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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毫无防备的被重重咬了一口,自然吃痛,他手一松开,她便趁机撒腿就跑,不过片刻便已跑到了大殿门口,一手扶着门框,一手紧紧护着前胸,回首两眼惊恐的看着他。
“你别乱来啊!”她说话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明显的颤音。
司卿然负手站在榻边,远远看了她一眼,见她这般神态,旋即明白过来,顿了一下,并未开口,只是摇了摇头,抬手整了整被她蹭的有些凌乱的衣襟,叹了口气,轻笑着道:“凤儿,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适才不过是见你穿的单薄,若再受了窗外的寒意,身子可是越发要吃不消的。”
☆、第九十四回 险些表白(中)
他一番话说的坦坦荡荡,眉眼之中也瞧不出半分想要轻薄她的意味,离凤梧顿然面色一红,心中暗自尴尬,却又不愿让他看出,只得松开了覆在胸前的手,挺直了腰背站好,摆出一副坦然之态。
“那个……那个我不冷。”
只是话音未落,便觉身后冷风袭人,背脊一凉,撇眸一看,竟有雪花随风吹进了忘川殿中,她忽地鼻间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还说不冷?快,门口风大,别傻站在这里受风了。”
肩上顿时一暖,侧首看时,司卿然已在身后,为她挡住了门外的冷风与寒意。
她未出声,任由他凭空幻出一件毛氅披在她的肩上,她便觉得周身暖意浓浓,适才的不适与寒冷正在渐渐消散。
而冰凉的宫室,也在他扶着她走进内室后,变得格外温暖起来。
她忽然想起,昨夜似乎也是这样,她从梅林回来时,这宫室里便十分暖和。
可她今晨醒来时,却又觉得冰冷异常,仿佛昨夜的温暖只是她的幻觉而已。
但眼下她却清醒的很,并不似昨夜那般昏沉,能明显感觉到这宫室内的变化。
她正自己胡乱猜测时,司卿然的话解开了她心底的疑惑。
“幽冥酷寒,不比赤炎温暖如春,更不似碧水有四季之分。我出生于此,随君父修习千年的,亦是冰寒之术。故而身体温度近乎寒冰,往常每次接近你时,我都刻意遮掩,所以你并不会感觉有异。但,如今你身在幽冥,而这无暇峰又是幽冥最为酷寒之处,若非你体内有你君父那一半灵力护着,只怕身体早已受不住了。”司卿然扶着她在桌前坐下,宽袖拂过桌面时,已有两杯冒着热气的茶盅赫然印入眼帘。
他端起其中一盅递到她的手里,又接着说道:“你瞧着这忘川殿或与神澈宫无异,可实则这宫中一瓦一砖皆是万年寒冰所制。”
听他说到这里,离凤梧终于抬起眼眸,现出一脸的惊异之色,难怪她总觉得这宫室里寒冷异常,原来竟是如此。
一时只觉得世间万物,真是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这幽冥国的初任君主也倒是个会就地取材之人,竟会用万年寒冰来盖宫殿,当真是令人咋舌。
“便是你修习的是冰寒之术,也不必每日住在冰窟窿里吧?难道你就不会觉得冷吗?”离凤梧瑟缩着脖颈,将披在身上毛氅拢了拢紧,好奇的问道。
闻听此言,司卿然不由摇头笑道:“凤儿有所不知,这里的酷寒对于旁人来说,或是痛苦难忍。可于我而言,却是妙处多多,而无一害。”说着却又一顿,似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忽然伸手探了探离凤梧的灵脉,眉宇微蹙,笑意渐隐。
☆、第九十五回 险些表白(下)
“怎么了?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离凤梧放下手中茶盅,凝眸看着他。
“无碍,只是我一时大意,只顾在寝榻周遭施了暖身之术,却忘了你一旦离开寝榻,咒法便毫无效用。我该早些将这宫室以结界护之,也可避免你受了这一身的寒气。”
司卿然面色微沉,言语之中似有自责之意,惹得离凤梧心头微微一怔,想要开口说些感谢的话,却又想起方才还和他在榻前大声争执,虽明知理亏,却又顾于颜面,不好意思拉下脸去主动认错。
如此,二人都沉默不语,各自端着茶盅出神,气氛好不尴尬。
大约是司卿然方才带她进来时,已经施了结界,她这时完全感觉不到半分寒意,身上披着这厚重的毛氅,反倒觉得有些燥热起来。
想要脱下毛氅,却又不知该如何与冥君道谢,一时便又有些紧张起来,指尖拨弄着毛氅上的浮毛,哪知一时用力过猛,竟将那浮毛扯了一撮下来。
慌忙心虚的瞄了一眼盯着茶盅发愣的司卿然,只期盼着他没有发现才好,连忙撅起嘴来,轻轻吹了口气,将手中的浮毛赶忙吹散了去。
“怎么?知道我对你没那个意思,很失望吗?你若是喜欢我,只需开口说一声便是,何苦拿那毛氅出气呢?”正当她以为那撮毛已经被吹得没了踪影时,司卿然突然抬起头来子,一脸坏笑的看着她,右手食指与拇指间居然捏着几根浮毛,看那颜色和质地,正是她方才偷偷吹散的那些。
“谁喜欢你了?小气鬼!不过就是几根毛而已,还给你!我才不稀罕!”离凤梧顿时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一急之下只得将肩上的毛氅脱了下来,想也不想便抬手朝他甩了过去。
司卿然却是面不改色,墨黑的眼眸中寒光一闪,被她怒摔过来的毛氅眨眼间便已消失不见了。
“喜欢就是喜欢,承认了也没什么。只是这般动不动就对自己的夫君动粗,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他唇角的笑意,与适才眸中的寒意着实不甚匹配,可离凤梧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
想着自己当日在神澈宫初见他时,就险些因为垂涎他的美貌而在君父与众臣面前出丑。
如今,稀里糊涂与他成了挂名夫妻,便是承认喜欢他的容貌,又能如何。
离凤梧高昂着头,一脸的大义凛然,正预备大大方方说出心里的想法时,却听得身后传来轻巧的脚步声。
从对面司卿然那一脸的冷意,不难看出,这个突然进来的人似乎不太受欢迎。
离凤梧好奇的回转身来,想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倒霉,偏生选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时,只见内室门口有个身影,似乎抱着大包小包一堆物什,如今却是背对着她,好像正要离去似的。
侧首撇见司卿然依旧一脸的冷意,只怕那人正是见了他这张脸后吓得不敢进来,只得原路返回了。
可离凤梧却如获至宝,急忙起身追了上去,“既然来了,怎么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要走呢?”
她语声方落,那身影忽地转身跪在地上,怀里抱着的包袱落了一地,“君后恕罪,小鱼并非有意窥视,只是君上他吩咐……”
☆、第九十六回 非礼勿视
不等她把话说完,司卿然忽地轻咳一声,打断了她,“好了,既然来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东西拿进来吧!”
离凤梧见是小鱼,连忙将她扶起身来,起身时忽地撇眸望了一眼故作冷漠的司卿然,心中暗自得意,他适才逼她表白的阴谋终是落空了,难怪会这样冷着一张脸,将小鱼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小鱼你这是干嘛?搬家么?”离凤梧装作若无其事,帮着小鱼将地上的包袱一一拾起,笑着打趣她。
却见小鱼一双大眼忽闪忽闪,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回君后的话,这些都是君上特意交代给您赶制的衣物。”
特意为她赶制的?又来这一招?离凤梧突然有些想笑,当日在麒麟府时,楚颜正是用寒天送衣这一招让她逐渐放下戒心。
想来,这世间的男子还真是想象力贫乏的紧,想要讨好女子方法千百种,如何到了她这里,便只有送衣这一样了么?
越想越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将手中的包袱放到一旁,对小鱼道:“辛苦你了,只需挑出一两件素色的给我留下便是,其他的暂且收起来便是。”
小鱼颌首应下,自拿着包袱整理去了。
这时,离凤梧终于忍不住,撇眸看着司卿然,道:“你预备这样盯着我,看到什么时候?”
自从小鱼进来,他便一语不发,端着茶盅好似入定一般,盯着她瞧了半晌了。
司卿然却只淡然一笑,放下茶盅,起身朝她缓缓走来,待到身前,忽地俯身靠近她的耳际,柔声说道:“凤儿适才可还有话未说,不如现在偷偷说与我听,可好?”
他虽刻意遮掩,但周身气息依旧微微有些寒凉,离凤梧忍不住想要后退,却发现身子一僵,腰间有阵阵暖意沁入心肺,整个人顿时便觉得暖和了许多。
“你……”离凤梧抬眸时,他完美无瑕的面孔就在眼前,她想说的话,一时全部卡在了嗓子眼,只是吱吱唔唔半晌,觉得周身似火一般滚烫,却舍不得后退,便这么直愣愣地凝视着他。
高挺的鼻梁,完美的面部轮廓,墨黑的眉眼,密长的眼睫,被那一头如雪般的银发衬得清俊出尘,让她忍不住喉间一紧,吞了一口口水。
果真如清歌所言,绝色冥君四字只他这般容颜方可匹配。
离凤梧虽是女子,也自知容貌出众,可与他一比,却立时便觉得逊色许多。
他虽有绝色之姿,却并非那种阴柔之美,眉眼之中偶尔流露的冷意,带着令这世间万物折服的王者之气。
“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身子又不舒服了吗?快坐下,让我看看。”司卿然的话语将她从太虚中拽回了现实,连忙拂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我没事,只是有点忽冷忽热的,不碍事的。”她随口找了个借口,生怕被他察觉到自己方才的失神。
司卿然看她面颊泛红,依旧有些不放心,可她不愿让他靠近,加之内室又有小鱼在,他也只得作罢。
“你乃神风,喜火喜热。幽冥却是极寒之地,你会觉得身子不适乃是常理。这忽冷忽热的情形,或许是与这宫室外的结界有关。待你身子将养得当,我便将调息的方法教与你,你也好自我调息,如此也不至辜负了离映天留在你体内的那一半灵力。”
听他说罢,离凤梧却依旧紧蹙蛾眉,眸光沉沉,虽然冥君说的有几分道理,可她总觉得自己的身子不该如现下这般虚弱才是,当日人间大雪数日,她每每总是躲在室内,甚少出去走动,一则是因楚颜刻意阻之,却也是她格外畏寒所致。
自从来到这幽冥国,她已愈发觉得畏惧严寒,莫名其妙就大病一场不说,精神也总是萎靡不振,整个人就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精打采的。
正如司卿然所言,幽冥冰寒胜过人间数倍,可她凭着离映天留着她体内的灵力,也不该如此不济的。
离凤梧越想越觉得有些蹊跷,稍稍定了定神,便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我这样怕冷会不会与君父如今的处境有关?我虽不懂得你说的调息之法,却也能觉察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闻言,司卿然神色微变,眉心皱了一皱,执起她的手,细长食指轻触上她的灵脉,漆黑如曜石般的眼眸里闪过一抹阴郁,随即抬眸看着她,道:“实则,你与离映天一脉相连,你说的变化,正是他留在你身体里的灵力正在慢慢消散。你如今这样畏惧严寒,多半也是因此引起。所以我才让你在此多将养几日,有我的结界护着这宫室,你的身体或许能慢慢恢复。待……”
“若照你所说,君父他肯定有危险了,我如何还能坐得住?司卿然,你这就带我回赤炎探个究竟,可好?”离凤梧说话间,便作势要往外走,哪知冥君宽袖一拂,却将她拦住了。
“凤儿莫急,我知你担心君父安危,待我将国中庶务处理妥当,便陪你往赤炎。”
见司卿然爽快应下此事,离凤梧心里微微一暖,又怕他国中庶务甚多,不知要几时方能处理好,于是勉强挤出一抹笑来,追问道:“三日后出发,可以吗?”
司卿然知她心急,无奈的摇头叹息,道:“至多三日,又或许明日便能成行。你且乖乖休养着,好好将这些仙露吃下,也好快些恢复体力,否则赤炎路遥,你这身子骨可要吃不消的。”
他说罢,扶着她重又坐到桌旁,宽大的云袖拂过桌面,待他抬袖时,桌面上已多了几个晶莹剔透的玉碗,碗中盛着色泽鲜艳,香气扑鼻的仙露。
离凤梧忍不住偷偷凝视着这时的司卿然,却见他黑袍白发,英姿俊朗,细长凤目微翘,眉心已微微舒展,当真俊美至极,令她不禁有些失神,只见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抬,盛着仙露的玉碗已送到了她的面前。
他贵为冥君,虽口口声声要追究她逃婚之罪,却始终不曾苛责于她,甚至几次三番救她于危难。如今赤炎蒙难,君父失踪,他又主动相助,她心里着实有些小小的感动,却又顾及颜面不愿表现的太过明显。
于是,眸光一暗,故作嫌弃地扫过眼前的那碗仙露,撇嘴说道:“又是仙露?司卿然,我好歹也是这幽冥国名义上的君后,你就不能端出点像样的吃食么?总不会你每日里连一顿正经饭菜都不吃,就只吃这些既没品相又没营养的仙露吧?”
“没品相没营养?凤儿,真是会开玩笑。”她对那碗仙露的评价,令司卿然有些哭笑不得,想着她大约根本不清楚这仙露的妙处,正欲细细与她解释一番时,却听得内室里传来“叮铃哐当”一阵碎响,仿佛是什么东西跌落地面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凌乱的脚步声与衣料摩擦声。
司卿然眉头一皱,却被离凤梧抢了话头,“小鱼,你没事吧?”
眼下这宫室内,除却她与冥君,便只有在内室整理衣物的小鱼罢了,如今这声音多半是她弄出来的,只是不知道她是打碎了什么要紧的物件,这半晌都不敢出来。
终于,她才问完,小鱼已急忙从内室走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君后息怒,小鱼不小心……不小心打碎了盛香用的玉盅。”
小鱼低垂着头,额头紧紧贴着地面,身子因为过度紧张而颤颤发抖,生怕君后一怒之下要重责于她。原本她并不是那等毛手毛脚的人,自从碧霞峰受训以来,整整七十五年,从未像今日这般一再出错。
适才若不是无意中听见君后那番奇异的言语,也不至于一时出神就就将熏衣用的香盅莫名跌落,眼下也就不必跪在这里等着君后处置了。
她只一心盼着君后不要因此事将她赶出忘川殿才是,却没想到,欺身上前将她扶起的君后,带着俏皮地笑意看了看她,随即便拽着她的手直直走到了冥君身前,她正要下跪,却被君后所阻。
“小鱼,你看看这碗仙露,可有想吃的欲望吗?”离凤梧指了指桌上的玉碗,眸光扫过司卿然淡漠的脸,俏声问道。
小鱼被她一问,吓得立时后退了两步,深深一拜,怯声道:“小鱼不敢!君后饶命,小鱼并非有意打碎香盅,惹君后不悦,还请君后息怒!”
可怜小鱼只以为她这下定是触怒了君后,一颗心七上八下,小脸顿时吓得煞白。
离凤梧见状,连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小鱼。那不过是一个香盅罢了,打了就打了,没什么打紧的。”
小鱼闻言,不敢置信地抬眸望着眼前的素衣女子,立时便湿了眼眶,高高悬起的心终是落了下来。
“司卿然,真不是我挑食,我都饿了好些天了,你还让我吃这些寡淡无味的东西,着实是没胃口的紧。还不如,让小鱼给我做几道可口的点心来的实在。”
☆、第九十七回 以食为天
温暖如春的宫室内,婢女小鱼一脸的惊诧,不时撇眸偷偷去看君上的脸色,双手紧紧纠结在一处,心里暗暗为君后担忧。
或是这君后嫁来幽冥的时日尚短,不清楚君上的脾性,居然敢对他直呼其名,又对天君钦赐的仙露这般嫌弃。
若以君上往日的冷酷与严苛,只怕君后少不得要被君上禁足一段时日了。
正当小鱼在心里为这位心善却过于直爽的君后担忧时,冥君的脸色着实沉了又沉,凤目中的笑意却愈发地深了。
“你这不知好歹的女人,你可知那些仙露冰果皆是幽冥上品食材,岂是你口中那些凡人食物所能比拟。你身子这样虚弱,又受不得酷寒,若不多吃些仙露冰果补充元气,日后如何在此常住?”
冥君语落时,离凤梧却是连眼皮都曾抬起,一旁的小鱼见状,连忙补充道:“君后有所不知,这两日君后所食皆是上品仙露,对君后身子大为有益,绝非是普通食材可比。”
闻言,离凤梧这才抬起头来,瞥了一眼小鱼,心里暗想,好你个小鱼,果真是他挑选出来的好婢女,关键时候总是站在他那一边的,可偏生我就是不想吃。
离凤梧原本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可听见他主仆二人一唱一和,顿时就使了些小性子,神情一冷,道:“小鱼,听你这话,只怕是不会做点心吧?仙露妙处多少,我自然知道。只是我今日偏就不想吃这些,难不成就不能吃点别的?”
见离凤梧神色一变,小鱼立马跪了下去,“君后恕罪!小鱼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