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知不觉间,林浩宇只感觉自己的神识随着三个字的笔迹开始运转,飘飞,神魂直达九天之上,附身下视,一片渺渺茫茫,戊土、癸水、乙木各色天地元炁交相呼应,早已不见了原本的山色山景,正所谓“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天地万物不过是各种元炁的聚合之体,林浩宇虽是早有所悟,但知道这一刻才真正的明了。
一股精纯的天地元炁从林浩宇的天灵盖涌入,直达丹田,令他浑身为之一清,一股股带着血迹的汗水从他周身三千六百窍穴涌出,打湿了他的衣衫,同时也治愈了体内的暗伤,心灯如有所感,如豆的灯火跳跃了一下,终究没有蹦出一点点火星。
林浩宇的神魂继续飘飞,猛然间,他看到玄天观的后山,那里是一片虚无,又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庞大的吸力传来,几乎将林浩宇的神魂摄入其中,林浩宇惊恐地发出一声尖叫,努力地想将自己的神魂从其中拔出,却是无能为力。
“醒来罢”
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林浩宇只感觉那股吸力一松,神魂归于体内,睁眼时,又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一个方脸道士从山门中走出,手中拂尘轻扬,还有些法力波动未曾消散,显然就是他救了自己。
林浩宇刚刚想开口打招呼,就见方脸道士对着黄兴真打了一个稽首:“师叔,您回来了,这位是……”
“随手捡回来的,你流落在外的小师弟。”黄兴真回答的满是无所谓,“悟性尚可,资质却是差的一塌糊涂,你代师授业吧。”
方脸道士谨慎地点点头,能从山门处的匾额上感悟到天地元炁的运行,这个悟性却是没的说,资质嘛,对于玄门正统而言,只要悟性足够总有办法弥补资质上的缺陷,还不等他继续说话,就见黄兴真飘飘摇摇地进了山门,口中说道:“这次师叔出去收获不错,后山那个烂摊子又能收拾一些了,你这个小师弟嘛,我就不管了,你把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功法全废了吧,玄门嫡传的弟子把自己整的魔不魔道不道,带出去都嫌丢人。”
林浩宇这一身功法魔道双修,但是却斑驳复杂,根本就没个定型,越是修炼下去,对自身危害越大,之前的走火入魔就是明证,唯有重修玄门正宗,才能彻底摆脱这种状态。
方脸道士恭谨地向着黄兴真离开的方向行了一礼,刚刚张开嘴,就见一道金色的符篆飞了过来,直接落在了林浩宇的身上,黄兴真继续说道:“入门的第一课不能少了,这道五岳真形符让他一直背着,好好磨练一番心性才是。”
林浩宇只感觉身上一沉,真个如同五座大山压在身上一般,无论是真炁的流动还是体内血液的流动都为之停滞下来,一身破障期的实力被愣生生地压制到了练气期,他抬起腿试图走上一步,却是打了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方脸道士伸手将他扶住,脸上满是古怪的神色:“贫道道号无争,现任的玄天观观主,你叫我无争师兄便是了,不知小师弟……”
林浩宇龇牙咧嘴了半天,稍稍适应了突如其来的重量,这才回答道:“师弟名叫林浩宇,还未曾见过师父的面。”
无争道人点点头,转身引着林浩宇向山门内走去:“既然师父还没赐下道名,我便先叫你浩宇罢。”
话锋一转,无争道人说道:“既然是师叔发话了,让你从入门第一步做起,我也不敢违抗法旨。我看你修炼的功法中有很明显的道门痕迹,不知道你对道门有多少了解?给我说说,我也好给你安排入门的课程。”
林浩宇一步一拐地跟着无争道人,有些气喘地将自己在青霞观中的那段生活说了出来,无争道人听罢,点点头:“单看入门的功夫,这青霞观,也算是玄门正宗了,想必是时间太过久远,失了根本的传承,你入门之后要做的,基本上还是这些。”
“还做?”林浩宇有些不解莫名,这不是要给让自己修炼玄门正宗,以期彻底消除隐患么?
无争道人拂尘一抖,将他卷起,说道:“知辱方能求荣,知动方能守静,这句话可是没有错误的。”
貌似憨厚地摸了摸颌下并不存在的胡须,无争道人一道符篆打在了林浩宇的身上:“这道符篆嘛,也没什么大用处,不过只要你偷了懒,就会浑身痒痒。”
说着,无争道人的方脸上满是正经的神色:“红尘虽然能炼心,但也能污浊了本心,所以愚兄也只能出此下策,还望小师弟不要见怪,不要见怪啊。”
一阵难言的瘙痒从骨头缝里传来,林浩宇的脸上表情瞬间古怪了起来,他吃力地抬起手,想去抓抓脖子,同时颤声问道:“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师父,现在我都不知道他的真名……”
“师父啊?”无争道人又摸了一下下巴,“你现在看看你的那个小证件,应该就知道师父是谁了,恩,至于见面……等水到渠成便是。”(。。)
:
241。人间有道千秋在,低头方入此门中()
正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林浩宇遇到了无争道人,这情形与秀才见到兵,还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
无争道人甚至连丹房都没有给林浩宇安排,他就驱使着林浩宇去拿起了笤帚开始清扫院落。
林浩宇一边艰难地迈着步子,一边尝试着调整自己平衡,另一边更要吃力地挥动笤帚,无争道人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点犹豫的神色:“刚刚入门的小师弟就这么折腾,好么?”
摸了半晌光滑的下巴,无争道人这才摇摇头:“欺负新入门的师弟,让他们懂得敬畏,这可是本门的光荣传统,可不能在我这里断了传承,就让他干下去吧,反正师叔已经开过先例了……嗯,倒是他的功法要花些心思。”
想到这里,无争道人把衣袖一摆,转身向着大殿方向走去,口中喃喃自语:“红尘有道千秋在,低头便入此门中。嘿嘿,入门简单,入门之后呢?”
不说无争道人返回大殿处理观中日常琐事,单说林浩宇,身上背着一张黄兴真亲手画的“五岳真形符”,那可真是体重如山,每迈出一步都是浑身打哆嗦,手上的笤帚还不敢停上分毫,这无争道人的符篆也不是吃素的,手上的活计一停,便是其痒难耐,若是他现在不小心摔倒,那估计最后连爬都爬不起来。
林浩宇艰难地挥动着手臂,每一次的幅度都不敢太大,但手臂上哆嗦的肌肉却让笤帚不断地颤抖着。他清扫过的地面不仅没有变得整洁,反而是带起的浮灰令地面更显杂乱。他不得不反复对同一个地方进行清扫,往日只需一笤帚的。现在却要十几下。
林浩宇拼命想要让自己如往常一样动作,但是他也是工作,就越是适得其反,豆大的汗珠不住的从林浩宇的头上滑落。
不少道士从林浩宇身边经过,见到这个生面孔本觉得新奇,可见到林浩宇这怪异的动作,他们也不知道他这究竟是犯了什么病,结果都没有人过来。
腾出一只右手,艰难地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林浩宇长长地出了口气,他没去管其他人,只是再度拿起笤帚清扫这处不大的院落,同时脑海中开始思考着如何做好眼前的活计。道门之中讲究的是道法自然,凡事都有一线生机,黄兴真给他压上一道五岳真形符必然有其深层用意,不可能仅仅是因为自己有着破障期的实力,让自己用普通人的实力再度感受一番“动静”。
“知辱方能求荣,知动方能守静……”林浩宇的口中无意识地呢喃着。既然无论是青霞观还是玄天观,入门的第一课都是要“守静”,那么这句话必然就是根结所在,而道门中“守静”的入门经典。第一个能被他想到、也是最常用的公认入门典籍就是《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
想到这里,林浩宇便开始在心中默念经文,一颗心缓缓地沉下。思绪从杂乱逐渐平复,最终全部的精气神都寄托在那柄笤帚上。双手也随之稳定下来,一下一下地舞动着:“能遣之者: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於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
猛然间,一段很生僻的经文从脑海中浮现,经文名为《太上老君清净心经》,录于《云笈七签》卷十七,在《道藏》太清部也有收录,当年在青霞观中修行之时为了找与《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互证的经文,曾经看过一次,不过早已忘却,却不想在此刻被唤醒了藏于脑海中的记忆。
“道所以能得者,其在自心。自心得道,道不使得。得是自得之道,不名为得。故言实无所得。”
这段经文犹若一道惊雷,划过他的脑海,一瞬间,他的眼前闪过了自己修过的所有武功招式,有卧虎庄中力求一击必杀的《白虹贯日诀》,有魔教干脆直接的《蚀心掌》,有圆润自如、刚柔相济的太极,有玄奥无边的无名剑法,也有杀伐之气惨烈的落霞剑法……
这些武功招式如梦似幻,他的神魂瞬间分化成为无数的分神,在他的脑海中演绎着这些武功招式的轨迹,这些轨迹不断融合着,最后化作略显笨拙的一式,落霞剑化作一柄无锋重剑,在凝而为一的神魂手中划出一个歪歪斜斜的轨迹,直接砸在了识海之中。
“轰”又是一声惊雷响起,林浩宇睁开双眼,也不顾身旁那些前往斋堂吃午餐的道士的怪异目光,发出一声长笑,手中的笤帚随着那道轨迹轻轻挥动,五岳真形符的压力在此刻似乎完全消失不见,随着他的清扫,所有的浮灰、落叶都被扫起,堆成了一堆。
“总是想着得到更多,却忘记了自己已经得到了足够多,温故知新,没有了温故,哪里来的知新?”林浩宇轻声呢喃着,看着扫得干干净净的地面,放下笤帚冲着来往的道士拱手施礼。
一个胖道士看了看他,瓮声瓮气地问道:“你是新来的?”
林浩宇打量了他一眼,就见这人的脸上长着一个怪异的肉瘤,面向很是凶恶,不过眼中却透出丝丝慈和的神色,也许是修为太过精深,也许是根本没有丝毫的修为,林浩宇愣是没有从他的身上发现半点的真炁波动,不过看了黄兴真和那位无争道人,他就知道这玄天观中的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于是他点点头:“确实是刚来不久,以后还请道长多多照拂。”
“照拂不敢说,那得是长久之计,你还是先把入门的这一课过了再说吧,动静变化,阴阳升降,可不是一朝顿悟就能悟明白的。”这胖道士冷冰冰地说道,他似乎毫不领情,甚至没给林浩宇半点分辨的机会,转身就走。
林浩宇苦笑了一声,道门入门的这一课确实很难,在青霞观中的那段日子他开始记忆犹新,若是没有大毅力,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想想那段每天盐水煮蔬菜、早课晚课劈柴烧水的日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得了的,很多人向往着道门的逍遥,最后却在这入门的第一课中撞了个头破血流。
不少富家子往道门来学仙法,最后却因为受不了苦头而转投佛门,这些有钱有势的富家子在佛门过得舒坦,自然会有额外的香火和捐赠,香火越盛,这善信也就越来越多,这也是前些岁月之中道隐佛显的缘故之一。
不过现在有了经历,林浩宇对于这些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所需要做到也只是将红尘中的经历消化掉,洗掉心中的尘埃,真正的达到“静心”的目的,所以对于胖道士的话没有太多的抵触,他只是笑了笑,迈着略显轻快的步伐将笤帚放回原位。
无争道人不知合适来到他的身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点点头:“看来这悟性的确不错,这么快就能领悟师叔的意思,不过,这还不够啊。”
林浩宇转过身,笑着说道:“不过侥幸罢了,以后还望师兄多多指教。”
无争道人点点头,问道:“还未曾辟谷吧?斋堂在那边,碗筷已经齐备,自行取用便是了。”
林浩宇点点头表示了然,他转过身走向斋堂,步履间随时艰难依旧,却没有了最初的踉跄,他身后的无争道人突然传音道:“这里其他的道士,会的也不过是道门五术,山医命相卜之类,并没有太高的真炁修为,那几个走武道一途的,也不过筑基期上下,所以万不可在他们面前展露出过人的法力修为。”
听了这话,林浩宇愣了一下,转过身来,一脸惊诧地问道:“这里,除了师叔和师兄,就没有一个真正的修道者?”
无争道人点点头,指了指山下,说道:“这人世之间,不也是凡人居多么?玄天观既名玄天,自当代天传道,又何以用资质去将人划分处三六九等?”
说着,无争道人伸手指了指玄天观对面的山崖,上面有三五个洞穴清晰可见,林浩宇用肉眼观看,都能感觉到一股股妖气在周围升腾,只听无争道人继续说道:“天心最慈,就连这些湿生卵生的都能在此听经,更何况是人呢?”
林浩宇听罢,沉吟片刻,点头称是,将心头的疑惑缓缓压下,自然是不敢想去询问那些道士的玄门秘术了,不过这些道人只会道门五术也好,他也能问问命相卜相关的部分。
无争道人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开,同时说道:“吃完饭之后,你就可以回到丹房休息一番了,你住在七号丹房,可不要走错了地方,休息一个时辰之后,去将水桶刷好,道观西南有一处泉眼,将观中的水缸装满罢。”
林浩宇点点头,应了声是,向着斋堂的方向走去,现在的他,对于这个修真者与凡俗道士都有的玄天观越来越好奇了……(。。)
:
242。各有时运成天骄,人生得意谁啸傲()
时光如梭,转眼之间,林浩宇来到这玄天观中也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了,除了戊日能有时间休息之外,其余的时间,他都在反复地做着洒扫、浆洗、挑水、劈柴等等枯燥的工作。 w w wnbsp;。 。 c o m¤,至于无争道人的符篆,除了刚刚到的那天之外,林浩宇可真就再没让其发作过一次,而观中这些道士看林浩宇的眼光也是渐渐地产生了变化,毕竟能够吃得了这份苦的,大多是潜心向道的,见了林浩宇这个模样,他们也都对林浩宇刮目相看,特别是之前那个对林浩宇不冷不淡的胖道士,他现在每次与林浩宇照面,都会微微点头,对林浩宇更是多了一点亲近。
不过对于林浩宇而言,收获最大的并非劳作本身,而是在黄兴真那道五岳真形符的压迫下,他的身体、真炁逐渐适应了高压,已经有了缓慢运转的能力,到时候只要黄兴真解开符印,他的实力就会有一个新的突破。
玄天观虽然只是一个半山腰上的小庙,但是在凡俗之中的名声极好,在凡俗看来,玄天观那是极其灵验的,因此在这方圆百里之内,也算得上是声名远播,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
基于这些个缘故,于是此地便常常有善信居士到山上帮忙,或是做饭,或是洒扫,识文断字、粗通玄学的还能帮忙写写表文。
不过,这玄天观香火虽盛,却只有大殿修的好些,道士们的丹房并不比青霞观好上太多,屋中陈设简陋依然。或许唯一的好处就是不漏雨、床结实,若非事先知晓了黄兴真、无争道人的实力。依照惯性思维,林浩宇八成会认为香火钱又被贪了过去。只是林浩宇有些不明白,此地香火兴盛,也不知道这些钱财究竟是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直到一次林浩宇下山取物,这才明白香火钱的去向,只见山下处搭着几处粥棚,一些衣衫褴褛、疲惫不堪的人坐在粥棚下狼吞虎咽地喝着粥,林浩宇有些惊讶。正巧,在他前面就有一位道士,这一月之中。林浩宇虽然没有和这些师兄弟有太过深入的畅谈,但这称呼还是知晓的,他拜首问道:“宝心师兄,这些人都是从何而来,为何如此狼狈?”
宝心道人一边给一个汉子盛了一勺粥,一边说道:“师弟你上山不久,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关节,北魏、北周、南齐三个王朝近两年里互动刀兵,边民流离失所。赋税连年上涨,官家还不断地抽丁入伍,据这些人的消息,南齐已经是三丁抽二了。这些人不堪重负,自然是背井离乡。”
林浩宇沉默地点点头,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无论盛世乱世,受苦的永远都是百姓。一旦遇到这种刀柄四起的时候,百姓们更是苦不堪言,田园一片荒芜,再加上官府抽丁妻离子散,能够选择的也只剩下逃荒一途。
然而,在官府的层层压迫之下,这些选择逃荒的人又能带走多少东西呢?那点少的可怜的口粮,估计刚刚逃出国境线就被吃了个干净,而这玄天观在地理位置上,正好又处在上述三个国家与西方梁国的交接处,上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