牵吗。”
“对,这是难得的缘分,过命的情谊。远在他乡遇知己,是我们的福分。”阿伊和欧阳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十五章 :苦涩之旅()
第三十五章:苦涩之旅
关门遮窗,在空荡黑暗的屋子里看教学片,镜头里阴森恐怖。趣*讀/屋 中国士兵平行站在刑场上,一排举着长枪的日本兵瞄准射击,“噼噼啪啪”,中国士兵应声中弹,倒死在血泊里。十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支那人,诚惶诚恐地立站,一队手持上了刺刀的长枪,听从长官口令,跨步向前,猛力刺进支那人的胸膛,血淋淋的惨叫声,骇人听闻。樱子颤抖着闭上了眼,仿佛刺刀插入了自己的肚子,心如刀割。一直到放映结束,她没有再睁开眼睛。
走出屋子,站在无人处,樱子远望荒凉的山岗,满目萧然。不知道何时,一个瘦弱的身影窜出来,曲背弯腰剧烈地呕吐,翘抻的脖颈一呕一抖,虚脱的身躯晃晃悠悠,面色潮红,嘴唇却苍白得血色全无。
樱子走过去关切地问:“你咋啦?”
闻声抬起脸庞,是一个面若桃花的美少女。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面孔尚且稚嫩,眸子乌黑闪烁着灵动的光泽,嘴唇婴儿般柔润可爱,幼嫩洁白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乖巧的鼻梁,姣好有形地挺立,透着秀美韵味和青春气息。
少女有气无力地说;“我有点恶心,不碍事。”
“你的脸色很不好。”樱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袋,递到她手中,“给,润喉片,润润嗓子。”
“谢谢,承蒙你关照!”少女无邪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之情,“我叫馥雅香。”她心里明白,在军营里,润喉片显得尤为珍贵,轻易弄不到。
“不客气!我叫吉野樱子。”少女直盯盯的眼睛,樱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颇有好感,话匣子自然打开。看似很腼腆的馥雅香,在樱子面前,说起话来却是滔滔不绝。馥雅香家居仙台乡下,和父亲一起来东京看望生病的叔父,不曾想半路上遇到一帮穿黑制服的人。因为个子高,经历了与樱子差不多的遭遇。闭塞的乡下人孤陋寡闻,对圣战等事知之甚少,馥雅香只是从长辈口中得知裕仁天皇是个神明的皇帝,政通人和。强盗似地弄得父女分离,远离家乡,心中一直是惊恐焦虑不堪。一路颠簸流离,头昏脑涨,无休止地呕吐,吃不下东西。看教学片,惨不忍睹的腥风血雨场面,更是恶心不已,只想着呕吐。像是一只无依无靠的孤雁,飞在乌云翻滚的夜空,悲哀无助。
樱子想起了和香年龄相仿的妹妹,爱怜地抓起了她冰凉的小手,温言安抚。一阵冷风吹来,凉飕飕的。樱子搀扶着香走回宿舍。躺在冰窟一样的空屋里,床上没有温暖可言。馥雅香更加难受起来。只吐不吃,胃内早吐空了,除了酸水还是酸水,没有别的东西。樱子倒了一杯热水,端给香喝下,稍稍缓解了难忍的苦楚。住了一会,香睡着了。樱子坐在床边,用手轻轻地按摩着她的眉头,试图让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恢复花季少女应有的无忧无虑容颜。摸着摸着,樱子想起了家,妈妈的腰痛病犯了没有?妹妹吃了我买的红豆小馒头了吗?阿伊和欧阳丹身处何方,会不会被抓?一个又一个的疑问,缠绕在脑海里,樱子感到很累很累,模模糊糊阖上了眼帘。
“嘟,嘟嘟!”该死的军哨催命似地响,士兵们连滚带爬地下床,跑出门加入集合队伍。昨天,长官已经下过通知,进入开拔准备,随时听候开赴前线的命令。因此,每次紧急集合,士兵们都仔细地收拾行囊,该打包的打包,该背的背,带好自己的东西,毫无遗漏。
板原少将站在操场的站台上,发出了号令:“连夜行军,到军港集结。出发!”
夜色深沉,伸手不见五指。爬上拥挤的卡车,颠簸于漆黑的山路上,吹着心寒的北风,腿发麻,身哆嗦,又困又乏的滋味难受极了。
拂晓的时候,到达码头,乘上了轮船,这才知道要开往大海的对面,参加日中战争。风大浪急,船上的旗子呼啦啦作响。翻卷的浪潮劈头盖脑拍打船身,一波更比一波高。阴下来的蓝天渐渐变成黑色,乌云遮隐了太阳。进入货舱,人太多,几乎没有下脚地。舱壁的铁皮老化,毛毛糙糙的落着铁锈。舱顶上的挂灯伴随着船体颠簸起伏摇摇晃晃,光线忽明忽暗,令舱内的人头晕目眩。
躲在一隅的樱子,看馥雅香晕船晕得厉害,便向长官请示后,搀扶着香急不可耐地上了甲板。还没等站稳,香急忙手扶栏杆,伸出脖子,“哇哇”地呕吐不停。樱子替她捶着后背,被呕吐物熏得也直想吐,酸水从嘴唇流了下来。
失去阳光的大海黑黝黝的,变得越加深不可测。一眼看不到底,更看不清边际,阴森森的空洞感,令人毛骨悚然。这一切预兆着什么?大海对面的那个贫穷落后的国家,笼罩着硝烟弥漫,前路是福是祸,等待的将是如何命运?只有上天知道!
樱子手扶着可怜的香,看看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天空,眺望茫茫无际的大海,心中像翻卷的波浪,交集着前途未卜的苦涩,袭来一种说不来的无名状。
“走吧,回去躺躺会好受点。”风越刮越大,甲板上已经难以立足,樱子带着香返回了船舱。舱内人声鼎沸,吵得耳朵欲聋。香又难受得厉害,脸色蜡黄蜡黄,毫无血色。樱子只好把她抱在怀里,细语安慰。
“给她喝口水吧!”身边的羽田秀,一个性格豪爽的舍友,打来一杯水,递到樱子手中。
“谢谢!”樱子替香表达谢意,心里也感到暖暖的。船仍在晃动,嘁嘁喳喳的声音不断,腥臊味充斥。或许是习惯了,或许是疲劳过度,哼哼呀呀的香不出声了,安详地闭上了睡眼。樱子小心翼翼地把香平放在地铺上,盖严薄薄的被子,才放心地依着背包合上了疲倦的眼皮。
几经折腾,终于结束了乏味和遭罪的海上旅行。船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