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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没有人能够来救他了,就是有人来救火也不可能一下子把火救灭,除非发生奇迹,突然下一场昨晚那样的滂沱大雨,但是这种可能就像他突然插翅飞出去一样不可能。
他终于停止了声嘶力竭的呼救,其实是他已经叫不出来了,滚滚的浓烟不但呛得他喊不出来,甚至连呼吸也很艰难。他开始在屋里乱窜,像无头的苍蝇,像火中的耗子,他试图找到一个可以钻进去的洞,但是墙旮旯里只有耗子洞。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自己睡觉的地方,土胚垒成的炕三面环墙,一面没有垒实,下面是空的,这样的炕洞方便放些东西,这就是一个现成的洞穴,像这样的洞穴应该可以藏身吧。赵翰青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或许这是处于求生的本能。
他刚钻进去,只听扑通一声巨响,整个屋顶就烧得塌架了,土炕震颤了一下,幸好没有坍塌,不过,躲在炕洞里并不好受,空间很小根本无法转身,里面更热更闷气,屋顶一坍塌,把土炕埋上了,而他就等于是被埋在了火堆。
狭小的炕洞里闷得让人喘不上气来,赵翰青感觉到肺腔快要爆炸了,自己就像是突然坠入了一个漆黑、闷热的没有空气的世界,他恐惧地想要大声呼喊却发觉已经无法发出声音了,黑暗突然一下子侵入了他的五脏六腑,侵入了他灵魂深处······
忽而是熊熊的大火,忽而是耳边呼啸的风声,忽而又是黑沉沉的深渊,飘扬的国旗和五环旗、金牌、枪声、还有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和掌声鲜花······诸多画面和声音交替出现,如放幻灯片一样。
突然,一个女子从黑暗中浮现出来,挽着发髻,一袭红嫁衣,虽然她的面容很模糊,但是能让人感受到她绝世的风华,他禁不住大叫起来:“嫂子——”
红嫁衣忽然一下子又不见了,变成了洁白的轻纱,裹在那具玲珑的娇躯上,发髻也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长发飘飘又是一种风情,那张脸依旧模糊。白衣丽人转身离去,他禁不住大叫:“叶子,你别走——”白衣丽人却一下子不见了。
急得他想要去追,咚的一声,似乎撞在什么东西上了,头好疼,不过,让他一下子从乱七八糟的梦中醒了过来,他终于感觉到了身在一个黑乎乎的地方。
我死了吗?这是幽冥世界?不然脑子里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乱糟糟的的东西?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念头,因为他感觉这个黑乎乎的地方很狭窄,不像是什么幽冥世界。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准备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终于在杂乱如麻的记忆中搜索到了最后的记忆片段:熊熊的大火中,他走投无路之下钻进了炕洞里。哦,原来自己这是在炕洞里呀。咦,不对,最后的记忆自己应该是从汉王寨的寨墙上纵身跳了下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顿时陷入了更加迷茫混乱不清的境地。
大火?跳崖?钻进炕洞的应该是赵翰青,从寨墙上跳入悬崖的应该是顾南,那么,我是谁?我是赵翰青还是顾南?难道是自己做了一个梦?但是,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梦呢?难道是这一场大火让我恢复了前世的记忆?那么,哪是前世,哪是后世?他越想越糊涂,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小人人打架一样乱糟糟的让他快要发疯了,他恨恨地擂打着快要爆炸的脑袋,最后终于禁不住大叫起来:“啊——啊——”他的嗓子在大火中早已经被熏得又干又哑,嚎叫了两嗓子之后就嚎不出来了,只剩下了嘶哑的呜咽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筋疲力尽地躺在那里喘着粗气,然后让自己慢慢地平静下来,开始苦思冥想究竟在自己身上发生了怎么一回事,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想得头疼yu裂,综合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最后他终于勉强得到了一个荒唐离奇的结论:自己的身子还是赵翰青的身子,却莫名其妙多了顾南的思想和记忆,而赵翰青本来的记忆还在;所以说,他是赵翰青,也是顾南,却也不是纯粹的赵翰青,更不是纯粹的顾南了。
复原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样:赵翰青在大火中钻到炕洞里并没真正死亡,因为草房容易燃烧,所以燃烧的时间就短,他躲在炕洞里并没有被烧成灰烬,只是烟熏火烤的窒息昏迷了。在另一个时空,也就是百把数十年后的同一时刻,顾南跳崖,**毁灭了,但是魂魄犹在,穿越到了近百年前进入赵翰青的体内,也就是鬼魂附体了,而同时赵翰青的魂魄犹在,等于是两个人的魂魄共存一体了。鬼魂附体的事虽然诡异但是并不罕见,乡里跳大神的巫婆都会鬼魂附体这招,只是两个人的鬼魂为什么能够共存一体就不得而知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一切诡异的事情的存在都是合理的,数十年后的许多东西对于这个年代来说差不多都是天方夜谭,连人也能克隆出来,现在出现一个赵翰青和顾南的混合体又有什么稀奇?
穿越年代也是在数十年之后,赵翰青当然对穿越懵懂未知;但是,顾南生在那个穿越网文如火如荼的年代,他十三岁就被省she击队教练选中开始玩命地练she击,看网络小说也算是比赛训练之余的消遣方式之一,所以,他熟悉穿越,也经常yy地憧憬着自己有一天真能穿越,现在才知道原来穿越并不是梦。
总之,他现在是具有了两个人思维记忆的牛人了。至于说,他现在是赵翰青还是顾南已经不重要了,名字就是一个代号而已。但是,他比较倾向自己是赵翰青,因为身在炕洞里这就说明还是民国二十三年夏天刚刚一场大火之后,这个年代毕竟赵翰青是正主,而非顾南生活的时代,再者顾南**已经毁灭了,只不过是他的灵魂穿越了,鸠占鹊巢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其实残留的只是他的思想意识和记忆罢了。所以,他现在只能是赵翰青了,也只能做赵翰青了。
想清楚了这些,他开始从最初的震骇中渐渐平静下来,心中默念了一千遍“我是赵翰青”之后,在自己心里他就成了赵翰青。顾南的一切全当是自己莫名其妙地做了一场离奇而多彩的梦,突然拥有了一段不平凡的人生,多了一些若干年之后的记忆和知识罢了,只是不知道这一切是福还是祸。
赵翰青找回自我理清了头绪心中稍安,开始考虑自己眼前的处境了,首先要从炕洞里出去,还有,这么久了,爹娘也没有来救自己,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毕竟是骨肉亲情,想到这里,他忧心如焚恨不得立刻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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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青天白日活见鬼()
赵家那场大火因为是在半夜烧起来的,草房易燃,也烧得快,等村里有人发现的时候,房屋已经烧塌了,要救火也来不及了,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火势由大到小最后渐渐熄灭。
天亮的时候,赵家只剩下了一堆废墟,烟熏火燎的一片狼藉,一根没有烧完的梁柱正冒着袅袅青烟,眼前的一切实在是让人惨不忍睹,左邻右舍围着废墟唏嘘不已。
“唉,完了,全完了,赵家算是完了,人都没有跑出来啊。”
“什么全完了,不是还有赵家老大吗?”
“赵老大的媳妇前晌回河湾镇娘家了,好像没回来吧,倒是躲过了一劫啊。”
······
挤在人堆里看热闹的翠花心里疑云重重,赵家早不失火晚不失火,偏偏白天跟胡老鼠起了纠纷这晚上就烧得一塌糊涂,这也太巧了,更巧合的是他一大早就回山寨了,八成就是那胡老鼠放的火,这天杀的土匪胚儿心黑着呢,当年他祸害一个姑娘时,脸上被抓挠了几道血道子,一怒之下就杀人满门,现在他完全可能为了泄愤而放火。但是,这话她只能烂肚子里,永远烂在肚子里,她可不想也稀里糊涂做冤死鬼。
突然,废墟里发出了一声嚎叫,凄厉如鬼哭狼嚎,顿时把众人骇得魂飞魄散,怪事年年有,但是眼下这事更诡异骇人,而且声音是从还散发着青烟的废墟堆里发出来的,里面难道还有大活人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这样的大火里除非是神仙才能活命。那不是活人那是什么发出的声音?答案呼之yu出——
“有鬼啊——”不知谁先叫了一声,众人一哄而散。
良久,废墟里没有什么动静了,众人只敢远远地看着这边的动静,并不敢再靠近了,那几声凄厉的嚎叫让汉王寨村无法平静了。
“你说是不是这赵家人死的太冤了?听说只有冤死的鬼才会yin魂不散啊。”
“难说,这火起得也蹊跷啊,半夜三更的怎么会起火呢?而且所有房子一下子全烧着了,老庚叔多jing醒的人啊,睡觉还闭一只眼睁着一只眼呢,怎么会被活活烧死呢?”
一贼头贼脑的汉子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可能是老赵家招了什么邪祟,前天夜里就听到赵家又哭又闹的折腾半夜,这不白天老实巴交的赵老庚就火烧火燎地要跟胡老鼠干仗,这昨黑儿可就起火了,我发现起火时又听见大火里有鬼哭狼嚎声,听着就让人心里发毛,这还不是冲撞了什么恶鬼么。”
“张老三,你他娘的别胡说八道,前天夜里那是他家妞妞被惊雷吓着了闹夜呢,老庚叔亲口说的,昨黑儿你听到的没准就是老庚叔他们被困在火里呼救呢。”
张老三轻蔑地瞪了对方一眼,他是第一个发现起火的人,他觉得只有他在这件事上才有发言权,撇了撇嘴道:“鬼哭的声音和人的叫声能一样吗?那灰堆里刚刚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人都烧成焦炭了,连只活耗子也没有了还叫个屁,只有鬼叫了,刚刚横死的人,冤魂未散就会叫出来。”
众人被他说的背脊发凉,大暑天的浑身直冒寒气,那人被张老三一派话说得哑口无言了,旁边一个半大的小子一脸的悲容,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了,瞪着张老三道:“三叔,你半夜三更不在家睡觉干什么呢?你干啥不早些喊人救火,那样的话翰青兴许就没事。”
张老三扬手在那半大小子脑门上拍了一巴掌,骂道:“门墩,你个兔崽子,又不是你爹死了你哭啥,老子睡不睡觉关你屁事,那个裤腰子没有栓紧把你给露出来了。”
先前那人笑嘻嘻接口道:“门墩,张老三不是不睡觉,他是到他兄弟的炕头上睡去了。”
张老三见昨晚的行径被人一口道破了,脸上有些挂不住,忿忿地想要理论,那人捉狎地一笑道:“别不承认,那天我把个四嫂叫成三嫂来着她也没有否认。”
众人顿时哄笑起来。
这位四嫂是位寡妇,她男人张老四说起来算是张老三同族堂弟,张老四得se痨死了之后,张老三这个老鳏夫就惦记上了兄弟媳妇,张家族人嫌丢人想要她改嫁算了,但是,se痨鬼张老四只是她嫁的第二个男人,她的第一个男人在她未过门时就突然死了,因此,四乡八村都传着她是白虎jing,天生的尅夫命,哪个男人娶了她必遭横祸,所以,就没有人敢上门提亲了,倒是便宜了张老三,明铺暗盖地厮混了好几年也没有妨死他。
村里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可是一旦说到明面上,还是让张老三臊得不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伙儿说了这一通荤话,因为刚刚废墟里的鬼叫引起的惊恐不安顿时化为乌有。
突然,门墩失声叫道:“看,那、那里是什么在动,鬼、鬼······鬼出来了。”
众人都看到了那诡异的一幕,只见废墟里灰飞土扬,然后是一个黑乎乎的怪物在燃烧过的灰堆里蠕动,而后又站了起来,而且一步一步朝众人走来。青天白ri里闹鬼这也太骇人了,人人变se,个个胆寒。
一位老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巍巍地祈祷起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南海观世音菩萨,快快显灵,快把这恶、恶鬼——”
“我不是鬼,我是赵翰青,我还活着。”
声音嘶哑,听不出是赵翰青的声音,但是却听出应该是人的声音,众人吃惊之余心里充满了疑惑,大火都将赵家烧成废墟了,还有人能烧不死吗?这岂不是比白ri撞鬼更让人吃惊吗?
“翰青?真的是你吗?你没有烧死?”门墩哇哇叫着跑了上去。他跟赵翰青一起长大的,感情极深,熟悉的程度也深,赵翰青虽然是浑身黑黢黢的完全看不出原来模样了,门墩还是认出了他。
赵翰青一看正是自己最要好的伙伴门墩,眼睛哭得红肿,脸上犹有泪痕,显然是当自己被烧死了痛哭过,门墩的真xing情让赵汉青有些感动,嘴角抽搐了一下像是要笑,却没有笑出来,哑着嗓子道:“门墩,我倒是想死来着,可是阎王爷偏偏不收我,说我有九条命,所以,我只好又活了。”
众人这才知道他真的是赵家二小子,也就是说赵家二小子竟然从大火里活下来了,众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烧不死的不是神仙就是怪物,赵翰青不是神仙,那就是怪物了,看向他的目光里又充满了敬畏。
“我爹我娘呢?”
门墩眼圈一红,哽咽着道:“大伯和大娘只怕是——”
赵翰青没有在人群中看到爹娘,他就知道二老不会像自己这么幸运,现在从门墩嘴里得到证实,令他心中一痛,再加上刚刚醒过来身体虚弱得很,眼睛一黑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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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钻天鼠()
鲤鱼垛峰顶的汉王寨,鹞子军的老巢,山寨经过了这几年的修葺,寨墙坚固,又建造了许多屋舍,倒也恢复了几分当年的气象。鹞子军经过大当家陈老黑的苦心经营从区区的十几条枪发展到了如今的几百人枪的队伍声势着实不小,虽然还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却俨然以正规队伍自居,陈老黑封自己为司令。这年头,队土匪多如牛毛,就是三二十人的队伍也敢扯出天大的旗号,鲤鱼垛的土匪叫鹞子军就不足为奇了。
鹞子军四当家的钻天鼠胡老鼠回到山寨已经好几天了,但是,他还没有适应从货郎胡老鼠到土匪头子胡老鼠的身份转变,或者说他还没有适应山寨的生活。
他原本就是江湖上有名的独行盗,仗着一身好轻功夫在中原、鄂、湘三省流窜作案,从来没有失过手,在江湖上被誉为“钻天鼠”,他兄弟中是老么,名字就叫胡老么,得了钻天鼠的绰号后干脆就叫他胡老鼠了,汉王寨村的人背后叫他胡老鼠也算是歪打正着。后来,他在湘省盗了曾氏家族一个曾做过清廷道台的传家宝物,还顺便jian污了那家的小姐,那道台官不大,但是曾家可是湘省第一世家豪族,曾家的文正公是清廷的中兴之臣,没有他率领湘军力挽狂澜清朝早就被洪秀全的太平军推翻了,像这样功勋盖世、权势如ri中天的人物给家族带来影响和巨大利益那是不消说了,曾氏子弟非官即富,门生故吏遍布海内,即便是清朝被民国代替之后,湘省曾氏依然声威不减,因为清朝的官摇身一变披上了革命的外衣又成了民国zfu的官,往往还能官升一级。
胡老鼠得罪了曾家能有个好吗?不说他盗的那东西,但就是曾家小姐被辱之事就饶不了他,为了抓到他,曾家不但动用了湘鄂两省的官府势力,还收买湘省的江湖黑白两道的高手追杀他,像这种官府、黑白两道共同联手缉捕一个人的事也算是江湖上罕有的事,胡老鼠在湘省无处立足,只好跑到伏牛山做了土匪。
做土匪虽然是大块吃肉大块喝酒,但是,大多时间是在荒僻的深山老林度过的,ri子自然是枯燥得很,胡老鼠习惯天马行空、花天酒地的生活,做了土匪之后抢了多少金银财宝也没地方一掷千金花天酒地,所以,他还真是不习惯。后来,他见山寨中有负责打探消息、踩盘子的土匪才不用留在山寨,因为土匪们下山打劫总是需要有眼线提供准确消息,或者是先踩好盘子再下手,而他,最擅长的就是溜门撬锁打探消息,所以,他就以堂堂的山寨四当家的身份亲自下山去为山寨打探消息,方便他继续以前逍遥自在的生活。
于是,胡老鼠就扮作货郎,易于掩饰身份,也方便四处行走,他整天摇着小鼓穿乡走村,哪村哪户是穷是富,家有几口人、几亩地、几间房、几头牛羊都摸得清清楚楚的,山寨得到确切消息就派人下山劫掠绑票,往往是满载而归。
他在山下晃荡了好几年,回山寨的时候少,在山下的时间多,让他渐渐习惯了挑着货担四处转悠的生活,无拘无束的,还能吃香的喝辣的,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不但去青楼ji女厮混,村村还有那么一两个老相好的,想要夜夜做新郎也不难,白天看见谁家漂亮姑娘了,晚上就去采花,那些吃了亏的良家女子为了清白名声大都是闷声不响,所以,他这些年来一直是安然无恙。
回到山寨,每天面对这一帮粗鄙不堪的大老爷们,山寨上的ri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