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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珤、石玠和卫汉文都不由心中一动,梁阁老若是告老还乡,那便意味着朝廷中枢将有较大的变动,内阁估计将有新成员进入。不过,一般情况下会在六部尚书中产生,还轮不到侍朗级别的,当然,现在任礼部右侍郎的石珤很有可能更进一步,顶替某部尚书。
梁储为人宽厚而正直,有君子之风,杨廷和这些年和梁储搭档管理内阁,很是得心应手,合作相当悦快,此时听闻梁储打算告老还乡,不由有些怅然,但是也没有出言挽留,因为他也明白自己这位老搭档确实干不动了,审核奏本经常会出些小差错,也是时候回家享几年含怡弄孙的清福了。
“今天会试放榜,京中可有什事发生”杨廷和微笑着岔开了话题,一边用杯盖拨去茶水上的白沫。
每年的会试放榜,总有那么几名举子,要么高兴过头,要么失落过头,做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举动,故而杨廷和有此一问。
工部左侍郎石玠道“下官倒是听说新科会元徐晋,在明时坊四季楼作了一首登第诗三千人中第一仙,等闲平步上清天。时人莫讶登科早,自是嫦娥爱少年。”
石玠和石珤兄弟昨晚均是反对徐晋为会试头名的,奈何威望不及梁阁老,二十名考官仅得七票支持,石玠心中不满,此时把徐晋这首“狂妄”的登第诗吟出来,显然有在杨廷和面前告状的味道。
杨廷和笑了笑道“三千人中第一仙,等闲平步上清天。时人莫讶登科早,自是嫦娥爱少年。诗挺好,就是狂了点儿,不过老夫听闻此子才十七岁不到,年少轻狂倒也可以理解。”
杨廷和自己就是神童,十二岁便中举,十八岁中进士,如今徐晋以十七不到的年龄摘得会试头名,还顶着连中五元的光环,在科举上的成就已经超越了他。所以杨廷和对徐晋还是蛮欣赏的,再加上会试头名是老搭档梁储定的,他自己不会置喙。
石玠讨了没趣,于是很识趣地闭了嘴
“噢,对了,老夫刚才阅了一份折子,是湖广安陆州兴王世子上的奏本,请求工部安排精熟的工匠协助修建其父兴王的陵寝,司礼监那边已经批红了,石侍郎和卫侍郎回头落实一下。”杨廷和站起来行到书案前取了一份奏本递给石玠。
石玠接过奏本看了一遍,转手交给了工部右侍郎卫汉文,道“叔孝,这件事你来安排”
卫汉文接过奏本仔细看了一遍,捋须微笑道“这奏本字迹工整有几分功底,但还稍显稚嫩,估计是兴王世子亲手所书,早听闻兴王爷生前饱读群书,工书擅画,甚至亲自给世子开蒙。而兴王世子也聪明伶俐,五岁便能作诗,如今看来还真是个知书识礼的孝子,有贤王之风”
在场诸位都捋须点头,兴王世子在奏本中请求工部派精熟工匠为父修陵,而且言明费用由王府自身承担,语气诚恳,有理有节,确实是个知书识礼的孝子。
当今皇上三十无子,储君之位一直空悬着,众藩王无有不觊觎者,前不久造反被擒的宁王朱宸濠便处心积虑,想把自己的长子过继给皇上,只是以杨廷和为首的正统派不同意罢了,否则宁王极可能已经成功了。
杨廷和一直认为,今上正值壮年,只要勤奋点在后宫播种,还是有可能诞下龙子的,退一步来讲,即使最后皇上真的无后,继续皇统的也得是近支,譬如兴王一脉
此时兴王世子朱厚熜的一封奏本,无疑再次将他拉入杨廷和等官员的视线。当然,储君之位历代都是禁忌话题,谁也不敢公开讨论,这时石珤便岔开话题道“杨公,梁公,如今会试已经结束,但皇上还在金陵,接下来的殿试该如何安排”
杨廷和也很无奈,他是帝师,自小便在春坊教导太子,对当今皇上的性子知之甚详,活泼跳脱,有点小聪明,但也极为执拗顽劣,天知道他几时才会心血来潮想到回京
杨廷和斟酌了一会道“叔厚,你看让一众中式的举子暂时入读国子监,等候殿试通知如何”
梁储点头称善,这种安排无疑很妥贴,既解决了贫寒士子的食宿问题,又可避免无所时事的举子们聚在一起闹事。
徐晋在药力的作用下酣畅淋漓地御了美婢月儿一回,结果事后,从下午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只觉腰间酸痛,脚步虚浮。不过昨天酩酊大醉的徐同学根本不记起发生什么事了,只以为是喝醉的后遗症,在谢小婉的服侍下梳洗穿衣。
“月儿去哪”徐晋有点奇怪地问身后帮他梳头束发的小婉。
“噢,月儿今天有点不舒服,在房间里休息”谢小婉说完脸上有些发烧,月儿昨天是第一次,估计是相公酒后过于孟浪,所以事后有点惨,那里都肿了,连走路都变成八字腿。
徐晋闻言道“昨天还好好的,别不是感了风寒吧,找大夫了吗”
“还不是怪你这坏人”谢小婉心道,嘴上却是支吾道“没感风寒,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休息半天就好了”
徐晋轻噢了一声,只以为女儿家的例假来了,所以也不再追问,吃完早饭后在院子中活动了半小时,便打算出门到江西会馆,打听一下接下来殿试的安排。
徐晋正的准备出门便遇到外出买菜归来的初夏初夏,天气渐暖,两女都换上了轻薄的春衫,两颗小白菜更显得窈窕水灵了。
“老爷”两女挎着菜篮子向徐晋盈盈一福,脸蛋却都布满红霞,眼神也是怪怪的。
徐晋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初春连忙摇头,初夏也跟着摇头,不过眼神却是往徐晋的下三路瞟去。徐晋有些莫名其妙,点了点头后背着手行出院门,一副大老爷的威严派头,憨厚的二牛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看到徐晋走完,初夏连忙把院门关上,吐了吐舌头道“老爷瞧着也不强壮,没想到那方面竟那么厉害,不过,那人家便也放心了”
初春红着脸啐了一口“不要脸的小蹄子,老爷那个厉害,关你什么事了”
初夏笑嘻嘻地道“自然关我事了,人家以后可是要当姨娘的,我当了姨娘,姐姐自然也要当,所以也关你事”
“神经,要当你自己当”初春挎着菜篮子快步走开,不过一想起“内宅大总管”月儿从老爷房间后出来蹙着眉,以八字腿缓慢挪动的狼狈样子,初夏便又怕又羞,老爷也太凶猛了些
徐晋来到江西会馆外,竟然正好遇到从外面归来的费懋中、黄大灿、江运三人。
“民受,你们这是从哪里来”徐晋闻到三人身上还有宿醉的酒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脂粉香水味儿。
费懋中三人都有点神色不自然,支吾道“那个我们去喝酒了”
昨天才喝得大醉,今天一早又去喝酒,徐晋自是不信的,笑道“咋还闻到脂粉气味,你们喝的是花酒吗”
老实人黄大灿脸上一红,讪讪地道“子谦明察秋毫,民受请客,昨晚咱们在百顺胡同嬉春楼睡了一宿”
徐晋不禁无语,敢情这三位昨天喝完酒后逛窑子了,还是费民受请客
费懋中苦笑道“黄少云,你大爷的,下次不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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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山陵崩()
由于天子南巡未归,殿试没办法如期举行,因而礼部行文,将今科会试三百多名中式举子安排进国子监就读,等候天子归来再举行殿试,其间食宿全部由官府免费提供。
一众新科贡士虽然怨声载道,但有人管饭管住总是好的,最后都接受了礼部的安排,进入国子监就读。徐晋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他选择走读,每天还是回家住宿。
然而,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便到了桂花飘香的金秋八月,天子依旧滞留在金陵不归,殿试似乎变得遥遥无期了,一肚子怨气的新科贡士们几乎天天跑到午门外抗议。
大明正德十五年中秋节,是夜,一轮皎洁的月光挂在中天,溢满了一院的清辉。谢小婉和月儿张罗着,在后宅的庭院中摆了一桌瓜果,祭拜过月光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月饼和瓜果,一边纳凉劳嗑家常。
凉风习习,徐晋舒服地躺在摇椅上,仰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心中却满是愧然,他失信了,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江西铅山县迎娶如意的,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快。
本来六月份的时候徐晋就有动身回江西的打算,但费懋中和大师兄卫阳都劝他再等一等,说不定天子马上就回驾京城了,而往返江西娶亲少说也得三四个月,若是错过了殿试损失就大了。后来费宏和如意也先后来信,让他安心在京等候殿试,徐晋这才打消了回江西提亲的念头。
徐晋虽然知道历史的大致走势,也知道正德的年号只有十六年,但却不清楚正德具体是什么时候驾崩的,倘若这个随心所欲的皇帝在自己回江西的这段时突然跑回京城举行殿试,那自己的没可地方哭去。所以,徐晋现在只能像其他贡士一样,静候天子归来,至于朝堂上的风云,根本不是现在的他能窥见的。
谢小婉见相公情绪有点低落,自然明白是什么原因,剥了一粒葡萄放入徐晋嘴里,柔声道:“相公,今晚中秋之夜,人月团圆,可有好诗?”
此言一出,美婢月儿、初春和初夏、萧玉蝶几对美眸都齐齐望过来。自从那天被某人酒后流氓了一次,萧玉蝶都尽量避着徐晋,今天中秋佳节,在谢小婉的极力邀请之下,这才勉为其难地出席今晚的赏月小聚。
徐晋自然明白小婉这是在变着法子哄自己开心,宠溺地轻刮了一下后者的鼻尖,笑道:“自是有的,相公肚子里的好诗多着呢,不过光是相公作诗无趣的紧,要作大家轮着来,如何?”
美婢月儿吐了吐舌头道:“老爷这分明是欺负人家读书少,婢子可不来!”
初夏却是跃跃欲试道:“来就来,婢子可不怕!”
谢小婉本意就是哄相公开心,甜笑道:“好啊,不过我们若是作得不好,相公可不准取笑。”
“那……婢子也参加好了!”月儿见初夏这小蹄子这么积极,立即表示也要参与一份。
徐晋笑道:“那好,若是作不出来的要罚……”
徐晋本来想说罚酒一杯的,但自从上次喝醉,糊里糊涂就把月儿那妮子办了之后,徐同学便再也不敢喝醉了,此时院中都是秀色可餐的女子,徐晋怕到时又重蹈覆辙,于是改口道:“罚吃香蕉一根吧!”
这惩罚倒是新颖,诸女咯咯地笑着答应了,不过,徐同学很快就后悔了,自己咋想到这么一个……邪恶的处罚呢。
数轮过后,诸女都拿着一根香蕉在那吃,就连萧玉蝶也不例外,月儿甚至领到了三根。看着诸女小嘴细吞慢嚼地吃香蕉,美眸还不时往这边瞟来,徐晋便想到某些方面去了,不由一阵恶汗,太邪恶了!
中秋之后的第三天,终于有好消息传来了,天子已经在八月上旬班师回京,预计十月份就能回到京城,盼到脖子都长了的一众贡士均是欢欠欣鼓舞,摩拳擦掌地准备参加接下来的殿试。浙江狂生陆鈛估计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竟然再次放言,誓夺下头名状元。
然而,大致知道历史走势的徐晋却隐约觉得,殿试应该不会那么顺利,因为还有几个月就是正德十六年了,而正德的年号只有十六年!
一众贡士满怀热忱地等待着殿试,结果一晃眼便到十月份了,天子的銮驾却只到山东地界,走走停停,慢得跟蜗牛似的。
入秋之后天气越来越冷了,腊月初十,京城的上空下起了鹅毛大雪,这场雪很大,一夜之间积了近尺厚。然而,就是这种恶劣的天气下,第二天一早,内阁首辅杨廷和便带着一群朝堂的大佬,冒着严寒出城,火速赶往通州,只留次辅梁储看守内阁。
与此同时,一条消息在官场圈子迅速传开,天子已经回到通州,不过身患重病,召首辅杨廷和火速赶往通州侍驾。
瞬时间,年前的京城风起云涌,就连普通老百姓也明显感到城防戒备变得森严了。皇城,还有外城九门的主要将官都换了人,譬如武定侯郭勋就被安排执掌三千营,拱卫皇城的安全。这些勋贵子弟都是忠诚的保皇派!
徐晋在国子监中读书,其中不缺乏勋贵子弟,所以各种内幕小道消息层出不穷,京中的气氛越来越凝重了。徐晋知道,一场风暴估计很快就要到来了,正德皇帝的生命怕是要在近期走到尽头。
大明正德十五年,十二月十五日,天子在通州行宫下令处死宁王朱宸濠,并且焚尸扬灰,其子女亲属,还有一众从贼的犯官全部处死,斩杀数千人。
翌日,天子摆驾回京,并让锦衣卫把一众犯官的人头挑在旗杆上,浩浩当当地由正阳门而入,满朝文武分立在两旁迎接天子“凯旋”归来。正德皇帝一身威武的戎装,手持保剑站在金水桥上供官员和百姓朝拜和瞻仰,宣扬天子的威德。
徐晋和一众国子监生也在迎驾之列,不过离得有点远,只能看到一个穿着金灿灿铠甲,头戴红缨笠帽的家伙,十分臭屁地站在金水桥上。这是徐晋第一次见到这个历史上饱受争议的奇葩皇帝,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
接完驾后,徐晋回到明时坊宅院,见到某房间有烟气冒出,还以为着火了,急急跑去查看,发现冒烟的正是萧玉蝶的房间,里面还隐隐传出哭声。
徐晋顿时恍然,估计萧玉蝶是在偷偷烧纸悼念亡主,就在昨天,宁王、宁王世子等数千人全部已经在通州被处死,其中便包括娄家的一些主要成员,山长娄纬也赫然在列。这就是在封建社会造反失败的代价!
徐晋暗叹了口气,悄然转身走开,回到住处后也让小婉准备了纸钱等物品,他不是要悼念宁王,而是悼念山长,同时告慰那些在宁王造反中死去的人,譬如巡抚孙遂、大宗师许逵、南昌知府宋以方、还有一众将士。
大明正德十五年的春节在热闹中渡过了,然而朝堂却是凝重如冰,沉寂如同等待爆发的火山。
大明正德十六年,正月十四,天子在主持郊祭时吐血晕倒,祭礼不得不中断,天子由腾骧卫护送着急急回宫,太医院的御医们如临大敌,背着药箱火速赶入宫中为皇上诊治。
京城的气氛越来越诡异凝重了,当然,还不在官场圈子的徐晋自然感受不到压力,每天依旧到国子监中上学,下学了就回家。
大明正德二月初,内阁首辅杨廷和拟旨,解散由边军精锐组成的团练营,并遣返回原籍,团营统领江彬从此闭门不出。三月初,京城周边的卫所奉命进京驻防。
三月十八日,一个震动朝野的消息爆出,天子身边的红人,五军都督府左都督,平虏伯江彬企图谋反被捕,随即被抄家,于家中抄出黄金70柜,白银2200柜,其他珍宝无数。
三月十九日,大内钟鼓司、各寺庙钟声齐鸣三万响,整座皇城哭声震天,随后礼部发丧,御极十五年的正德皇帝病重不治,已于三月十四驾崩,瞬时整个惊城震动。
对于正德皇帝的驾崩,早就在徐晋的意料之中,历史的车轮正在顺着他的轨迹滚滚转动。让徐晋感叹的是杨廷和的政治手腕,轻松便解决掉了江彬,避免了一场大动乱,将兵权牢牢握在手中。
接下来该是迎立新君了吧,小奴儿朱厚熜要登场了,这个历史的幸运儿,将要开始他御极四十多年的帝皇生涯!
徐晋选择科举这条路,原本只是想摆脱自身的困境,没什么大志向,充其量就是谋一个小县官,消遥自在地过一辈子。
然而,去年在安陆州兴王府住了一段时间,徐晋的想法却是悄然发生了改变。徐晋发现自己的行为能够影响到朱厚熜,甚至是改造这个未来帝王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而这个时候,徐晋就会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为大明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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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佛朗机贡使()
山陵崩摧,天下缟素。御极十五年的正德皇帝三月十四日驾崩,庙号武宗。自礼部发丧日起辍朝三天,国丧期间,禁止一切娱乐、嫁娶等喜庆活动。百官停百日,军民停一月。
国不可一日无君,就在礼部发丧的当天中午,由内阁和太后张氏出面颁布天子遗诏,迎立兴献王之子,亦即天子的堂弟朱厚熜继承皇位。事实上,就在天子驾崩前的五天,内阁已经拟了圣旨,以八百里加急的形式送到了湖广安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