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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造化,修灵性而不泯,修**以成圣,大道万千,而法不同,天地无私,而路有异,是以天地之间,有鬼有仙,有妖有魔,有神有圣,其时,尚未有佛……”
林浩宇听得惊愕,这个飘渺的声音如同刺穿了自己的灵魂,竟然压力略小了一些,正要寻找声音来源。
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如山般的压力:“你这孽障,还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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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唯有强横方自在,写意逍遥始开怀()
“林承业,你”跟着林浩宇进祠堂的林承博怒哼一声,就要伸手将林浩宇拉起来。
可他还没伸出手,就听得高坐上首的五大族老中一人开腔:“承博啊,还是让他跪着好些。这么晚了,害我们一帮老家伙来教育他,单单是跪着就已经很宽恕了。”
说话的正是三房的老人,林承博的叔父林伟志。林承博的眉头跳了跳,还没等再开口,就听族长林伟昌说道:“让他跪着吧。”
林承博轻轻地叹了口气,放弃了争论,转身走向自己的位子,缓缓坐下,那上好的梨花木椅子吱嘎一声响,便知道林承博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糟糕。
族长林伟昌扫了林承博一眼,又看了看祠堂中的椅子,便点了点头:“有资格坐在这里的,本族固定九人。现在除了伟义长老在闭关,承照在天符宗修道外,其余人都已经到了。那么,开始吧。”
话音刚落,就听长房的林承业缓缓说道:“林浩宇,你可知错”
林承业这句话说得很慢,其中蕴含的力量也是相应的巨大。每一个字吐出,都仿佛一柄千斤巨锤砸在林浩宇的心头,令他脸色一阵苍白,可偏偏其中的力道恰到好处,虽是难受,却不至于真个留下内伤。
巨大的压力下,林浩宇努力地用双手撑住地面,使得自己不至于整个人瘫倒在地。但无论是哆嗦的双臂还是发抖的双股,都证明他挺得实在艰辛,或许唯一的好消息,是他的毛孔已然被迫关闭,否则必然会有脱水而死的风险。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林浩宇猛然抬起头,眼中透出一丝狰狞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发出一阵沙哑的嘶吼:“浩宇,不知何处犯错”
这句话说完,林浩宇便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只能勉强支撑住身体,但祠堂上坐着的诸人面色却是齐齐一变,那被当面顶撞的林承业更是面色一黑,似乎可以滴得出水来。
“哼”林承业发出一声冷哼,双目间一片冰寒,“拒不认罪,祠堂内当面顶撞家族元老,二房嫡子林浩宇,你好大的胆子”
说着话,屈指一弹,一道指风奔着林浩宇的右臂弹去,同时喝道:“来人,上家法”
“谁敢”林承博一声爆喝,同样一指弹出,那一缕指风后发先至,在半路上便将林承业的指风截住,侍立一旁刚要动作的几个林家心腹也被这一声喝止。
林承博缓缓站起身,看着其余诸位家族元老嘿嘿冷笑:“浩宇什么情况,大家心知肚明。我今天晚上把他领过来是受教育的,可不是领家法的你林承业好大的威风,好大的煞气,直接对别房嫡子喊打喊杀,视祖宗规矩为何物?”
林承业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起来,方才林承博露的那一手,可是高明异常,已经不输于某些伟字辈的老人;这在重视武力的林家,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信号;而当面直接驳斥他这个长房嫡子,更是强硬到了极点;二者结合,也不知会让多少三、四房的元老对他表示支持
就在这时,坐在左下首的三房林承恒笑着开声:“大哥二哥,还请暂息雷霆怒火。可不要小字辈的没教育好,我们自己却起了内讧,徒生笑话。”
和事老一样和了和稀泥,林承恒话锋一转:
“二哥说得在理,浩宇的情况咱们心知肚明,这在当年才字辈老爷子们主事的时候也定下了规矩,所以嘛,教育一番便可,动家法就有些过了。”
一边说着话,林承恒一边挥了挥手,于是侍立两旁的林家心腹缓缓撤去针对林浩宇的压力,一直保持着对林浩宇压力的林承业双目一凝,面色愈发的难看,然后猛然将压力撤掉。
压力骤减,林浩宇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此刻的他宛若离了水的鱼儿,张大了嘴拼命呼吸;汗水瞬间湿透了他的衣衫,甚至连他身下的地,都瞬间有了水意,他眼睛盯着屋内的唯一那处光源,任由几名家族心腹为他服下温水。
林承博悄悄地松了口气,看向左上首的三房老太爷林伟志,恭声说道:“浩宇虽是情有可原,但毕竟犯下了错误,令诸位长老担心,因此,承博斗胆,请家族刑律长老定夺。”
林伟志看了看林承博,又看了看林承业,略一沉吟,然后缓缓说道:“虽然浩宇此子犯下家族律法,但终究未铸成大错,一切影响,却也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但犯错终归是犯错,若是轻判了,家法威严何在?”
长房二太爷林伟河插言道,面色有些发寒,“林浩宇作为家族嫡子,不以家族兴盛、家族大义为己任,所犯罪责,更应该从重发落,以儆效尤否则家法威严不立,何以震慑那些肆意妄为的旁支庶出子弟?”
话音一落,林伟志、林承博、林承恒三人脸色就是一变,反倒是长房林承业面露喜色。四房老太爷林伟山摇摇头,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看不出来喜怒哀乐;而这时,族长林伟昌的神色便变得高深莫测。
谁都可以看出,这次对林浩宇的处罚,已然升级为长房和二房的直接对抗;若处罚轻了,则林承博在族中的声望必然为之大增,反之则林承业大获全胜。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祠堂,飘飘渺渺让人无法感知远近:“浩宇的事,大家都是知道的。若是死扣着规矩不放,这和张家的联姻必然告吹。你们也不想想,那家族三木的威力,便是二代子嗣,又有几人能接五十下?”
林伟昌听着这话,眉头一阵乱跳,不由得出声问道:“伟义长老,你可是突破了炼体境界?”
武者境界分为入道、筑基、炼体三大阶段,如卧虎庄林家这种大家族,嫡系子弟往往在七岁入道熬炼身体,打好修炼的根基;只要不是资质太差,待“一阳生”之后便可达到筑基阶段。
所谓筑基,便是筑炼炁之基,或者自行凝练,或者由一名炼体境界、有一甲子以上内力修为之人在他的体内种下一颗炁感之种,然后以此为根基慢慢锻炼内力。
到了炼体阶段,便是体内真炁都已达到一甲子,开始反哺**。这个阶段的武者强大之处便已不单单是内力的强大,肉身碎石裂碑亦不在话下。
而炼体之上,便是传说中的破障,方可炼炁;所谓破障,便是三千六百窍穴一一贯通,与外界产生联系,可以用天地元炁补充自己的内力消耗,达到生生不息的境界,在这个境界,便是传说中的先天之境,谓之炼炁,凡人无知,往往以炁讹传为气,倒成了修真无门,见真经而不知解读,一字之差,谬以千里。
“老夫闭关十年,幸得列祖列宗庇佑,突破到了这炼炁之境,晋身先天。”林伟义的声音缓缓传来,而后,一个身穿白袍的、面色红润的老者从祠堂门口迈步而入,端的是仙风道骨,潇洒异常。
二房的老太爷林伟义晋身先天,即便放在卧虎庄、甚至卧虎庄所在的建宁府也是了不得的大事在才字辈老爷子们都隐修的今天,他林伟义无疑可以一手遮天一时间,二房三房欣喜若狂,长房诸人这面色狂变。
族长林伟昌双目一凝,缓缓点头:“伟义长老说得在理,那便小惩大诫吧。伟志长老,依家法,浩宇该当何罪?”
林伟志沉吟一下,慢慢说道:“那便罚他在祖宗牌位前长跪三日,宁心静气反思己过,而后再行考校,如何?”
“善。”林伟义点点头,就算是把这件事敲定了。他迈步来到林浩宇面前,伸手按住林浩宇的顶梁,一股浩浩荡荡的真炁灌入林浩宇体内。
林浩宇原本苍白的脸色迅速红润起来,眼中却是闪着落寞。已达炼炁境界的林伟义五感何等敏锐?他略一思索,便已明白了其中意味。他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乖孙在这里好好思过,三日后再说其他。”
林浩宇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他一边拼命地点着头,一边有些僵硬地站起来,走向祖宗牌位前的跪垫,扑通一声跪在上面。
家法既判,受之者止语,哪怕是打烂了屁股,也不能吭一声;传说止语是修道的一种高深法门,林家只能窥得一鳞半爪,不得其妙,唯有用此让家族子弟静思而已。
“散了罢,老夫新近突破,还要稳固一番境界才好。”林伟义说了一句本应是族长说的话,随后飘然而去;不过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人敢于质疑,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族长的名头就和那娼妓的遮羞布一样无用。
随着林伟义的话语,祠堂中的人迅速离开,而祠堂中发生的事情,也将很快传遍整个林家,甚至整个卧虎庄,很多人的立场,也必将因此事而改变。
静静地跪在灵位前的蒲团上,林浩宇的心头转过千百种想法,但最终锁定在了两个字上:实力因为爷爷有了实力,家族对他的处罚骤然减轻;因为爷爷有了实力,族长都无法与他争辩
无意间,他的目光扫过那盏油灯,那盏据说千多年未曾熄灭、却一直昏暗的油灯,似乎是错觉一般,他看见一颗火星从油灯中跳出,向着他的脸扑来。他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一股灼热顺着鼻腔直达胸腹,眼前各种画面纷至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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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时光倒转启蒙开,油灯倾倒落石台()
宛如时光倒流一般,一幕幕熟悉的往事从林浩宇的眼前划过。 不断被迫相亲的憋屈、第一次偷喝酒的兴奋、与庄内酸秀才们一同掉包作诗的愉悦……
画面逐渐变得陌生,但林浩宇知道,那是因为自己当时年纪尚小,一切记忆都只能在潜意识中存留;方才那颗火星,应该是激发了潜在的意识,将这些记忆显现出来。
猛然间,画面在他三岁那年定格,望着画面中那幼小的身影,林浩宇只觉得心神不稳,居然毫无抵抗地直接附身在那画面中,再一次经历了当年的种种
碧空如洗,清风微拂。林浩宇年幼的身影在卧虎庄外的树林中奔跑,带出阵阵欢笑。金色的阳光透过树荫洒在他的身上,将他衬托成一个欢乐的小精灵;他的身后,一名眉清目秀的家丁满脸焦急地跟着,不时出言让他小心些。
“宇少爷,等等奴才,等等奴才老爷和夫人都外出办事,您要是这么淘气,万一出了意外,老爷夫人还不扒了奴才的皮?”家丁焦急的声音传来,很稚嫩,也很好听。林浩宇依稀记得有这个家丁,却不知何时起再也没有见过他。
画面中的林浩宇回头看了看那个家丁,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林安,快来追我,快来追我追不上我,我就让父亲打破你的屁股”
他身后的林安苦笑连连,却不敢真个追快,这林安就算没有内功修为,单凭体能也能在分分钟追上林浩宇。但他哪敢撒开脚步?万一林浩宇一急,被哪棵树露出地表的根绊一跤,自己得挨多少板子?
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就像严冬的烈风,让这盛夏的森林温度骤降:“你这家奴,好不要脸少爷的话都敢不听”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蒙面的汉子从路边窜出,一指点住了林安的穴道,瞬间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而后这汉子抓起林安,同时对着林浩宇遥遥一记手刀。
林浩宇还没来得及惊叫,就被那汉子打晕在地,而后这汉子提着二人向森林深处奔去;很快,一个巨大的天坑出现在视野中,肉眼可见的丝丝白气从坑底向上涌起。
“少爷意外摔死天坑之底,家奴惊恐之下畏罪自杀。啧啧啧,多好的理由,多么合情合理的意外啊”
蒙面大汉嘿嘿笑道,随手将林安甩向一旁的石头上,“哼哼哼,上好的修道之体?在这十二年一喷发的尸气面前算个屁”
无论角度、力道,这一摔都把握得刚刚好,林安一头撞在石头上,脑浆迸裂,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甚至残存在眼球中的那种惶恐都恰到好处,紧接着这蒙面汉子举起林浩宇,就要像天坑之底狠狠摔下
“大胆狂徒,休要伤了少爷”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喝声传来,正是老管家林福,只见林福的右手向着那大汉后心遥遥一按,一缕锐利之极的掌风转瞬而至,那大汉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黑色的面巾。
这汉子再也抓不住林浩宇,只见林浩宇从他的手中滑落,叽里咕噜地滚下了天坑,只见林福一声怒吼冲至那大汉身边,一掌拍下,顿时将那大汉身形一顿,七窍流血倒了下去。
不知为什么,附身在画面中的自己身上,林浩宇就看见那大汉眼中的愤怒、不解与憋屈,也看见了林福脸上一丝一闪即逝的复杂神色;林浩宇的心瞬间一紧,然而由不得他多想,就看见身体被一丝丝白起所围绕……
猛然间打了个激灵,林浩宇从画面中转过神来,如同做梦一般,此刻的他已然忘却了所见的大部分,只记得当时自己被白色的尸气所笼罩,浑身经脉为之闭塞,他长舒了一口气,借着油灯昏暗的光线,猛然发现一股白气从口中喷出,在油灯的光芒下消散无形。
他仔细地看了看那盏油灯,却丝毫看不出一点神奇之处,古旧的灯身上锈迹斑斑,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的侵蚀,灯罩中,一颗豆大的火焰在黑漆漆的灯捻上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如果说神奇之处,便是从他记事起,便一直听大人们说这是一盏跟随了林家千余年、却从未添加过燃料的油灯。
就在这时,油灯的光芒突然摇曳了一下,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林浩宇的耳旁炸响,明明很是洪亮,却给人一种飘飘渺渺的感觉:“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对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
这声音重复了三次,每次重复都会引得林浩宇体内的经脉一阵抖动,那经脉中的闭塞之感也随着抖动不断降低,似乎有一缕若有若无的炁感凭空生成。
猛然空中展现一幅绚丽的画面:
无穷的青光之中,金碧辉煌的宫殿坐落在白云之上,黄金、翡翠、琥珀、宝石还有各种不知名的宝石点缀的华丽无比,白云之下有千万衣裳华丽的修士身上绽放着金辉;宫殿之上,百亿瑞光中,有一位看不清面容的真神,端坐于九色莲花座,周围有只九头狮子口吐火焰,簇拥宝座,头上环绕九色神光,放射万丈光芒,数不清的金刚、力士来回巡逻。
忽而,那真神右手轻轻挥动一支翠绿欲滴的柳条,阵阵甘露落下,连林浩宇都感觉到自己受到那甘露的滋润,只听得一种奇怪的韵律响起:
“东极青华妙严宫,紫雾霞光彻太空;千朵莲花映宝座,九头狮子出云中;南极丹台开宝定,北都直禁破罗丰;唯愿垂光来救苦,众等稽首礼慈容;施食功德不思议,孤魂滞魄早超升”。
如同魔怔了一般,林浩宇迷茫中离开了蒲团,在迷茫中向着油灯跪行,每一次膝盖与地面碰撞都很重、很重,到了最后甚至磨出了鲜血,却浑然不觉。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接近那盏油灯,那盏能够让他重新获得修炼资格的油灯
在距离油灯还有三尺远的地方,林浩宇猛然伸出右手,向着油灯极力伸去,整个人都随之向前倾倒;然而,这个距离还是太远,林浩宇的心也着实太急,猛地一扑,他的右手没能握住油灯的杆,反而将油灯直接打翻在地,眼前的幻想瞬间消失。
就在油灯落地的一瞬间,灯火戛然而止,同时,一股纯正到极点、也肃杀到极点的庚金之炁从庄中冲天而起,似乎要冲破云霄,卧虎庄上空一张金灿灿的阵图缓缓浮现,将庚金之炁稍稍拦截,而后却仿佛后继乏力一般轰然破裂从远处看去,卧虎山庄内一道白光直插云天,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卧虎庄外的几处绝密之地,十多道强横到极点气息冲天而起,气急败坏的咆哮从这些人的口中吼出:“谁,是谁破了乾坤两仪大阵?是谁放出了深藏底下的庚金之炁”
随即,十多条人影带着阵阵残影冲向卧虎庄,破空之声连成一大片,如果说刚刚突破破障境界的林伟义是一把锐利的钢刀,那么这些人的气息已经与百炼金钢无异
“快,用丙火至宝压住阵眼,稳住乾坤两仪大阵万不能让这股庚金之炁消散,否则我卧虎庄内老小的修炼速度必然大降”一个人影嘶吼着,直扑祠堂,看那鹤发童颜的脸庞,可不就是林家祠堂内挂着的一位才字辈老爷子?
另一个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