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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的样子坐在书桌边写了几个大字后,又拿出地图整理一遍,才回房洗漱。
被青娥伺候着脱下外衣,接过她拧好的毛巾擦了一把脸后,元夏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刚上线时的骚动已经平复了下来,现在就和之前每一个夜晚一样平静,似乎听到洛永尘要出门的动静的元夏看似不经意地问了句:“今晚爹爹还会回来吗?”
“估计不能了罢。”青娥没察觉出元夏的试探,将干净的毛巾叠好放在脸盆边上,“毕竟是宫里出了事,好好的大皇子说没就没,不知明个儿爷还回不回得来呢。”
……大皇子死了?
年前大皇子与皇后中毒后,皇后倒还好,虽然没有解了全部的毒性,至少现在还能走出屋子晒晒太阳,而大皇子因为年幼身子骨弱,一天里总会睡上六七个时辰,就算哪天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却也会昏迷一两刻钟,宫里有太监宫女私下说大皇子约摸不能好了,但所有人都以为他至少还能撑一两个月,也许能赶上找到神医救治,没想到刚开春人就没了。
在元夏作为一个玩家在一品醉吃饭的时候还没听到任何消息,等回了君府就看到了这群npc的动静,这要么是那消息只传给了一些人,要么就是元夏回到npc模式前不久发生的事。
不确定洛永尘出门是去皇宫还是别的地儿的元夏轻咳一声,摆出主子的姿态对青娥摆了摆手:“以后莫要随便议论皇家的事,就算在私底下谈论,谁也说不准是否会被谁听了去。”
青娥闻言一怔,但随即就抿嘴笑着点了点头:“奴婢晓得了。”
元夏脱了鞋坐到床边,默默看着丫鬟端着自己的脸盆准备推门出去将脏水倒了,在青娥即将迈出房门的时候,她停下脚步朝着元夏看了一眼,笑吟吟道:“小少爷自打进了宫之后,倒是与老爷越发相像了呢。”
元夏一怔,然后扯了扯嘴角。
原本“君嘉月”作为一个被宠着长大的小少爷,在京城内的画风就是任性妄为看上啥买啥,就算不能买闹脾气也要弄到手,而自从当时被绑架刷新了一次,又被接到宫里当伴读后,因为白天要入宫去上书房读书,又被翰林先生教育着为了皇家要收敛性子不得惹是生非,所以这几个月,君家小少爷长大懂事了不再招猫逗狗的传闻倒是让京内的人都知道了。
不惹事了≈长大了≈学会当主子了≈和洛永尘相像了。
好吧,这个逻辑,他懂。
默默躺回床上,元夏将被子一盖,闭眼休息。
当晚洛永尘并没有回来,次日元夏只能自己带着仆从独自进宫,待走到平常通过的宫门旁的时候,却被皇宫守卫拦了下来。
旁边候着一名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太监,见到元夏立即行了个礼,上前两步将元夏引到一边,侧过身低声道:“君少爷,今日不必去上书房了,昨夜宫里发生了些事,陛下吩咐这几天少爷们就无需上学了,事出突然来不及告知,奴婢就在此等着了,劳您白跑了一趟。”
元夏闻言多看了他一眼,想起昨晚听到的大皇子没了的消息,做出了一副惊讶却又高兴不用去上学的模样,顿了几秒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奇”道:“那爹爹今日也放假吗?”
听到这话的太监摆了摆手:“今儿正二品以下的大人用不着上朝,还未见到君大人,若君少爷回去时见着大人,劳烦告知一声。”
“嗳。”确定洛永尘没在宫里的元夏乖乖应了一声,带着人折返回君府。
御书房内。
原本博物架上搁着的,墙角桌边摆着的瓷器全成了散落的碎片,那奏折完好的没有几张,桌上的东西全部被扫在了地上,那满地狼藉无一不在昭示着这儿曾遭受过皇帝怒火的洗礼。
洛永燃靠坐在宽大的龙椅上,目光虚虚落在殿内那雕刻着盘龙飞凤的石柱某处,周旭大气都不敢出地站在龙椅旁,时不时略带同情地瞄一眼下方站着的,一言不发的龙严休。
室内的几人皆是一声不吭,甚至一动都不动,空气仿佛都凝滞了,那天光从原本的昏暗逐渐变得明亮起来,待到一抹微光透过窗格落在地面,留下明显的剪影,那坐于上方的皇帝才慢慢开了口:
“这才几个月,朕就死了两个孩子……算上未登基前就没了的那几个,竟还未有一个活过加冠的年岁……”
大皇子并不是洛永燃的第一个孩子,在他还未登基甚至入不了先皇的眼,府里也还没有生下二皇子的湘妃时,曾有过几个算不上侧妃的妾室,其中有三人曾怀了孕,可除了现在的皇后之外,那几个女人不是莫名滑了胎无法再孕,就是出了意外连大人也没了,要不是洛永燃知道皇后是个安分守己的,也觉得妾室先正妃一步生下长子并不妥当,大概就要去彻查她的一言一行了。
这事原本就不光彩,在皇子们的后院也不算少见,于是就被洛永燃瞒了下来,周旭听他主动提起此事不由一僵,连忙安抚道:“陛下,只是皇子们没有这个福分罢了。”
洛永燃摆摆手,阖眼满脸疲惫:“朕……是不是就真错了?”
周旭:“陛下……”
“周旭你说说,朕为这江山社稷,也为了自己…,除了懦弱无能的大哥五弟和十六弟,砍了心思狠毒的三弟六弟,为自保杀了四弟他们,唯一亏心的是七弟和……九弟。可就连九弟他……”洛永燃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就算朕是满手鲜血,除了九弟的事外倒也问心无愧,可朕自己无愧又有何用?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罢?”
“朕……当真错了?”
龙严休看似恭敬地垂眸盯着地面,没对洛永燃的话做出任何可能刺激他的反应,周旭听了这番话后面带伤感地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作为一个先皇登基前就入了宫的老人,他几乎看着皇子们长大,因洛永燃的母亲只是个小小宫女,生下他后不久就消失了,洛永燃小时候不讨先皇喜爱,又无人照拂,过的颇为艰难,直到七皇子与九皇子洛永尘的母妃将他带到身边亲自养着,日子才逐渐好了起来。
洛永尘的母妃只生了一个孩子,七皇子洛永安也是她从后宫抱来的,因为相似的身世,洛永安并不喜欢这个抢了母妃关注的“二哥”,而她的亲生子洛永尘从出生起就被藏着养在深宫内,见过他的人并不多,几人的母妃出席宫内的宴会也只带着洛永燃或洛永安,被他人提及为何不让九皇子见人时,她也只是微微笑着说,九皇子体弱多病见不得人,而她只希望他能无忧无虑地活着,等他长大了寻个由头让他出宫拜师习武去,不好与宫里乌七八糟的人和事搅合在一起。
这话说的毫不留情面,却也是先皇默认的。
孜罗国也没有必须将皇位传给嫡长皇子的习惯,先皇当年排行老三,登基后大婚又选妃,洛永尘的母亲湘姬原是相王朝某个权贵之女,在孜罗国游玩时巧遇了微服出巡的先皇,结果就入了宫生了娃。先皇想过将皇位传给洛永尘,却被湘姬拒绝,不过因为太宠爱她,最后也还是答应了等洛永尘成年后让他离宫的要求。
因九皇子与他的母妃丝毫没有表现出对皇位的兴趣,其他人对他的存在也毫不关心起来,湘姬颇为特立独行,就算收养了两个皇子,一年却也鲜少让他们见一见洛永尘。
周旭第一次见到湘姬是在先帝的寿宴上,从入宫到洛永燃登基的二十多年内,他能从一个小太监慢慢爬到太监总管的地位,其中也有在夺位之争中选择了帮洛永燃的原因,但直到所有事都尘埃落定,他依旧没有见过九皇子洛永尘。
洛永燃流放了其余活着的皇子,杀了七皇子逼迫洛永尘出宫,却还是害他跌下了悬崖,渺无音讯这么多年,估摸着人早就没了。湘姬养大了洛永燃,而洛永燃却害死了湘姬的亲子,跟了洛永燃这么多年的周旭哪能不知道他对湘姬的愧疚,可当年洛永燃确实对洛永尘动了杀念,登基后这么多年也从未后悔过,如今倒是因为大皇子的死……周旭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陛下,往事不可追矣,现在最要紧的事,还是找出杀害大皇子的凶手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寻找凶手这事,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月了。
因为绿楼全权负责此事,以他们的能力要这么久都查不出来什么,这事差不多就进死胡同了。
周旭当然知道时日过去这么久,寻找对大皇子与皇后下毒的凶手已没什么希望了,昨夜皇后听说大皇子没了后第一时间就昏了过去,洛永燃则是在御书房发了一通火,宫内知情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眼见皇上开始怀疑人生,现在也只能对不起龙严休,将洛永燃的注意力从到底杀了兄弟对还是错转移到凶手身上。
洛永燃一听果然就皱了皱眉,将自己的视线转到垂着头的龙严休身上,未等他问什么,龙严休就率先开了口:“大皇子的事……臣找到了些线索。”
“哦?”
龙严休:“昨夜大皇子……之后,寝宫内有一名宫女寻了个借口偷偷去了外头与一名太监碰面,那奴才是长华宫的,两人照了个面说了两句就分开了,那太监也立即就回了长华宫。”
皇后住中宫,长华宫居东,是贵妃的住所,目前住在里边的只有二皇子的母妃——湘妃一人而已。
洛永燃的表情顿时就难看了起来。
龙严休像是不知道龙椅上那人的脸色已经不太好了,继续一板一眼道:“从大皇子中毒起,太傅与大将军都派人来绿楼买过消息,直至今日,丞相那边……似乎还未有人对此感兴趣的样子。”
怎样的情况下,在所有人四处查探某件事的确切信息时,其中某个人却对此不闻不问呢?
第一种可能是,对方确实对此事不感兴趣。
但按照丞相与太傅两方相互紧盯准备找出对方的破绽随时反咬一口的状态来看,大皇子与皇后中毒这事无论如何都该是两边关注的重中之重,丞相没有理由对此无动于衷。
另一种可能是,要不他是始作俑者,要不他根本就知道事情的真相,或至少知道些许□□。
洛永燃当然知道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丞相是湘妃的叔父,在洛永燃夺位时鼎力相助,当年是坚定的二皇子派系,逼九皇子洛永尘离宫也得到了他的支持,若是可以,他实在不愿意怀疑对方。
沉默了一会儿后,洛永燃道:“若此事真与丞相有关,以他谨慎的性子,必然在事发后做做样子派人去打听,这不合常理。”
龙严休点头称是,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事……近几日周家在京内买了几间铺子,那些店铺原是白楼的产业,转手几次价钱越发高了,但不知双方做了什么交易,最后倒是让周家便宜得了。”
丞相姓周,湘妃是他长兄的嫡长女,相貌美艳,因说话的神态颇像已逝的洛永尘母妃湘姬而备受洛永燃宠爱,待他登基后就赐了湘字作为她的名号,当年周家的鼎力相助使得洛永燃顺利登上皇位,又因洛永燃继位后周家也并没有伺机揽权反而放权避风头,洛永燃对周家更是宠信有加,可以说与手握财政大权的太傅与掌管兵权的大将军相比,他更放心丞相。
所以一听龙严休说起近日周家的动向,洛永燃第一反应并不是相信他的话,而是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但“龙严休提供的消息有误”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他否定了,绿楼除非少数在自己的授意下特意给出暧昧不明容易让人误解的消息,其余均是本着“若是有钱知无不言”的原则,不说假话是绿楼唯一的底限,因此,周家买铺子的事一定不是空穴来风。
洛永燃最不希望的就是朝廷里的官员与江湖门派有什么牵扯,鉴于除了绿楼之外的其余三楼之前纷纷脱离四楼的行为,这种禁止牵扯目前从所有门派变为特指四楼五殿,洛永燃沉默一瞬,对龙严休道:“派人去看着周府,长华宫那边也让人盯着,一言一行都莫要放过。”
“是。”
“还有,寻个由头,将那名跟长华宫有接触的宫女审一审,看看是否能问出什么。”
周旭连忙点了点头:“奴婢这就派人去办。”
等周旭走出御书房吩咐手下的人去找那名宫女时,洛永燃垂眸瞥向面前这个身着青衣就算面圣也被允许配着剑的男人,默不作声地看了一会儿,他突然问道:“步咫你当上云龙楼主,也有个□□年了罢?”
步咫是龙严休的字,听洛永燃这么一问,他眼底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面上恭敬地应道:“已满九年了,陛下。”
“也就是说,年方二十便担此重任了,不错。”洛永燃将自己发火时丢到一边的几张奏折拿到手边,“你的父亲是第一任楼主,说是传贤,到头来还是将楼主之位给了你,步咫快三十了却还未有子嗣,云龙楼的下任楼主现今若还不培养就要来不及了,你可有什么心仪的女子?”
龙严休闻言一怔,藏在衣袖内的手指抓住了柔软的面料,静静站了一会儿后他总算将头抬了起来,直视龙椅上的男人,面上是一闪即逝的伤感:“臣……已有心仪之人。”
洛永燃因为他异常的表现多看了他一眼:“哦?哪家姑娘?”
“……是家父好友的幼子。”龙严休性情内敛不习惯谈论这些,神情显得有些尴尬,“臣幼时并未被家父养在身边,五岁就被送去父亲好友的山庄习武,当时他才一岁大,臣与他自小一起长大,感情颇深,十一岁被父亲接回京师后,就再未见过他了。”
“十八年未见却依旧心仪对方,你倒是长情。”洛永燃感叹一声,心情不由得好了一点,从一旁抽了一张绢纸铺到桌上,他抓起一只羊毫笔抬眸看他,“那人可成亲了?需要朕为你赐婚吗?”
虽说女子二十五岁还未成婚似乎不太可能,但从龙严休的话里可看出对方大概是个武林世家,江湖女子行事多不羁随心,二十多岁还未成婚的也不算少,若对方也对龙严休有情,真等到了现在,这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那女子要已成了婚也好,洛永燃可以趁机给龙严休说个媒,找个知根知底家世清白的女子赐婚,等龙家有了子嗣就接入宫中教导,四楼已去了三楼,剩下的云龙楼说什么也不能丢了去。
说话间洛永燃已经在心里将京师世家里适龄的女子全部筛选了一遍,察觉龙严休的沉默后他有些不解地看了过去,却一下撞进了男人黑沉沉的眼里,双眼中似有风暴的龙严休第一时间敛了目,低头紧盯着地上的石砖,好一会儿才回道:“当年臣回京不到三个月,就听说山庄出了事,父亲的好友约莫是惹上了什么仇家,一晚就被灭了门后那仇家还一把火烧了山庄,就连尸骨也……找不全了。”
听父亲说起这事的龙严休当场就疯了,立即收拾行李准备回山庄找自己的小竹马,龙父发现后直接将他关在了地牢里,抗议和绝食均被无视,等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众人才知道,那夜突袭没人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整个山庄上上下下一百六十五个人消无声息地没了,要不是后半夜冲天的火光,十里外镇子上的人根本就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火势太大,等扑灭时那原本精美华丽的山庄已经被烧毁的差不多了,除了一些死在天井或青石砖上的人外,其余均被烧的焦黑,有几具年幼的尸体甚至被烧得只剩下了灰烬和碎骨……云龙楼虽说以打探消息为最,但这桩灭门惨案没有幸存者更没有目击者,想要寻求真相却根本无从查起。
世代居住在山庄内的楚家在江湖内颇有名望,不少侠士听说后以友人的身份来了这地界帮着收了尸,还有不少人挂了悬赏寻找凶手的,龙父混在其中看着被抬着的棺木延伸出一里地,最后还是叹着气回了京。
十八年间,从未撤下的悬赏因为重复叠加,赏金越来越高,云龙楼也从原本只查探京师与京师周遭十多个城镇的消息发展到了整个孜罗国与相邻的几个国家,可就算耳目众多,楚家灭门之事依旧没有新的消息。
能够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
龙严休知道,如果不是楚父惹到的权势一手遮天更甚于皇帝或四楼五殿,那么就是当年的当事人已经被灭了口,除非楚家当时有人逃出来,不然那惨案就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洛永燃拿着笔的手缓缓放了下来,晦涩不明地看着自己的禁卫首领,龙严休也不管洛永燃是什么表情,只深深一躬身:“臣……不为楚家报了仇之前,没有心思谈论旁的事,父亲还在世时也拗不过臣。臣已将可以继任白楼的几人挑了出来,年岁都不大,但胜在性情上佳,待皇子的事过去,臣会将名单呈上。”
第一百一十八章()
在洛永燃吩咐了龙严休严查朝廷上那几名重臣时,元夏正走在回君家的路上。
身边跟着的护卫仔细地将人潮从他身边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