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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白传-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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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众人听到这个“我”,早已陆续皱起了眉头。

    仁清公主虽笑着,却只觉自己异常虚弱,像是被人掏空似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然而,只要看到密棋好端端站在自己眼前,她便觉清风徐来,烦闷一扫而去。

    “哦?”密棋微微抬起头,露出两道刀裁般的墨色剑眉,还有那笼着睫毛的明亮眼睛,接道:“却是为何?”

    每当提问之时,密棋便会露出这种特有表情,是仁清公主从未在他人脸上看到的神色,充满魅惑,让人无法拒绝。他分明笑着,比窗外天光还要明媚,却又好像很忧伤,眼中弥漫莫名阴云。他好像很快乐很好奇,又好像很忧伤很哀愁。

    如此矛盾却和谐的神色,往往会在他那双充满美感的眼睛里放出奇妙光彩,像是魔光似的,散发催眠人心的魔力。

    仁清公主望到那熟悉的眼神,整颗心早已融化,还未开口,已经翘起了嘴角,虽然心口震颤,颇感虚弱,却终究快乐起来了。

    “密棋,我有话要问你!”她认真盯着他,认真道。

    密棋沉默地点了点头,显然已经听出她口气中的郑重。

    “你先起来。”仁清公主想上前扶他,却终究忍住了。

    她知道,自己已经过于宠爱密棋,以至于他丝毫不会在意错误和违拗,认为所有一切都理所当然。

    那宫女小心翼翼,扶公主在锦塌落座,方才和其他人一起躬身退出门去。只瞬间,屋内便只剩下公主与密棋二人。

    密棋这才起身,笑吟吟站在仁清公主面前,神色泰然。仁清公主轻轻叹了口气,恨自己狠不下心来,没有一次能狠狠责怪他。

    这一次,与从前的每一次亦无不同,她已经看见了密棋那微微上翘的嘴角,充满光彩的整个面孔,便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气来了。

    “不是有话问我么?”密棋笑吟吟道。

    “你去哪了?”仁清公主沉吟片刻,终于问道。

    你去哪了?

    很多次,仁清公主都想如此问他,却终究没有鼓起勇气。时至今日,第一次问出口来,她才发现,原来只需动动嘴而已,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

    “去铸剑坊了。”密棋面沉如水,对答如流,丝毫没有迟疑。

    仁清公主皱起眉头,她知道,密棋没有说谎。

    “去铸剑坊做什么?”她感到不悦。

    谁都知道,铸剑坊里有新入宫的铸剑师尔绚,才貌双全,早在平安山庄之时,便名动四方。

    “找尔绚。”密棋依然泰然回答。

    仁清公主只觉心口一酸,更加不悦道:“找她做什么?”

    密棋瞧着她,怔了一刻,忽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仁清公主沉了脸,继续问道。

    “自然是铸剑”密棋沉着道,似乎在说一件极平常之事。

    仁清公主瞪着他,眼底掠过一丝波澜,叹气道:“铸剑做什么?我倒不知道,你会用剑。”

    “我不会用剑。”密棋道。

    仁清公主眼中简直是涟漪阵阵,她实在不懂密棋。

    他们之间的对话,似乎永远是她在问,他在答。他的答,却永远只能让她追问。没有一个回答,能够彻底解答困惑。所以,她和密棋之间,便是越问越迷惑,越问越遥远。即便如此,她还是禁不住问他。

    时至今日,依然有数不清的问题想问他,哪怕会引起更多问题,她还是那么想问他。

    所有问题中,最想问的却只有一个

    你爱我么?

    她在心里默默问他,望着他的目光也变得柔情起来。密棋瞪着她忽然变化的神色,眼底亦掠过一丝波澜,忽然笑道:“怎么?你不信?”

    “我信”她这才回过神来,想起刚才的问题,于是追问道:“既然不会用剑,何苦要请人铸剑?”

    “公主会用剑么?”密棋却反问道。

    仁清公主一怔,这才想起,自己不会用剑,却也央求隆帝请尔绚为自己铸了一把“水影”。

    于是她笑了,笑密棋聪明,懂得请君入瓮。

    密棋也笑了,知道仁清公主想起了那把“水影”。

    剑,也可以用来欣赏,不一定非要用来杀人。

    二人对视间,达成如此共识,于是沉默微笑,结束了这个话题。

    末了,仁清公主终于再次妥协,敛眉道:“你与我一同禁足,不如等那把剑完工再去瞧,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潜出宫去,若被父皇发现,我也保不了你。”

    密棋默默点了点头,露出乖巧一笑,他心里明白,仁清公主明白一切,却不说出口来,心里不禁生出一丝感激。

    仁清公主瞪着他,心口却刮过一阵冷风,她心里自然清楚,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武功的密棋,分明有深不可测的轻功,才能在戒备森严的睦云宫来去自如。

    她只是,不愿意揭穿而已,或者说,不愿意自己的美梦坍塌,更确切一些。

第286章 负枷者() 
“禀公主,平安山庄二公子朱北旭求见。”门外传来朗朗一声。

    密棋微微一笑,已经穿过珠帘,往内室去了。

    仁清公主亦是微微一笑,沉声道:“宣”

    她知道,平安山庄变故不久,朱北旭便进入了禁城,为此,段虎曾多次通报其拜访之愿。深知这关系着朱氏一族的生死存亡,她当即应允,并且一直静候朱北旭谒见。哪知道,时至今日,那平安山庄的二少爷才姗姗来迟,比预想晚了足足五六日,令她不免好奇,这段时间里他在做什么?

    还有什么,比家族存亡更加重要?

    朱北旭显得很憔悴,深陷的眼窝诉说着不能消解的愁闷。他一面伏地恭顺拜见公主,一面表达没有及时赶来的歉意,却可以没有说明缘由。

    他不说,仁清公主便不问。

    不问,便给了对方喘息的机会,给了对方喘息的机会,就是给自己时间。这一点上,没有人比仁清公主更加知晓,这是身为皇族最直接的生存经验。

    “起来罢。”她依然笑得温和。

    朱北旭起身,拘谨站在一侧。

    他与公主之间,似乎永远隔一道透明高墙,纵然能望见彼此,却永远不能靠近,亦不能触及。那时刻保持微笑的少年公主,本也有明亮纯真的笑容,却依然令人感到遥远,这是令人费解的事实,噩梦般常常纠缠着朱北旭。他不止一次设想,亦恐惧过,与这样一个无法触及的幻影在一起,生活是如何的一片荒原废墟?

    仁清公主似乎洞穿了他此刻纷乱的思绪,笑着一挥手,宫女端来了椅子。朱北旭恭顺在身后摆好的椅子上落座,端起宫女奉上的新茶。

    “平安山庄之事,你不必过于担忧。”仁清公主笑了笑,端起茶盅呷了一口,斜了眼他那疲倦而拘谨的面孔。

    朱北旭如释重负,这才隐隐吐出一口气来,心里稍稍安定。他知道,仁清公主从不妄言,既然这么说了,必然已经开始斡旋,并且进展良好。

    如此,他便是又感激,又窘迫。

    他与仁清公主的婚约,世人尽知。正因为此,每次见到公主,他都格外窘迫谁都知道,仁清公主在睦云宫养着一个名唤“密棋”的伶人,倾国倾城。

    所以,他与仁清公主的婚事,本身就是一个笑柄,一个世人皆知的笑柄。

    与他的窘迫和不安相比,仁清公主反而显得非常坦然,也极少谈及婚事,似乎早已熟知政治筹码的必然和不可回避,还有无可挣扎。

    于是他沉默地点了点头,正欲伏地再拜,却被仁清公主笑着制止了。那笑靥如花的公主,露出少年女子特有的天真明媚,嘻嘻一笑,伸出玉雕般的白皙手腕摇了摇,笑道:“不必如此拘谨。”

    朱北旭顿觉一阵冷汗,这才重新坐回椅子里,尴尬一笑。

    之后,二人便同时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之中。

    朱北旭不敢直视公主,只好望向那对开的大窗,窗外正有一片初开的睡莲,雪白如玉,伏在一汪澄澈碧绿的池水中,清丽动人。

    那一汪碧池,名字叫做“玲珑池”。

    睦云宫里,最美是玲珑池。仁清公主最爱水光山色,因此宫中置了这锦绣玲珑池,尽种睡莲,总现净白高洁,娴静妩媚。睡莲昼舒夜卷,故又称为“睡美人”,最是仁清公主心头之爱。

    仁清公主见他瞧得认真,不禁笑问:“你瞧着那些睡莲,可好?”

    朱北旭微微一惊,急忙笑道:“高洁之极。”

    “高洁之物,往往易损易污。”仁清公主扭头瞧了眼那一片灿烂雪白,颇有深意一笑。

    朱北旭不敢妄言,便只是随着她笑了笑。

    一盏茶功夫,两人再未多言,朱北旭知道仁清公主会在平安山庄的事上特别费心,便安心地拜别,在黄昏前离开了睦云宫。

    仁清公主笑着允他离开,透过那大开的窗,望向玲珑池对面那曲曲折折的回廊,见朱北旭肩背魁伟,正脚步匆匆沿着回廊往宫外走去,不由苦笑着叹了口气。

    她笑自己与朱北旭,分明要面对不能摆脱的婚约,却依然没有相处的愿望。如果没有这么一纸婚约,他们或许能更坦然相处罢。

    她笑了,原来“婚约”,可以让人近在咫尺,也可以让人远在天边。

    朱北旭神经紧绷地迈出睦云宫,方才舒展身体,轻轻呼出一口气来。越是身在禁宫的时刻,便越想逃离自己的命运,他不由抬起头,望向西方天空那金色的夕阳,满心惆怅。

    他永远也不会明白尔绚,为什么要用一生去完成一件事,不管是报仇还是其他,在朱北旭看来,都是不能取代生命价值的闲事。

    什么才是生命的意义?

    对朱北旭来说,充满爱地活着,才是生命的意义。任何事,都不能比幸福地活着更加有意义。

    只有好好活着,才不算辜负人生。

    他想着,不自觉间又向铸剑坊走去,不觉间已是暮色四合。只用了极短时刻,夜色降临了。

    他不由感叹,朝夕更迭是多么短暂的循环,时间比流水更加难以控制和迅速,悄无声息便从身边溜走了,不经意间,生命便经历了朝暮春秋,一天比一天衰老。

    此刻,段虎正在铸剑斋内,尔绚兀自端立在炉膛边,认真地盯着那被烈火烧得闪耀金红光芒的剑刃,沉默不语。火色映红了她沉静如水的面孔,段虎一言不发地端坐在椅子上,凝视着她线条清秀的侧影,五味杂陈。

    他没有忘记,那一夜的禁城,也如今夜般静寂无声。他与秦友天就那么面对面站着,一个栅外,一个栅内,同一座深牢,两个世界。

    时间真快,转眼间,当年那襁褓里只会哭笑的婴孩,已经长成了一个红裙拖曳,一手绝活的铸剑大师。

    段虎静静望着她,酸楚的心中,发出一声长叹。

    尔绚望着炉膛里烧得通红的剑刃,忽然很想伸手,伸手握住那滚烫的剑刃,那剑刃,虽然滚烫,却一定软得像泥,就好像她自己。

    她是那么烫,任谁靠近触碰都会受伤,却又最是柔软,能被握成任何形状。只要你足够勇敢,在所不惜,就一定能握住她。

    她沉浸在自己靠近火烫利刃的心绪同时,忽然理解了朱北旭靠近自己的心情。

    原来,竟是一样的心情啊

    她忽然微笑了,那样不惜一切想要靠近一个人的感觉,那么滚烫,带着莫名悸动,却又带着隐约恐惧。

    没有人全然不畏死亡,战胜恐惧,舍生成全,也不过瞬间。瞬间之后,化烟的化烟,化血的化血,颤抖过也怅然过,恐惧过也勇敢过,终究不过是一瞬之间的决定。

    此刻,便是那样的时刻,对她来说,想要出逃责任与使命的时刻,便是生命中那种不计代价,舍去一切,也想要成全一个念头的时刻。

    这个念头,便是跟随朱北旭,逃到人间边缘。

    然而,她不能,也从来不敢奢望,真的去成全自己,忘记责任,忘记自己是“荥阳秦家”的后人,是“七星”的后人。她的先辈,已经为了实现那个她尚且不懂的“理想国”而付出了所有,她不能就这么推卸责任,成为懦夫。

    即便如此,那所谓的“理想国”,依然模糊遥远,甚至没有形状,就好像世界彼端的另一片盛景,另一抹亮光,虽然悦目,却遥不可及。

    沉静片刻之后,段虎终于开口道:“现在我可以确定,涨墨剑没有回到禁城,朱沅宝的判断是错误”

    尔绚漠然回头,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木然瞧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她确实还没有离开正在思考的问题,那些关于“责任”、“信念”、“道义”、天下”、“理想国”和“逃脱”的问题。

    段虎见她心不在焉,遂问道:“密棋都跟你说了罢?”

    尔绚涣散的目光,至此方定,这才重新聚焦,落在他微微敛眉的脸上。她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

    “那么”段虎神色凝重,困顿令他颇感忧虑。

    眼看着忘原关外就要刮起漫天风沙,阿木德那蓄势待发的虎狼眼神,将为“七星”重聚提供最好的机会。段虎不愿,也不能再等,这样的时机,是他们这代人,甚至是下一代人,一生唯一的机会。

    需知人生短暂,再漫长的人生,在历史的长河中也不过沧海一粟,再恢弘的抱负,都抵不过时光冲刷。人,只有珍惜时间,以最快的速度,最坚决的态度,才能在有限的生命里完成一件大事。

    虽然说一代人倒下,还有下一代人,但每一代人,终究盼望着能亲手做成一些事。

    段虎实在不能在等,有生之年,“姬”姓王朝的轰塌,或许只有这一次机会,不能找到涨墨剑和飞白刀,便只能前功尽弃,再等良机。

    又有几人能在此生中,等到这下一次良机?

    “我们必须尽快进入地宫”他嗓音嘶哑,几乎要迸裂的眼睛里,闪动着充满不甘的火光。

    尔绚瞪着他,片刻间竟无言以对。

    或许是太年轻,或许是终究不懂肩上的重担到底有多重,她依然不能明白段虎的焦灼之心。

    关于有限生命何其短暂,大丈夫抱负难伸的焦急。

第287章 风暴彼端() 
此时,院中忽然传来惊鸟拍翅之声,尔绚双目微澜,转脸间脸色变为惊愕。顺着她惊慌的目光,段虎微微欠身,透过那大敞的窗,但见初垂夜色中,一个高大身影,正沿着曲折回廊疾步奔来,某一刻的月光,正好落在他年轻的脸上,瞬间映亮他那一向温和却又透着桀骜的面孔。

    朱北旭!

    尔绚下意识站起身来,不觉间已经握紧双拳,冷汗涔涔,细密布满整个额头。段虎斜睨她,顿时明白过来,遂微微一笑,道:“我先走了。”

    然而,段虎还未出门,朱北旭已经急急冲进门来,口中叫道:“尔绚!”

    段虎双目一闪,只好原地立定,负手而立,静等那冲动而入的少年。这一次,换作朱北旭大吃一惊,愕然顿在门口。铸剑坊内一向灯火通明,将段虎那微妙神色,映得颇为清晰。

    段虎微微一笑,望向那韶华面容的少年,沉默不语。朱北旭浑身僵硬,怔怔立在门口,窘迫不知所言。他顿了片刻,镇定神思,方才躬身一揖,沉声道:“给盛平公请安”

    段虎双目一闪,淡淡一笑,抬脚便往门外走去,却是一言不发。火热炉膛,不断发出“呼呼”之声,沉默中,似乎只剩那一段被炼得通红的剑刃,正呢喃低语,令二人“砰砰”心跳。

    “你”尔绚只觉喉头干涩,几乎发不出声来。

    “我要出宫了。”朱北旭难掩激动神色。

    “不要说!”尔绚忽然伸出手来,向他摆了摆,似乎已经猜到他即将开口说出的话。

    “我”朱北旭确实有很大的事要说。

    “不要说”她的眼神是那么坚定,凝重望向他。

    “尔绚”他的眼神充满哀求。

    “不要说。”她平静重复道,眼睛里的光,瞬间熄灭,仿佛一个时代结束,终究迎来最后的告别。

    “跟我走罢”他的眼睛却更加明亮,他总是充满希望,哪怕有一丝希望也不愿退却。

    “我要留在这”她转身向炉膛走去,抓起铁钳,伸进那烈焰汹汹的炉膛,夹住那一段红光灼目的剑刃,在铸剑台上“叮叮咚咚”敲打起来。

    “为什么!”他的声音里充满绝望,明明绝望,却还是傻傻追问。

    “你这人太执着。”她没有回头,纤细的手,握沉重的锤,击打那半成型的剑刃。

    “这些不重要。”“叮叮咚咚”声中,他终于按捺不住焦虑。

    “那什么重要?”她霍然回头,直直望进他的眼睛,凝霜的目光,令他心口一寒。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的眼睛开始封冻,随时间的推移,忽然冷得令人不能逼视。分离得久了,连他自己都怀疑,到底是尔绚变了,还是他自己变了。

    有一点却没变,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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