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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一副指责的模样，言辞也比较激烈，不过他这一说倒是也让其他专家更加对方南看不过眼了。
你一个年轻后生怎么能这样大言不惭，哦，技术方案不行？
我们评出来的最佳的技术方案到你这就不行了。你看了吗你？
对，你看了，你刚才跟走马灯似的翻了几页。就这么不认真的看了看你就说远成的技术方案不行，你还能再不靠谱点嘛！
“年轻人，你说远成的不行，请说出理由来。”另一个专家发话了。
“对、对！说出理由！”其他专家也跟着表态。
政府这边倒没有人说话，毕竟陈中强的态度很明显，要以方南的意见为重，谁会傻到跟市委第一秘书长、市委书记的心腹和红人去作对。
不过。大家也都暗暗觉得方南确实是不应该说的太绝对了。
你一个人，就算有点水平。你能高的过七位专家吗？
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远成的技术方案很好，非常好…”
方南开口了，第一句话就让大家更无语了。
心说你什么意思，一会说不行。一会又说很好、非常好，你吃饱了撑得慌吗？
那个老专家道：“那你什么意思？这么好的方案不让中标，这可是政府重点工程，不管你是谁可不能胡来的。”
他说的很隐晦，但是熟知建筑市场的人都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你丫是不是想推荐跟自己有利益关系的施工单位啊！
要是那样的话，也许你可以靠着陈中强的关系硬往下压，但肯定会被人捅了出去，在现在中央提倡反腐倡廉的大环境下。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想到这，不少人都偷偷看向了陈中强。
可陈中强却像没事人一样，面露微笑的瞧着方南。他确定方南敢说那句话，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这就是信任！
建立在了解方南本事、熟悉方南本性、相信方南人品的基础上的信任。
“我知道不能胡来，我也没准备胡来。说实在的，这方案做的太好了，所以我多翻了几页，也就发现了问题。”
“哦？你能发现问题？请你说说！”老专家摊开双手。一副你说给我听听的架势。
“方案说白了就是指导施工。儿童福利院项目的施工技术上没有什么难度，尤其对一些大型的特级、一级资质单位。可以说是非常轻松的一个工程。”
“这不用你教我们，技术上有没有难度你知道啊，你看过图纸了？”
这个老专家一口截断方南的话，说实话，他们来评标前也没看过图纸，所谓的评审技术标也就是看第一感觉和多年的经验判断。
这种事是很普遍的，国内现在的评标也是非常有问题的。
所以在他看来，方南也和他们一样，根本没有看到过图纸，却在这信口雌黄大放厥词的显得自己多有水平，这绝对是要给他指出来让他好好丢脸。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
除了他们几个专家外，大伙表情都有点怪异。
陈中强轻咳了一声，道：“这个。。。这位老先生，我还是先给您几位专家介绍一下，这位方先生。。。他其实就是本工程的设计师，图纸。。。是他设计的。”
呃！
老专家的表情立刻僵硬了，脸色也连变了几下，他偷偷扫了扫贺先军那边，心里有点窝火。
让我帮你跟这小子对着干，可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可惜的是，贺先军根本不看他！
其他的六个专家也在交头接耳，不时拿眼打量方南。
“咳、咳。。。设计是设计、施工是施工，就算你是设计师，可你实际施工经验还是不行的。看你这么年轻，估计没在工地现场呆过吧？这样，你说说你看出什么问题来了？”
老专家没楞多久，就又抛出了问题，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这么问，自然也是有点道理的。
一般国内的设计师都是只顾画图，不会真正的去到现场，去也就是打一晃子，不像施工单位的人员天天驻扎现场。
方南笑了笑，也不跟他计较。
“这个项目技术上没太大难度，但是设计图纸里是有专门为儿童设计的屋顶和地面操场两个游乐健身场地，尤其是上人屋面上的游乐场，这个可以说是项目的一个亮点、一个特色，我觉得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地方，在设计时我就花了很多功夫在这上面。相信只要是认真审过图的人，都会把这一个部分的施工难点要点和安全措施写一下的，毕竟。。。这个位置是在屋面，上下运输材料不方便，而且施工中的安全尤其重要，实在是有必要多写一笔的。”
他的话语速平稳，说出来后却让几个老专家都脸色一变，有点傻眼。
屋面设施？
没注意到啊！
你没事在屋面设计什么游乐健身场所？！
事实是，这帮专家都是没看过图纸的，都是在凭经验来判断。
这是建筑市场的通病，也是共和国一些常年恶习积累形成的，里面的原因很多很多，没必要一一细说。
“其他几家难道都写了吗？”
专家们转脸看看，七个人互相摇摇头，都没什么印象。
方南一笑：“有的，有四家都有提到了。我没记错的话，市一建的在技术标书27页的安全措施里提到；中胜集团在41页提了一句，虽然没细说，但确实提到过了；南通建筑和冶金六局分别在32页和36页提到过！”
我靠！
你丫要疯吧，你在标书里看过就看过呗，还装模作样的说在多少页看过。
这是自己找不自在、找丢脸呢！
连页码都记住，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每个人都在这么想，因为标书来之前都是装订封死的，除了投标单位自己外谁都看不到，可以确定方南是第一次看到这6本标书。
你要说你一本本的仔细看过，然后又做了记录的话，那么还可以相信你说的话，但你明明就是随便翻了翻，你能记住多少页有什么内容？
还张口就来，说话一点不带打盹的！
你蒙谁呢你？
好，你能吹，我还不能拆穿你嘛！
最先发难的还是那个老专家，他马上抢过一本标书，刷刷翻了起来。
其他人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都没打扰，一个个看着他翻书检验结果。
不过大多数人都觉得方南这下丢脸丢定了！
年轻人，你干什么不好，非要那么吹牛皮呢，这下好了，牛皮………吹破了。
翻书的声音响了有几秒钟。
蓦地，老专家抬起头哈哈笑了起来。
手里的标书一扬，手掌在纸张上拍得啪啪的响。
“看看、看看，这27页上哪有你说的内容。。。哪有啊，你给我指出来、指出来！我虽然老眼昏花，但白纸黑字的还是看得明白的，大伙都来看看。。。哼，还我没记错的话。。。我告诉你，你不是记错了，你是压根满嘴胡说八道！”
不会有错了！
专家刘老看了，又这么说了，肯定是没错的了。
一时间，大家心情各异，比较复杂。
鄙视、轻蔑、幸灾乐祸。。。也有跟陈中强关系不错的，也对方南的处境有点担心。。。
可这事也不能怪人家老专家，谁让方南你不能谦虚一点呢。
现在。。。你可怎么收场？
。。。。。。
方南，成为开标室的焦点！（未完待续）
310 握手言和（）
（第一百个vip章节，加油！）
“方先生。。。这。。。”
开标负责人也有点含糊了，他是不敢得罪方南，但是眼睁睁的方南说错了，总也得有个交代。
这边老专家可虎视眈眈着呢！
“没话说了吧？哼，你搞设计就搞设计，参乎施工干什么，这不是你的能力范围，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就是，幸好刘老明察秋毫给发现了。这下他说不出话了。”
“唉，信口开河！以为我们不会查看，结果。。。这不崴泥了嘛。”
专家们凑在一起不时的来上一句，脸上也都带着嘲讽的意味，尤其是带头的那个刘老，一脸得意的朝方南连看好几眼。
“咳、咳！”
方南右手拢在嘴边咳嗽了两声，露出一副很不好意思的表情看了看专家刘老。
“你干嘛？还有什么想说的？”刘老眼睛一翻问道。
“请问。。。我刚才说的是哪家的技术标书上27页提到过屋面健身场所的？”
“市一建啊！干嘛，我耳朵可好，可没听错，你还想。。。”
刘老边说着边把手中的标书合上扫了眼封面，顿时。。。
他眼睛愣愣的盯住了封面的落款！
他说不下去了！
手里的这本标书竟然。。。竟然落款是………
卫津市第二建筑工程公司
我靠！
刘老猛地把标书抬起来靠近眼睛。再仔细一看，没错！
是市二建的！
这。。。这怎么会这样？
看错了！
他赶紧跑过去翻开桌上的标书，又拿出一本标书来。那一本的封面落款赫然是“卫津市第一建筑工程公司”！
晕了！
两本标书的封面无论是纸张颜色、字体排列，甚至是装订样式都是一模一样的，唯一的不同就是在落款上。
“第一”和“第二”建筑公司！
刘老傻眼了！
其他人被方南提醒，再看看刘老手上的两本标书，同样傻眼了。
两家的标书如此相像！
“我知道了，这两家以前是一个系统的。。。”
“这是老传统的说！”
有人开始小声说话了，这事说穿了其实并不奇怪。
卫津市的第一、第二建筑公司都是国有企业。是卫津市的老牌建筑企业，原本都是一个系统的兄弟单位。
但是前不久。因为上级单位的建工集团进行改制，市第一、第二建筑公司都分离了出来，但是它们的很多管理模式、机构组成都是一样一样的。
标书这个东西，也许是跟着以前建工集团的传统下来的。一直没有变过。
想不到，今天就让刘老这个老专家出了这么个大乌龙！
有人已经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刘老了。
这个脸丢的有点大了！
刘老的脸，也更红了！
“哼，我就不信一建的标书上有你说的内容。”
他刷刷翻开到27页，扫了一眼后“啊”了一声说不出话来。
旁边一个专家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拿过来也看了一眼，立刻两眼发直的看着方南，一脸诧异。
“怎么了？难道真有？”
其他几位专家和政府开标人员也都凑过来看了看，果然在27页的中间部位。一建的标书写明了屋面健身场所的施工注意事项。
“这。。。”
专家说不出话了，有几人脚下稍稍后退了些，不跟刘老站在并排了。
刘老脸色变了几次。注意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他也知道这次是丢大人了。
正想着找个理由先躲一步时，忽然又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等一会！”刘老叫道。
他的话让所有人看向他，都觉得这老家伙有点过分了。
事实很明显是你们几个专家看的不仔细，现在证据都拿出来了，你还叽歪什么啊。
“你刚才说了。还有几家也都有写了的，什么中胜、南通建筑的。你。。。你再说说，在哪一页？我还不信了，你肯定就只看到了市一建的这个内容，其他的一定是你编的。”
他的话说出来也有人暗暗点头，话说方南你记性再好，记住一家的还不算太难，你要能把这几家的全记住就有点太悬了。
不过刚才这么一打岔，方南说过的其他几家在哪一页的事早就忘光了。
一时间，大家再次看着方南，看他还能不能像刚才一样再说一遍。
“市一建的27页；中胜集团41页；南通建筑32页；冶金六局36页！。。。你自己看吧。”
方南有点无语的又说了一遍。
“我就照你说的页数翻，如果没有的话，那你就是浑水摸鱼、就是在无事生非。”
刘老也是个人精，此刻又加了一个注脚，就算这些标书上提到了屋顶健身场，但如果页数和你说的不一样的话，那对不起我提前说过了，还是你的错。
这句话让不少人都有点鄙夷这位老专家了，不过刘老此刻也都顾不上了。
也不用方南叮嘱，旁观的专家早就在刘老的带领下各自抄起这几个单位的标书翻起来。
几秒钟以后。。。
“中胜，41页，有！”
“南通也有，是32页！”
剩下一个冶金六局的是刘老自己看的，当翻开到36页时，很醒目的一行黑体字标题落在纸上。
“施工中的难点重点………屋顶健身空间的具体实施要点。。。”
无比的清晰。无比的明确！
这一刻，刘老只觉得眼前纸上的字似乎一个个都动了起来，活像变成了一个个飞舞的**字在眼前飘舞。
一阵强烈的眩晕冲上脑门。心里也不由的堵得慌。
蓦地，眼前一黑！
啊啊！
刘老嘴里咋吧了两句，眼睛一闭向后便倒。
幸好身边有人伸手扶住了他，要不然这老专家摔倒在地上就更热闹了。
方南也愣住了，心说你还老专家呢，就这心里承受能力啊。
“刘老，你。。。你没事吧？”
有跟他相熟的人围着他束手无策。还是方南走了过来伸手在他人中上捏了几下，又在他胸口按了几下。
过了一会。刘老才慢慢醒转。
“唉。。。”
看到面前的方南，再看看他按在自己胸口的双手，刘老头什么都明白了，一脸惭愧。
“方。。。方先生。你。。。你是对的，我们看的不仔细。。。。。。这个标我们没法评了。”
方南救助了他，众目睽睽之下刘老也拉不下脸再胡搅蛮缠了。
“可别这么说，刘老，您是前辈是专家，我就是运气好记性好，恰好看到了这一段，不算什么的。评标这么大的事自然还得您几位定夺。”
旁观的人都暗暗点头，对方南的大度、大气纷纷暗叹。
刘老刚才虽然对方南很不客气。但他毕竟是请过来的专家评委，下面的开标要是没有他可不太好办。
而方南的主动示好一下就让几个专家都服气了，为即将进行的开标铺顺了路。
其实方南有方南的打算。他最近经历多事，早就不是只会冲动的年轻小伙子了，有时候不把别人逼上绝路也许效果更好。
眼前，就是这么个情况！
“你谦虚了，谁还看不出来。。。让我起来吧，我没事了。”
“您慢点！”方南扶着他慢慢起身。又道：“刘老，您看时间一会就到了。开标的事。。。”
“你放心，不能让远程中标，从屋面健身场能看出来，他们根本就没好好看图，而是把功夫都花在了华而不实的方案堆砌上，它不能中标。”
刘老斩钉截铁说道，看了看方南又低声道：“你觉得哪家可以？”
恩？
周围的人都跟着一愣，这是咋意思？
一切听方南的嘛？
“哼！”
贺先军冷哼一声，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就往外走。
今天本来想整方南的，结果又被他给化解掉了，甚至把他安插的刘老给“策反”过去了。
这都什么事啊！
方南瞟了贺先军背影一眼，嘿嘿看了眼刘老，刘老老脸也是一红，不过随即就变正常了。
“哪一家？我听听你的意见！”
方南摇摇头，笑道：“刘老，我也就看了那么一会。算了，最终的结果还是你们决定吧！”
“你真的不给个意见？”刘老拽着方南道。
其他人都奇怪的看着他俩，刚才都快动起手来了，这会儿怎么就握手言和还这么亲热上了！
“真不用了！刘老，你们决定、你们决定！我还有事，先走先走！”
方南说着跟刘老握手了一下，转身朝陈中强一点头就要走。
这几家的标书他虽然看的时间短，但是内容基本全部看进去了，要他说也分不出太有什么高下。
而且他问过陈中强，这几个单位说实在的都是常年跟政府工程打交道的，实力上都是很可靠的，承担这么一个3000多万的工程应该不会出现问题。
既然是这样，那就干脆姿态高一点。
你们选，我不参呼了！
“我也先走了，开标你们主持吧，结果记得告诉我。”
陈中强也起身，和方南一起往外走去。
背后，是一众人的注目礼！
“啊，到时间了，该开标了！”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顿时傻站着的众人立刻忙做一团。
儿童福利院项目的施工总承包单位。。。
即将开标、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