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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小张的卡上多了一笔钱，但只有83500元。收到短信的时候小张还有些激动，可是一看数额，完全懵掉了，八万五，基本上也就是他一年的工资而已，跟他的期望值相差太大。
愤怒不已的小张立刻给林振打了个电话，接通之后林振还十分惊讶地道：“有这种事？你等下我问问。”
一句话噎得小张不知说什么好，200万变成八万五不到，小张稍微算了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对这件事已经不报希望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林振的电话就打过来，道：“小张啊，我问了下财务，财务说现在钱不宽裕，所以只能选择分期付款，而且连利息都已经算进去了，所以你也没有吃亏，这件事就这么着吧，你也别太纠结了啊。”
小张已经被消磨地没有生气的力气，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分期，跟一次性付清，这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双方没有合同约束，对方付完这一期，下一次还会不会付款，还真不好说，小张越想越不对劲。于是跟林振提出需要签合同。
林振打了个哈哈，道：“我下午有事，已经出差去了，现在也不方便回你。要不你等几天？等我回来了咱们再商量这事？”
小张沉默了一下，道：“林总，你要这么不仗义的话，我也只能选择鱼死网破了，手上没什么资本。我只能去公安局投案自首。”
林振听到这句话还真是无所畏惧，出了事情，最多就是张少进去，张家花点钱就能捞出来，这是最坏的打算，事实上事情也未必就会到这一步，以张家的能耐，或许这件事压根就掀不起风浪，但他不敢这么说话，毕竟这事关着张少的个人问题。
所以他没有把话说死。只是道：“小张，事情不要做得太绝了，这样吧，我跟财务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再给你凑一点。”
林振自然没有出差，此刻就在办公室坐着，说的什么张少都在旁边听着呢，事情稍微一说，张少也沉默了。
“不行不行不行，这事绝对不能让我老子知道。他非杀了我不可。”
张少头摇的拨浪鼓一样，别看他在人前人五人六的，但回了家基本就跟耗子差不多，他虽然是独子。但他的老子几乎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钱给够，但事儿要是办不成，基本上就是一阵暴风骤雨。
上次的事差点没把他喷成骰子，这次要是还出现这事儿，估计他得站在老子面前被他活活骂成化石。
“算啦算啦。两百万而已，直接给他吧，不过这小子得好好盯着，等过了这段风头再说。”张少也懒得斤斤计较这些事儿了，这事主要还是林振的主意，这样做赤炎科技能宽松一点，其实也不是太大好处，现在更要担着被老爹骂死的风险，张少放弃了。
事情很顺利，小张拿到了钱，当天便收拾东西，买火车票回了老家。
“小张走了，离开这儿了。”小诸葛跟潘岳此时正在办公室中，道儿上的人，不止有张少认识。
潘岳没有说话，最近的事情够多，他头有点疼。
“哦对了，乐园已经动工，但听说最近有些问题。”小诸葛还嫌事情不够多，还要再给潘岳增加一点。
“什么问题？”潘岳线最最不缺的就是问题了，这个问题，那个问题，一个都没办法解决。
“杨镇你知道吧？”小诸葛问了个问题。
杨镇？这个人潘岳倒是真没听说过。
“唉——”小诸葛长叹口气，道：“杨镇就是那个著名的成化集团的老总。”
这么一说，潘岳当然懂了。
成化集团原先是一个做化工产品的集团，实际上一开始发家做的就只是洗衣粉了什么的，不过总公司倒是没有在星海，而是在省城，这个成化做了起来以后，就发展的比较宽泛了，涉及了多项业务，跨行业，跨领域，基本上什么都有搀和一点，不过这个集团在星海也没听说有什么公司啊。
看着潘岳迷惑的模样，小诸葛看来又需要口舌一番了。
事情是从宋老那边传过来的。
成化集团其实在星海这边倒是有几个房地产项目，橙光乐园这个项目他们也想染指一下，所以找过宋老几次，想要入股。很显然，他们也非常看好这个线上线下相结合的线路，但是呢，宋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一直让他们去找潘越，不过不知为什么，他们似乎认定这件事就是宋老主导的，一直纠缠宋老，这几个小喽啰，宋老还没放在眼里，不过听说后来，这件事不知怎么被杨镇知道了，所以杨镇亲自给宋老打了电话。
这个主意宋老自然不能自己做，但直接回绝也不好，毕竟大家都是生意场的人，而且也不怕说句丧气的话，宋老在杨镇面前，级别还真是有点不够。
当然了，辈分自然是够了，但是资产就没办法比了。
杨镇呢，毕竟久经生意场，做事也十分圆滑，无意间提到最近正好也有事要去一趟星海，所以邀请宋老赏脸一块吃个饭，如果可以的话，也带上攀越。
这是个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不过杨镇还真有本事在潘越面前拜拜架子，大家根本就没在一个层面上。
但是潘越来来回回的心思没在这上面，而是在入股上。
潘越本人来说，对这个事情并没有什么好反对的，不过毕竟这件事大家都没有经验，所以到底能做成什么样子都没底儿，多一个股东，那就相当于多一个人分担风险，这自然是比较稳妥的，但他并不想让成化集团这种大个儿的公司来入股，他们的话语权太大，到时候潘越即便是股份多一点，话语权也不会因此增大多少。
宋老那是基本上当作自家人了，可这个杨镇，一来不熟，双方压根就没打过交道，二来呢，是大家的信任关系有限。
“可是这也就算了，据说，杨镇还带着张少的老爹呢。他们要入股的是两个人！”小诸葛十分气愤地道。
“怎么回事？”潘越惊讶，这里怎么还有张少的事儿呢？
“还能是怎么回事？”小诸葛没好气地道：“张少的老爹就是杨镇手底下的人，他手里的好多活都是杨镇给的，杨镇也比较提携他，当初这儿的几个楼盘就是两家共同拿下的，杨镇赚大头，张少的老爹赚小头，这次橙光乐园的投资计划，八成就是张少他老子在中间鼓捣的。”
“还有这种事？”潘越惊讶。
这也太巧合了吧。
杨镇的具体为人，潘越不清楚，可是张少的老子是什么样的人物，那可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在星海这一亩三分地上，张少他老子的大名一报，小孩儿都不敢大声哭。
这就值得思考一下了。
“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潘越问道。
小诸葛也沉默了，他要有好的办法的话，就不会坐在这儿了。
这件事很棘手，处理不好牵连的就比较广了，不仅是他们橙光科技自己家的事，同时还有可能把宋老爷子一家给拖下水。
看看小诸葛的表情，潘越也得到了答案，他猛然从椅子上起身，道：“走！”椅子在他身后转了两个空圈。
“去哪啊？”小诸葛惊讶。
“宋老那儿！”
路上潘越给宋老打个电话，宋老说他目前在家。两个人步行过去，本来就没多远，走几步路就到了。
到了宋老家里，别人没见着，倒是先见着小媛媛了。
小媛媛翘首盼着看着潘越过来，立刻跑过去，宋老在后面跟都跟不上，管家跑得也有些气喘，潘越感动，还以为小媛媛终于对他青眼有加了，他蹲下身子伸出双手，准备着拥抱小媛媛，没想到小媛媛在他面前刹住了车，还因为惯性又往前冲了一下，差点没摔倒。
喘了两口气，小媛媛道：“橙……橙光……姐姐呢？”
潘越闹了个大花脸。橙光在的时候，小媛媛最粘橙光，现在橙光走了，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只是该怎么向这个孩子解释这么一个残酷的事实呢？
他没有心里准备，只好道：“橙光姐姐啊，她因为家里有事，所以可能要过几天才会回来啊。”
一边说，潘越一边笑着，只是那笑容多假，他自己都感觉到了。
“哇！”谁想到小媛媛立刻哭了起来，指着潘岳的鼻子道：“你骗人！”
潘越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第八章 移动肩膀（）
我们成年人都以为小孩子是最好骗的，其实这个观点有待商榷。小孩子可能是最聪明、最能看穿人心的人，他们好骗仅仅是因为他们还没搞明白一些事情，那些有关感情之类的东西，最难骗到他们。
无论如何，小媛媛看穿了潘越的心思，她知道潘越是在骗她，橙光或许永远不会再回来，于是她哭得如同一朵在黑夜中被倾盆大雨洗礼的花，无论是谁再也哄不住。
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小媛媛哭累了，安静地睡去，潘越和小诸葛松口气，坐在客厅中喝水休息一下，宋老亲自把小媛媛送进了房间，他也差点没累倒，此刻看起来一脸疲倦。
安顿好小媛媛，宋老招呼两人上楼，去他的书房里谈事情。
宋老也没做什么隐瞒，把事情全给两人又简略的说了一遍，补充了很多细节问题。
“他们想要的股份比例比较高，30％左右，还有，他们负责宣传及运营。”宋老把他们的要求放在了最后，他怕潘越这小子生气，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什么？！这简直是抢劫！”潘越果然咆哮起来。
宋老难得沉默一下，道：“这就是小公司的悲哀，他们的条件确实没有办法接受，但你不得不接受。”
“为什么？！”潘越沉声问道，不过其中的怒火大家都能听出来。
“这片儿地的手续有问题，严格来说，这里并不能进行商业开发，当初买地合同上写的有，上面批的只是住房用地，而不是商业用地。”
潘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投资了八千万的橙光乐园居然建在一片完全没有资格的土地上！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愤怒，团团转了两圈后指着宋老，却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宋老从椅子上起身。带着歉意道：“真是抱歉，这块儿地的问题我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当初并没有人跟我提起过。不过，如果不是杨镇要搀和进来。这件事或许还有得缓，他们现在就盯着这个软肋，逼着我们拿出股份来。”
房地产开发潘越是不大懂得，不过也听过其中的一些内幕。比如说，很多楼房的手续都不太齐全。边盖边办，有些楼房都快卖光了，证件还没办齐全的事情也时有发生，至于违规用地，那就更多了，不胜枚举，多多少少都会存在一些问题。
“如果被上面发现了会有什么后果？”潘越努力压制了一会儿怒气，终于打破沉默开口说话了。
“如果被发现，”宋老停顿了一下，道：“轻的。会叫停项目，意味着目前投进去的一千万打了水漂。重的，可能会牵连到你我。是轻是重，全在杨镇手中捏着。”
“妈的！”潘越骂了一句脏话。
从宋老那出来，潘越闷闷不乐，事儿办得太大条了，当初他就应该好好检查一下手续问题，不过，即便是再来一次，他也不会去检查的。因为信任宋老，选址的时候是宋老提供的建议，潘越过去看看，也觉得十分满意。手续问题就交给宋老了，只是没想到宋老也会有花眼的时候。
潘越独自一个人去了海边，现在公司里的烦心事够多了，无尽深渊的问题现在完全没有头绪，橙光乐园又出现了问题，想要做点事情为什么就那么难？
“嘿。”
正在沉思的潘越被人打断了。转头一看，沐灵诗不知道何时也到了这儿，手中还拿着一瓶葡萄酒和两个酒杯。
“你怎么来了？”潘越笑着问了一句。
沐灵诗递给潘越一个酒杯，一边倒酒，一边道：“我看你这两天心情不大好，刚才回来又拉着脸，猜测恐怕是碰到了什么烦心事吧，所以出来看看你。估计你现在比较需要这个。”
潘越苦笑了一下，酒能解决问题吗？不能，不过转念一想，酒解决不了问题，但是能够解决他，也就不再纠结了。
此刻天色已晚；太阳已经落山，西边紧挨着海平线的地方，有一团残红，那颜色让人感觉温暖，在海水的倒映下，连成一片，蔚为壮观。已经是十月天气，海风略微带了一些凉气，吹过来引人颤抖。
“是啊，是有烦心事啊。”潘越叹口气，一边小啜了一口，一边感慨。
沐灵诗今天穿得特别漂亮，白色的流苏上衣，白色的短裙，看起来楚楚动人，犹如早春的海棠。
“打算跟我说一下吗？你知道吗？在大学，别人叫我移动肩膀。”沐灵诗语气轻松地说道，同时斜着看了一眼潘越，有点愣神。
“移动肩膀？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潘越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沐灵诗，这个词可不是什么好词。
沐灵诗腼腆地笑了一下，道：“因为我们宿舍里每次有人失恋，总会第一个想起我，找我哭诉什么的，所以大家都叫我移动肩膀。”
潘越哈哈笑了一下，道：“我可不是失恋的小姑娘。”
沐灵诗也跟着笑了，笑起来真好看，晚霞从她的侧脸飘过，像是流动的诗歌。
“小时候，我胆子小，一到打雷我就非常害怕，但我父母希望我能独立，很早的时候就让我独自一个人睡觉，大约在我上完小学二年级吧。有一天晚上，因为他们工作很忙，所以就把我自己一个人扔在家里，夜里又打雷又下雨，把我吓了个半死，尤其是半夜的时候，我忽然听到有人在敲窗。”
沐灵诗说完喝了一口酒，对着潘越笑了一下。
潘越现在很好奇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催促着她快点把故事讲完。
“那时候家里没有一个人，我浑身瘫软动弹不了。当时我已经到了小学三年级了，我的爷爷奶奶死掉了，当时我就有个奇怪的想法：应该是爷爷或者奶奶回来看我了。”
潘越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
“我想，如果真是爷爷奶奶的话，那或许不会伤害我，小时候他们那么喜欢我。这么想着好过多了。可是那敲窗的声音一直在在响，而且非常有规律，间隔的时间差不多，太久了我就觉得这可能不是爷爷奶奶在敲，或许有其他的鬼，那时候我已经看到了很多的鬼故事，那些情节一股脑涌进我的脑子，差点没把我吓到尿床。”
沐灵诗说这里脸色微微红了一下，不过因为是在夕阳下，所以别人也看不出来。
“敲了一个多小时后，我终于忍不住了，一定要下去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啊？”潘越也好奇起来，想不出来有什么东西能连续一个小时发出这种声音。
“扑”还没说话沐灵诗自己先笑了起来，道：“那只是水滴滴在了防雨檐上。”
“呵呵。”
潘越顿时觉得这个故事没什么意思了。
“我想说的是，潘总，现在我不知道你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就像那个声音一样，你不去正视他，研究他，那他就会永远在那儿吓你。等我弄明白那是水滴的声音之后，我再也没有害怕过。”
“潘总，现在公司比较困难，但我们有贵族人生打底，最坏，也无非是我们再也做不出来好游戏，无尽深渊也好，橙光乐园也罢，蓝光引擎也罢，这些都没了，那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啊。我爷爷活着的时候，总是跟我说生死之外无大事。他觉得一切失败也无非是从头再来而已，不值得在这儿吹着海风看着落日，天哪，冻死我了！”
最后一句沐灵诗是喊出来的。
潘越大笑了一声，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沐灵诗披上。
随后，大家又陷入了沉默。
潘越一直看着海平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沐灵诗也不去打扰，就在一旁静静地喝着酒，不时扫一眼潘越。两个人如同雕塑一般，夕阳把他们的身影拉得斜长无比。
潘越最后打破了沉默，道：“你爷爷说的很对，生死之外无大事。走，咱没必要站在这傻逼一样吹着风，研究问题，解决问题，我潘越生来就是问题！最后一句话好像有点问题。”
沐灵诗哈哈大笑，道：“确实是有点问题，不过，问题不大。”
潘越道：“哈哈，是吧，那走，回去，我研究研究。来，酒给我，我再喝一点。”
“不给，你追得上我再给。”
沐灵诗说完转身就往回跑。
“站住，你跑什么跑？”
潘越拔腿就去追了。
第二天，潘越召开了一次全体会议。白板上写着一句话：生死之外无大事。然后他做出了一番部署。事情还没糟糕到一切都完蛋的地步，还有补救的方法，这些方法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