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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不算很宽，但是吉普车开不过去容易陷进去，于是李茂只好停了下来。
两人放眼望去河道蜿蜿蜒蜒地在草丛里钻来钻去，实在不知道打哪儿才能过河。
“妈的，王亮那小子淌过河去了？”李茂边骂边下了车在四下里查看。
“要是淌过河去，那摩托应该扔在这附近了吧？”田小勇下了车也往草丛里找着，看看有没有摩托车。
两人越找越远，忽然听到李茂“嘘”了一声，他轻轻凑到田小勇身边拽了拽田小勇的袖子，然后伏低了身子。
田小勇忙跟着李茂一起矮下身子去，让自己藏在草丛里。
李茂拨开草丛，往前面一指，只见两个人正前方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个绿sè的衣角从草丛里露了出来。
这时候的草丛都是枯黄sè，那一个绿sè衣角显得特别显眼，田小勇不禁庆幸现在是秋天，否则王亮一身绿军装藏在绿草里就凭田小勇和李茂两个人还真是很难发现。
李茂对田小勇做了个手势，他的意思很明显，是让田小勇绕到王亮身后去包抄，自己在前面吸引注意力。
田小勇点了点头，一头钻进草丛里悄悄地往那绿sè衣角后面绕过去。
李茂自己则忽然站起了身子走到河边，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来，还捧起点河水哗啦哗啦地洗脸。
不得不说李茂是个不错的军官，这战术非常有智慧，因为王亮身上有枪，如果两个人直接迎上去很难说王亮会不会被逼急了开枪，就算不开枪，他转身往远处跑或者跑过河，那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田小勇一步一步努力让自己的行动全都隐藏在风吹草动里，他炼气中期的修为此时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一举一动都在隐没在长草里浑然无声。
近了，又近了。
田小勇甚至已经能看到前面那藏在草丛里的脑袋了，他更加谨慎地靠了过去，每一步都迈得很小心。
这边厢的李茂一边洗着脸，一边悄悄关注着田小勇的动向，他右手已经伸进了腰带边，以防一旦出现特别情况好立刻把手枪掏出来。
他看到田小勇距离那个人影越来越近了，七米、五米、四米
接着，李茂面前出现了出乎他预料的一幕。
田小勇就那么站起来了。
田小勇没有再往前走，也没有扑上去制服那个人影，而是直愣愣的站起来了，在草丛里显得如此的不合时宜。
怎么了？有情况？
李茂拔出手枪来对准了草丛里的人影，同时看着田小勇喊：“怎么了？不是他？”
“是王亮。”田小勇说。
“给我拿下这个兔崽子！”李茂命令道。
“不用了，排长，”田小勇轻轻说，“他死了。”
什么？李茂脑袋嗡地一下，他一个箭步钻进草丛往那绿sè身影跑过去。
很快，在长草后面，那新兵连统一发的绿军装映入了李茂的眼帘。
但绿军装里包裹的那个人——新兵王亮，趴在草丛里一动也不动，在他的后心处，致命的一处伤口涌出的鲜血还没完全干涸，染红了绿军装，染红了金sè的枯草也染红了李茂的眼睛。
“我cao！”李茂冲上去扶住已经变有些微微发硬的新兵尸体，眼泪禁不住围着眼眶转了起来，“咋回事！这咋回事！”
“一刀扎进了心脏。”田小勇说。
“自杀？这傻小子干吗自杀？逃不了被抓回去也就是挨个处分，大不了被退个兵啊！”李茂的情绪很激动，他摸着自己的兵那冰冷的脸嚷道。
“被人杀的，后背一刀，为了抢走他的枪。”田小勇的声音很冷，比河水冷，比风冷，比尸体还要冷，但他的眼睛却盯着李茂身后的长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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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追凶（）
李茂这才注意到王亮的尸体周围什么也没有，别说摩托了，连枪也没看到一杆。
“他妈的！”李茂气得眼睛通红，他拿着手枪乱转，试图找到点线索，很快他喊了一声：“在这里！”
这时候的李茂看到，在离王亮尸体十几米远的后方草丛里藏着一辆摩托，但那摩托并不是王亮抢走的那辆，而是一部有些破烂的三轮摩托，李茂查看了一下油箱——这个摩托的油几乎用光了。
从这三轮摩托的后方往远处延伸着一条歪歪扭扭的车轮印，这与田小勇他们开来的方向相反，在那个方向更远一些的，则是临着河边的一条相对而言长草不那么茂盛的路。
看来这三轮摩托车上的人远远地看到了王亮，于是特意开了过来，又不知道怎么趁着王亮不备把他杀死了，否则有两杆枪的王亮不至于让人从后背近距离刺死。
“咱们先把王亮弄回去，然后报告上级。”李茂勘察完了这一切说。
“不，排长，你把王亮弄回去，然后报告上级。”田小勇看着远方的河床说。
“田小勇！你想干啥？”李茂盯着田小勇问。
“我要帮王亮报仇。”田小勇的语气很冷，让李茂这排长也不禁有点心寒。
“报什么仇！这是命令！跟我回去！我现在是你排长！杀死王亮的一定是亡命之徒！”李茂急了。
“我知道，但我一定得去，我现在是王亮的战友，而且”田小勇看着河床的另外一边，“我知道凶手往哪去了。”
李茂有点懵了，他往田小勇看的方向望了望，那边什么也没有啊！
“你，你咋知道的？”
田小勇把目光收回来，看着李茂的脸，一字一顿地说：“王亮告诉我的。”
此时风忽然从草丛里吹过去，吹透了李茂的军装，他忽然觉得浑身发冷，眼前这个田小勇他不是不知道有多能耐，也不是不知道有多诡异，可这话说的也太耸人听闻了吧。
许久，李茂才说：“那，我跟你去。”
“茂哥，”田小勇这次不再叫排长，而是用了私人的称呼，“信我的。你回去吧，让亮子身体入土，我去，让亮子灵魂超生。”
田小勇说完也不等李茂反应，绕开李茂就往河床边跑了过去。
“哎！你拿着我的枪！”李茂最后只好拿起手里的五四对田小勇晃着。
“我不需要。”田小勇的声音远远回应，身子一纵就从河这边跃到了对岸，看那架势脚底下连水都没沾。
“这混小子”李茂头疼得很，死了一个跑了一个！这可怎么跟连长交待呢！
田小勇跃过了河流沿着河岸往远处追，与他同行的，正是王亮的亡灵。
他在看到王亮尸体的时候就已经用神识感受到王亮的灵魂了，那时候王亮的灵魂就站在李茂身后的长草里。
而在李茂四处查找线索的时候，田小勇则接下了王亮这一单鬼单，顺着灵魂的指引，田小勇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和该往哪去。
走了不多时，到了河流的一处转弯所在，这里水面不宽，河水也浅些，就在这里，田小勇看到了一处轮胎压过的痕迹，同时还有两对脚印。
没错，是两对脚印，它们清晰地印在河床边的泥土上——对方有两个人，他们就在这里把摩托推过了河。
在田小勇的心里，一个两个人没什么区别，他只知道对方都是杀死了自己战友的凶手，这就够了。
他继续往前走着，没过多远，远处摩托声就隐隐传来。
这里是更加荒僻的地方，长草比之前田小勇跟李茂驱车的那处还要茂密，而且更加不便的是：草地里不时的居然会冒出几块大石头。
在这里开摩托，那一定是无法正常行驶的。
追得上。
田小勇想着，一张轻身符甩出，在这样复杂的地面上，用了轻身符的田小勇好似一头草原饿狼，在长草里飞速前行，只见那草梗扑面而来，又纷纷倒退，这速度可比骑摩托快多了。
很快那摩托声越来越大了，那两个杀人凶手就在田小勇前方几百米的距离了。
这时候的田小勇耳朵里不止听到了摩托声，还听到了两个人的说话。
“拉你妈的屎！憋着！过了国界再拉！”一个恶狠狠的声音训斥道。
“哥！你这摩托开的太颠了！我要被颠得拉裤子里了！”另一个声音则有些流里流气。
“你敢拉裤子里我就喂你吃了！”
“哥哎我真不行了我cao，我要拉出来了哎！”
那流里流气的声音一下子从车上窜了下来，两脚一着地就解开裤子连屎带屁的放了出来。
因为这人下车下得太快，所以摩托又往前开了几十米，那位叫哥的人还没停下的意思。
“啊哥啊你等等我就快拉完了”身后那人蹲在草丛里边拉屎还边喊着前面开摩托的人。
前面的摩托这才停了下来，摩托上的一个一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往后厌恶的看了一眼，也不熄灭摩托车的火，就在那等了起来，好像随时都要继续开走。
而在那人的肩头则背着两杆步枪——那是王亮拿出来的步枪。
“哥你真好啊哥，”后面那人看到络腮胡子终于等他了，没脸没皮的笑着喊，“一会儿哥你让我玩玩枪呗，我还没玩过呢！”
“玩你ma去！”那络腮胡子没好气的骂了句，“要不是你下面比脑袋灵，咱用得着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哎呀，哥，那服务员漂亮啊，你不也玩了嘛，你说，舒服不舒服”
“舒服个屁！你拿刀把她弄来的，我不玩白不玩！”
“就是嘛，哥，不过哥你这脾气也得改改，我还没玩够呢，你咋就把她弄死了呢？多没意思啊”
“你肚子里是屎，脑子里也是吗？咱俩一路逃到这边来，好不容易有个宾馆不要身份证，你还抓人家服务员玩，不杀她等着她报jing吗？”
“哦，我不是好久没放了嘛，嘿嘿，对了，哥，现在边境严不严啊？咱俩能跑过去不？”
那络腮胡子摸了摸后背上的枪：“之前我不知道，现在有那个傻当兵的送枪送子弹的，不让咱过咱还不会硬过吗！”
“嘿嘿！嗯！哥！一会儿你给我杆枪！让我也开一枪！崩死个哨兵啥的玩玩！刚才杀那个当兵的可好玩了！他还以为咱俩问路呢！嘿嘿，傻了吧唧的，一刀扎翻了之后他还哭！跟那个服务员似的，娘儿们一样！”
“你懂个屁，他是求咱俩饶命，刀都扎进去了，哪有命饶给他。”
“对对对！哥，他后来哼哼唧唧地，说的是啥？”
“谁他妈知道，什么芳啊杏啊的，临死想娘儿们了吧，臭当兵的都没娘们玩。”
田小勇听到这里气得喘息都粗了，王亮临死前那可怜的一幕浮现在他眼前！
这个十八岁的年轻人为了自己深爱的女友不惜逃出军营，谁知道却死在这两个丧尽天良的凶手手里！
临死之前对女友的思念让王亮那样一个一身傲气的人都痛哭求饶，田小勇知道，王亮只是一时冲动罢了，其实他求的不多，他也许只是想回到自己女友身边，问问她为什么离开自己而已！
这时候那个拉屎的人叫唤着：“哥！你有纸吗？”
“你拿草棍子擦擦得了！这地方还穷讲究什么！”
“草棍咋擦啊！”那流里流气的家伙开始翻找身上，忽然，他翻到了一包烟，而烟盒里有一张照片。
“哥！这臭当兵的烟盒里有个妞儿！挺漂亮的！是他媳妇吗？”
络腮胡子没好气的骂：“是不是能咋？你去睡啊？”
“我想睡她！”那流里流气的人嘿嘿地乐了开来，好像一个白痴。
“少废话！擦屁股走了！就拿那照片擦擦得了！”
“啊？那多可惜啊这妞儿nǎi子不小呢！”
“要么拿照片擦，要么拿草棍，要么别擦了！”络腮胡子说完踩了一脚油门，摩托发出轰鸣。
流里流气那人再也不敢耽误，把照片抽出来就要去擦屁股，嘴里还唧唧歪歪地唱：“妞儿的嘴儿，流甜水儿，把哥的舌头含一会儿”
他正唱到这里，忽然发现一道人影站在了他面前，挡住了头顶的阳光。
“哎？哥你咋”那人抬头看去，还以为是他的哥，结果出乎他意料的是，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一身军装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的目光冷冷地看着他，好似在看一具尸体。
“你何必拉屎呢？”这年轻的军人说。
同时，这军人忽然伸手从那流里流气的人手里把那张照片夺了过来，这动作好快，快得让人无法反应。
那年轻的军人继续说道：“你自己就是一坨屎了。”
这流里流气的人急忙想喊，却忽然之间发现自己本来是拿着照片的手传来一阵酥麻，他想动却动不了，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手上一层黑气迅速地往全身扩散开来，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就倒在草地上抽搐了几下，死了。
“屎就是要跟屎在一起才合适。”田小勇看着那倒在自己屎上的人不屑地说，在他手里是一柄金sè的锥子，锥尖上还闪着剧毒的黑光——那是田小勇从那和尚那里拿来的锥子，刚刚就在田小勇抢过照片的瞬间，顺手在那人的手臂上刺了一下，锥尖上的剧毒虽然是多ri之前涂抹的，可毒死这三流杂碎已经足够了。
前面那络腮胡子还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听身后没了歌声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绿军装的人站在草地里，而自己的“弟”已经无声无息了。
那人大惊失sè，端起手上的步枪就瞄准田小勇试图开枪。
田小勇当然不会胆大到跟子弹对着干，他的修为还没到那个地步，于是他一闪身钻进草丛里，只听到“砰”一声枪响，那络腮胡子的一枪放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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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虐杀（）
周围的长草被风一吹，忽高忽低，仿佛海浪一样往络腮胡子身边涌来，他端着枪不时地四下里瞄准，因为说不准什么时候，那个绿sè的人影就会从这金sècháo水里突然出现。
“裤腰带！你还活着吗！”络腮胡子还不知道那个流里流气的人是生是死，他边慌乱地四下瞄准边连着喊了好几声，而回答他的只有那风吹草浪的沙沙声响。
“cao！”络腮胡子骂完这句话，砰地往长草里随便放了一枪，然后一脚油门就踩了下去，摩托车嗖地就往前窜了出去。
其实田小勇这时候已经在络腮胡子附近，但是一来他并不想冒这个险，二来他身边的王亮的魂魄并没有结单，这说明络腮胡子才是杀死王亮的正主儿，田小勇不会那么轻易地让他死个痛快的。
这络腮胡子一边飞快地骑着摩托一边往后面看，他不知道那个绿军装会不会追上来，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怎么这荒僻无人的草原里居然忽然就站着一个绿军装？打哪来的？
他开出去足有几公里之后，还不见人追上来，终于稍稍松了口气，抹了抹脑门子上的汗停下了摩托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他得抽一根压压惊。
络腮胡子深深地吸了一口，仰头吐出烟雾——终于爽了点了。
然后，在渐渐散去的烟雾前面，一个穿着绿军装的人站在摩托不到两米的前方直直地看着他。
络腮胡子吓得差点没把烟头吞进肚子里去，他慌慌张张地把肩膀上的枪端了起来，忽然眼前一团金星飞舞，鼻子上一阵剧痛传来，整个身子就从摩托上倒飞了下去，一屁股跌落在地上。
络腮胡子直到落在地上才感到鼻孔里**波地流着什么，他伸手一蹭，一手的血——刚刚是被人一拳砸在了鼻子上。
那个穿绿军装的人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从地上把两杆枪拿了起来，轻轻问：“是你的？”
“啊？”络腮胡子没弄明白绿军装问的是啥。
然后，络腮胡子的脑袋上就被步枪枪托结结实地砸了一下，砸得他脑袋嗡嗡地响。
那绿军装蹲在了络腮胡子面前，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步枪，问：“是你的？”
“是你爸我的！”络腮胡子从腰里抽出一把短刀就往绿军装刺来，就是这把短刀他刚刚还用来杀死了一个当兵的，现在不在乎多杀一个！
可，这次这个当兵不是他能刺死的了。
络腮胡子只觉得自己手腕一滞，他的腕骨被捏住了，接着腕骨一阵钻心的疼，好像就要被捏断了一样，他不得不松开了手，那短刀就落在了地面上。
然后，他额头又被步枪枪托重重砸了一下。
“是你的？”
那绿军装再次问了起来，依旧面无表情，但那枪托却毫不留情，络腮胡子本打算硬撑，可那绿军装居然不等他回答又问了一句：“是你的？”
这一次枪托力量更大，他只觉得眉骨传来咔嚓一声，被这一下砸塌了，鲜血从他眼皮里流出来，他左眼的视线一片血红。
“是你的？”那绿军装停都不停，继续问道。
“不是！不是！不是我的！”那络腮胡子连忙喊道，他知道自己不答应的话，这绿军装会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