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倒是很担心宝哥,也不知道这几天他怎么样了。
宝哥的寿元还有十五年,但这是正常前提下的推算,万一他一定要逆天而行,我就不知道他能不能熬过这十五年了。
李光全听我这么一说,似乎也有点落心了。犹犹豫豫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大概有敞开心扉的意思。
就在这时,后院的公鸡突然叫了。
彭家原本也没有喂养有公鸡的。因为办丧事需要,彭青云才叫人到镇上买来的。
公鸡一叫唤,李光全突然慌了。
“我要走了,慧茅兄弟,是你自己说的,我的魂魄被勾走了你要负责帮我找回来,我就等你最多五天,如果你还不回来可能真的就见不到李哥了啊。”
这话说得悲悲戚戚,仿佛奈何桥上离别时的告白。
这个李光全……难道不是一个正常人?
我不觉又认真地看着李光全的脸,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
“刘艾是你什么人?”
突然问道。
李光全瞬间抖了一下身子,随即镇定下来:“什么刘艾马艾的啊,不懂你说什么?”
西南地区的人,说话“ln”不分,卷舌平舌不分,前鼻音后鼻音不分,这也是我读自考夜大的时候才知道的。
关于十年前永新厂的打字员刘艾和谢厂长的女婿双双爆炸身亡的事情,是吴师傅告诉我的。其实永新厂的老职工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只是大家忌讳谢厂长,不提罢了。
我原本就猜想,李光全和这起爆炸案的角色有着某种关联,现在他却说不知道刘艾这个人,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而且,吴师傅还说了,案发当时,就是李光全掐断了保卫科的电话线的。
他这般遮掩,难道是怕我问起电话线的事情?
也罢,你不说我也懒得问,比你这个重要的事情多着呢。
后院的几只公鸡一声挨着一声打鸣,李光全就像半夜出来串门的野鬼,着急地想回到他的阴曹地府一般。一边出门一边絮絮叨叨:“慧茅兄弟,我们就说好了哈,三天你就赶紧来,我会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你的。假如三天你不来的话,李哥和你,怕是难以见面了……”
我嘿嘿一笑,心想,李光全是在自己吓自己。
只是他的面色极为阴郁惨败,就像是大病未愈的样子,走路也是轻飘飘的。
“好好好,你快走吧,一会儿天亮了,彭老板醒来你就不好解释了,再冒充便衣警察,恐怕你就被便衣警察抓了。”
李光全的确很慌,不过好像不是因为彭青云和警察。
李光全是我送出门的,值守的马仔看了他一眼,似乎更加确定他就是便衣警察了。
黄元奎也还在一重门的院子里,看着李光全的背影,表情却很是古怪。
“慧茅,那个警察找你干什么?”
黄元奎这两天在彭家也听到了一些风声,所以担心这单生意会出岔子,更是怕我惹上什么官司。
“没事,一个朋友。”
我懒懒地回答,很想再回去继续睡觉。
黄元奎凑近我的耳边,神秘兮兮地说:“慧茅,我再啰嗦一句,你这个朋友有点奇怪,我感觉他的阴气很重,像个活死人。”
活死人?我被他吓了一跳。
李光全的确很像一个活死人,从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我就有过这种感觉这个人魂不守舍,好像魂魄不是他的一样。
活死人,原本就是来自一劫的某种异类的寄生体,身子是人的,灵魂却是异类的。
转念一想,李光全一直就郁郁寡欢,加上这深更半夜的,又是身处这个丧事之地,他的阴气自然就重了。
所以就不以为然地对黄元奎说:“黄师傅,张师傅是不是已经去睡觉了,你就没有瞌睡?”
黄元奎这才咧嘴笑了笑:“是啊,瞌睡来了瞌睡来了,我不是在等那个……警察出门吗?现在去眯一小会。”
说罢,打着哈欠去了后院。
这个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我倒是不担心李光全,他有手枪,又有公安局颁发的持枪证,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只是这深更半夜的,不会有赤岩到林阳的班车,他是怎么来的?门口似乎也没有见到自行车什么的?
对了,保卫科好像有一架三轮摩托,不过是第一把手在用。估计李光全利用晚上时间,骑着三轮摩托来的。
折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转身回到自己的客房,享受着比黄元奎他们特殊无数倍的待遇,心里却没有多少优越感。
本来回老家把他们叫来,就是希望他们回去后能给我传一下好名声。但是彭青云把我和八个端公分得泾渭分明,黄元奎倒是不会说半句屁话,但是老张就难说了。
老张以前就爱东家长西家短的嚼舌根,回去之后背着我,肯定不会有一句好话。
算了,我还是去后院和他们一起滚地铺吧。
于是来到后院。
黄元奎和其他弟兄已经呼呼大睡,老张睡得更沉。
看来我想多了。
转眼看着后院,白纸糊成的八个灯笼,把偌大的院落衬托得阴风惨惨。
值守的四人是轮换的,两个马仔两个个妇人,兢兢业业地睁大眼睛在灵堂外面站着,这叫做守灵。
这四人我都不认识,估计之前是彭家外面工地上或者某个公司的职员。
甚是无聊,我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灵堂里突然传出隐约的哭声,甚是清晰。
“呜呜……救命……”
这哭声好像来自棺材里。
难道灵堂里闹鬼了?
再看那守灵的两男两女,一个个镇定自若,岿然不动。
我悄悄地在掌心画了遇到镇妖符,正准备转身进入灵堂,哭声却瞬间消失。
本章完
第232章 双丧()
棺材里的哭声一直在脑海里延续到白天,我一直恍恍惚惚,总感觉着哭声不是幻觉,灵堂里必有蹊跷。
彭家出现这些变故之后,彭青云整个人也突然变了,神出鬼没一般,一天很难见到他一次,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在想些什么?
守门的福伯不见了,彭夫人戴丹儿也不曾回家,十七岁的彭雅璇又管不了什么事情,彭家实际上已经处于托管状态。
好在黄元奎他们的利市钱是提前得了的,但是我的一万二,恐怕要泡汤……
不行,我得去找一下彭青云。
但是找到又能怎样?这个时候我要是开口要钱,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可是……我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彭家还有事情发生。
特别是凌晨六点从灵堂里传来的哭声,尽管虚无,却又真实存在。
于是去找彭雅璇。
“小璇儿,昨晚上,其实已经是今天凌晨五点多六点的时候,你是不是进过后院的灵堂?”
彭雅璇很奇怪地看着我,很认真地思考了十秒钟,说:“六点钟?没有,绝对没有,怎么了慧茅哥哥?”
我摇摇头,想了想还是说了:“你妈妈的事情,可不可以给我讲一些?对不起啊,我是担心你妈妈……”
我很担心她突然又哭了。
还好,彭雅璇现在冷静多了,就跟我将起几天前和她妈妈一起进程的事情。
腊月初五那天,戴丹儿突然对彭青云说,她想进城一趟,去表姐家小住几日,顺便去林阳南边的南山道观去烧香还愿。彭雅璇因为文六木去了老家数月未归,甚是心烦,也就跟着去了。
不料到了城里,戴丹儿先是把彭雅璇丢在道观旁边的茶楼里,然后又把她带到了表姨家,之后戴丹儿就一个人去了南山道观。
这一去就是三天未归。
彭雅璇心存疑虑,于是也来到南山道观,却发现了惊人的一幕。
“我妈妈,其实在和一个男人幽会……”
彭雅璇没哭,只是紧咬着嘴唇。
她这么隐私的秘密都告诉我了,我的责任大了。
“小璇儿,话不能乱讲哦,你可有真凭实据?”
“什么叫做真凭实据?”
彭雅璇突然暴怒起来。
我顿时哑然,这真凭实据……估计是有的,只是她开不了口。
还是不问了吧,就这点秘密都让我负担很重,再掌握“真凭实据”,我就更累了。
知道别人的秘密多了,其实是一种累赘。
彭雅璇说,她一气之下,也没有回表姨家去,而是满城乱逛,竟然逛到了师大,逛到了永新仪表厂。
“据说,那个厂里发生过凶案,死了两个人。”
彭雅璇一脸惊恐地说。
我点点头,说:“是的,死了一男一女。”
“不对吧,我听说是死了两个男人呢……”
奇怪了,彭雅璇得到的信息,和吴师傅告诉我的不一样。但是我相信当年死就是一男一女,因为我曾见到过半边身子的女鬼,那个叫做刘艾的打字员。
我没心情和彭雅璇在这方面较劲了,懒懒地说:“管他一男一女还是两个男人,以后你少往那里跑。”
我是担心她和宝哥牵上线了之后,对宝哥和她都不利。
两人八字相克,命理犯冲,但是却注定有着一段孽缘。这段孽缘该怎么解,我一时还没有想好。再说,宝哥只能再活十五年,不能让彭雅璇三十出头就守寡,很是残忍。
“我还敢去啊,那起凶案吓死人,一下死了两个,听说其中过一个男人周身都是血洞,人却还不死,一直在嚎叫,直到听说对方死了才咽气的,像是有深仇大恨一样。不去了不去了……”
我又惊又喜,惊的是彭雅璇在哪里听来的这些细节,吴师傅都没有对我讲过;喜的是,彭雅璇算是被吓住了,不往永新厂跑,就减少和宝哥碰面的机会,至少不会主动营造和宝哥见面的机会。
第三天晚上没有什么法事,因为彭家没有人管事,黄元奎他们也想偷懒,就草草的绕了一堂棺,破完五方地狱之后,就跳过好几页经文,然后休息,等着天亮辞灵。
那几页经文,实际上可念可不念。男性死者就念金刚经,女性死者就念地藏经,当然也念血河经。
说好的三天法事,实际上起起落落是四天了,光是熬夜就是三个晚上。
我就感到奇怪了,按理说丧事一般都是做单不做双,三天的法事,其实只熬两个晚上,从死者死亡时间开始算起,到辞灵、发丧,起起落落只有三天的时间。
黄元奎是怎么搞的?
我找到黄元奎,还没有开口,他就神神秘秘地说:“慧茅,彭家估计要出事。”
“咋讲?”
我很心慌,第一担心我收不到我的一万二;第二,还是有点为彭雅璇着急。
黄元奎摇摇头,皱着眉头眯着眼睛,小声说:“前天,彭老板要求我们念血河经,我就觉得奇怪;昨天,他又找到我,说是把法事延长一天再发丧的,临时又加了一个晚上。”
我大惊:“你就没有一个端公准则吗?”
“有啊,你不要乱讲话。”
黄元奎着急了:“你看见没有,我今晚就把法事省略了很多,不能惊动鬼神。一般的绕棺法事,要么就做一晚上,要么就做三晚上,反正都是单数,从来就没有做两晚上的。哪里会有主家主动要求把法事做成双数的?这多不吉利啊。”
“又加了好多钱给你们?”
我单刀直入。
黄元奎一脸苦相,连连辩解:“不是钱的问题,这回一分钱都没有加,狗骗你!但是他威胁我说,如果不按照他的意思,我们就出不了赤岩镇。”
有此等事情?这个彭青云也太嚣张了啊,居然背着我把hei社会那一套用来吓唬端公了。
“你等着!”
我丢下一句话,就往彭青云的房间走去。
正好,把我一万二利市钱的事情一道说了。
我来到二重门二楼彭青云的居室,却吃了闭门羹。
任凭我怎么敲门,里面就没有半点回应。
我很想破窗而入,但是又觉得小题大做了。
彭青云究竟玩的是哪一出?你自己的法事改了也就改了,反正遭灾的是你彭家,作为端公,按照主家的意愿行事,也算不上“有违天命”那么夸张。
只是这样一来,彭家算是完蛋了。
彭青云如果不是疯了,大概就是傻了。
本章完
第233章 打不开的棺材盖()
最后一个晚上,黄元奎还是按照惯例做绕棺法事。
我没有进入灵堂,就在外面和彭家的员工们围着烤火,听端公们唱着经文做法事。
到了“破五方地狱”的环节,法事就进入尾声。
破了四方破中央,锣鼓钹铙声突然停了下来,唱经文的声音也停了下来,灵堂里陷入恐怖的沉寂。
大约过了三分钟,黄元奎领唱的“歌声”再次响起:
太上救苦法科传,三界通行度众生,
若要众魂离地府,出坛破狱称天尊。
一时间鼓乐之声再度响起,黄元奎领唱前两句,众端公接着唱后两句。
亡魂拔度南昌宫,南昌宫里放祥光。
祥光照彻通幽府,幽府惊动十冥王。
冥王大赦诸罪魂,罪魂从此返仙乡。
仙乡快乐无地狱,地狱今朝化天堂。
这些经文都是靠死记硬背的。因为绕棺的时候,除了掌坛师还守在牌位前面的案桌上可以看经书,其他人都得手持乐器跟着孝家一起围着棺材转,所以是看不到书本的,靠的就是记性。
破五方地狱的环节,还是需要掌坛师亲力亲为。
五方地狱,就是在棺材两边和神龛面前、也就是亡者的头部,在五个方位摆上五只水碗,香蜡纸烛一应俱全,最关键的还有五块瓦片,倒扣着放在地上。掌坛师手持引魂幡,唱完这一方位的相关经文,念完相关咒语之后,就用挂着引魂幡的竹竿狠狠戳地上的瓦片,一般来说,因为瓦片是微凸的,一下就能将其戳碎。有时候因为瓦片太小,凸的幅度不大,或者是瓦片太硬,也有多戳几下的可能,但是都不能超过五次。
倘若五次都戳不碎瓦片,就意味着灵魂受困于此方地狱,端公就得再做法是解救亡者灵魂。
嫣月的绕棺法事,因为主家管事的不在,彭雅璇和几个马仔啊保姆啊,懒洋洋的走个过场转了几圈,然后就散人了。
所以做得很简单。
彭雅璇伤心归伤心,但是对度亡法事却没有多少兴趣,并且嫣月死的时候她才两岁,不懂事,加上也不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戚,再说毕竟熬了三个晚上,她也倦了。所以磕头作揖的时候,态度显得都不是那么虔诚。
大家休息了三个小时,凌晨六点开始辞灵。辞灵法事所花的时间很短,加上彭家管事的人不在,嫣月也没有什么后人和亲友,所以开馆仪式也就免了。
之后又休息片刻,等着抬棺的人到齐就开始发丧。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彭青云还是没有出现。
趁着这个间隙,黄元奎突然把我拉到一边,面色焦虑地说:“慧茅,今晚的法事有蹊跷。”
我不屑地说:“那场法事不蹊跷,蹊跷多着呢,帐多不愁,你怕个球。”
“不是不是,我感觉死者的灵魂已经被困在了五方地狱了,解不出来。”
“啊?”
黄元奎说:“你也晓得,破五方地狱,最后是要用竹竿把瓦片戳破的,但是今晚上就日怪了,怎么着都瓦片都戳不破,后来是我悄悄用脚踩踩烂的,四方都是这个样子,中央特别恼火,问题有点严重。”
问题的确很严重。
但是这问题上是出在亡灵身上呢?还是出在瓦片上?
我转身地准备进入灵堂去检查瓦片。
“慢,慧茅,你不要进去,一会儿就要发丧了,这个时候……可不要再出什么乱子。”
黄元奎话音未落,乱子就出现了。
十多个警察如牛头马面一般突然降临。
还是温南天带队来的。
其实昨天就该来的,他给的期限只是三天。
或许他给的三天是完整的三天吧,而不是第三天的意思。
估计是预料到嫣月的尸体不是那么顺利就能抬走,这次还多了几个人几把枪。
但是彭青云没在家,要抬走尸体也很好办的。
温南天倒是很尊重人,等着黄元奎认真地把发丧的最后一道程序做完。
黄元奎尽管很心慌,但还是不失端公的风范,一本正经地手持斧头敲打棺材,念着发丧咒语:
太阳出来照堂堂,
老祖天师差遣弟子来发丧。
一斧砸碎千斤石,
二斧砸烂万重丧。
今有亡故彭……王氏,
生不择日,死不择时。
时逢重丧白额,
雌雄二鬼,勾绞凶神,
不应留在家堂。
时到奉敕敕到奏行,
八大金刚同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