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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通点手叫来了当值的太监,那太监匆匆忙忙送上来一碗燕窝羹。刘裕通令其余人等全部退下,又喝了两口燕窝羹以后,开口对走到近前的刘龑道:“朕听说你最近发展了不少势力啊。”
刘龑听了大吃一惊,忙跪倒在地道:“儿臣不敢。儿臣怎敢结党,只是······”
刘裕通摆摆手道:“朕不是要责怪你什么。你要处理朝政,手头上没有可用之人是不行的。要说你结党也不是不行,朕自从这场病以后,身体就大不如前了,看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拖到明年呢。”
“父皇春秋正盛,龙体康健,不可口出不吉之言啊。”
“行啦,寡人自己的身体还能不知道吗?生生死死,自古谁能逃脱?朕不是那么想不开的人。只是你现在羽翼还不够丰满,朕想尽量多撑一段时间,让你培养出自己的一班人马之后,朝中的两大势力有一半是会站到你身边的,另一半也不会明着反对你的。你有了自己的人,再好好利用这两大势力的相互倾轧,就能坐稳这个皇位了。”
“父皇······”
“朕一生勤勉,你知道为了什么吗?”
“儿臣不知。”
刘裕通冷冷笑道:“你不过是不敢说罢了。朝中任谁都不敢说出来,但并非他们心里不这么想。朕既不是先皇嫡子,也不是长子,却因为阴差阳错得到了皇位。这固然是因为当年夺嫡之争太过激烈,结果皇太子被废,皇长子被幽禁至死,也是因为朕在暗中使了不少手段。继位以后,朕除了一母所生的弟弟刘潜之外,害死了所有的兄弟,这一点遭到了世人巨大的非议,为了弥补这些,朕夙夜匪懈,几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忙于朝政,为的就是向世人证明先皇当初选我来继承大统是正确的。”
刘裕通说到这里闭起了眼睛仰面朝天喃喃自语,似乎在和什么人说着话,半响才道:“或许就因为我害死了自己的手足弟兄,老天似乎也对我施加了惩罚。你的七个哥哥全都夭折了,直到快三十岁时才有了你。你是老八,哼哼,我害死的兄弟正好也是七个,报应啊,报应。”
刘龑听了半天,越听越糊涂,皇帝的情绪似乎非常激动,虽然从表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但他所认识的父皇说话从来没有这么混乱不堪过。当下便道:“父皇,儿臣愚钝,没明白父皇的意思。”
刘裕通惨笑了一声,轻声道:“朕的意思很明白,杀害自己的手足兄弟必遭天谴,你要切记这一点。听为父的一句话,将来给你的弟弟刘显留条活路吧。”
刘龑一听慌忙跪倒在地,磕头道:“儿臣不敢,儿臣不敢!”
刘裕通摇头道:“朕活着的时候你自然是不敢的,可等朕百年之后,你继承皇位了,还有谁能阻挡你干什么事呢?你也别说没有这个心思,显儿虽然只有十三岁,对你构不成威胁,可是他母亲是李贵妃,当今**地位最高的女人,朕一死她就成了太后,她就成了唯一可以约束你的人。
这个女人哪,已经和她刚进宫时判若两人了。凭她现在在朝中的势力,你要对付她可没那么容易。等你千辛万苦把她扳倒了之后,你能放心她的儿子将来不会找你报仇吗?”
刘龑只能沉默不语,他心中很清楚,李贵妃有今天这么根深蒂固的实力,和刘裕通未加制止有直接关系。可以说是自己的父皇给自己树了这个敌人。
刘裕通耷拉着眼皮看了看他,轻声道:“你心里一定在怪朕纵容李贵妃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吧?”
“儿臣不敢。”
“其实朕也有苦衷啊,当时为了扼制李再兴这派人,朕才不得不启用了李贵妃的外公韩可民,可是之后他们的势力就越来越大,李贵妃其实一直在幕后操纵,但表面上却没有落人口实,朕也不能无缘无故就加以打击啊。也正因为朕看到了这一点,才深深觉得这个女人会成为你的大患。你若获胜,显儿该如何处置啊?”
刘龑道:“儿臣可以发誓绝不加害自己的手足。”
刘裕通苦笑了一下道:“那你就立个誓言来,朕就教你一招对付李贵妃的办法。”
第十八章 三 后宫()
刘龑当下便指天为誓,绝不加害自己的手足兄弟。等誓言立完了,刘裕通这才道:“其实要对付李贵妃的势力,需要的只是拉拢朝中那部分中间派加入你的阵营就行了。你想一想,你的身边有谁能拉拢他们呢?”
刘龑低着头琢磨了半天,忽然灵光闪现,忙道:“父皇说的是世袭平国公华天羽?”
刘裕通微微一笑:“正是如此。当初朕给你娶了他的女儿做正妃,也就是为了留下这步棋。别看平国公历来不问朝廷之事,可他在暗地里也有自己的势力,只不过藏得很深罢了。可惜他藏得再深又岂能瞒得过朕呢。”
刘龑面露难色:“父皇果然是深谋远虑,可是······可是儿臣······”
“可是你和华妃的关系很糟糕是不是?”
“正是。父皇有所不知,这华妃是个冰美人,脸就像雕出来的一样,连个表情都没有,搁在屋里就是个会走路的雕像。”
刘裕通连连摇头,叹道:“龑儿,你年纪还轻,还不能识人知人,又谈何善用呢?就像你招揽的那些人中间就混有李贵妃的人,你可曾知道?你的一举一动如果都被李贵妃洞悉,那你又怎么斗得过她呢?”
“父皇教训得是,儿臣一定查明此事。”刘龑心中暗自惊异,自己的队伍里竟然混有李贵妃安插的人,更可怕的是自己尚且不知此事,父皇已经知晓,那说明自己队伍里也有父皇安插的人!
刘裕通摆了摆手道:“这是小事,不必太过在意。朕仔细观察了这些日子,你在施政和国家大计方面表现得还是相当令朕欣慰的。可是你的目光太过注意这些了,一些看不到的地方就需要有人帮助你,尤其是**里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当将来必定会惹出**烦来。在朕看来,你平时宠幸的那几个妃子虽然温柔和顺,却都不堪大用。倒就是这个华妃是个人物,不光是因为他父亲平国公,单以她自身的才能就很有可能成为你和李贵妃对抗的得力助手。”
“她?可我和她一年也没有十句话呢。”
“所以你要加把劲儿啊。朕看华妃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她不肯善待于你,多半是由你而起,她心中不悦自然不肯和你说出真心话来。龑儿啊,你不要太自以为是,认为天下的女子都应该倾心于你,善于把握女子的心也是帝王必修的一门功课啊。能让华妃向你敞开心扉,那平国公的势力就可以为你所用,你仔细权衡利弊吧。朕今天说了这么多话,很累了,你先回去吧。”
“是,请父皇早些休息,儿臣告退。”刘龑行了礼,恭恭敬敬退出了银安殿。
在回东宫的路上,刘龑仔细琢磨着父亲所说的每一句话。以他的看来,父亲会突然说这些,恐怕真是感觉身体状况不佳,生怕自己不能及时将权力掌握在手中,一旦有个万一,使得政局动荡。
想着想着,刘龑已经走进了自己的书房。伍思成急忙迎了出来。见刘龑神色恍惚,便问原因。刘龑便将今日之事细细说了,伍思成听了也吃了一惊,道:“竟然有李贵妃的人混了进来,小人立即去查!”
刘龑忙低声道:“不要着急!这事还牵扯到父皇的人,咱们不宜大张旗鼓,你只暗暗寻访便是,先摸出是谁来便是。”
“是!”伍思成答应一声便往外走了。
刘龑在书房里喝了四杯茶,吃了一整盘点心,还饮了一壶酒,这期间还在屋里转了无数个圈。几个服侍的小太监看得目瞪口呆,都弄不明白太子爷为何今天这般模样。
其实刘龑心里乱的很,既然父皇让自己和华妃修好,自然不能不办。可是一想到这个华妃一脸冷漠的样子就让人感到无从下手,更要命的是华妃长了一副尤物的模样,每次一见到她,刘龑就忍不住要往男女之情上想,可这位冰美人的态度又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结果每次都搞得不欢而散。因此刘龑总也不往华妃的屋里去,两人明明是多年的夫妻了,可刘龑却对这个妃子完全不了解,也完全无计可施。
在勇敢前进和怯懦后退之间挣扎了足足一个小时之后,刘龑独自一人迈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步伐踏进了华妃的宜春宫。迎面见到刘龑的两名宫女吓了一跳,这位主子到华妃这里来?这是闹的哪一出啊。两名宫人急忙行礼,然后慌慌张张进去报信去了。
刘龑进了屋子,华妃已经迎了出来。刘龑一见到华妃的样子腿就有点发抖,勉强克制住转身就走的念头,迈步走了过去。
“臣妾见过太子殿下。”华妃翩翩一拜,只这一拜之间,那份仪态之美就绝非所有男人都能克制得住的,只是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波动和表情。
“不必多礼······”刘龑努力转动着舌头,拼尽全力说出了下半句:“爱······妃。”
吐出这“爱妃”两字实在是太过违心,刘龑的脸色都因此而变得扭曲了,这多少也说明刘龑在这方面的演技只有少儿的水准吧。看着刘龑的表情,一旁侍立的宫人中有一个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华妃却丝毫不为所动,轻声道:“请容臣妾引路。”
两人来到屋中落座,华妃淡淡说道:“殿下忽然来臣妾处,不知为了何事?”
“这个······”刘龑心说:总不能说是父皇让我来拉拢你的吧,可自己长年不来此处,今天突然到来确实需要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问题是自己要是有个像样的理由,就不用在书房遛了半天了。
涨红着脸憋了半天,刘龑挑了一句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的话说了出来:“我在父皇那里开了一天的会,饿了,到你这里来吃点东西。”
这话说完刘龑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恨不得拿起脚来就出了这屋才好。一旁服侍的宫人显然是硬撑着没笑出来。华妃依然面无表情的说道:“臣妾听闻殿下半个时辰前就回来了。此刻才到得臣妾这里,想必是殿下饿得狠了,走不动路的缘故吧。”
这下边上的一个宫人没撑住乐出了声来。华妃轻声叱道:“没规矩!还不退下!”
众宫人忙告了罪,纷纷退了下去。华妃见人都走了,这才道:“殿下若真是饿了,臣妾这就传膳。若有别的事,就请直说吧。”
刘龑脸上抽动了几下,道:“这事嘛确实是有,也不必现在就说吧,等到用膳的时候再说也无妨啊。”
第十八章 四 用膳()
刘龑和华妃两人对坐用膳。说来残酷,这是刘龑和华妃婚后的头一次一起用膳。席间刘龑将今天银安殿内发生的事情除去关于华妃的内容,一一告诉了华妃。华妃静静的听着,手中不时替刘龑布菜、斟酒。
等刘龑说完,华妃才淡淡说道:“殿下与臣妾说了这么多,可是臣妾以为妇人不宜议论朝政才是,否则必定会祸乱朝纲。”
刘龑原本一边述说一边欣赏着华妃的曼妙身姿,那其实也是一种享受,可现在华妃又不冷不热的丢出这么一句来,不由得老大不高兴,气哼哼道:“你能不能别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啊。朝政咱们暂且不提,现在是我父皇的女人在威胁你的男人啊,你是不是我的女人?我问问你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分析这件事有什么不可以的?”
“殿下的言辞实在有损皇家形象。”华妃还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刘龑越发怒了:“你不要避重就轻,我要听你对这些事情的看法,你管我用词干什么!”
华妃仍然面无表情的说道:“臣妾听说上古时代请教于人都是倨傲不逊的样子,一直不理解,今天总算从殿下这里见识到了其中一二。”
一句话噎得刘龑说不出话来,不过这下刘龑也终于明白问题所在了。华妃的性格十分倔强,如果真如父皇所说她是个有才学的女子,她自然不肯轻易向自己低头的,自己向来对妃子们摆出居高临下的态度,华妃就是因为这个才总是对自己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看起来自己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之后才会愈演愈烈的。
想到这里,刘龑忙从座上站了起来,深施一礼道:“刚才是我莽撞了,请娘娘您大量海涵。方才所说之事事关重大,还请娘娘不吝赐教才是。”
华妃这才接口道:“殿下如此大礼,妾身可承受不起。”
刘龑见华妃话虽如此说却没有阻拦的意思,不过话锋多少也缓和了一些,索性做得再多些,便凑上来替华妃满上一杯酒,然后站在边上道:“请娘娘喝上一杯润润嗓子。”
华妃见了也不客气,端起酒杯来呷了一口,然后方才说道:“如殿下方才所说,父皇的龙体恐怕已经到了相当危急的情况了,若非如此,以父皇的为人应该不会对殿下和盘托出实情的才对。殿下应该尽早准备善后事宜,以免宫闱之变。”
“有这么严重?”刘龑吃了一惊,这个比自己设想的严重了许多。
华妃点点头,道:“但愿妾身是多虑了。父皇是个深谋远虑的人,他做事不会没有来由的。臣妾说句不该说的话,父皇的身体恐怕能挺到今冬都要算是御医们手段高明了。在此期间殿下要做的事情的确不少。”
华妃说到这又饮了一口,刘龑忙给她满上。华妃又道:“李贵妃是个极厉害的角色,臣妾去请了这么多次安,其城府之深令人不寒而栗,她的一举一动简直找不到破绽,不然以父皇之明察秋毫,也不可能纵容她到今日。殿下的那个弟弟刘显虽然只有十三岁,但那份聪明伶俐可是在殿下之上的,光凭这一点,李贵妃就会不遗余力的积蓄力量来想法让她这个儿子座上皇位的。
如果没猜错的话,父皇这几年一直在想办法打压她的势力,如果父皇一旦仙去,而殿下的力量又不足以遏制她的话,情况就会慢慢失控。现在殿下手中最大的一张牌就是常邈的十几万辽东军,可惜他们现在远在高丽前线,远水解不了近渴。而朝中势力李贵妃和韩仆射联手是明显处于上风的,要扳回这个局面,最简便的方法就是拉拢朝中的那些中立派。”
华妃一番话说得刘龑目瞪口呆。她所说的与父皇说的方法如出一辙,真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妻子竟是如此思绪缜密的人,自己这么些年来都没发现,还要父亲的提醒,真是惭愧之至。见华妃说起这些时虽然表情依然平静,但她眼神中却流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光芒。刘龑心说原来这才是真正喜欢的东西啊,也亏你隐忍了这么久。当下便道:“中立派?他们人数太少,况且又哪有这么容易就倒向我这边呢。”
华妃露出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道:“朝中的中立派人数是少,可是却不容小觑。中立派都是些不愿卷进政治斗争的人,可是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又怎能成为中立派呢?父皇哪会容许自己的臣子们轻易就置身事外?父皇几十年都不能将他们的立场逼出来,若非实力够硬,有谁能做得到?”
“有道理,有道理。可是这些人怎肯轻易表态呢?”
华妃听了这话,嘴角终于浮现了一丝笑意。只这一笑之间,其中的娇媚动人就令刘龑看得呆了。华妃注意到了他的失神,轻推了他一下道:“殿下在想些什么?”
刘龑这才回过神来,忙笑道:“方才娘娘这一笑之间实在令人心神动摇,我看也不用别的,只要娘娘你出马就足以令他们改变主意了。”
华妃脸微微一红,嗔道:“说正事呢,殿下胡说什么呢。”
“是是是,请继续说,在下洗耳恭听。”刘龑说着又将杯中的酒斟满。
华妃这才道:“殿下要让他们倒向您这边,自然要付出些代价,只要对症下药,针对他们的弱点下手应该可以成功。”
刘龑不以为然的说道:“恐怕没那么容易,若是真有弱点,父皇能这么多年都没有成功吗?”
“非也。父皇未必不知道这些弱点,但是首先父皇要维持政局的平衡并不是非要他们表态不可的,其次父皇不屑使用这些手段,这些手段多半都是双刃剑,既能抓住别人,同时也是授人以柄的。可殿下不同,殿下是必须争取这些力量才行的。”
刘龑点头道:“确实如此。这么说来这件事应该尽快着手去办才是,只是该如何打开缺口呢?”
华妃瞄了他一眼,冷冷道:“殿下何必明知故问。我父亲平国公就是中立派。若非父皇给殿下您提了醒,殿下又怎会突然来问臣妾这些问题呢?这个人选臣妾觉得没有必要讨论了吧?”
被一语道破自己隐瞒的事情,刘龑不禁讪讪笑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娘娘你啊,若是本宫一早知道娘娘你有这么大的本事,我刚才又岂敢隐瞒呢。原本就瞒不过去,反而显得我小肚鸡肠,没有王家气度了。”
华妃点头道:“殿下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