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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加尔山的天空中飘落着冰冷的雪花,死亡之力的极度汇聚让这方天地都变得死寂起来。
再喧嚣,再炙热的火焰都会因为寒冷的迫近而摇摇欲坠,尤其是在这个被彻底封死的冰棺中,纵使破坏者玛诺洛斯拼掉了躯体中最后一丝力量,也依然无法在死亡面前反败为胜。
它庞大的躯体上挂满了苍白色的死霜,就像是一头被冰封起来的远古猛犸一样,那破碎的背脊、被撕开的翅膀、被斩断的爪子,被撕裂的胸膛,这一切都代表着深渊领主扭曲生命的终结,绿色的粘稠血液散发着某种让人作呕的气息,但还没等它从伤口中流淌出来,就又一次被冻结,就像是一块快坠落于大地的绿色宝石一样。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玛洛诺斯都是以一个标准的恶魔姿态在顽抗,它仅剩下的左爪抓着沉重的战戟,就像是提着一杆冲锋的骑枪,下一刻就将那恐怖的武器刺入敌人的胸膛,将敌人彻底毁灭。
可惜,它再没有那个机会了。
在玛洛诺斯的怨毒战戟的顶端,一抹邪能的光芒还在微弱的闪耀着,在它庞大的躯体正面,还能从那被撕裂开的护心甲的裂痕中看到那颗彻底被封冻的心脏,就如同一块坚固的盾牌一样。
这庞大的无头尸体就像是一座战争的丰碑,代表着一场覆盖整个文明的灾难的彻底终结,那个笼罩于兽人躯体中的邪恶诅咒,那不断的折磨着兽人灵魂,让他们一点点的变得虚弱的疾病,那在旧部落时代蔓延开的毒瘤,终于在今天得到了解脱。
一切都起源于破坏者玛洛诺斯,在30多年前的德拉诺世界,在地狱火半岛的基尔加丹王座上,叛徒古尔丹诱惑着好战的兽人酋长们饮下一杯杯魔血,那些粘稠而不详的液激发了兽人们躯体中更庞大的潜力,赐予了他们更狂暴的力量,然后将毁灭的意志通过流淌躯体的魔血灌注于兽人的灵魂之中。
在那内心中躁动的毁灭欲的驱使下,兽人们变成了被恶魔操纵着神智的屠杀者,横行死界的毁灭者,他们有计划的、有预谋的进攻并且屠杀了曾和平共处的德莱尼文明,数十万群星流亡者死于狂暴兽人的刀下,那是基尔加丹对于曾经兄弟维伦的“背叛”的惩罚,而兽人,也从那时候起,就变成了欺诈者手中最锋利的一把战刀。
狂暴的兽人们摧毁了自己的世界,让那个世界变得荒芜而死寂,然后又在黑暗泰坦的帮助下进入了艾泽拉斯,在8年的时间中将人类文明逼到了悬崖边,如果不是古尔丹抛弃了兽人,踏上了自己的命运,恐怕人类文明根本撑不到黯刃到来。
这是一场灾难,一场跨越了两个世界,数个文明,长达近50年的灾难。。。哪怕兽人体内的魔血早已干涸,但那被邪能改造过的躯体,依然在本能的渴求堕落的力量,那种空虚的折磨,让兽人们变得虚弱,更可怕的是魔血症对于兽人意志的摧残。
当一个种族70%的壮年人都沾染了某种难以祛除的毒瘾的时候,这个种族是不可能有希望的。。。
但现在,魔血症真正的根源,曾经用自己的鲜血污染整个兽人文明的罪魁祸首已经死去了,那堕落之源,也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啊,堕落的灵魂,总是手到擒来。。。”
端坐于黑暗天空之上的大领主手中把玩着一团汇聚邪能的灵魂,在他手指的碰触中,那个强大的灵魂在不断的试图反击,但在这被死之界力量彻底笼罩的战场上,它哪里也去不了。
“你会为我孕育一个很好的战争机器,玛诺洛斯。”
泰瑞昂将那团灵魂放在眼前,大领主冰蓝色的眼眸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顽固的战争之魂,他笑了笑,低声说:
“你的战斗技巧、你的战争经验、你对于战争本能的渴求与喜爱,会让你成为很好的。。。食粮,是的。。。食粮。”
“死之界的第一个死亡半神,我忠诚的仆从阿尔宙斯将因为你的“无私奉献”而茁壮成长。。。”
大领主的手指拂过冰冷的空气,一头幼年的灵魂牧鹿出现在他怀中,这年幼的灵魂通体闪耀着幽蓝色的光芒,在那恍若星光一般的璀璨中,它有些茫然的睁开了眼睛,它看着泰瑞昂,然后发出了一阵喜悦的鸣叫,亲昵的将自己的脑袋贴在泰瑞昂的手臂上蹭了蹭。
这小家伙歪着脑袋,又开始打量着泰瑞昂手中那团闪耀着邪能的灵魂,它似乎嗅到了食物的气息,它欢快的鸣叫了一声,然后就要去舔舐那灵魂,却被泰瑞昂摁着脑袋制止了。
“它是全身涂满了毒液的危险物品,我的小可爱阿尔宙斯。。。我必须先把它“洗”干净,你才能开始享用。”
“恢恢”
已经开始在死之界荒野上吸收死亡之力的灵魂牧鹿乖巧的伸出舌头舔了舔泰瑞昂的手指,尽管只是刚刚诞生,但它已经有了极高的智慧,它知道,阿尔宙斯就是它的名字,而且看样子它很喜欢这个名字。
大领主坐在王座上,抚摸着灵魂牧鹿的脑袋,他低下头,看着战场上的六个拥抱了死亡的兽人酋长,他的身影缓缓隐没于死之界的灵界之风中,在他消失的那一刻,他的声音也在六个酋长和先知的心中响起。
“和他们告别吧,我的战士们。当黎明到来的那一刻,死亡的世界将真正为你们敞开大门。。。你们将加入的,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一场发生在世界之外的战争,我希望你们能真正做好准备。”
“了却牵挂,然后踏上战场。”
“至于你,我的老朋友耐奥祖,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别急着回去,来我的地狱里坐一坐吧。”
“哗”
笼罩于这片寒霜战场上的冰冷风暴拍打着,就像是某种回应,而下一刻,那寒冷的风暴也消于无形。
拖着玛洛诺斯巨大头颅的战歌酋长格罗姆回头看去,在黑暗的夜空中,北极星的光芒已经黯淡了下来,黎明即将到来,留给他们这些已死幽魂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把这些碍事的精灵们都送到后方去!”
在灰谷阿斯特兰纳城镇之外的林地中,兽人督军布洛克斯。萨鲁法尔手起刀落的砍掉了一头娜迦督军的脑袋,这鏖战了数个小时的老兽人一脚将那无头的尸体踹出去老远,他拄着满是绿色鲜血的战斧,对身边的兽人士兵们喊到:
“别让她们来干扰我们的进攻!”
“闭嘴!兽人!”
在另一边挥舞着战刀,带着一头幽爪狼和白色猛虎,将凶狠的娜迦们赶出了阵地之外的精灵将军莱恩。狼行者扭头大喊到:
“真正该滚的是你们!这是卡多雷的战场!”
“那就约束好你的士兵!”
布洛克斯不甘示弱的反驳到:
“细胳膊细腿的家伙们就别跑来学战士冲锋,老老实实呆在后面射箭才是你们该做的!”
这不加掩饰的轻蔑让莱恩将军咬着牙,但当她回头看向战场的时候,却发现兽人督军的愤怒是有原因的。
守卫阿斯特兰纳的精灵卫兵们跟着来源的兽人军队一起发动冲锋,但疲惫的精灵卫兵面对身形高大,蛮力极强的娜迦暴徒们根本不占优势,完全无法像兽人那样正面挡住娜迦的反冲锋,本来是齐整的战线,因为精灵卫兵们的后退,就会让战线出现层次不齐的情况。
这样的冲锋不但限制了兽人战士的发挥,也让娜迦们找到了反击的可能,这些狡猾的软皮蛇们专挑精灵卫兵防守的阵线进行突破,只需要打退精灵,就能将暴露在战线外的兽人们包围起来。
“阿斯特兰纳军团!固守阵地,用弓箭御敌!”
莱恩。狼行者也是参加过上古之战的老兵了,在看到精灵卫兵们的窘迫之后,她立刻下达了新的命令,一时间,前线阵地的精灵们立刻后退,反手抽出背后的战弓,而在他们空出的战线上,兽人战士们则横向排开,手握战斧或者战锤这样的重武器,如城墙一样死死挡住了娜迦们的冲击。
而在兽人的人墙之后,精灵们则用弓箭开始一**的抛射,那些锋利的箭矢呼啸着从天空落下,带着动能刺穿身体柔软的娜迦,将它们如蛇一样的冲锋速度极大的压制。
“这才对嘛。”
布洛克斯满意的狂笑了一声,他抓起战斧,带着自己的亲卫士兵们,在娜迦阵地的侧翼又一次开始了屠杀,而负责守卫阿斯特兰纳阵地的莱恩。狼行者将军则趁着这机会退出了战场。。。并不是这老兵畏惧战斗,而是她确实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在从石爪山脉赶来的兽人到来之前,她和她的军队已经在此和娜迦们鏖战了很久,阿斯特兰纳城镇里有很多暗夜精灵平民,为了保护他们,狼行者甚至不敢调动军队突围,只能进行被动防御,而娜迦们这一次登陆的数量是惊人,它们还使用了卑劣的偷袭战术,实际上,如果不是兽人们的支援,恐怕整个阿斯特兰纳军团都会在此地全军覆没。
说实话,狼行者并不清楚这些兽人为什么要来帮助她们,据她所知,精灵和兽人的关系可不算特别好,但这不妨碍精灵将军对赶来帮忙的兽人们报以善意。
但就在狼行者休息了不到5分钟之后,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刚才还如同杀戮机器一样的布洛克斯,这会却如同呆滞了一样,就那么提着战斧站在战场中心,眼看着他就要被几个娜迦包围,狼行者抓起战弓,转瞬间射出三道箭矢,将那几个偷袭的娜迦射倒在地。
“愣什么呢?”
莱恩将军高喊道:
“兽人,你是在找死吗?”
友军的大喊惊醒了布洛克斯,这兽人督军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就在刚才那一刻,他能感觉到,身体里那一直在折磨他的魔血症似乎消失了,那种不断的从体内涌现而出的对于毁灭的饥渴和灵魂的折磨在这一刻骤然消散。
老兽人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和轻松,就放佛一直加持在身体上的某个沉重的枷锁在这一刻被祛除了一样。
他活动着肩膀,感受着骨头的碰撞,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让老兽人瞪大了眼睛,在他眼前,整个世界似乎都又一次变得鲜活了起来,他忍不住挺直了身体,那总是稍有些驼背的躯体在这一刻彻底挺直,他能感觉到,那在长久的折磨中,几乎被他彻底遗忘的某种精神又一次回到了他躯体里。
布洛克斯回过头,不止是他,真个战场上所有的壮年兽人似乎都感觉到了那种久违的自由,这种突然而来的馈赠让兽人们显得非常茫然,他们感受着疲惫的躯体里源源不断的涌出的,属于兽人的真正力量,那种心灵的自由,就如同骑着战狼自由自在的奔驰在纳格兰草原上一样。
“我们自由了。。。”
布洛克斯深吸了一口气,他握紧了战斧,这具老迈的躯体似乎也因为那精神的自由而重新变得强大了起来,原本因为鏖战而导致的疲惫在这一刻一扫而空,神清气爽的兽人督军高举着战斧,他嘹亮的声音在这一刻响彻战场:
“我们自由了!兽人!那个诅咒终结了!”
“轰”
重新爆发的怒火缠绕在布洛克斯躯体上,那喧嚣的狂怒之力就如同实质性的火焰一样,将布洛克斯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他轻松的挥舞着战斧,狠狠的拍在身后的娜迦督军的躯体上,将那身形巨大的怪物如同拍打虫子一样拍飞了出去。
“听我号令!杀光它们!”
黎明的第一道晨光透过树荫照耀在布洛克斯身上,这个老兽人一手抓起身边的兽人战旗,他拖着战斧,发动了凶悍绝伦的冲锋,在他身后,在千万道黎明光辉的照耀下,千万兽人的齐声呐喊,就如同在灰谷森林中回档的无尽战鼓一般。
“以自由与胜利的名义。。。打垮它们!”
“loktar ogar!!!”
在最终自由的兽人们的咆哮声中,灰谷的黑夜散去,天。。。亮了。
52。旧时代。新时代()
在人之将死的时候,不管是伟大的统治者,还是卑微的平民,总会花一些时间去回忆自己的一生,或慷慨激昂、或平淡如水,但那都是自己经历过的人生,那都是无法被摒弃的人生。
那是一个人,一个生命存活于世间的明证。
在海加尔山的黎明即将到来的时刻,在黑夜的映衬之下,拄着战斧的格罗姆。地狱咆哮站在自己儿子身前,他仔细的打量着加尔鲁什的脸,在那张布满了黑灰和血渍的脸上,格罗姆似乎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那个在纳格兰草原上带着族人们自由的狩猎,自由的奔驰的自己,那个一心渴望荣耀与战争,渴望证明自己的年轻人,那个最终迷失在战争中,最终失去了一切,甚至失去了自我的暴君与暴徒。
自己的前半生,还真是罪孽深重啊。
“我的儿子。。。”
格罗姆开口了,他说:
“在我年轻的时候,我做了很多的错事,那时的我疯狂追求强大与力量,鄙夷一切的软弱,你的母亲,在某一次狩猎中,她身受重伤,她恳求我的帮助,但我嘲笑她,我嘲笑她是个软弱的人,在她濒死的时候,我亲手帮她了解了痛苦,我曾认为那是一种解脱。”
“但不是的,我的儿子。”
这段往事一直藏在格罗姆心中,直到今日,在这分别的时刻,他才将其告诉了加尔鲁什,而年轻的兽人则低着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自己的父亲,但加尔鲁什能感觉到,这大概是他和他父亲最后一次谈话了。
“在你刚被老纳兹戈林接来艾泽拉斯的时候,我之所以疏远你,我之所以蔑视你的原因就在这里。。。”
格罗姆笑了笑:
“我不敢面对你,儿子,再看到你那双眼睛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个被我放弃的可怜女人,我曾以为我不会被感情束缚,但实际上,那是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我放弃了自己的家人。”
“别说了。。。”
加尔鲁什握紧了拳头,他轻声说:
“别说了,父亲,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
“不,儿子,没有时间了。”
格罗姆打断了加尔鲁什的自我安慰,他伸出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这一刻的格罗姆不像是那个强势的酋长,反而像是一个真正的父亲,一个慈祥的父亲,一个放下了一切过去的男人,他对自己的儿子说:
“我知道你小时候在盖亚安宗母那里过的很艰难,因为我曾做下的那些恶事,我带头饮下恶魔之血,让邪恶的力量席卷了整个兽人部落,这场灾难的源头并不只是玛洛诺斯,还有我。。。我知道其他的孩子因此厌恶你,因此排挤你,因为你的父亲是个屠夫,是个恶棍,是个带来了灾难与战争的人。”
“我确实是这样的人,但对不起,儿子,我让你替我背负了那些沉重的事情。”
“不,父亲!”
加尔鲁什抬起头,这个勇敢而鲁莽的年轻人眼中第一次挂上了泪水,这大概是加尔鲁什第一次流泪,哪怕在当初诺森德的战斗中濒临战死的时候,他都没有流下哪怕一滴泪水。
但这一刻,加尔鲁什不再掩饰内心的情绪,他死死的抓着格罗姆冰冷阴寒的手腕,他恳求一样的说:
“不,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你严格要求我,促使我走上真正的战士之路,父亲,你是个真正的英雄,你终结了这一切,没人能诋毁这一点!我已经确认了,你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想要成为你这样的人,父亲。。。我的人生需要你的指导。”
“别离开我!别放弃我!”
“哗”
沉重的战斧血吼被格罗姆抓在手中,他双手捧着这战斧,战歌氏族的传承之物,酋长之手,他将其递给了满脸泪水的加尔鲁什,格罗姆眼中闪过一丝骄傲:
“不要试图成为我,加尔鲁什。”
“要成为比我更好的人。。。更值得追随的战歌酋长。”
“我的儿子,加尔鲁什。地狱咆哮,今日,以战歌酋长的名义,我宣布。。。你将接过我手中的权力与使命,你将成为下一任战歌酋长!”
格罗姆看着自己的儿子,他轻声说:
“拿着它,加尔鲁什。”
“我会在地狱里看着你的,我的儿子,旧时代的地狱咆哮的故事将在此地终结,而属于新时代的地狱咆哮的传奇人生,也将在此地开始,用你未来的传奇故事,荣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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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狱咆哮的家族传承进行的同时,在战场的另一端,基尔罗格。死眼坐在玛洛诺斯已经冰冷的头颅上,他那仅剩的独眼看着天空中飘荡的黑暗,那黎明到来之前最深沉的黑暗,这个曾亲眼看过自己死亡幻象的血环兽人沉默的等待着自己人生的终结。
在他身后,约林。死眼安静的陪在父亲身边。
作为血环氏族的一员,约林从小就知道,人的一生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