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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瑞面色稍和,不过并未答应,只道:“此事重大,非老龙一人能够决断,还需禀明五位前辈,召集我妖族众位长老共议!你且好生等着,师伯这就去求见本谷刘前辈,不出三五日,必定回转!”
这老龙说完,浑身青光一起,便没了踪影,当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
许听潮面上微带笑意,也不在客厅中多待,只身出得水晶宫殿,认准夸父族领地,便架了遁光而去。
此番回转内莽苍,理应前去拜会夸父族中长辈。
……
许听潮毕竟不是血妖,在夸父族中见了前任族长及诸位长老,通禀血妖及迁往巨人界的族人近况,再稍稍说了会儿闲话,便告辞离开,循着周辰五人的禁神牌,往他们洞府而去。
当年五人及门下徒子徒孙被许听潮带到内莽苍中,就在苍龙泽附近开辟洞府,潜心修炼,如今数百年过去,依旧不曾变动。
许听潮到时,周辰、鲁宜鹤、解复斌、石种峦、梵紫芸,以及钱处苍一齐出迎,显然早有准备。
周辰上前施礼道:“老朽等恭迎公子!”
许听潮虚扶一记:“不需多礼!”
目光在除去钱处苍的五人身上扫过,面上不禁露出笑意。
“数百年不见,五位道友功候大进,当真可喜可贺!”
周辰慌忙道:“全耐公子赐下冥府玉册,老朽等方有今日!”
鲁宜鹤、解复斌和石种峦也纷纷道谢,唯独梵紫芸面上颇有惭色。原来她与钱处苍耽于情事,这些年来虽有长进,但比起周辰四名师兄未免差得太远。
许听潮倒不愿管这些,只略略说了几句谦逊的话。
寒暄已毕,周辰和解复斌对视一眼,忽然双双拜倒半空,齐声道:“老朽管教不严,致使孽徒出逃,泄露冥府玉册一事,引来鬼仙门多次窥视,还请公子责罚!”
鲁宜鹤、石种峦和梵紫芸见状,都是面现惭色,也跟着拜倒!
钱处苍对许听潮以禁神牌拘束自家爱侣梵紫芸十分不满,但形势比人强,此刻也深施一礼,沉声道:“此事非周、解两位道友之过,还请……公子从轻发落!”
他这一声“公子”叫得委实勉强,但许听潮如今一身本事,哪里还会计较,只挥手淡然道:“此事我已知晓,都起来吧!”
周辰等拿不准他心思,却也只得谢过起身,但心中未免忐忑。
许听潮又道:“你二人叛逃的弟子可是曹宛眉与澹台明镜?我记得当年他两人便颇多微词。”
周辰和解复斌面色微变,又要拜倒请罪。
许听潮不耐,挥手打出一道真气,将两人托起。
“这两人得传多少?”
周、解两人见许听潮这般做派,心头已然安定,听得此问,周辰便上前答话。
“禀公子,老朽与解师弟知晓两个孽障心思不定,都只传了冥府玉册炼气境些许皮毛。”
许听潮缓缓点头:“如此倒当真怪不得你二人。易地而处,我亦会心生怨念,设法逃走!”
“多谢公子体谅!”
周、解两人这才放了心,又恭敬施礼。
许听潮坦然受下……
七九二 明修栈道执妖朔,暗渡陈仓谋玄蛇(九)
周辰见许听潮受了他与解复斌大礼,这才全然放心,笑道:“公子请稍待,老朽这就唤门下弟子前来参见。”
许听潮闻言,面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周辰很是尴尬,鲁宜鹤、解复斌、石种峦和梵紫芸也目光躲闪,只那钱处苍颇为坦然。这些个老怪分明就是怕自己因冥府玉册泄露一事迁怒门中弟子,否则刚才就应该带了一干徒子徒孙前来迎接。
舐犊之情,人皆有之。许听潮也不点破,只轻笑道:“不必了。”
周辰几人再次谢罪。
许听潮又将五枚禁神牌取出,还不等周辰五人变色,就挥手抛出。
“如今许某已不须这等手段,几位将自家元神收回吧!何去何从,但凭自愿。”
五个老怪眼见拘禁自家小半元神的牌符就飘在面前,兀自不敢置信!钱处苍两眼盯住许听潮,面上神色变幻,片刻后,一把将梵紫芸面前那禁神牌握住!
梵紫芸面色大变,钱处苍已将禁神牌塞到她手中:“紫芸毋须多疑,快快炼化了此物!”
这两人倒是恩爱得很,梵紫芸此刻心神激荡,在钱处苍面前哪里有半分虚境老怪的模样,分明就是个柔弱女子,她自身已无主意,闻言轻轻嗯了一声,握住禁神牌的右手中有黑色煞光闪动,禁神牌也立时颤动起来,其中被拘禁的元神迫不及待想要钻出!
“师妹!”
鲁宜鹤见梵紫芸如此轻率地行事,心下大急,忍不住呼喊出声!周辰与解复斌、石种峦则看向许听潮,眼中有惊疑,也有希冀。
许听潮淡然道:“许某已邀约鬼仙门郑文锦郑前辈于下月初七在域外相见,又何须欺骗你等?”
“啊!”
周、解、石三人惊呼出声,鲁宜鹤和钱处苍也扭头来看,不过面上尽是惊骇,似乎根本就不相信此事!唯独梵紫芸正与禁神牌自家分神呼应,祭炼禁制,外界种种充耳不闻!
“好自为之!”
按常理来说,区区一虚境如何能与上界天相争?
周辰几个老怪难以相信,并不在许听潮意料之外,但他并不打算在此多作停留,交待了这句话,便挪移而走,回到老龙敖瑞的洞府之中,自行选了一间偏殿进驻,设下禁法,将得来的灵材取出,喷吐灵焰祭炼起来。
此刻,周辰、鲁宜鹤、解复斌和石种峦也将自家禁神牌炼化,被拘禁的元神也已收回,尽管如此,他们却并无多少欢喜之色。
钱处苍并无他们那般复杂的心思,于是出声问道:“四位道友是何打算?”
“哼!”
鲁宜鹤对梵紫芸这位小师妹早有心思,对钱处苍向来没有半点好脸色,此刻又见两人恩爱,心头更是极不舒爽。
解复斌、石种峦两人也多少对梵紫芸与钱处苍结为道侣有些不满,因此皆不答话。
这番举动,让梵紫芸十分为难。
周辰沉吟半晌,方才开口道:“三位师弟,梵师妹,钱道友,你们如何看公子这番做法?”
石种峦人高马大,心思却多,与心头不快的鲁宜鹤皆都沉吟不语,反是瘦瘦小小的解复斌心直口快,径直说道:“公子既舍了禁神牌,所言定然不虚!”
周辰叹道:“公子此举自是出自真心。当年若非我等阻截,也不会受制于禁神牌。想当初公子不过区区元神境,将我师兄妹五人擒下制住,也是情非得已。而今六百年已过,公子也早已晋阶虚境,一身修为神通必然远胜,还说出邀斗太叔祖的话来,我等只怕早已入不得其眼中,放与不放,又有何分别?”
鲁宜鹤四人及钱处苍都沉默不语。
周辰又道:“天道界中,自古人妖不两立。我等叛出鬼仙门,又投了万妖谷,可说已是退路断绝,如今虽得了自由之身,又能去往何处?”
一番话,说得其余五人面色变幻。
周辰就此打住,片刻之后,钱处苍开口道:“大师兄言之有理,眼下人族断无我等容身之地,除了投效许道友,别无他途!况且许道友天资横溢,又身负诸般无上玄功,可说前途无量,我等若能诚心辅佐……大道可期!”
这话却说到一干老怪心坎上,旁的暂且不提,他们六人皆为鬼道修士,对许听潮手中那远胜鬼仙门幽冥大(蟹)法的冥府玉册垂涎得很。周辰师兄妹五人,只得传了炼气、元神两境,而钱处苍虽半点不得与闻,但周辰五人这些年的进境,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早在觊觎冥府玉册,又无宗门束缚,正好此刻有机会,便生了投诚的心思,顺便将往日对周辰的“道友”之称改作了“大师兄”!
“大师兄,究竟该如何,你倒是拿出个章程来!”
石种峦心底已经肯了大半,却不愿径直承认,只将周辰推出来顶缸。
周辰心头也是犹豫,毕竟之前受制于许听潮,还算有说辞,此时得了自由,再行投效,就全然不同了。
梵紫芸与钱处苍悄然对视几眼,便咬牙道:“大师兄,小妹有一言!”
周辰侧目来看,道:“师妹但讲无妨!”
梵紫芸上前一步,沉声道:“小妹知四位师兄尚有回转鬼仙门的心思。诚然,凭借冥府玉册炼气、元神两境功法,再说明前因后果,我等之前所犯诸般罪责,十有八九能得以赦免,但想要博取什么好处,也八成只是妄想!”
“如今的鬼仙门,早已成了他郑家囊中之物!自从恩师陨落,我兄妹五人在门中过的什么日子,也不须小妹多说。门中但有苦累凶险的事情,都交与似我等兄妹的同门去做,获取的好处,却还要让旁人占去大头!”
周辰、鲁宜鹤、解复斌和石种峦闻言,都是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样,可见梵紫芸说得半点没错,但这女子其实也存了私心。她早知自家爱侣钱处苍有心求取冥府玉册,而她限于誓言及许听潮威势,不敢私相传授,此刻钱处苍表露投效许听潮的心思,她自然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帮着自家爱郎说话了。
梵紫芸如此心思,周辰四人自是看得出来,因此虽然被说得颇为意动,但依旧还有一丝迟疑。
钱处苍见状,心头却是大笑,决意再加上最后一把火。
“四位师兄倘若回转鬼仙门,免于罪责的可能极大,但说不得还是要受门规处罚,且就算能得赦免,但前科已在,将来必定艰难。反之,若诚心辅佐许道友,境况则大不相同!”
“许道友敢邀请鬼仙门郑文锦相见,定是有把握与天仙相争!试问既然身负这般神通,又岂会甘心落于人后?自建一方势力,当在眼前!这势力还必定不会小了,甚至第六处万妖谷也不无可能!”
周辰四人眼底都有精光闪动。
天道界妖族有五位妖仙,所以有五家万妖谷,许听潮既有与天仙抗衡的本事,那么钱处苍所说就必然会成为现实,所虑者不过大小问题!此时此刻,许听潮最缺的莫过与人手,自己六人去投,正是雪中送炭,必受重用!待其势力羽翼丰满,自己等人就是元老功臣,好处如何,不需多说!
周辰入鬼仙门时日最久,也最是怀念故旧,此刻却也叹息道:“既如此,我等便投了公子。只怕公子在他界尚有基业,且与我等人妖殊途,将来颇多不便。”
梵紫芸却与钱处苍相视而笑。
“大师兄却是多虑了。”梵紫芸自信满满地一捋额前秀发,“小妹正有一桩隐秘要与四位师兄说。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哥哥们莫要轻易泄露!”
周辰、解复斌和石种峦精神一振,连忙答应。鲁宜鹤则更加不高兴,这事你瞒了四位兄长数百年,却早与姓钱的说了吧!
梵紫芸不敢去看鲁宜鹤,只在周围设下隔音禁制,低声道:“当年敖珊妹妹斩却善念,修成两道元神后,小妹便时常与敖凤妹妹往来。一次敖凤妹妹说漏了嘴,教小妹得知公子过往……”
她故意顿了顿,引得周辰四人凝神来听,方才续道:“原来公子原本乃一头五行魅灵投生人族,后来又得了一位诨号叫做‘血海老妖’的前辈传承,才一分为二,血肉躯壳与三魂七魄化作血妖,五行魅灵便成了公子!”
周辰大喜:“如此说来,公子岂非亦人亦妖,对两族并无偏见?”
鲁宜鹤、解复斌和石种峦虽各有心思,但也不禁精神大振!
梵紫芸笑道:“敖凤妹妹并未多言,发现不妥后,就让小妹起誓保密,但听说公子与望海族夏氏交好,想必也正如大师兄所说,对人妖两族一视同仁。”
“如此便好!”周辰已是精神奕奕,“我等便好生相助公子,博取个大好前程!”
“正当如此!”
鲁宜鹤等也都出声附和。
梵紫芸趁势向裣衽施礼:“还请四位师兄莫要怪罪小妹存心隐瞒这等大事!”
周辰伸手虚扶一记,哈哈笑道:“既是少夫人有命,师妹何罪之有?”
梵紫芸眼珠一转,恭敬道:“多谢大师兄原宥!从今而后,小妹心头再无敖凤妹妹,只有两位少夫人!”
周辰抚须点头,不再多提点,只说道:“诸位师弟,梵师妹,我等这就召集门下宣布此事。切记,休得再出曹宛眉与澹台明镜两个孽障之事!”
五个老怪凛然遵命,钱处苍却在心头暗骂:“老狐狸!”
……
七九三 明修栈道执妖朔,暗渡陈仓谋玄蛇(十)
“老狐狸!”
钱处苍才在心头暗骂,梵紫芸就察觉了什么,她也不多说,只娇俏一笑,让他多担待些。
佳人展颜,钱处苍心下兀自不平,只在去接门下弟子的途中悄声道:“许道友此举分明就是欲擒故纵,为夫却不信大师兄看不出来,偏生要你我夫妇站出来将事情挑明,自己去做那缩头乌龟!”
“好啦好啦,在鬼仙门时,大师兄就要为我们几个师弟师妹打算,谨慎小心些,总不会有大错!”
钱处苍暗哼一声,不再说话。
梵紫芸见不得他生闷气,就问道:“也不知公子究竟怎生想法,夫君可猜得出一二?”
“为夫哪里知晓许道友详细打算?不过此事倒也不难,只须请大师兄前往敖前辈府中一问便可!”
梵紫芸没好气地白了钱处苍一眼。
钱处苍开怀一笑:“此次这只出头鸟,想来大师兄也是愿意做的!”
……
敖瑞洞府偏殿之中,许听潮正催动色作炽白的太阳真火灼烧一团黝黑金铁。
他自修行之始,就在祭炼太阳真火,驱使起来十分纯熟,而后又在小百禽界得了那混元金翎,此火更是威能大增,正好用来熔炼五金灵矿。这些年来,他已将混元金翎参悟得透彻,此物也不知是何种灵禽遗留,竟有金乌、大鹏以及少许孔雀血脉,其中尤以金乌为最,故而能对太阳真火极大增幅。
此番熔炼的金铁,其实不过寻常货色,但用来建造接引仙阵,对品质要求极高,许听潮以自家最拿手的太阳真火祭炼,正好合适。所谓真金不怕火炼,经他催动此火灼烧一日一夜,灵矿中能留下的都是菁华。
他在这偏殿中闭关将近三日,已炼出两锭长宽厚皆为一丈的金铁锭,眼前这一块,也即将炼成。
面前那太阳真火不过尺许大小一团,但其中自有乾坤,足有十丈见方的空间!这等手法却是学自陶万淳,只不过许听潮只得了些皮毛,不能幻化出似那“三阳一气炉”一般的炉鼎来。
即便如此,只粗粗炼些金铁矿物,倒也绰绰有余。
两个时辰后,许听潮将太阳真火一收,一黝黑发亮的光洁尺许见方金锭就悬浮半空,周围朦胧罩了一层似真似幻的膜状物,教人看得不大真切。
许听潮稍稍观看一阵,面上就露出满意的神色,一道法诀打出,那膜状物就好似被戳破的泡沫一般消散,内中金锭猛地长大,化作一丈见方的硕大金锭,偏殿中也陡然炽热起来!
“好精妙的手段!”
殿外传来这赞叹的声音并非出自敖瑞,听来还有几分阴沉。
许听潮挥手将金锭收起,起身整肃衣衫,打开殿门,就见一鸩面老者负手而立,敖瑞与尤寒梅恭敬立其身后!这老者通体灵光烁烁,似乎随时都会破空飞去,却又引而不发,反倒显出几分轻灵柔和来。
身上能有这般异象的,除了仙人还能是谁?
许听潮恭敬施礼:“弟子许听潮,见过刘前辈,见过敖师伯、尤师叔!”
来人正是长离万妖谷妖仙刘岐!此老乃是一头人面鸩得道,极善用毒,虽不炼法宝,却是万妖谷五位妖仙中最难缠之人!
刘岐卖相不佳,对许听潮却甚是热情,上前两步,以右手托住许听潮左手胳膊,大笑道:“莫要弄这些花巧噱头!”仔细看了看,赞道:“果真一表人才,将来成就不可限量,迟早是我辈中人,更难得修成那般大(蟹)法,我们几个老家伙与人族那八名老儿若不全力以赴,九成九也不是你对手!”
虽说许听潮心中早有把握,但毕竟还有几分担忧,如今亲耳听到刘岐如此说,便将最后的担心放下,谦逊道:“前辈谬赞,弟子倚仗道外末法,实在不值一提!”
“哼!你知晓就好!”
这话并非出自刘岐之口,而是一忽然在虚空中走出的白裙女子。此女容貌只是普通,但一身轻灵脱俗的气质,却是凡界女修万万学不来的。
万妖谷只一位女性妖仙,就是那靛玉水仙得道的浮丘怡宸。
“弟子见过浮丘前辈!”
许听潮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女仙,但还是恭敬施礼。
浮丘怡宸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便将视线移到刘岐身上,冷声道:“毒雀儿,你邀我等前来,就是为这小辈?”
刘岐给许听潮个安心的眼色,暗中传音道:“莫要与这女人计较,她对男子向来不假辞色,并非刻意针对你。”
许听潮耳中响起这声音的同时,刘岐正与浮丘怡宸笑着说话:“这小辈一身本事,有他坐镇,料来人族再不敢轻举妄动,我们五个老不死岂不正好落得清闲?”
“但愿如此!”
刘岐笑脸相迎,浮丘怡宸却不给半点情面,只冷冷应声,教刘岐好不尴尬。敖瑞见状,连忙暗示尤寒梅,尤寒梅会意,上前道:“浮丘前辈,这水晶宫中颇有几处美妙景致,若有兴致,不妨随弟子前往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