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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胖胖的脑袋,一下子就缩回去了。
随后道:“老秦,别生气,你也得让我习惯习惯啊。”
习惯一下,虽然是守护十几年的女人,可是从来没有对她温柔过,他明明是个太监,不可能给她幸福的生活,但是听说他要走了,她还是辞别了最舍不得的皇后,跟着他出来。
还不习惯这份沉重的爱,但是他会慢慢习惯。
张永美滋滋的笑着,继续吃糕点。
这时轿子突然顿了一下。
张永低声道:“什么事?”
外面一个男子道:“看见了太子试讲宋大人,进了一户人家,那家里好像有女的。”
秦姑姑抬起头。
张永脸上的笑容凝固,太子试讲宋大人,据说母蚊子都不看一眼的,别说女人。
有一种反常的气息,张永道:“去查,速速来报。”
不一会的功夫,侍卫回来了,张永将侍卫说的话整理了一翻,在车上就写成信,交给随从。
“这是咱家最后一次帮万岁爷打探消息了,这封信,务必交给万岁爷。”
哎呦,这个韩澈,终于开窍了,想找女人了,不会再惦记他的皇后了。
清宁宫的书房,杨厚照整理一下对方的条件。
女人,二十三岁,出身不详,有个女儿,还有个懂医术的老父亲。
据说是韩澈喝多了,女人把韩澈捡了回去,因为女子善良温柔,还没有夫君,韩澈就慢慢喜欢上了。
但是带孩子,韩太太不同意,正在僵持。
韩家终于要热闹起来。
皇上笑的诡异,李昭在隔断想了想,现在秦姑姑走了,没人能帮她做事了。
一低头,却看见了肖像杨厚照的杨载坤。
李昭笑了,摸着儿子的小脑袋:“帮母后把父皇的信拿过来。”
杨载坤今年四岁,不光长得像杨厚照,性格也像。
比较直爽,但是心地善良,不会像他太子哥哥一样腹黑。
杨载坤还有一个地方比较像他父皇,就是更爱母后。
小家伙点头:“等我!”
然后杨厚照哄了一会二儿子,就发现他的信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和儿子回到卧房,李昭看着张永送来的信息,淡淡一笑,还以为什么秘密,就是韩澈铁树开花,这回应该有结果了。
但是好像又有那里不对。
李昭凝眉沉思。
杨载坤用奶声奶气的声音问道:“母后,你为什么不高兴了?”
李昭把信拿给儿子看:“不是不高兴,会怀疑,看,这个女子叫春晓,是个很普通的名字,没有姓氏。”
“但是他的父亲和女儿,可是都姓李,父亲叫做李艮,女儿叫李巽,不奇怪吗?”
杨载坤一脸的懵懂。
李昭道:“艮和巽都是八卦卦名,乾坤为父母,艮是山,家里有第三个儿子,这个家就像山一样稳固了,所以艮是第三个儿子,巽是风,长女。”
“一个家庭,不可能爷爷和外孙女是同辈份的,所以他们两个名字看起来,并不是真的祖孙。”
“还有这两个字都是出自易经八卦,显然能取这样名字的人,对经文十分喜欢和在意。”
“这个李艮是医者,有可能懂,可是这样的人,怎么会给自己的女儿取名春晓,后易经不沾边!”
杨载坤张大了嘴:“母后,听不懂!”
小孩子不懂没什么,大人不能马虎。
李昭看着这上面的信息,沉思起来,这户人家透着古怪,李艮和春晓不像是亲生的,那春晓和李巽也不像。
倒是李艮和李巽从名字上看,关系更为亲密!
如今表哥跟这个春晓正在交往。
要好好查一查,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啊?
和母亲撕破脸皮,韩澈从家里搬了出来,和春杏完婚。
洞房花烛夜,看着锦帕上鲜红的落红,韩澈有些傻眼:“你”
春杏满脸羞红,低声道:“巽儿是我表姐的女儿,来历你就不要问了,知道的越少越好。”
韩澈道:“那岳父大人呢?”
春晓道:“父亲是表姐夫的忘年交,更是老太爷的门客,巽儿家中出了变故,是他和义士把孩子救下来的,本来我家中也遭到了连累,不过我因为八字的原因,被父亲不喜,从小寄养在亲戚家中,这才幸免于难。”
“也是爹找到我,我们带着巽儿逃出来。”
韩澈想了想,抱着春晓道:“那我不问了,有皇上撑腰,你们不用逃了,我能护你们周全。”
夜深人静,小巷清幽,歪戴着瓜皮帽的老者,身上背着一个药箱,手里牵着小女孩的手,他们的背影,正逐渐消失在昏暗小巷的尽头。
“爷爷,不要娘了?!”
“阿巽,除了爷爷,谁也信不过,等你长大了,再回来替你一家二百七十八口报仇!”
番外五 太上皇还是那个太上皇()
正德三十年,太子杨载垣二十六岁,早就能独当一面了。
于是在那年中秋过后,皇帝杨厚照,突然宣布退位,将皇位传给太子杨载垣。
杨载垣登记后,立年号宣靖,太子妃和长皇子加两位亲王和尘公主都有封赏。
大赦天下!
新皇性格儒雅沉稳,比太上皇当年斯文多了,所以百官极为拥护,以为终于遇到一个好说话,不乱来的皇帝。
但是到了转年正元,就是宣靖元年,这些对新皇不了解的大臣们,就认识到自己错了。
太上皇主张开放,开放海事,提高商人的地位,鼓励教育,修法立宪,给女人资产……这些新皇上来,一样没少,在原有的基础上,更加细化。
把一开始改革不合适的地方,全都修改变动,竟然比太上皇的时候,还提倡改革。
有些人终于想起来,新皇的老师是韩澈,皇后的表哥,据说当年韩澈读书,都是太皇太后给注解的,所以新皇帝到底继承了谁的思想?
新皇,是太上皇的亲儿子!
子承父业!
一些还想搞土地复辟的人,彻底歇了。
新皇还特别的勤奋,后宫只有一个皇后,一个公主了两个皇子,所以家里事不多,年轻精力好,天天批阅奏折。
通政司的管事比太上皇在位的时候累多了,人眼看着瘦了一圈——来回跑的!
这天通政司又来送奏折,有一份单独交给了乔金水。
乔金水一看,脸上露出笑容,感觉拿给皇上看。
“万岁爷,太上皇那边的消息。”
杨载垣放下笔道:“父皇的?!”
太上皇人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脱离管制,自由自在,这回他亲亲的儿子登基了,他那边宣布退位,就赶紧带着他的宝贝媳妇和小儿子走了。
据说是要帮新皇体察民情去,但是谁不知道,他理想实现了,去游山玩水了。
八月份走的,过年都没回来,写信也不回来,都要急死人!
现在尽然有消息了,好事啊。
杨载垣拿过来一看,不是太上皇的折子,是扬州知府,整饬贪腐的折子。
跟太上皇有关,因为反腐风气,是太上皇刮起来的。
太上皇出行,当地官员当然要迎接,迎接不行,人家儿子在位呢,虽然是太上皇,也不能怠慢了,所以要陪同。
太上皇喜欢钓鱼,钓上来的鱼就卖给这些官员。
扬州知府蒋瑶,他为人很正派,不想让太上皇在扬州久呆,怕呆出事,所以天天劝着太上皇离开。
当然太上皇在当地,当地官员可以打着太上皇的名义,为太上皇征集东西敛财,所以想留住太上皇。
有人就陷害蒋瑶,太上皇钓上来一条大鱼,让蒋瑶买。
蒋瑶也是有骨气,回家把妻子儿女的破烂衣服拿来,当鱼钱,扫了太上皇的兴致,太上皇就要问啊:“你为什么拿了鱼还不给钱!”
蒋瑶说:“国库没钱!”
意思太上皇浪费。
太上皇当时没说什么,下令整饬官场贪墨和拍马屁的人,然后带着妻子儿子走了。
杨载垣看到最后,最关心的是父皇去哪了。
接着南下,去了金陵!
这么还越走越远了?
杨载垣提笔写了一封信,是请求父皇母后赶紧带着三弟回来的信。
写完信,杨载垣继续看折子,突然一道折子让杨载垣的心都提起来,因为海市开放这些年,外来人口很多,引来的好的东西,也引来了不好的东西,就是疾病。
这种病非常危险,开始忽冷忽热,如果得不到医治,有人很快死亡,当然,也有人不是得了就会死,看体质,但是谁敢赌啊。
是非常危险的传染病,奏折上说,金陵有五例,也就是发现了疟疾传染病,请求朝廷支援医生和药物。
金陵,父皇和母后弟弟都在金陵啊,怎么会这么巧!
……
……
金陵有着和京城一样的朝廷和领导班子。
自然也有皇帝的行宫。
此时的行宫内寝,太医跪在床前,给皇上看诊。
皇上一会冷,一会热,全是脱水,眼眶深陷,才两天时间,就不成人形。
这是疟疾的典型症状。
而能被发配到这里的太医,多数郁郁不得志,一些不得志的人,你指望他们有什么医疗水平。
太医磕头不语,意思就是素手无策。
站在皇帝床边的,是个英俊的小小少年,小圆脸,大眼睛,肖像母亲,是太上皇的三子,如今的贤王杨载墕。
杨载墕一下子跪下来,哭道:“父皇,父皇您醒醒啊,母后还没回来,您不能这时候吓唬儿臣啊。”
太皇太后私产有银行,到了金陵准备开分号,所以带人去筹备了,走了五天,还没回来。
还不知道太上皇病了。
杨厚照本来闭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声音带着沙哑和有气无力道:“儿子,别哭,去找大夫,找名医,朕不会有事的。”
杨载墕有些懵,上哪找名医去啊?
杨厚照道:“薛立斋,李时珍,张景瑜……他们一定在,一定在朕的身边的,一定在……”
说完,又闭上眼。
杨载墕想了想,站起来叫人:“去找,去找人,找名医……”
一天后,吃了霹雳丸的太上皇可以下地行走了。
杨载墕还是一个人在照顾父亲,二人站在窗口下呼吸新鲜空气。
杨载墕语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欣慰,道:“父皇,您真神了,您怎么就知道有名医在您身边吗?”。。
“皇兄派薛太医到这边来做院丞,昨天刚到的,就被儿臣拉来了,您就好了!”
杨厚照看着窗外的凤凰花淡然一笑。
他不会死的,绝对不会死的。
尤其是阿昭还不知道的情况下。
答应过阿昭,他会比她晚死,他是男人,是皇帝,要用他的权势地位,照顾守护她这个小商女一生!
说话算话!
杨厚照抬起头道:“儿子,现在城里不太平,派个可靠的人,把你娘送到城外去,只要她没事,朕就不会有事!”
所以怕他的女人在城里有事。
杨载墕道:“父皇,那儿臣亲自去吧。”
杨厚照道:“你不行。”
杨载墕:“……”
“儿臣不可靠吗?”
杨厚照道:“疟疾传染,你一直在照顾朕,谁知道你有没有,朕说派可靠的人!”
就是绝对不会生病的人,确保他女人的安全。
这种时候,亲儿子不见得能确保他女人的安全。
杨载垣:“……”
杨厚照又补了一句:“让薛立斋在后面跟着你母后,跟着哦,也不能靠近。”
薛立斋,也接触过疟疾病人了。
但是薛立斋,是医生,还得派了去!
杨载垣从屋子里走出来,随后回头看着门口,父皇已经不在那里了。
父皇啊,母亲才是父皇生的孩子吧?!
番外五 老来多健忘()
京城连下两场雪,皑皑白雪,将京城变成紫禁城!
景山上,此时有一个略微佝偻的身躯,正在用小锹笨拙的铲着白雪。
眼神机灵,但是鬓角已经花白的太监打扮的男子,也在那身躯身边。
他躬身道:“太上皇,挖不到,现在是冬天,没有荠菜。”
那佝偻的身躯不听,继续刨着他的白雪。
冬天,北方的冬天,天寒地冻,雪多深啊!
即便是雪没了,下面的土层也冰冻了!
那身躯挖到了黑土,可是接下来,锹却怎么也下不去了。
一下,两下,三下,砰的一声,铁锹裂开,刃断了!
周围安静的像是无人之地。
大家都看着那断了的铁锹。
过了好一会,佝偻的老人才直起腰来,神色有些颓然道:“怎么会没有呢?怎么会没有呢?”
“阿昭要吃荠菜饺子,没有荠菜,怎么包饺子?!”
两天前,已经七十七岁的太皇太后李昭,染了风寒。
许是上了年纪,嘴里越发的寡淡,抓耳挠心的想吃荠菜饺子。
但是她并没有跟太上皇说,就是临睡前,跟身边的宫女叨咕了几句,太上皇听见了。
就上了心!
这不一大早起来,太皇太后身体不适,还在睡,太上皇就穿戴整齐,带着小鹦鹉去宫里那一片小菜地。
是的,太上皇和太皇太后,在宫里是有小天地的。
四十八岁的时候,太上皇以壮年之姿退位,带着太皇太后游历天下,谁叫都不回来,玩了十年,各地的大臣和皇上受不了了。
大臣是怕被反腐,皇上是想爹娘。
于是不得已,二人又回到京城。
太上皇一辈子渴望自由,最后为了儿女,还是回来了。
但是回来不甘心被拘在宫里,就跟太皇太后以种地之姿修身,续书研经,偶尔还要出宫去住,这样开心的度过了十年。
当然,这个菜园子,主要是因为有一年冬天,太皇太后想吃菠菜。
没有!
太上皇的女人没有菠菜吃!
太上皇急的上蹿下跳,他怕扰民挨打,索性让太监在宫里开一片菜地,自己种!
过了几十年,太上皇还是对他媳妇那么好。
但是荠菜是野菜,暖棚里没有,他的地里没有,阿昭冬天吃不到了。
不行!
杨厚照不甘心,指着上面道:“一定有,古人有卧冰求鲤,都能求到,朕的阿昭想吃荠菜怎么会没有?”
从前武则天大冬天,让百花盛开,只有牡丹花不听话,就是不开。
武则天一生气,把牡丹花贬到了洛阳。
杨厚照心想,如果这个荠菜不给面子,就开除野菜菜籍!
哼哼!
杨厚照往上爬,他一定要找到荠菜,撅着屁股在雪地里扒拉,可是上面不光有雪,景山的路有人走,雪没融化又踩得实诚,现在被大雪覆盖,那下面是冰。
杨厚照不察,脚下一滑,整个身子朝后一仰,叽里咕噜往山下滚了几圈。
那可是七十九岁的老人。
小鹦鹉吓得腿一软,顿时跪下去:“太上皇啊!”
……
……
龙床边,美丽的妇人哭的梨花带浴,还是穿着龙袍蟒袍的男人们心疼的战成一排。
杨厚照揉着腰道:“别哭,不许哭,杨尘你哭什么,把你母后招来。”
太上皇摔伤了,性命无忧,腰坏了,这当然是大事,皇上王爷公主全过来探视。
帝后就一个尘公主是女儿,年轻的时候疼的宝贝一样,现在年老了,公主开始心疼父母了。
杨载垣道:“父皇,您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能去爬山……”
“闭嘴,不许说朕。”
众人:“……”
杨厚照又瞪了儿女一眼:“朕没事,谁都不许说朕,更不许告诉你们母后。”
众人都不说话了。
太皇太后身体不好,一天能站起来的时候少,躺在的时候多。
尘公主道:“可是父皇,您受伤了!”
那就更不能告诉了,他扭了腰。
男人不能腰不好,他还得讨好媳妇呢,不然媳妇不喜欢他怎么办?
杨厚照又叫着太医:“包好了吗?”
太医忙到:“太上皇,包好了。”
杨厚照试了试,包好了扭伤还是疼,但是不管了。
他拉着小鹦鹉的胳膊,站起来。
尘公主气得脸通红:“父皇,您都受伤了,干什么去?”
杨厚照眼里有泪花:“你母后要吃荠菜饺子,吃不到,朕得想个办法,找别的菜去糊弄她。”
“朕的阿昭,人叼,嘴也叼,你们伺候不好!”
…………
更鼓报时,夜深了,该就寝了。
李昭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嫁给杨厚照的时候,杨厚照带着她走御道。
年轻的男女,意气风发,气的当时首辅吹胡子瞪眼!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