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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情况如何？”
“嘿嘿，幽灵报告，目标即将进入狙击范围。”
“ok！不要留下尾巴，力求一枪毙命！”
“了解。”
“完成狙杀后，按照预定路线撤回，我会安排你出境。”
“了解。”
通话结束，那件熟悉的皮大衣终于出现在视野当中，这让幽灵的嘴角暴露出更加狰狞的笑容，伸出舌头在嘴唇上扫过，他已经快忍不住要用自己的子弹品尝对方的鲜血！
……
“我已经到了！”
“就在原地等候。”
对面这样的指示，皮大衣愣一下，然后他抬头了，视线朝正前方去，随后头抬得更高，如同神迹一般，他注意到了在对面楼顶上一闪而过的反光！
——狙击手？
咻！
。
第536章 蛰伏的黑暗（七）（）
“他是谁？”
“初めまして，幽霊と申します！”
笑着，将通话频道接过来的幽灵跟皮大衣开玩笑。
他就是这样的人，在“游戏”结束之前，绝对要用一切方式尽情戏耍对手，从瞄准镜中看着猎物死亡前一脸茫然的样子，不是很有意思吗？
“幽灵是吗？真没想到会是你！”
就在他准备扣下扳机的瞬间，蓝牙中传来声音，硬是让他的动作延迟了那么一瞬间，而就在这一瞬间，皮大衣已经藏进黑暗之中，那是对面大楼管控的狙击区域里唯一的死角。
“呵！”
被套路了，幽灵的心情复杂、表情颜艺，猎物在陷阱之中垂死挣扎，这种感觉不是很意思吗？
“试试吧，你只要敢出现，一定让你死！”
咻！
啪！
第二弹射出，皮大衣从黑暗中抛出来的蓝牙被击碎，碎成渣渣。
弹壳弹到一边去，幽灵动作非常流畅地拉栓将第三发子弹送入枪膛，瞄准的准星也锁定在角落的边缘，只要对方再有任何身体暴露，绝对是一枪射穿。
“tpg…1，308 schallged，弹夹容量五发，当前已射出两发，第三发已上膛，还需要三次！”
心里念叨着，皮大衣没有恐惧，有的只是兴奋。
雇主竟然把幽灵这样有名的家伙找来猎杀自己，是不是很兴奋，全身血液燃烧起来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过啦！
将对面的蓝牙击碎，耳边不会再有任何干扰的声音，幽灵对这状态还是比较满意的，只有用子弹饱饮的鲜血将他的名字“穆阳枭”写在自己死亡名单上，这次的狩猎行动才会宣告结束。
“出来吧，穆阳枭，让我一枪射爆你的脑袋，我猜你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能在这里浪费！”
他这样嘀咕着，身体在亢奋中颤抖，唯独落在扳机上的手指如同铜浇筑而成般稳定，至少在将枪膛中子弹射出之前，他不会有任何动作。
这就是职业素养，就算是趴在定时炸弹上，只要枪膛里的子弹还没射出去，他就不可能移动身体，同样不会颤抖手指……
“那家伙在盯着我吧，第三发子弹失手前，他绝对不会移动自己的位置，但那种方法已经不能再用啦！”
穆阳枭当然清楚，幽灵可是货真价实的职业杀手、狙击手，他接下的单子可没有失手的先例，五发子弹之内，绝对会给目标造成致命打击。
讲真，如果不是他懂一点日语，他连第一发子弹都躲不过去，更别说运气好到消磨掉幽灵弹夹里的五分之二。
“在这里等死吗？”
只能这样想，穆阳枭和幽灵耗时间、比耐心是不可能有胜算的，能有什么职业是比收钱杀人的狙击手更需要耐心的……
在这两位在黑暗中僵持时，橘枳那边和秦湘会合。
“怎么样了？”
不用看，就这语气就透露出橘枳对穆阳枭的关切程度，这家伙可是捕获艾德蒙的关键，也是没办法。
秦湘淡淡回答“穆阳枭藏到角落里面去了，这半天都没有动静！”
“藏在角落里？”
这种状况让橘枳也是有些无法理解，这种时候，穆阳枭肯定是要快速撤退的，在这种地方没有目的地羁留是什么情况。
“他没出问题吧？”
摇头，秦湘说“还没有，红外探测仪显示他当前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就是躲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干嘛？”
知道那家伙手上有枪，橘枳就不会提到让这些人一起冲过去的话，生命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宝贵的，没人有权力剥夺其他人的生命。
“那怎么办？”
“先等等，如果他真的一直没有动作，那肯定是出现了我们没有计算到的意外情况。”
于是，这些人在这里等着，穆阳枭和幽灵也在黑暗中等着。
很突然，幽灵的蓝牙中又出现声音。
“幽灵，你搞定没有，相当多的眼睛出现在附近，再拖下去你就走不掉了。”
这话让幽灵不由皱眉，嘴角处更是显露出怒意，看着挡住穆阳枭身形的墙壁，作为轻巧型狙击步枪狂热者的幽灵是第一次如此希望自己手里的枪是反器材重型狙击步枪，这样的话，干掉躲藏在墙壁后面的穆阳枭就只需要一枪！
只可惜，期望无法左右现实，幽灵只能通过改变自己的位置来找寻可以射杀穆阳枭的角度。
“给我点时间，幽灵的履历上还没有失败的耻辱！”
“好吧，你尽快解决，否则……”
“闭嘴吧，我明白！”
将雇主打发了，心情相当暴躁的幽灵只能更换瞄准地点，穆阳枭无法获取他的动向，所以他猜不到自己移动的时间。
幽灵的猜测没错，穆阳枭藏在墙壁后面也只是通过“隐患”来挟制他。
如果当幽灵更换狙击地点的时候，穆阳枭跑出来，那幽灵就非常可能行动失败，为了保证自己履历的完美，幽灵选择“守株待兔”的可能性更高。
这样的计算没错，可惜有一件事穆阳枭没想到，那就是秦湘的人都来了，而且这些人的出现促使幽灵不得不更换狙击地点，尽快击杀穆阳枭。
向楼顶一边运动一小段距离之后，幽灵嘴角处的笑容冰寒，他看到了穆阳枭的身体，如此一来就可以两枪将这家伙击毙。
重新趴下，准星飞快移动过去，正对着穆阳枭已经藏不住的一只脚！
穆阳枭确实没看见，但橘枳注意到了来自上方的反光，那就是瞄准镜移动留下的痕迹。
“把手电借我！”
发出把秦湘吓一跳的声音，又将她的强光手电抢过来，橘枳当即以极具穿透力的光束朝着幽灵趴下的地方照过去。
“对面有狙击手！”
黑暗之中的光柱从下而上，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穆阳枭和幽灵。
“不好！”
发现幽灵已经换了位置，被枪口对准的穆阳枭背上登时惊出一层冷汗，刚想闪躲，幽灵的子弹已经到来，完美的轨迹，瞬间洞穿穆阳枭的一条腿！
飞快的动作上膛第四发子弹，幽灵已经给穆阳枭的生命提前画上句号。
“你死啦！”
。
第537章 蛰伏的黑暗（八）（）
“阻止他！”
很清楚对方是要清除掉穆阳枭，秦湘马上命令一声，但她也清楚，这样的阻止是无用的，空间距离上根本达不到。
狙击步枪的射程一般在八百米左右，而自动手枪能产生杀伤效果的极限距离在三百米左右，而狙击手所在大楼位置与这里的空间距离大概就是三百米，也就是说，手枪从这边开枪，不管能不能打中，瞄准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接近极限距离射击的话，子弹都不可能有准头。
不过，利用一下射击技巧的话，还是有可能在极限距离下对目标造成伤害。
瞄准着狙击步枪闪出火光的点，将自己的配枪举起来，秦湘朝那边连开了好几枪。
当枪声在寂静中响起时，幽灵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收缩了一下，一种难以言明的冰冷感在血管中游走开，带来的强烈刺痛感让他扣下扳机的手指比往常多用了好几分力道。
砰！
第四发子弹打偏了，打中了正在地上艰难爬行的穆阳枭的左手边，弹头与地面发生剧烈摩擦，灰尘与碎渣飞散，最后弹头也飘到一边去。
“竟然偏了！”
瞄准镜中，看着子弹留下痕迹的大概位置，一副难以置信表情的幽灵眼睛从瞄准镜上移开，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刚才那一枪！”
怒意升腾，无比的耻辱感涌上心头，双眼眯起来的幽灵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托举着狙击枪，站着瞄准倒在地上的穆阳枭。
“死吧！死吧！死吧——”
心里不停地咆哮着，幽灵的心情非常狂躁，在他看向自己盲目扣下扳机的手指时，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只有一种不自信的感觉，他似乎被自己的身体背叛了！
在被那连续的枪声针对时，他的身体中流淌过的情绪是恐惧，他好像一不小心害怕了，这不是刺激，只是因为被针对而带来毛骨悚然感觉的同时，身体做出的下意识反应。
这就是背叛，无论什么样的危险他都走过来了，看着子弹洞穿目标身体和脑袋，看着鲜血或脑浆飞溅出来，他非常自信那种感觉将永远离开自己，就算是被人拿枪指着脑袋也一样。
可是，似乎，在这里，不一样啦！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种不自信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站起来了，击毙他！”
看着对面楼上的影子站起来，大摇大摆的嚣张样子，秦湘毫不犹豫下达这样的指令，于是其他人也一起对着幽灵射击。
自动手枪的射程有限，和狙击步枪当然没得比，他们经过瞄准的子弹没有一发打中幽灵，顶多是在他脚底下的大楼楼体上留下痕迹，或者是从他边上飞过去。
站在子弹雨中，听着子弹从边上擦过去时撕裂空气的声音，幽灵眼中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凶狠，仿佛即将要咆哮出来的恶狼。
“死吧！”
没有任何犹豫，瞄准镜精准地锁定在穆阳枭的脑袋上，在准备扣下扳机的时候，他还能清楚地看到穆阳枭侧脸上的表情，没有痛苦，只是深深的遗憾，想必，他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吧……
只是，这一切都和幽灵没有关系，他只想尽快干掉这个家伙，结束这次糟糕的任务，那种怪异的心情他真是不想再经历一次。
很可惜，事情发展过程中出现了一大堆变故。
橘枳在这时候站了出来，几乎是迎着幽灵的瞄准，他将强光手电对着大楼打出连闪，光芒刺激着幽灵的眼睛，也严重影响他的瞄准。
“滚开！”
已经是不管不顾了，暴怒中的幽灵这一枪对准了光芒下方的黑暗，记忆中，那个位置就是穆阳枭的脑袋，他的空间记忆能力绝对不会有错的。
然后，手臂上传来的剧烈痛苦让幽灵托枪的手松了，结果，这一发子弹又偏了，没有打中穆阳枭的脑袋，击穿了右肺。
左臂上血流如注，钻心的痛楚让他无法拿握，分量不轻的狙击步枪就跟流出的鲜血一起，从楼顶上掉下去。
“打穿了胸口，活不了啦！”
做出判断后，幽灵就准备撤退，虽然任务完成得非常不干净利落，但幽灵自己无从辩驳，是自己的身体背叛了自己，放过了那必杀的一枪……
“一队二队，去打出狙击的大楼搜寻线索，剩下的人赶快把穆阳枭送到医院去抢救……”
“不用了！”
秦湘这样命令时，已经关掉强光手电的橘枳阻止她，已经没有意义啦，穆阳枭不可能活下来。
在血泊中蹲起来，橘枳看着穆阳枭的脸，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原本，穆阳枭是应该什么都不说，静静死去的，但这一刻，他必须将一些东西说出来，那是他最后的遗憾……
“闸口……”
“箱子……”
“钥……”
很费力地说着，鲜血已经从穆阳枭的嘴里流出来，混合着鲜血发出的低沉声音完全听不清。
看着橘枳，和他对视，穆阳枭双眼中是恳求的神色，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向人低头啦，而现在，他希望这个素昧平生的男人接受自己临死前的恳求！
颤抖着的手缓缓伸到皮大衣里，他想把里面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交给橘枳，但在手指碰到那东西的一瞬间，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断了，睁着眼睛的穆阳枭表情定住，手也从衣服里滑出来，砸在地面上。
……
华城内一栋不知名的房子，地下
“没事吧！”
站在橘枳面前，秦湘抬腿碰了碰正低着头的橘枳的小腿。
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橘枳看着秦湘，不知道说什么。
对他笑笑，正喝着一罐的秦湘将另一罐罐装热咖啡递给他，“喝不！”
木然，橘枳伸手将这接下来，秦湘跟着就坐在橘枳边上，仰头将咖啡一口喝完。
空罐子往前面一抛，快速抬起来的腿准确无误地将罐子踢到对面的垃圾篓里，看样子，这种事她是经常做。
没有喝咖啡的欲望，橘枳将咖啡放到一边，头又低下去。
看着橘枳的侧脸，皱着眉的秦湘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腰，问“那个女生是谁？”
她问的当然是去上厕所而不在的苏以乐。
。
第538章 蛰伏的黑暗（九）（）
“该不会是女朋友吧？”
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情，秦湘将这种问题往外抛，而橘枳接不接，要不要回答就全部是看心情！
这时候，橘枳的心情不好，所以他没有说话。
见这种话题无法改变气氛，秦湘只好说点别的，“撒手不管，真的很抱歉，这都是家里的老头子自作主张，不过，可能我还是没办法斩断和那件事的联系，不然也不会在这种地方遇见你！”
橘枳：
还是没被搭理，秦湘不由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存在感太稀薄啦！
再次用手肘撞橘枳的腰，秦湘说：“喂，混蛋，不许这样无视我！”
偏头看她一眼，橘枳眉头平齐，没有情绪，薄唇抖了抖，问：“关于穆阳枭的情报，可以告诉我吗？”
终于有反应了，可这反应还不是为了搭理她而产生的，秦湘难免有些失落。
“为什么想知道穆阳枭的情报？”
没回答，橘枳又低头下去，只是手指不自觉地捻住被穆阳枭的鲜血沾染的衣角，那血色真的非常刺眼。
有些明白意思，秦湘咳嗽一声，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告诉你无妨，反正现在穆阳枭已经身亡，很多线索都断掉啦！”
“涉及穆阳枭的案子是一个有组织的贩毒案，我是调到这边来接手的第一个案子，也是唯一一个案子。”
“刚接手的时候，我还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案子，谁曾想，伴随着调查的深入，越来越多的情报浮出水面，一个地下黑色集团的冰山一角渐渐暴露出来。”
“这应该是我从业以来见过的最大规模的黑色集团，各种黑色利益链条错综复杂，围绕着不明确的中心，形成一个覆盖面相当可怕的黑色网络。”
“贩毒、走私、买卖人口、倒卖人体器官、私制贩卖枪械，几乎任何能牟取暴利的项目都能和这个网络的一部分挂上钩，在华城的地下存在这么个东西，说出去也是骇人听闻。”
“除了穆阳枭这条线，我们当前唯一能明确的东西就是这个地下黑色集团的核心，叫做，茶会！”
“茶会？”
对橘枳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熟悉的词汇，他可是站在光明里的“jz”，对这种东西闻所未闻也没办法。
秦湘肯定，表情异常凝重，“没错，就是茶会。可我们也就知道这个词而已，具体什么是茶会，所谓的茶会到底是干什么的，一概不知。”
“也是丢人，我们各大机关联动，对这个黑色集团的调查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却始终无法取得突破性进展，对于黑色集团的核心，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到了可怕的地步，任何在水面上东西都是他们可以随时剪去的分支，水底下藏着的东西，甚至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茶会？”
秦湘一直在说着，但让橘枳纠结的东西似乎就只是这“茶会”二字而已，它到底想表达什么，代表着什么意思，是否可以从字面上判断，一概无从知晓。
“对了，穆阳枭临死前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这个问到点子上了，让橘枳眸光变动相当大，嗓音都沉下去许多的他回答：“闸口箱子yao”
“药（要）（钥）？”
对于最后一个字，秦湘不理解，橘枳也没办法，穆阳枭只跟他说了声“yao”，一个字而已，后面的话就完全无法听清，无法形成词汇的话，同音字那么多，橘枳也无法判断这个“钥”到底是什么“y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