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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主到琴师,再到那莫名的夫人之名。每一步都并非自己刻意为之,而是无形中有一股力量推着自己向前。
当日离映天费了许多周折才把她送到人间,如今还是来了幽冥国,不知算不算枉费了离映天的一番苦心。
思绪至此,猛地想起昨夜司卿然离去时的神色,似乎有事相瞒。
上次在轩碧国时,她问起离映天的现状时,他已经有些神色怪异,顾左右言他。若说那时他是为了故意卖关子,让她主动跟他回幽冥国,那昨夜她问起时,他却分明就是在回避。
难道?她心下一惊,他总不会真的去天界告了离映天的状了吧?想到这里,离凤梧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连忙将披在身上的云被又裹了裹紧。
抬头时,正好瞧见司卿然一袭黑袍,面带微笑,大步朝她走来。
而他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个人。
待他走得近了,她才看清,跟在他身后的是个年轻女子。
因她低垂着头,看不清模样,只是那一身淡粉色的罗裙看起来,与往日神澈宫中的侍女竟有几分相似。
离凤梧正在揣测这女子的身份时,司卿然已走到她的身旁,抬袖指了指那名女子,道:“这是小鱼,今日起,便由她照顾你的起居。”
闻言,那唤作小鱼的女子已上前一步,俯身叩首道:“婢女小鱼见过君后!”
离凤梧顿时有些尴尬,她一夜睡的不好,面色十分憔悴不说,又因为怕冷,很没形象的裹着云被倚在窗前坐着,这时却又没法躲藏,只得将身子勉强坐直了些,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柔声道:“起来吧,不必行此大礼!”
地上跪着的小鱼,闻言缓缓起身,眼眸顺势扫过这位传说中容貌举世无双的神凤公主。
却见她被一床火红的被子紧紧裹着,只露出一张俏丽清绝的面孔,白腻无暇的肌肤,如画的眉眼,微微上翘的唇角,带着轻柔的笑,正充满善意的看着自己。
与她目光相逢那一瞬,小鱼惊得后退了半步,旋即又是一拜,“小鱼失礼,还请君后莫怪!”
眼见小鱼被她吓得面无血色,离凤梧只得起身,疾走两步,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两下,道:“小鱼,别怕!不要君后君后的叫,我叫离凤梧,你只管叫我凤梧便是了!”说罢,不忘撇眸瞪了一眼司卿然,分明与他成婚之人,根本就不是她,他如今这般倒像是有意占她的便宜似的。
一场她压根不在场的婚礼,哪里能算数的?想占她的便宜,可没这么简单。
“凤儿,她不过是个婢女,怎可直呼你的名讳?”司卿然一脸坏笑,嗔怒道。
☆、第八十九回 幽冥君后(下)
小鱼虽是司卿然千挑万选出来的,但毕竟只是普通冥使之女,虽非是胆小怕事之辈,可眼下听得冥君一言,也是吓得不轻。
只得双腿一软,又跪了下去,颤声说道:“君上息怒!君后恕罪,小鱼绝不敢造次!”她原以为得了这桩君后贴身侍婢的差事,是了不得的荣耀,可没成想才一见了君后的面,就惹得君上动怒,心里一时没了主张,只得不停的叩首求饶。
原本,似她这般身份低微的侍婢是无缘得见君后真颜的,早在君上大婚之前,就听说君后虽是出身神族的凤鸟,却自幼体弱,此后嫁入幽冥,始终缠绵病榻,君上对其情深意重,她的起居一直都是君上亲自照料,从来不曾假手他人。
若非昨夜,君上前往碧霞峰挑选侍婢,只怕幽冥国人都只以为君后依旧在病中。
适才来的路上,听君上说起,君后是得了天君钦赐的神草,身子方才大好,一再叮嘱她要细心照料,决不可有半点疏忽。
可不想,这才片刻的功夫,竟惹出这些事端来。
小鱼正觉得自己性命堪忧时,却被离凤梧再次扶起身来,柔声安抚着:“好了好了!不过是个称谓罢了,你爱怎么叫便怎么叫吧!”
闻言后,小鱼如释重负,咧嘴笑道:“小鱼谢过君后!”
“罢了,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离凤梧颇为无奈,但见她露出笑意,心里终是一松。
小鱼恭敬的施礼后,方才离去。
司卿然却是负手立在窗前,雪白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散乱,微微叹了口气,侧首望着凤梧问道:“怎么?凤儿还是喜欢和我独处是么?”说话间,却是微一抬袖,已将敞开的窗户统统关上了。
“既然冷,就不要坐在窗口吹冷风了。”
“你……少臭美了!谁喜欢和你独处了?”离凤梧见状,心下微微一暖,可随即又白了他一眼,将披在肩上的被子裹了裹紧,道:“我有事问你,你须先答应我,绝对不可以敷衍我!”
她神色十分认真,一副你若不回答,我就不客气的样子惹得司卿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凤儿有话但说无妨!我定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司卿然定定的看着她,满脸真诚等着她的问话。
离凤梧却并不急着问话,缓缓起身,走到榻边,将肩上的云被轻放至榻间,而后重又走到窗前,抬眸盯着司卿然。
“大婚之日,你发现那凤尾翎假冒我之后,就直接去碧水寻我了,是吗?”
司卿然微微一滞,眸光有些暗沉,随后缓缓摇头。
离凤梧面色一变,追问道:“你果真去了天界?去向天君告状了?天君是否大怒?我君父眼下如何?是否被天君责罚了?快说!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不可欺瞒于我!”
司卿然依旧只是摇头,却不言语。
他越是如此,离凤梧自然越是焦急,语气越发不善,“司卿然!你方才还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今这般又是为何?君父如今到底怎样了?即便如你所言,他非我亲生父亲,却也是这世间我唯一的亲人,当日逃婚之事,都是我的主意,你纵然心中有气,也只管冲着我来便是。”
☆、第九十回 悔不当初(上)
面对离凤梧的斥责与追问,司卿然心下终是一紧,那件事到底是瞒不住的,早该知道她会有这一问,但当她就这么与他面对面站着,没有任何犹豫的问出来时,他依旧有些措手不及。
撇眸看向窗外,依旧是数千年不曾改变过的景色,白雪皑皑,寒风瑟瑟。
司卿然思索着,赤炎之事究竟该如何与她启齿,才能让她不那么难以接受。
只是他正盘算着委婉的讲出事情原委时,离凤梧却是早就没了耐性,紧紧拽着他的胳膊,娇美的小脸因为过度焦急微微泛出潮红。
“司卿然!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啊?不是让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吗?你干嘛看外面?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是在想法子骗我是么?我说了,当日执意逃婚的人是我,与赤炎无关,与神凤族无关,更与我君父无关,你若迁怒于他,便是不辨是非!”
眼见她情绪激动,司卿然只得柔声安抚道:“凤儿,你先冷静冷静!慢慢听我说……”
待司卿然将一个月之前发生在赤炎国之事一一说起时,她的面色顿时暗了下去,水雾氤氲的双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不停地摇头。
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说,神澈宫数百人一夜被灭,无一生还。他说,神凤族人离奇失踪,而她的君父也不知去向……
那清歌她……难怪,难怪前时她在麒麟府时,总是夜不能寐,噩梦连连。彼时的她有怎会想到,原本安宁祥和的神澈宫会突然遭此大劫。
司卿然所言,听来甚是离奇,那离映天本是神凤族长,灵力术法绝非等闲,神澈宫中近卫也多是神凤族人,便是那些侍女侍从多半也是懂些术法之人。究竟是什么人,竟能在一夜之间,令神澈宫中数百人死于无形之中……
离凤梧一时悲从心来,气血相冲,只觉得丹田内的那一股真气正在渐渐消散一般,心下一急,连忙扶住司卿然的手腕,道:“你是冥君,神澈宫发生这等命案,你国内的幽冥使定然要赶赴赤炎收魂才是。难道就没有查到一星半点的可疑之处吗?”
闻言,司卿然长叹一声,道:“冥使前往赤炎收魂时,神澈宫早已如炼狱一般,残魂遍布,无一完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离凤梧低头呢喃自语时,忽地想起那夜她离开赤炎前,君父曾将半数灵力封印于她体内,只为助她千年后顺利涅槃。如今想来,只觉得赤炎与神凤族之难都是因她而起,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又是愧疚又觉悲伤。
“司卿然,你为何要救我呢?让我在碧水自生自灭便是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造的孽,都怪我!都怪我!”离凤梧突然失声痛哭,抬起手来正想往自己的脸上抽时,已被司卿然拂袖拦住了。
“凤儿,此事并非你的过错,你不必如此自责。”他紧紧握着她颤抖的手,柔声宽慰着她。
☆、第九十一回 悔不当初(中)
他的言语好似一阵轻风从她耳畔刮过,她依旧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已,顷刻之间便哭红了双眼,娇美柔弱的模样,惹得司卿然心头微微一滞。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你不必宽慰我。我是赤炎国的罪人,更是神凤族的罪人。当日若不是我一意孤行,执意逃婚,君父便不会冒险将半数灵力封印在我体内。原本以他之力,六界之中想必鲜有对手。可如今……”离凤梧目光呆滞,盯着司卿然垂落胸前的银发,回想起在赤炎短短几日,离映天待她的好,眼角的泪水便似断线的珍珠一般滑落。
她愈发哭的厉害,娇弱的身子因为哭泣而轻轻颤抖着,司卿然一颗淡漠了千年的心也随之泛起涟漪,忍不住长臂一揽,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凤儿,莫哭。你君父与族人失踪一事,我已命冥使暗中查探,不日便会有消息的。”他抬手轻抚着她如墨般的青丝,柔声说道。
忘川殿内,依旧有低不可闻的抽泣声传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离凤梧终于抬起头来,双眼红肿,容颜憔悴,神色木然的看着他,说起话来声音沙哑干涩,“司卿然,如今我尚能感觉到丹田内那股真气流转,这是不是说明君父他并没出事,或许他只是恰巧离开赤炎,去别处散心了呢?我虽只与他做了几日的父女,却能深深感觉到他对凤梧公主的爱,他是不忍见凤梧痛苦一生,才会冒险送我离开赤炎。你是幽冥之主,定然是有了不得的神通,可有办法将他封印在我体内的灵力,再重新回到他的身体里去?”
司卿然俯首凝视着她,正色道:“凤儿只管放心养好身子,赤炎之事我自有办法。至于灵力一事,暂且不急。”
闻言,离凤梧眸色微亮,紧蹙的眉心终是稍稍舒展了些,心中暗觉欣慰,幸而有冥君在侧,她才不会那么无助。
不知怎的,突然就觉得眼前的男子或许早已注定了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此念一起,心里竟觉酸楚,忍不住轻叹出声。
她正出神时,忽觉额间一抹凉意扫过,随即周身便犹如过电一般,莫名地酥*痒令她蓦地抬起了头。
紧接着却听见司卿然低沉的闷哼声自头顶传来,她撇眸细看时,司卿然正抬袖捂着下颚,俊美的眉目之间微微有些痛苦之色漫出,令她十分不解。
“你没事吧?”
离凤梧的关心听起来十分真切,司卿然剑眉一展,缓缓摇头,心里却是暗叹眼前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迟钝。
方才他情不自禁在她额间一吻,她竟毫无察觉,果然是呆傻的有些可爱。
看她情绪稳定些许,他揽着她的手微微一松,她却并没像以往那般跳开去,只是定定地盯着他看。
那神情仿佛在欣赏一副绝美的画作一般,安静而专注,微微上翘的睫毛因着她的呼吸不停地颤动着,好似在迎风起舞的蝴蝶,拨动着他的心弦。
☆、第九十二回 悔不当初(下)
若不是那双依旧红肿的双眸略微有些触目,提醒着他眼前这绝美的女子才从悲痛中稍稍缓过神来,万不可因着他一时心动失去理智,做出令她不悦之事。
司卿然强自压抑住内心的那股情绪,故作轻松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地道:“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需往正殿处理,唤小鱼进来陪你可好?”
“不好!我要你陪着,不要旁人!”离凤梧一听他要走,心里突然很不情愿,张开双臂,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像个撒娇耍赖的孩子。
她突然的变化,令司卿然有些莫名,被她紧紧环住的身体居然僵直的好似木桩一般,悬在半空的手不知该往何处安放。
须臾,他终是垂下了手臂,轻轻落在了她的发间。
窗内,两个俊逸绝伦的人影紧紧相拥。
窗外,洁白如玉的雪花与那冷香袭人的雪梅一道随风飘荡,阵阵冷香入室,两人的情绪渐渐平复。
半晌,离凤梧终于自他怀中抬起头来,往后退了一步,抬袖拂去眼角的泪痕,“司卿然,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她知道,她方才的举动有些失常,可她到今日总算想明白一件事,这个男人不仅给了她新的生命,新的身份,还是她现如今唯一的依靠。
就凭他当日将如玉留在碧水,几番助她脱险,足可见他并非她想象中那般蛮横不通情理。
离凤梧没来由的一问,让司卿然略觉错愕,可面上依旧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与她说话时,语调亦恢复了往昔惯有的戏谑,“这就算是好吗?若真是这样,看来你上辈子一定是个缺爱的女人!哈哈!”
他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的,像是两弯新月一般,与他平素看起来邪魅冷漠的样子很不一样,离凤梧一时看的有些呆了。
他的笑容有极强的感染力,俊美的面孔加上这孩童般的笑容,着实让她心里暖暖的,可细听时,去发现他言辞之间分明都是在取笑她。
她虽然泪痕未干,却忽地就被他的话语激出了一股子力气,抬袖指着他弯弯似月牙儿般的眉眼,嗔道:“好你个司卿然!我就知道你不会突然这么好心,哼!你还好意思和我提上辈子?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故意施了什么法术,才害的我从那升降梯上摔下来,然后又将我的魂魄强塞进离凤梧的身体里的?”
司卿然见她精神忽然好转,虽然说话声音依旧沙哑,却是架势十足,仿佛要找他大打一架的神态,全然没了适才伤心难过的影子,好似换个人一般。
只是,她既开口问起那些旧事,想来心绪也已稍稍安稳了,可她似乎对前世那场意外依旧不能释怀,司卿然漆黑的眼眸微微一沉,随即说道:“凤儿,生死早有定数,莫说是凡人,即便是神族也有天劫要历,顺利应劫也就罢了,如若不能,却是要落的魂飞魄散的下场。
☆、第九十三回 险些表白(上)
闻言,离凤梧微微颌首,她又何尝不明白他话里的深意,只是也不知是为何,她总隐约觉得那意外来的着实有些突然。
她心底这么想着,便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道:“切!照你这样说,倒是这世上的巧合都让我给遇到了?也不知是不是某些人为了推卸责任,信口胡诌糊弄我的。”
她的不屑与不信任,司卿然倒也早就猜到,也不出言反驳,突然就一把将抓住她的手,强拽着她往屏风后的矮榻走去。
离凤梧见状,心里顿时一慌,立马没了主张,只觉得情势似乎不大对劲,想要甩开他的手,却又着实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囔囔着,“司卿然,你要干嘛?说话就好好说话,干嘛拽着我往……”
她的话声未落,便见司卿然忽地回首冷冷瞥了她一眼,薄唇微启,又道:“离凤梧!我拜托你用用脑子好吗?你我无冤无仇,我堂堂冥界之主,犯得着和你一个身无长物的凡人过不去吗?你身上有哪一点值得我不顾冥界安危,冒着扰乱六界秩序的风险,特意跑到那个不值一提的世界里取你的性命?”
说到这里,他漆黑的凤眸里刻意流露出淡淡地鄙夷,眼见离凤梧眸光闪烁,面颊微微泛红,樱唇方启,尚不及说话,他又接着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你上一世注定要遭遇意外身亡,与我并没有半点干系。不过就是我好心将你的魂魄自虚无道中解救出来,又正好遇上了离映天爱女心切,便好意将这千载难逢的重生之机给了你罢了。你如今不感激我给你重生的机会也就算了,居然还好意思在这里向我兴师问罪,真是不知所谓,蛮不讲理!”
他说话时并未停下脚步,眼看矮榻近在咫尺,离凤梧已然紧张的手心都冒出了汗。
原本她就问出那些话时,就有些心虚,现在听得司卿然一番长篇大论后,更加觉得理亏,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想用那种方法打击报复吧?
离凤梧低垂着头,眸光扫过他墨黑的衣袍时,心里愈发忐忑不安起来。她心里一急,猛地低头照着司卿然的手就咬了下去。
“啊……”毫无防备的被重重咬了一口,自然吃痛,他手一松开,她便趁机撒腿就跑,不过片刻便已跑到了大殿门口,一手扶着门框,一手紧紧护着前胸,回首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