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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顺帝微笑道：“话虽俗了些，但确实是这么个理儿。圣女可还有其他办法？”
“好吧，还有一个办法，妾身需要岳道友一滴血，这总可以吧。”
方雷知道不好再推了，点点头。
宫女拿来一个银盘放在案子上，圣女划破中指滴落一滴血，对方雷道：“岳道友请！”
方雷上前，指甲一划也滴落一滴血落在盘中。
圣女上前，左掌托起银盘，右手在上面猛的一弹，两滴血液立刻站了起来，形成两个人形的小血人，然后扑到一起。
随着血人纠缠在一起，最后融合成一个在盘子里面飞快的跑动，直到重新扑倒成血液，圣女面露喜色：“可以。”
方雷也看出来了，她就是在找可以合体之人，这跟紫薇说过的极为类似，眼看她回身把银盘交给宫女，连忙抢上去一把夺过来，噗的一声，清元剑气把血液炼化的干干净净，这才递回银盘。
圣女也不以为意，只是微笑道：“看不出岳道友年纪轻轻竟然修炼到真级，实在了不起。是否曾经服食过助长修炼的灵药？”
方雷点点头：“嗯，服过。”
“这就难怪了。普通药物助长修炼有限，最终还得靠时间积累，怕只有古修遗留下来的灵药才有此神效了。”
方雷知道她在套话，道：“可能吧。那个没事儿了吧，我走了。”
永顺帝忙道：“岳爱卿，再稍等一会儿，与圣女商谈一下细节。”
“不用了，只要皇上落在纸上的东西，我按着做就是了。其他的，跟我无关。”
说着一拱手转身就走。
永顺帝又追了上来，从袖筒里掏出小塔塞到他手里，却拍着他的肩膀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要好好看看，啊。”
方雷应了一声，走出大殿。
“神神秘秘的，搞什么东东。”
方雷来到藏书楼才拿出小塔，见里面果然塞着一个纸卷，大意是此女是魏国某大势力派来的，要去白山郡寻宝才找到皇城寻求合作，永顺帝想来想去只有方雷合适，就把这件事儿推给他了。
至于宝物什么的都没提，只说自寻。
“自寻？明明心里跟明镜似的却还卖关子，这皇帝也是靠不住的，可别被他当枪使了。”
方雷一把攥碎纸条，继续寻找有关亚圣的典籍。
正在阅读，从外面走进一名士子，看到他往前凑了凑，低声道：“岳师兄，听说没有，这两天很多人都在忙着往古家拜访呢，争着加入他的麾下。”
方雷头也没抬：“是吗，你怎么没去啊？”
“嘁，让我去我都不去。送死的事情很好玩吗，不如老实待在院里拿着供奉好好修炼，出那风头干嘛。”
方雷头也没抬：“送死，谁说的？”
“听说，前几天来皇城送战报的信使，第二天就离奇死了，身体里面好像钻出了什么魔物。你想想，那边闹魔灾这么严重，去了还不是九死一生吗？”
“魔物？”
方雷这才放下书，问：“消息可靠吗？”
士子道：“负责善后的御林军中有我一位熟识，他亲口告诉我的。”
“皇帝没查吗？”
士子在嘴上划了一下，道：“封口了。”
深夜，方雷从藏书楼出来没有回家，而是悄悄的朝着山上奔去。
太学院所在大山就在皇宫的西邻，据说是龙脉所在，把守森严，不过这对方雷来说都不是事儿，即便真的被发现了只要出示龙渊剑立刻放行。
登上一座最高峰盘膝坐下，神念一动，天鹰飞出来在方雷胸前现出一个黑色漩涡，一阵阵令神魂悸动的吸力从中透出遍布周身。
方雷的神识适时放飞出去，以山峰为中心周边数里之内全部覆盖，等待有人自投罗网。
时候不大，从东南方向传来一阵波动，然后西南、西北、东北相继有微弱波动出现，只是晃动了几下就消失。
方雷极目观望，记下波动所在的大致方位，爬起来就向山下跑，速度疾快。
等快到山脚，纵身跳进山崖中间一眼洞穴里面，把刚才准备好的岩石草皮全都堆了上去。
时候不大，从三个方向疾快飞来三个黑影，同时扑向山顶，在山上仔仔细细搜索一遍之后，这才分别离开。
方雷在洞穴里面待了个把时辰，盘算着应该没事儿了，这才掀开盖子从里面钻出来，慢悠悠的向山下走。
走了还不到半里地，暗夜之中出现一个黑影，挡在他的前面。
方雷骂道：“我你玛，都留给你走的时间了，还在这儿守个屁啊。”
黑影阴森一笑，转瞬间来到身前，竟然是一个中年文士，只是一双眼睛在黑夜中变成橄榄色，如同野兽一样。
方雷抬手打出两道清元剑气，一道打偏，另一道打中肩膀，但文士好像没有感觉一样，伸出一只手当头就抓了过来。
方雷疾退，另一只手再次抓下，指尖竟然透出一缕绿光。
方雷再退，等到第三次抓来，身形向旁一闪，左手袍袖猛的甩向文士胸口。
青光一闪，噗一声从文士胸口穿透，前端迅疾绕回来，把文士斩成两截。
方雷迅速抢上，右掌向下疾按，一团漩涡罩在文士头顶，从中传出一声非人的惨嚎，不一会儿就停止了挣扎。
“放你走你不走，这特么不是找死吗？”
直到确认文士身上再没有半分异常，方雷这才凌空抓起尸体向山下奔去，一路越过几处岗哨到达太学院，抖手扔到御林军出没的地方，撒丫子跑了。
第二天，据白容儿打听的消息说，山上的御林军大乱了一阵子，还是皇帝派人过来把尸体弄走这才消停了，然后就没音讯了。
方雷在纸上画了个草图，标记四个方位，交给白容儿出去打听，然后又进了藏书楼。
刚坐下没多久，月蔷公主跑来告诉他一件事情。
今天一早，很久没有大发雷霆的永顺帝，派出大批御林军抄了一户大族的家，据说包括家主在内至少三百多人都被关进了天牢，等候处斩。
方雷一惊：“这么严重！”
月蔷悄声道：“家主的长子昨夜被人发现死在太学院后山，御林军循着血迹向上找到了打斗杀人的地方，皇帝一听顿时就发了无名火，这才……”
方雷道：“那这家主可有点儿冤枉了，他都未必知道儿子干了些什么。”
“是啊。男女老幼一大堆，可能都要给这家的儿子陪葬了……哎，你干什么去？”
方雷头也不回道：“去见你爹，也太狠了。”
“我陪你去吧。”
月蔷公主笑嘻嘻跟了上来，一起向皇宫行去。
就算没有月蔷陪着，方雷现在出入皇宫一点儿问题没有，龙渊剑一出，谁也不放行。
金銮殿里面还在朝议，月蔷只好带着他进了偏殿，逼着管事太监去请皇帝。
永顺帝过来，脸色不悦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在藏书楼学习吗？”
方雷道：“我就想过来问问，能不能把那些被冤枉的人放了啊，跟他们一点儿关系没有。”
“这么说是你干的了。”
方雷也没否认：“是。”
永顺帝捋着胡子问：“还有其他人吗？”
“这么大个皇城肯定少不了，不过我已经让容儿去查了。”
永顺帝道：“哪几家，我派人去查。”
“得了吧，你派人去查只能打草惊蛇，什么也查不到。”
“这么说你已经有了头绪了。”
“算是吧，给我点儿时间，先把那家人放了吧，都是些普通人，不可能作乱的。”
“普通人可以放，有修炼的先关押。”
“那也行。”
方雷转身要走。
永顺帝却道：“你是不是跟一个叫紫薇的女人结盟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中计（）
方雷回转身，一脸无辜道：“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真的？”
“当然真的，不信你问她好了。”
说着一指月蔷公主。
永顺帝狡猾一笑，摆摆手：“走吧。”
临走出殿门，方雷还不忘抛下一句：“别老听信谗言。”
“臭小子……哎，月儿，你给我回来！”
月蔷本想开溜来着，只好又站住了：“嘿嘿，父皇，什么事儿……”
方雷也没去管她，一路出了皇宫再次钻进藏书楼，在各种古本典籍中翱翔起来。
你别说，就这几天的功夫，从浩如烟海的文字当中还真找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亚圣，是后人给他的一种称号，其真正的名号叫东洲大帝，成名于万余年前，六千年前与他的族人一起湮没，就此没了踪迹。
这是记载在典籍正本上的内容，算是关于亚圣的官方说法。
但在一些前人古本中，还有很多只言片语的猜测，将亚圣及其族人的行踪锁定在荒域，而且这种说法占到六成之多。
“荒域，莫非真的与亚圣有关？”
方雷来自荒域，而且是最北面、最荒凉的三月郡北石城，将这两年经历的一些事情综合起来考虑，确实能印证一些东西，只是缺少铁证罢了。
通过这次阅读，方雷也顺带了解了一下大齐国的历史，原来从成立至今才区区千年而已，期间经历了六七位皇帝，除了开国皇帝永安帝创下的伟世绩业，后面的皇帝偶尔有些小成就，但大多一代不如一代，到了现如今看似国力强盛如初，实则形同虚设。
“难怪，一个郡守都能下设百官，一旦有人想做皇帝，那还不跟换换名字那么简单。这永顺皇帝也不是很如意啊。”
还有一个问题，方雷没怎么弄明白。
既然有识之士都断定东洲大帝去了荒域，那怎么会在白山郡留下骨冢呢，从地域上来看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东北，直线距离就有一万多里，中间还有雪山冰川大陆相隔，令人匪夷所思。
“公子，古家来人了，说要请你过去。”
白容来禀报。
方雷这才恋恋不舍放下比脸还长的古本，一起出了藏书楼。
“岳兄！”
古伦带着几个随从，就在院子里面恭候。
“有事儿吗？”
“家祖命我来请，说是大军出征的事情准备差不多，请你过去督查。”
“好，走吧。”
方雷转身就走。
古伦忙道：“岳兄，你的官服？”
方雷掣出龙渊剑道：“有这个就行了，官服，碍手碍脚的，不方便。”
“说的是。请！”
下山途中，方雷发现平日里进进出出的士子都不在，只看到太学院的一些教员和些杂役偶尔现身，不由奇道：“他们人呢？”
古伦道：“大部分都去军营了，剩下一些没什么志向的大概都窝在家里不愿出门了吧。哈哈！”
“军营，不是去你们家吗？”
“不，这是出征前的最后一次检验，当然得在军营了。听家祖说，两天后大军开拔。”
方雷哦了一声：“这样啊。容儿，你就不要去了，万一有人找我替我接待一下。”
白容儿答应一声回去了。
古伦凑上来笑道：“这小丫头用得还顺手吗？”
方雷道：“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走在前面，方雷低声道：“今天就只是督察。”
“家祖是这么说的。”
“你自己觉着呢。”
“这几天家里忙忙活活的，把我也搞得晕头转向，还真没发现什么别的。”
方雷无语，整个一废物。
“都忙活什么了？”
“都是些出兵打仗的事情，来了很多助拳的，吃住都得我们操心，所以连我这纨绔子弟也没时间出去玩儿，整天陪着他们吃吃喝喝。”
方雷心中一动：“都是些什么境界，人多吗？”
“什么都有。至少我能看出来的灵级就不下百人，真级肯定也有，就是看不出来。”
路过一条街口，方雷拨马向里拐去。
古伦没有言语，他身后的随从不干了，呼呼跳到马前道：“大人，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儿去军营吧。”
方雷道：“稍等一等，我去拿点儿东西。”
“有什么需要的，吩咐小人去就是了。”
方雷眼一瞪，叫道：“滚开，我需要什么还用得着你们。”
两人愣是没动。
方雷心中起疑，扬起马鞭就抽了下去。
那人身形闪动，轻松避开，依旧挡在前面。
“呀，不简单啊，连个随从都有灵级的身手。古伦，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古伦忙道：“他们是家主指派来的，不是我的人。不过让我试试。”
说着咳嗽一声，道：“你们干什么，岳大人去取点儿东西，又不是到别的地儿瞎逛，耽误不了。快让开，出了事儿本公子负责。”
主人都说了，就算两人再怎么肩负使命也不好坚持了，只好让开。
方雷打马向里奔去，一转眼来到平安赌坊跟风管事交待了几句，就又回来了，一行快马向军营奔去。
风城大营外，彩旗招展、剑戈生辉，全副披挂的金甲武士站成两排，把守在辕门外面。
有将军上来，看过古伦递来的帖子，手一挥招来四名武士领着他们向一旁大帐走去。
方雷问：“不进去吗？”
古伦道：“大概还不到点儿吧，先到帐篷里稍坐。”
大帐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两人进来都是一愣。
“大人稍等，我去给你们搬椅子。”
一个随从说着出了大帐。
古伦没心没肺，只顾笑道：“这叫什么事儿，让等还不给准备椅子……”
里面的随从忙道：“我去催催。”
方雷见他就要出去，猛然喝道：“你站住！”
随从不但没有站住，反而加快了脚步，晃身就要出去。
方雷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儿，身形疾晃来到身后，一把抓向后颈。
那人拧身露出一丝狞笑，抬手打出一掌，恶狠狠说道：“老实待着……啊！”
一只右腕已经被方雷抓住，咔嚓声中折断。
方雷喝道：“说，有什么阴谋……”
就在这时，大帐外面人影晃动，一股狂猛劲风隔着门帘砸进来，正撞在随从身上，连同方雷推到里面。
“不好，这里有埋伏，快走……”
方雷大叫道，提着那名随从就向外冲去。
古伦呆了一呆，紧随其后向外跑去。
可是已经晚了，大帐地面猛然下陷，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从中扩散出来，卷着方雷、古伦，连同那名随从不知传送到哪里去了。
不一会儿进来两个人，四下瞧瞧，跳到地下推起机关，重新恢复成平坦地面。
方雷气恼，明明发觉古天寿有异常举动了，非要跟古伦来干什么，天知道要传到哪儿去。
传送途中，那个断了手腕的人想要反抗，方雷内气狂涌，嘭的一声震断他全身经脉，就跟提死狗一样歪在脚边。
传送距离不太远，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脚下一震，三人同时落地。
方雷还没从晕眩中恢复过来，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叫声：“呀，是岳师兄，你也被弄进来了？”
扭头看去，方雷顿时脸耷拉下来：“你们……都先到了哈？”
太学院凡是报名去白山郡平叛的，都经历了方雷一样的待遇，早一步就被传送到了这里，去的越早来的越早。
叫他的是方辉，左岚等人也都在，全都看着他苦笑不语。
“我就说嘛，白山郡不是个好差事，这下……嘿嘿，挺好！”
“岳师兄，咱们大家不都后悔了吗，你看能不能想个法子，咱们一起杀出去啊。”
“杀出去？”
方雷看了眼四周，都是坚硬的石壁，上面还有着整齐的裂缝，不用试都能猜到，石壁后面是钢板甚至比钢板还要厚的东西。
“要能杀出去，你们还能等到现在。一大清早，巴巴的赶来听差，没想到却被人算计了，这……笑话啊！”
“岳方雷，你不要在这儿说风凉话，你自己不也进来了吗，嘲笑谁呢？”
方雷一听就来气了，骂道：“我特么就是被你们拖累的，说什么来督查你们，这特么连我自己都被督查到这里来了？”
那人嗤笑道：“督查我们，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都是正五品的官职，你顶多就是个正六品，连个封赏的机会都没捞到，还口出狂言。要不是看在有公主给你撑腰，早就……”
方雷一听乐了：“早就什么，说啊？”
“早就好好教训你了。”
众士子均听得呆了，可这种事情谁也不好劝，更有人想要看笑话，所以场面很安静。
方雷伸出大拇指朝他比了比，道：“有种，真是条汉子，就不知道汉子长了几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