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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她记起来了，是那个女人，那个送饭菜给大牛的女人，明显的喜欢着大牛的人。
在这里看来，她们都互相喜欢着，那么小西是怎么回事？
“反差很大，对吧？”
“对。”
“可现实中，大牛就是一个憨厚的人。”
“那……”
“我现在带你看看另一个人。”
她又继续默默跟着老人走，很快，他们就到了森林这边，原来靠近森林这边有一个破烂的小屋存在，为什么在幻象中它是不存在的？
“你再进去看看。”
没有犹豫，她再次把门给推开。
里面如小屋外面一样破烂，没有完整的家具，就连卫生也不能保证，她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才发现，在一堆稻草上面躺着一个小孩，于是她又走近几步弯腰看着。
是个年龄颇小的男孩，头发杂乱，脸上有一块很丑的胎记，他在哭，一抽一抽的，看起来是哭了很久的样子。
心下有些软，她伸手，想安抚一下这个孩子，可是她的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差点忘记了啊，这里是记忆，这个村子的记忆。
“他是谁？”她问着身后的老人。
“恒易。”
“诶！！！！！”她惊讶的再一次弯腰看着。
不像啊，长大后的恒易样子还是挺好看的，现在这个小孩就算除去了脸上的胎记，五官也没有那种让人让心悦目的感觉。
“人心。”
“什么？”人心？人心怎么了？
老人摇头，大手一挥，这房子的景象立马就变了。
不会像之前那么破烂，起码像个人住的地方，不过卫生一如既往的不能保证，她站在房子的正中央看着这一切。
恒易正被自己的父亲追着来打，母亲则坐在一旁冷眼看着。
比起先前看到的恒易还要小一些，衣服破破烂烂露出的身体部分都有明真的淤青，这分明是家暴啊
。
暮瑟很想上前阻止。
“爹，我错了，不要打我，我很痛。”
“爹！”
“娘！救我，救我啊……”
“救你？你早就该死了，不详子，还不快点带着贡品去祭拜山神？不然怎么消除你的罪源？”
头撇过一边，她不忍看下去。
老人也悲哀的摇头，大手再次一挥。
情景再次一变。
“快生了，深呼吸……”
“加油！”
“看见头了，再加把劲！”
是恒易出生的情景。
不过因为脸上的胎记，所以当他出生的那一刻，在场的人脸色都非常的难看。
“山神保佑……”接生婆双手合拢祈祷。
暮瑟像是知道了什么。
农村里的人都是比较迷信的，所以，他们该不会以为这是不详的征兆所以才会对他吧？
无奈的叹气。
也难怪他会变成那样的人，让人恨的牙痒痒。
老人用手杖敲打了一下地面，她们又回到了乱葬岗。
“？”
“该看的，都看完了，再看细的也没有必要，这种黑暗面，你总会遇到的，你应该亲身体验。”
“可我现在还很乱。”
老人笑了笑。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你觉得人类是罪恶的根源吗？”
罪恶的根源？
说起来，她似乎一直有听恒易的口中念叨着这个。
她思索了一下，然后慢慢回答。
“怎么说呢，这个世界有恶有善，哪一方都不能失去，一旦失去，平衡就会消失，可这一切都建立在人类的存在，如果人类不存在，似乎也就不用考虑这个问题……”
“换句话说，人类是罪恶的根源，这倒也不能说是错。”
“所以你肯定这个答案？”
暮瑟摇头。
“我也是人类。”
第29章 起源：人之罪恶（）
她也是人类，之所以不肯定这个答案，是因为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有恶就有善，如果人类是罪恶的根源，那么人类的起源又是什么？是谁，创造了人类？”暮瑟反问面前这个老人。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大笑一声。
“……”
叹了一口气，暮瑟忧郁的看着周围的尸体，原本，这里应该是一个很平和的小村庄，为什么现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所以，爷爷你不继续解释了么？”
老人摇头。
“我们回到先前那个问题，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明吗？”
她不是回答了么？
“我……”
想说的话突然就截住了口。
山神……
在村子的记忆里，村民们都很敬奉山神，再把她之前的记忆连接起来，她想到，靠近会难受的森林，以及破烂的寺庙。
所以，那里是山神庙？
“神明，存在吗？”老人又重复了这个问题。
暮瑟惊疑的盯着眼前的老人，她不敢把自己的猜测给说出来，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猜测并不靠谱，而且又没有根据。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她再次反问，得先让她缓一缓。
“因为，这个问题，与大和村相关。”
她咬了咬下唇。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明。”
对，这才是她自己的答案，什么不知道，模凌两可的答案大概只会让人更讨厌吧。
听见了这个答案，老人面上虽在笑，可是眼睛里却充斥了悲哀。
“如果，我说神明是存在的呢？”
“理由。”
“我就是神明。”老人大力用手杖敲打着地面，身上淡黄色的光芒忽然变得刺眼，暮瑟反射性的用自己的手臂去遮挡。
啊…这就是她那不靠谱的猜测。
神明，真的存在……
这刷新了她的认知，虽然激动，但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
。
阿姐，如果此刻的你看见这副光景，你会不会后悔，让我背负你的任务？
暮瑟几乎要把自己的膝盖给压下去了，这是神明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老人的身体慢慢漂浮起来，他用自己的拐杖指向森林上面的破庙，光芒也没有方才再那么的刺眼，她便放下手臂顺着拐杖的方向望过去。
“那原本，是我栖息的地方。”
“在很久以前，多数神明靠的是人类的信仰而存在于这世间，一旦信仰没有了，神明也不复存在……”
暮瑟注意到了一个字眼，多数，多数的神明。
“我是大和村的山神，因他们虔诚的信仰而世世代代守护在这里，可是由于恒易的干扰，人们对于我信仰都变了质……”
“人都被恒易杀了吗？”暮瑟问道。
老人苦笑。
“没有，最先他并没有杀人。”
“他做了什么？”
“他让信仰，染上黑暗的情绪。”
“他们需要我，我才存在，但如果他们需要的是罪恶的欲念，我会变为堕神，恒易，想毁了我。”
“为什么？”
“因为，村里人过度的信仰让他们误解了一些事情，人类啊，总是表面看事情。”
“恒易脸上的那块胎记？”
“是的，他把仇恨全部转移到我的身上，我也不能否认，这是我的过错，所以，为了不成为堕神，我让他覆灭了我的存在。”
覆灭了存在？
“那么，现在的你是什么？”
“留下的一丝执念。”
暮瑟哽了一下，一丝执念？一丝执念都这么强大，那么真正的神明该有多厉害？
“执念是什么？”
“想让后人记住……”
“神明不是一切，可现在似乎已经没有用了，因为，神明，都在消失。”
她挠了挠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所以……”
仔细的听着起来。
“我们回归问题。”
“啥？”
“人类的起源是什么？”
暮瑟这下头的大了，她只是个记录故事的旅行者，怎么可能说的这么有难度的问题，何况，这个问题不是她问的么？
“你不用急着回答，你应该有注意到，恒易制造出来的人类都偏向一个价值观……”
“人类是罪恶的
。”
“对。”
“导致他有这种观念的，正是人类。”
“因为自身被定义为罪恶，受了太多的苦难，于是扭曲了心态，一个普通的人扭曲了心态，也许还没什么，但如果一个获得远古物品并且扭曲心态的人类，那就万万不可小瞧。”
“所以，才会制造了那么多悲剧……”听到这里，暮瑟默默垂下了自己的眼睛。
“是的，悲剧，这是悲剧，每当村中有外来人，他都会想尽办法杀掉，最后变成了一个仪式。”
“厌恶了人类这个身份，最终他选择了死亡，不断吞噬着人们的尸体，以此来维持自己的存在。”
“恶有心生，你在村中看到的景象，人物，都是恒易内心的罪恶，欲念，或者说，也潜发了人们的反面。”
“我不清楚现世的状况，但是，我从你身上看到了缩影。”
暮瑟疑惑：“缩影？”
“罪恶与光明。”
她不懂。
过了许久，老人再没有说话，她又抬眼看着老人，结果发现老人的身影在不断的消失中，分散出许多的荧光。
“……”
“执念被尘封了这么久，终于说出了口，说出了口，我就真的没有在存在的理由了，小暮，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神明拜托的事情，怎么能拒绝呢？
她点头：“你说吧。”
“安葬这里的尸体。”
头发有一串黑点滑过，这里的尸体吗？这里的尸体很多很多很多啊……
“好的。”但她还是答应了。
“那么，我最后忠告你一句。”
“永远不要被自己讨厌的东西所束缚。”
最后一句话，遗留在空气中。
那种温暖的光芒她再也感受不到，有些疲惫的坐在地上，手臂的痛意也终于传来，她注意到了，老人出现的时候她几乎忘记了疼痛，甚至觉得自己的手臂就没有受过伤，这是神明的力量吗？
不由得，她忽然想到那只狐狸……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实话，现在的她依旧还是有点混乱，比如，那个红球，恒易是怎么找来的，老人似乎有意撇开这个话题……
不过，知道故事的根源也就足够了。
第30章 葬歌：夜女的约定（）
无论老人背后的深意是什么，她都不想去追究，因为这不是她该做的事，也不是她的责任，如果因为这样而摊上什么麻烦，那么她便会觉得很苦恼，本来身上背负的这本书本就已经是个烂摊子了。
缓和了一下手臂的痛意，她这才从地上站起来，眼睛的视线飘向森林上的寺庙，其实她看的并不清楚，茂密的树林几乎快要把它给遮住，如果不仔细一点去找，根本就不会发现，原来那里有一间寺庙。
眼神无端又暗了下来。
画青朝……
她随即深呼吸一口气，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把人情债还完以后，就会立马和他分道扬镳。
这样开挂的人，唔…强大的人，还是远离为妙。
终于，她把重点放回到这乱葬岗来，老实说，要把尸体一个个给埋葬起来，是一件非常非常麻烦的事情，而且也不现实，因为她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不过既然答应了老人她就会做到，只不过是埋葬的方式不同而已。
反正，这些人，再也没有办法投胎转世了。
说起来，这个世界对于神明只是传说，可是地狱却真实存在着，尽管只有类似她这种人知道而已，人类该有的正常观念仍然处在他们心中。
以科学的观念……
“……”
用完好的那只手幻化出烟，接着在空气中轻轻滑动它，它便就立马点燃，慢慢的，烟头上飘出白色的烟雾……
暮瑟抬起手，粘着烟写了几个字。
「葬火？燃」
三个潦草的大字呈现在空气中，待暮瑟停笔以后，周围尸体的身上很快就窜起火苗，有变大的趋势。
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转身，反手把未燃完的烟向后一扔，火势突然加大，留下自己潇洒的背影。
“再见。”
大和村
。
不出她所料，当她走到村里的出口时，画青朝已经在那里等她了，看起来，应该等了很久。
“给我吧。”
她要的是大罐子和自己的背包，画青朝也顺势把东西还给了她。
结果东西，她蹲下身子，把大罐子勉强塞进自己的书包，虽然鼓了点，也好过要她一路上抱着它。
“你还能用传送阵吗？”她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暮瑟觉得画青朝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因为如此，他看上去好像更加的飘渺了，亦妖亦仙，祸世妖孽。
他撇过头：“只能到澜镇。”
“那么，拜托你了……”她说的毫不客气，没有一点拜托的样子。
她想着，起码这段路不用自己走，只是又回到了原点。
地上的阵法再现，画青朝牵起暮瑟的手。
“走了。”
“嗯。”
再次回到澜镇，准确的说，应该是澜镇外的那个站牌，那个废弃的站牌。
而此刻的画青朝已经化为狐狸缩在暮瑟的怀里，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事实上，他的确睡着了。
大概是太累了，暮瑟想。
站在原地好几分钟，她才慢慢走下去，她四周转了转，本想着进镇子里面找个人有车的大叔，问问能不能载她们出去，钱不是问题。
结果她郁闷的发现，原来这里已经有新的站牌了，虽然简陋了一点，但起码有车可以搭出去，也就没必要再回到澜镇。
最后，她找了公共厕所她换了一身衣服以后才觉得整个人都畅快起来，手也没有那么痛了。
星零的几个人站在站牌上等车，暮瑟抱着画青朝也站了上去，等也没多久，就来了一辆公交车，她看了看要去的地方，思考了一下才走上去，反正下车以后去车站转车就可以到她想要去的城市。
是巧合吗？
小西的家也那个城市，而与夜女约定的地方，也在那个城市。
侨中城，一个历史悠久的城市。
一路颠簸，她们终于到了车站。
没有来得及休息，她抱着画青朝急急忙忙去售票口买车票，在大和村耽误的太久，她都差点忘记与夜女约定的事情。
看着手中的票，还有15分钟就要发车了。
于是她到小卖部买了一瓶水跟一包饼干，顺带摇一摇画青朝，可是他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捏了捏他的鼻子，依旧没反应，于是她也没有继续吵醒他的动作，把东西装好以后便又抱着他
。
“小姐你这狐狸还真可爱。”小卖部的老板颇有兴趣的盯着她怀里的画青朝。
她一笑而过：“我也觉得很可爱。”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没有继续搭理老板她就跑了出去。
废了这么多的时间，她总算是离开了澜镇，上了车以后，她疲惫的把画青朝轻轻的放在里面的座位，然后脱下自己的背包放在大腿上。
“呼……”
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她拧开矿泉水喝了几大口，然后又看了看卷成一团的画青朝，依旧没有反应，虽然有些疑惑，但她也没有想那么多。
把水放好以后她总算把自己荒废已久的手机给掏了出来。
她认识的人不多，所以手机即使几天不用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找她，除了跟她约定好的夜女。
几个未接来电和短信。
【夜女】
「混蛋，记得约定。」
「干嘛不回我短信？」
「电话不接？」
「哟，成失踪人口啦？我不管，要是那天我没有看见你，你就死定了。」
暮瑟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还是没变啊……
变的，大概就只有她了。
「不会失约。」简单的回了四个字。
关上手机，手机也快没有电了。
趁着周围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她把诡异志给弄了出来，把包挂在前面，她化出一只笔，咬了咬笔头。
起源……
他适合这个标题……
有善，便有恶，有光，便有暗……
然后是一串一系列详细的描写，希望多少能安抚一下莫奈吧。
大巴总是要比公车好的，公车摇摇晃晃，人又多，大巴比较静，某些时刻搭车的人还比较少。
所以没多久她就不小心睡着了，但也没有睡的很深，只要有一点点动静她就会醒过来，这是已经养成的习惯。
大概两个小时，暮瑟在窸窸窣窣的动静中醒来，原来已经到了，她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