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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呀。”葬月花缓缓走来,嫣然笑道:“这里也没有王遮山。”
鞠公子闻此,双目微澜,霍然望向那瞬间被烛光照亮的床,上面只有一床卷起的衾被。
“葬月花!”他瞬间镇定下来,轻笑道:“不回东海了么?真心实意给朱沅宝做妾了?真是意外啊!”
葬月花淡淡一笑,又往前走了几步,倩目流转,斜睨他道:“疏不间亲。”
“哈哈哈!”鞠公子仰头大笑。
“刀枪不入的鞠公子竟也有弱点呐。”葬月花盯着他,巧笑道:“这王遮山,是你的结义兄弟么?明知道会有陷阱,还是要来!令人感叹呐!”
“既然敢来,便有把握。”鞠公子霍然止笑,凝视她道。
“哦?”葬月花双目一动:“你觉得,今天能活着出这间屋子么?”
“论功夫,你葬月花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打倒十个鞠寒。”鞠公子淡淡道。
“那就不妙了。”葬月花微微一笑,转身将烛台放在桌上,娇声道:“不知道鞠公子打算如何来个全身而退呢?”
第204章 何姑娘()
“说实话”鞠公子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脱身。只是我来了,你们应该让王遮山走了罢?搞这么一出闹剧,岂不让江湖看客笑话。”
葬月花双目一闪,微笑道:“陆阁主死了,怎么能说是闹剧呢。”
“哈哈!”鞠公子大笑:“陆花儿是谁杀的?朱庄主会不知道么?月姑娘也不知道?”
葬月花缓缓在烛火闪动的桌边落座,望着那跳跃火光,抿嘴一笑道:“人太聪明,不是好事。”
“这么看,即便我来了,他也走不了。”鞠公子冷笑道。
“呵呵。”葬月花狡黠一笑:“是啊,事到如今,他走不了了!他走了,谁来赔陆阁主一命呢?更何况”她忽然笑得很妙。
“更何况这平安山庄内,想要飞白刀的人那么多,没一个想他活着罢?”鞠公子斜睨她,淡淡道。
葬月花目光一闪,轻笑道:“哎呀,鞠公子怎么就看得这么透彻呢!”
“人心,无外乎这几种。”鞠公子淡淡道。
“所以嘛,王遮山走不了了。谁让他有飞白刀,你说呢?”葬月花霍然抬头,一双明亮美丽的眼睛,认真地瞧着鞠公子,莞尔一笑。
鞠公子微微敛眉,沉声道:“如此看来,只剩一个选择了。”
“哦?”葬月花眼珠一转,笑问。
“甩掉你。”鞠公子轻笑一声。
“哈哈!”葬月花起身大笑:“你出得了这扇门?”
“看运气。”鞠公子嘴角一动,淡淡笑道,玉箫已经滑入手掌,瞬间弹出锐锋。
寒星一点,熠熠一闪,葬月花双目一动,袖口闪动一道冷光,滑出一把雪亮的匕首。
“天下人应该都很好奇,葬月花到底有多少匕首带在身上。”鞠公子回头瞧了眼门上钉着的另一把匕首,笑道:“每当对方揣测你的匕首已经耗光的时候,却也不过多挨你一刀而已。”
“呵呵。”葬月花轻笑道:“如果你够强,总能躲完我所有的匕首。”
“可惜。”鞠公子微微弯了双腿,旋转手中玉箫,笑道:“没几个人能活到你山穷水尽的时候。”
“没错,真是可惜啊”葬月花轻轻一笑,娇媚道:“其实我身上的匕首不多,只可惜能躲过的人太少。”
“那今天,我来接几刀罢!”鞠公子笑道:“十年前,我曾接你四刀,若不是金伯父,必然会死在第五刀下。”
“呵呵。”葬月花淡淡笑道:“那时,你不过是个孩童,竟能接我四刀,已是天纵英才了。”
“十年过去了,不知道现在能接你几刀。”鞠公子冷笑,翻转手腕,刀尖向外。
“我也很好奇。”葬月花双目一闪,轻盈跳上灯火摇曳的桌面,话音未落,已经“噌啠币簧布渫咽秩映鲆槐┝霖笆
幽光中,鞠公子双眉一敛,双目精光闪动,瞬间翻转腾空,起落间反手推出手中玉箫。“叮”一声,玉箫好歹弹开了匕首,那匕首还未落定,另一把早已急掠飞来。葬月花倩目一闪,瞬间掠至窗边,一手攀着窗棂,另一手送出第三柄匕首。
鞠公子方才弹开第一把,翻身躲过第二柄,惊魂甫定间,见第三柄已从窗边飞来,急忙踩着墙壁腾至半空,一翻身急掠躲开。
“哈哈!”窗边的葬月花大笑:“眨眼间躲我三把匕首!鞠公子名不虚传呐!”
鞠公子心中暗惊。葬月花的匕首,轻盈迅速,绝不给人思考的时间。只一刹那,第四柄已经脱手,电光一闪,“噌”一声直刺鞠公子面门。
这一次,速度快到令人惊叹,几乎停止呼吸。鞠公子只好伸手将玉箫往眼前一挡,白光闪动间“叮”一声脆响,那匕首飞弹开去。他这才盘旋落地,细辨葬月花方位。
跳跃火光间,葬月花轻轻落在案几,一面轻笑,一面道:“四把了!看样子,一把一把的,鞠公子玩着不过瘾呢!”
“哈哈!”鞠公子大笑:“那就瞧瞧,你还有多少花样。”说着翻身跃上高粱,只片刻便“唰唰唰”疾奔至幽暗深处。
葬月花仰头细辨,微微冷笑,瞬间寻到那轻轻飘动的一片袍裾,微一敛眉,双手同时伸出,赫然亮出数把匕首。片刻间,她双手轻弹,四把匕首同时脱手,瞬间向不同方向飞去。
高粱上的鞠公子,翻转飘落,一把匕首已经“哆”一声插入方才所站之处,另外一把,疾风般自他肩膀掠过,“噌”一声带走一片步,“哆”一声钉在墙上。他还未回神,第三把已经叫啸而至,幻光于眼前绽放。冷光中,他睁眼细辨,只瞬间,微一偏头,瞬间躲过那一脉白光。却只听“哧”一声,再一低头,却惊讶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葬月花竟然又扔出几把匕首,有一把赫然插入了他的胸口。
此时,漫天冷光纷乱,乱舞的匕首,凌空呼啸,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把。那烛火,终于被飞掠来去的匕首斩断,“咚”地落在地上。
屋内忽然陷入黑暗,只剩匕首乱飞,分不清光和刃。
鞠公子倒吸一口凉气,顿觉心口疼痛难耐,伸手一摸,只摸到一把温热的血。
“呃”他低低呻吟一声,急忙按住胸口,转身往窗边掠去。半路上,又听见“哧哧”几声轻响,四处乱飞的匕首,如同细密零落的乱雨,瞬间又有几把分别插入了他的臂膀和腿。
“啊!”他咬紧牙关,忍耐巨大痛楚,认准那摇曳幽光的窗口,毫不迟疑地急掠而去。
“哈哈哈哈哈!这次接了几刀?”黑暗中响起葬月花得意的笑。
一定要离开这里!
鞠公子打定主意,盯着窗口果断冲了上去,“咣当”一声,破窗而出。
“什么人!”这一声终于惊乱院中守卫,众人纷纷提刀围杀而来。
身后,窗棂框住一方幽暗,身形轻盈的葬月花正疾步追出,口中喝道:“给我抓住!”
“月姑娘!”借着忽明忽暗的月色,几个守卫认出了追出窗口的人是葬月花,各个一惊,脱口喊出。
“快给我抓住那人!”葬月花一指正腾空而去,眼看便要掠出高墙的鞠公子,急道。
此刻,那一直伏在墙头的人影,陡然听到“月姑娘”三字,亦是一惊,回身见一个黑衣人一手按着胸口,已经掠过高墙,身后是纷纷追出门去的守卫。幽暗中,这人双眉微敛,又在那墙头伏了片刻,见众人跑远,方才轻轻一跳落入院内,起落间来到方才裂开的窗口,定睛往里一瞧,不由暗暗惊叹。
这一边,鞠公子踏风疾奔,身后是呼喊追来的守卫。葬月花追在最前,脱手又飞出几把匕首,只是距离远了,终究无法精准。借着纷乱,鞠公子转身拐入一条偏巷,听身后仍有凌乱脚步声,抬头见左右均是高墙,似是到了一片院落之间。霎时间,身后巷口亮起火光,呼喊中,但听葬月花道:“就在这里,给我追!”
鞠公子满头冷汗,抬头一看,高墙上尽是叠满瓦片,闪动一片冷光。千钧一发之际,他索性一咬牙,转身便跃上墙头,“唰”一声落入院中,再往前跑几步,便瞧见那火光闪动的窗下,恰好有一片花圃,急忙“噌”地掠入杂花之间。
“谁!”窗内忽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鞠公子一惊,急忙屏住呼吸。
片刻间,门“呀”一声开了,一人端着烛火,款步走到院中。幽暗中,那人身材修长,是个瘦削的女子。那女子举起烛台仔细在院中搜寻片刻,忽然大步往花圃走来。
鞠公子冷汗丛生,不由向后一缩,心道这女子功夫了得,竟能对周围声息如此敏感。他正紧张不已,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杂乱,几人急急拍门,口中喊道:“开门!”
院中另外一侧,偏房内瞬间冲出几个男子,各个举着火把,纷纷跑到那女子面前,躬身道:“姑娘,出事了?”
那女子微微回头,悄悄斜了眼花圃,沉声道:“门外怎么了,去看看。”
“是!”几人随即往大门跑去。
大门外,拍门之声越来越急,开门一瞬,赫然闪动一片火把,将整个小院照得灯火通明。鞠公子咬紧牙关,耐住裂心的痛,又往里躲了躲。
“月姑娘。”端着烛台的女子缓缓走到门口,对葬月花微微一拜,淡淡道。
门外正是葬月花和一群擎着火把的守卫。她焦急地往里张望了一眼,道:“何姑娘,方才可有人闯入院中?”
“什么人?”那女子问道。
“一个贼人,被我打伤跑到这来了,有守卫看见他跳进你这‘清雪斋’了!”葬月花道。
“贼人?”何姑娘淡淡笑道:“我一直在院中赏月,未曾见人闯入,守卫看错了罢。”
“哦?”葬月花一笑,往里走了一步,道:“还是让我们搜一下罢,万一藏在院子里”
“不必了!”何姑娘泰然一笑,温和道:“确实没人来过!姑娘在我这里搜,岂不耽误时间?那边还有‘游龙阁’,要是逃去那边,就不好抓了!姑娘还是赶紧去看看罢!这边我帮姑娘盯着,可好?”
“月姑娘!”一名守卫闻此,皱眉道:“何姑娘说得没错!要是他逃进‘游龙阁’,就不好抓了!”
葬月花微一沉吟,忽然一挥手道:“去‘游龙阁’!”扭头对那女子微笑道:“打扰何姑娘了。”
“不碍事!”何姑娘淡淡一笑。
第205章 既见君子()
大门重新关闭,暗影交错的花丛间,鞠公子忍住刺心疼痛,终于放心地吐出一口气来。
清风拂过,那手持烛台的何姑娘,依然伫立在空荡荡的院中,待几个随从重新回到偏房,忽然转身向花丛走去。火光一亮,鞠公子暗自一惊,却又无路可逃。只片刻,一盏明亮烛火照亮了他的脸。青丝松绾的何姑娘缓缓蹲下身,瞪着他莞尔一笑,那清秀面孔竟藏着男子的英武气质。
烛光金黄,淡淡晕开幽黑,她仔细瞧着满额冷汗的鞠公子,微敛双眉,低声道:“你受伤了!”伸手便抓他的胳膊。
鞠公子一惊,瞬间躲开那手,下意识将面罩向上拽了拽。
“别怕。”何姑娘淡淡一笑,低声道:“我来帮你。”
鞠公子敛眉思量片刻,终于起身,踉踉跄跄出了花丛。何姑娘下意识起身后退一步,持烛台对着他上下照了一番,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
眼前的男人,身上共插着三把匕首,一把在腿上,一把在上臂,还有一把在胸口上,每个伤口都湿漉漉亮着血光。她不由轻呼一声,急忙上前扶住了那摇摇欲坠的陌生男人。
一直维持高度警觉的鞠公子,此刻方觉浑身脱力,每处伤都疼痛难耐,眼前瞬间模糊。
“跟我来。”何姑娘一手端稳烛台,一手抓他靠在自己肩上,向屋内走去。
模糊中,鞠公子只觉天旋地转,口干舌燥,纵然想挣扎,也无半分气力,只好任由那陌生女子左右。
何姑娘将烛台放在桌上,扶他靠在榻上,转身关上门,立即从柜中取出一个古旧小木箱。
鞠公子微微咬牙,挣扎想要起身,何姑娘却眉一敛,将他按在榻上,果断取出木箱中的小刀和丝绵,还有一堆小瓷瓶。片刻间,她便点起了一盏银质小灯,烧上一排纤纤银针,身畔小罐中散发一阵浓郁酒香。
鞠公子睁开双眼,见她一面动作娴熟地淬针,一面利索地撕开自己的衣服,只瞬间,银针精确出手,瞬间封住几处穴位。那轻微麻木的浅浅疼痛在迷蒙中并不真实,刺痛间,鞠公子不禁睁大眼睛瞪着她,“哎呦”一声。
“好悬!”她秀眉一皱,盯着他那落满灯色又布满血污的坚实胸口道:“差点刺中心口。”
双鬓冷汗成河,鞠公子依然伸手掩着脸上面罩,虽气息惙惙,却泰然笑道:“我命大。”
“你这人真逗。”何姑娘闻此,不由展眉一笑,提起罐子将酒泼满双手,斜睨他道:“这种时候还开玩笑!这些匕首插得很深,若不是内功深,也够你死几回了!”
“谢谢。”鞠公子皱眉一笑。
“噌”一声,何姑娘手握一把满浸鲜血的匕首,“当”一声扔在桌上,瞬间取出浸好淡黄药液的棉纱,按住胸口那正在喷血的裂缝。
“啊!”鞠公子皱眉咬牙,却还是发出一声低唤,瞬间双眼涣散,歪了脑袋。
“这时候还不去掉你那面罩!”何姑娘皱眉,一面按住血口,一面将一碗腥苦的白色液体送到他面前道:“喝下去!”
鞠公子双眼几乎不能聚焦,只觉心口瞬间被人掏空,失去了所有气力。冷汗纷纷滚落,瞬间浸湿那黑色的面罩。然而,他依然按着那面罩。
何姑娘叹了口气,放下药碗,盯着他那涣散的眼睛,道:“你可以相信我。现在,我只想救回你这条命,并不关心你是谁。”
鞠公子双目微微转动一下,终于缓缓拉下面罩。
灯光如此温柔,映亮那令人惊叹的面孔。那张脸,虽失了血色,布满冷汗,却难掩俊美。修长如剑的眉,却横在一双温雅如水的眼睛之上。那么温和的眼睛,却又含着一种奇妙的坚毅神色。
世人所谓“君子”的面孔,亦不过如此罢。然而这君子的面孔,却带着淡淡讥诮,仿佛在嘲笑世上所有。这却又不是“君子”的神色。
何姑娘盯着那绝世面孔,忽然失了神。
屋内弥漫酒香,灯火摇曳间,那俊美的少年缓缓皱起眉头,瞪着眼前失神的女子,笑道:“姑娘要让我带着那两把匕首走么?”
何姑娘闻此,猛然回神,忍俊不禁道:“怪人。”言毕将那镇痛的药送到他嘴边。
“为什么,都觉得我怪呢。”鞠公子淡淡一笑,缓缓闭上眼睛,咽下那麻酥酥的药水。同一时间,上臂的匕首“噌”一声离开了他的身体,另一片沾满药水的棉纱瞬间堵住血缝,传来一阵痛。
“呃”他不由轻呼,皱眉吐出一口气来。
“原来你也知道疼啊。”何姑娘斜睨着他,狡黠一笑,伸手拔出他腿上的匕首。
三把匕首,鲜血一直延伸到柄上,刺入确实很深。鞠公子咬牙坐起身来,低头瞥了眼身上扎好的绷带,笑道:“多谢了。”
何姑娘却没有回答他。
此刻,她已经瞧见了这个陌生男子腰畔,正斜插着那杆绝世无双的靛蓝色玉箫,不由微微敛眉。
“你怎么了?”鞠公子见她出神,不禁奇道,正欲望向她所看之处。何姑娘却霍然抬头,微笑道:“再喝一碗药罢!”
鞠公子却大笑一声,却指着桌上酒罐道:“对我来说,不如喝那个。”
顺着他那飘忽却又澄澈的目光,何姑娘亦望见了那陶瓷酒罐,不由笑道:“这时候还要喝酒,不怕死啊!”
“死不了。”鞠公子一面笑,一面起身去抓酒罐。
“还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何姑娘无奈,只好将酒罐送到他面前。
那清俊少年,兴奋地抓过酒罐,忽然露出一个孩子般纯真的笑脸,贪婪畅饮起来,仿佛瞬间忘了所有伤痛。
何姑娘静静坐在一侧,怔怔凝视他,有意无意瞥了眼那杆玉箫。
你是鞠公子?
何姑娘心中叹了一声。
这时候,美酒下肚的鞠公子终于心满意足地放下空罐,笑望她道:“大恩不言谢,希望有一天能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告辞!”言毕重新拉起面罩,微一敛眉,起身往门口走去。
何姑娘一惊,忙起身追上去,急道:“你的伤”
“无妨。”鞠公子回头一笑,惨白额头布满冷汗,却一抱拳,转身往门外走去。
“你这疯子,现在出门不是找死么!外面有人在抓你,不知道么!”何姑娘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怒道。
鞠公子微微侧过脸,乌黑晶莹的眸子闪着令人心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