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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细心的多尔还不忘提醒,“将这些食人妖的尸体掩埋,并抹掉雪地上的血迹。点燃我们携带的火把。现在就进入噬人地穴。”
小心且无言。
在静默中,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朦朦的四周散落着从外面射进来的光线,索隆的呼吸道里充斥着各种暗晦腥臭的味道,
与地穴的入口不一样,此时噬人地穴的过道中时宽时窄,宽处可容两个人并肩,窄处一人通过也得弯腰侧身爬行才可以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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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危险()
队伍中的人,一个接一个通过地穴的最窄处。
这是一条黑暗潮湿,又让人感到压抑、闷热的地穴。
时间如同悬在头顶上面的滴水石,一滴一滴地流逝缓慢。
噬人地穴通道的两边,连接着许多嗜血巨鼠的巢穴,和一些神秘阴森的岔道。
行进在噬人地穴,多尔还在提示,“在噬人地穴中遇到岔道,只认准靠右边的路。遇见嗜血巨鼠更不要显得惊慌,快速熄灭火把。嗜血巨鼠对血液的气味特别敏感,所以只要是涂抹了巨鼠同类的血液,静止不动,便可度过危险。”
有那么一段时间,地穴深处传来恐怖可怕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野猪的嚎叫,又夹杂了刀砍在肉上的,和骨头碎裂的声音?
“停!”
随着多尔的指令,众人的动作就像是一刀划断竖琴琴弦一般突然停止。直到声音越来越近,在索隆的眼神提示下,雅布迅速熄灭了火把。
“有东西靠近,快趴下!”
三十个熊地精和十几个矮人,全部卧趴倒地。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每个人都屏神静气。试图再找到刚才的一点声音,却只能听到自己加剧的心跳声。
这种静谧,一直持续到索隆的耐心快要耗尽。
就在他即将爬起身的瞬间,戒灵提醒他不要动。
并且他打心里明白,此时应该相信安格玛巫王的敏锐警觉。
呼————呼——————
大概两分钟之后,停留在索隆耳边的抽气十分湿润,并且他可以感觉到那条舌头软软糯糯,在微微抖动。
圆润的鼻子流下拉丝的黏液。借着黑暗中视物的轮廓,索隆向着身边的雅布摇了摇头,阻止了他想要拔剑的冲动。而在接下来的几分钟,证明索隆的判断没有错。
当隧道里传来细微的响动,嗜血巨鼠很快踩着索隆的肩膀一路小跑了下去。
先前仔细查验了嗜血巨鼠的幼崽,幼崽的头尖,吻长,四肢短小,身体矮胖大约也只有30余厘米长,外形上面酷似老鼠。并且患有严重的耳廓退化,眼睛部位被细密的皮毛掩盖。
此时,一头成年的嗜血巨鼠从身上压过,索隆却能够感觉到它的身体长度已经超过1米5,体重也应该在100斤左右。
而关于嗜血巨鼠的身体构造,应是完全适应了地下的生活方式。就凭前脚那一对大而向外翻,并配备有力的爪子,踩在索隆的背上就像两只铲子。
“危险解除,点亮火把!”
与大老鼠有过近距离的‘亲密’接触,总算有惊无险,得到多尔示意,索林很快招呼后面的人继续前进。
在阳光常年照射不到的地方,总是最阴暗潮湿的存在。
而就在这片阴暗潮润中,会有发霉的东西在不断的增长,以其惊人的顽强,努力地增长,势头挡也挡不住。就如同野草般烧不尽,不管环境怎样恶劣,总呈现出一派勃勃生机。
不同的蘑菇有不同的味道。
一般毒蘑菇的味道刺鼻,那些没有毒的一般才会散发出香味。
但凡事都有例外,例如在索隆发现的这片亡灵菇,不仅白的犹如骨头一般发惨。那股奇香的味道,从一开始就不停地往他鼻子里钻,直入心肺,闻了使索隆感到眩晕。此时,已经有许多熊地精有些站立不稳。
而要想安然通过这里,只有用浸了尿的湿布遮住口鼻,才可以勉强支撑着不会昏迷过去。
“亡灵菇,就连阴影之地最致命的有毒植物,也不如它的毒性。我们尽可能的采集一些,或许以后用得着。”多尔这样说。
嗅觉系统,可以说是嗜血巨鼠用来捕捉食物的第三只手,那是一个无比敏感的嗅觉器官。掠食者便是靠这个来捕食。至于它们平日里吃什么。索隆很快就发现,在噬人地穴中,除了嗜血巨鼠,还有巨大的蚂蚁,毒蛇,以及各种叫不上名称的软体爬行动物。
即使在丘陵凹地的战斗中也没有人牺牲,却在这里,倒下了两个强壮的熊地精。
几次遭遇了嗜血巨鼠,几乎让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在前二十分钟里,众人还可以使用火把和长剑驱散毒虫,而在后20分钟,疲惫的高度集中的精神难免有所松懈,有两个矮人还是不小心被毒蛇咬到。
“我们只有在这里丢下他们。”索林叹息。
两个矮人的尸体,就这样被遗弃在最阴暗最潮湿的地穴里。
接下来的这一小段路,让人感觉极为的压抑而又漫长,明明只有两个小时,却像度过了两天,甚至两个月那样久。仿佛能够听见许多人的心里都在再问,“还要在这个鬼地方走多久?前面到底通向哪里?”索隆的耳边,传来熊地精大口喘着粗气的声音。而长年住在地表的矮人更为不堪,稀薄的氧气,让他们的脸色通红,陷入呼吸困难的境地。依稀能够听见,其中意志不坚者这一段路在不断的喃喃自语,看起来随时可能会失去理智。
一些人的忍耐力终究不是想象的那么强悍。
终于,临近出口,稀薄的光线,从地穴的另一端照射了进来。
然而,每个人的脸色却是高兴不起来。
“小心!————”
走在最前方的多尔低语一声,马上有人用手势告诉身后的人。
落在眼里,堵住地穴洞口的几只嗜血巨鼠,似乎正处于酣睡中。
借助明亮的光线,索隆终于可以看清它们的长像。
在索隆的视角里,嗜血巨鼠除了丑陋的外表,最具有标志性的特征,便是那像猪猡一般嗅觉灵敏的鼻子,和几颗外露的剃刀般锋利的獠牙。
它们的尾小而有力,耳朵没有外廓,身上生有密短柔滑的黑褐色绒毛,毛尖不固定朝某个方向,东倒西歪杂乱一团。
地穴中四通八达,十分潮湿,很容易孳生蚯蚓和毒虫。
而这些特征都非常适合巨鼠,在狭长的隧道自由地奔来奔去。
当然也将十分便于它经常在地下‘餐厅’进餐。
第022章 空虚()
“务必一击毙命,不要出任何纰漏。”没有更多的时间犹豫,这便是索隆下达给戒灵的指令。因为他知道,要想通过地穴,除了这么做,别无什么其他的选择。时间拖得越久,形势就越不利。
收到索隆的命令。安格玛巫王率先朝着嗜血巨鼠走了过去。
索隆示意索林,挑选了几名矮人勇士,深一脚浅一脚,也在小心翼翼地靠近。
近距离盯着巨鼠的一张丑陋嘴脸。
此时,索林一双专注的眼睛稍稍鼓起,和眼眶形成平面,在他举起长剑的一刻,因为心血上冲,眼神显得有些强硬。
陡然。
呼————哼哼——————
一只嗜血巨鼠忽然醒来,伸长了鼻子不停地吸气。仿佛嗅到了不知名的危险在靠近。
但也因为它的眼睛深陷在皮肤下面,视力完全退化到没有,所以勇敢的矮人还能保持镇定。
屏神静气、高度紧张中,索林和几个矮人手中的剑尖,对准了嗜血巨鼠的咽喉或者心脏。
噗哧——
戒灵安格玛巫王忽然现形,然后手起剑落。索林和身边的矮人也立马动手。
安然抵达了噬人地穴的另一端。眼前的景象,与多尔所说的基本上别无二致。
唯一的出入,那就是这里的恶心气味,完全超脱了索隆的想象。
“看来,熊地精之前所说的还是不够详细。”
索隆朝雅布苦笑一下,眼前,这是一沟奇臭的浑浊的死水,就算风落在上面,恐怕也吹不起半点的漪沦。
视线中能看清的为数不多几个地方,食人妖的‘剩菜残羹’多是人和动物的内脏,其中骨头也居多。经年累月,足以让这一沟死水几乎酵成了‘绿酒’,漂满了蛆虫似的白沫。那些类似蚯蚓的恶心的红色肥虫,足以让亚索庆幸他没有患上过什么密集恐惧症。
第三个跳入这片污秽当中。
脚下一滑,差点失去平衡。索隆本来筋脉突兀的手此刻一度用力握紧剑柄,当拐杖用。而他在污秽水面下手背上显露的青筋也必定更加明显。只希望不会引起那些红色蛆虫上来咬上一口的冲动。
“下去!”
眼看着索隆,雅布还有矮人索林都跃了下却。多尔,迅速一声命令,熊地精们紧随他的身后,一个接一个悄悄地落进这堆令人作呕的‘浆糊’中。
如果这一堆臭气熏天的浆糊也可以称得上是水沟的话,每向前行走一步,两腿都要像剪刀似地从这堆‘浆糊’中费力切开裹住大腿的黏物。此刻,自脖子以下,每个人的鼻子里都满是恶臭刺鼻的气味。
绿色的浆糊混搅着肉末、枯枝,骨头,还有粪便,一沟绿色的死水,这里肯定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停留的地方。
警觉到附近没有食人妖,众人加快了跋涉的速度,脚下大步地使力,直到拐过一个90度的视觉死角,众人的眼前方才豁然开朗,出现另一番景象。
沿着十多米宽的水沟,在这片死水的尽头,那是一个凹进的半窟窿空间,仿佛是被嵌进岩石中被包裹着的阶梯,巨大的半窟窿空间的两侧,是两排如同高台一样的阶面。
“看得出来,食人妖的排泄地,和我们绿荫地的城堡差不多‘宽敞雄伟’。如果有谁想体验一下,我可以站在这里等他。”
索隆的幽默,因为有些突兀,而达到某种意外的效果。
特别是因为警惕紧张,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的时候。
“如果谁想把自己白大的屁股切下一半留在这里,我不反对龙庭领主的提议。”多尔的接话,让神情紧张的熊地精,脸色总算是有了微微的放松。而其他矮人紧握在手中的剑柄,也不再那么用力,每个人的嘴边或多或少也都有了些许的轻松和笑意。
盯着前方的隧道,多尔向熊地精们说到,“五个人一个小组,快点上去,占领前面的通道。”
正如之前索林所说的,“熊地精们在攻击的时候懂得协同作战。”
当熊地精们一个接一个,踩着露出水面的石头趟过了最深的地方,到最后沿着那一片粗糙的石阶而上,快速闪进半窟窿中间夹着的阶梯。
外观上,食人妖的建筑都是由厚重的石头砌成。而在它的内部,索隆很快发现雕刻有各式各样的动物。有巨人、龙、怪鸟等。或许食人妖与人类的审美观不同,虽然面目可憎,但这些个雕刻,已让索隆从根本上改变了某种先入为主的错误观念。比方说,索隆在过去一直认为,食人妖是一种愚蠢、低劣的下等野怪。
雅布似乎看出了索隆的困惑,指着那些雕刻说,“食人妖很聪明,甚至懂得艺术。在法兰王国,也有一两个食人妖部落的存在,这些怪物等级森严,据说最高等的食人妖被称为食人魔,不仅智力发达,更不缺乏犹如人类贵族那般的修养和优雅。”
对这个世界所见到的任何事物保持一颗好奇心,索隆深入半窟窿空间夹起来的通道。而实际上,这条石阶隧道也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危险和幽长,只有三十米不到。一眼便可以轻易地望穿到出口,且没有一个食人妖把守,更没有见到什么食人魔。
只是刚刚抵达隧道的另一端,还来不及观察。
索隆的耳边,便传来闪闪烁烁的声音,从食人妖部落东面的方向飘过来。这些声音一会儿入耳,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又清晰震撼,一会儿又惨嚎震天。但那种大规模战场上才有的声势,凡是经历过战争的人都不会听错。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视线却被一团团朦朦胧胧雨点幕帘所隔开。
就像预料的那般,中屏岭军队正在发动攻势。食人妖部落里所有的剩余力量都去阻挡他们。而此时此刻,在索隆一行人的面前,食人妖部落正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空虚。
荆棘森林本就是几个食人妖部落的势力范围,而眼前的这个食人妖部落,也并不弱小。
而根据索林之前的估算,这个食人妖部落至少也应当有不少于1万的军队规模。
这样庞大的军事实力,一度让周边的人类领主感到胆战心惊。
第023章 果实()
“中屏岭的领主沃特侯爵,他几乎算计了所有人,不管是盟友还是食人妖。”
然后,雅布忽然抬起头看着索隆,“这便使得食人妖军队,不是在荆棘森林外围阻击,就是正在前往报复几个人类城镇的路上。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沃特侯爵想要搜掠和吞占这个食人妖部落中所有令他垂涎的资源。这个人的胃口可不是一般的大。”
雅布的双眼张得大大的,他因有心理准备而毫不畏惧,反倒将视线对准索隆的眼神,“然而这位沃特侯爵做梦也想不到,诸神眷顾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领主,眼下,我们就站在摘取胜利果实的树木下方。”
“如果不出意外,中屏岭军队将会在接下来的半天时间内占据这片食人妖部落。不得不承认,沃特侯爵这个人虽然卑劣,但避实就虚的战争策略运用的十分恰当和成功。”
索隆语气透露出隐藏不住的惊讶,他觉得沃特侯爵的狡诈与阴险,很值得让人警惕。
雅布的兴奋不仅是因为矮人索林之前已经说过,他自己也知道,“在野蛮的食人妖部落中,有两项价值最昂贵的资源,一种是血弓木,生长旺盛且数量庞大,是最适合打造长弓的木料。血弓木只在食人妖部落中生长,这本身就是一个遗憾。也正是因为这个遗憾,在人类社会中,一把血弓的价值,才被炒作到数十块金币。受制于时间和人手的关系,我们此行的目标并不是为了它。而是食人妖部落中另一种更为宝贵的资源,——图腾液。”
图腾也不但数量稀少,价值和意义也更加不能用金币来衡量。其主要用途,则充满了神秘感。
“熊地精们,暂作休整,恢复体力之后便准备战斗吧。接下来,我们将与龙庭林地的勇士并肩战斗,用食人妖的鲜血来洗刷我们对食人妖的仇恨。”
多尔通过不断的激励来激发熊地精的士气。在索隆眼里,他是一个既健壮又能干,拥有棍棒、弓箭和领队本领的熊地精,如同海獭般敏捷又强壮,皮肤且黝黑圆润。用雅布的话来说,“这个熊脸家伙有着领袖般的勇气和意志力。”
“多尔本就是八十八号岗的族长继承人。”索林这样说。
这时候索隆和雅布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他们的心中十分明悟,己方队伍的战斗实力,并不如多尔的勇气那般坚如磐石。
因为不管是食人妖,还是中屏岭,一定都不会缺乏精锐的职业者。
“雅布,记住我的忠告,永远不要做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时至今日,雅布没有忘记他授业导师的临别赠言。但他今天决定冒险,“在一切关于冒险和荣耀的故事中,从来没有什么十拿九稳,和什么远离冒险的说辞。”
天气比想像中来的冷冽,呼啸而过的风,尖声地从每一个方向吹过来,大约十分钟过后。
熊地精们黝黑的手臂,不约而同凸出一根根青筋。
多尔对他们的说辞是就算牺牲生命,也必须完成任务。一切有必要的流血和牺牲,都是为了向食人妖复仇。包括矮人们也是如此。
拥有同一个目标,每个人的眼中填满了坚决和勇气。接下来在索隆的视线中,一片密密麻麻。
食人妖部落所有的建筑似乎都具有一些不规律的曲面形状,每个人打心底都赞同,如果把人类建筑行会的艺术大师叫到这里,足以使一些专业的人类建筑师和结构师都摸不着头脑。
这个叫‘颅骨’的食人妖部落,称得上是一个大型部落。所有高于三层的建筑,它们大部分的用途不为人知,也许是领主官邸,也许用于祭祀。
但有一点值得注意观察,那便是根据覆盖在石头上的标志来判断。所以在这个庞大的部落中,只需要认准一个方向。
索林已经讲述过,荆棘森林和黑木之森,火枫森林是连在一起的广袤林海。在这些森林中总共分布着6个食人妖部落。眼下的这片食人妖部落还只算是实力最差的。
而‘颅骨’食人妖部落的酋长,在6个食人妖部落中的地位,要排在其他5个部落之后。
在矮人一双过人的目力中,用大量颅骨作为标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