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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迪,你不出来吗?”我见两人没有走出电梯的意思,问道。
“徐叔叔,我和爷爷就是来接你的,赶紧上来吧。”
“哦,那谢谢小迪了。”
我当时脑子没反应过来,以为两个人先上了电梯,看我在后面就按住等一下。实际上,小迪说的是“接”,而不是“等”!
03 电梯惊魂()
18号楼一共九个单元,有两个电梯口,a口负责1……5单元,b口负责6……9单元。我和大鹏租的房子是7单元1802号,因此在b口坐电梯。
b口有两个电梯,我通常只坐右侧的,即便多等几分钟,也不上左侧这个。据说,左侧电梯刚装好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突然掉了下来,下面恰好有个工人站在电梯口做最后的收尾,结果身子被生生的切去了一半,一半还在跟外面的同事说话,另一半已经被挤成了肉泥。
后来,左侧电梯会不时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突然停电、听到男人的惨叫之类的,由于并没有出什么事、查录像又没有任何异常,小区物业公司也就没有在意。
要说左侧电梯出事,其实是有一次。电梯管理员早上上班的时候,透过摄像头看电梯里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那个人还是一动不动。
因为时间太早,才五点来钟,这期间只有一个女孩用了左侧的电梯。但女孩好像没有看到旁边的人一样,坐到11楼就出去了。
管理员拨了电梯里的电话,那个人还是没有反应,他只好过去看一下。等他打开电梯,吓得腿都软了,一个瘦老头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这件事发生之后,物业还认真开会讨论了一下要不要停掉左侧电梯。但后来法医鉴定,老人是自然死亡,也就不了了之了。
电梯门关上之后,我突然发觉,刚才心里一直想事情没留神,今天上的竟然是左侧电梯!我有一种夺门而出的冲动,但终于被自己压制住了,毕竟小迪也在里边。
唉,小迪呢?电梯里只有我一个人!
突然,灯灭了!一阵吹过,我感觉全身汗毛倒立。
“闭……上……眼……默……念……十……九……”一个阴沉、苍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小迪……小迪……你在吗?”我声音有些颤抖。
“闭……上……眼……默……念……十……九……”那个阴沉、苍老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我觉得是刚才那个瘦老头发出的。
“小迪……你在吗?”我都要崩溃了。
“叔……叔……你……听……爷……爷……的……闭……上……眼……默……念……十……九……”,是小迪稚嫩的声音,但也变得异常阴沉。
我拼命按各层的电梯按钮,但都没有反应。
没办法,只好按他们说的做,闭上眼,心中不停默念:十九,十九,十九,十九……
感觉过了一个世纪一样,耳边有人轻轻说道:“到了,睁眼吧。”
我睁开眼一看,居然是大鹏,他不是去海南了吗?
04 私设法庭()
“你不是去海南了吗?”我脱口而出。
“海南的事跟食魂兽无关,另有人去处理了。”大鹏回答。
这时,小迪和瘦老头从我们身边幽幽地飘走了。
“小迪死了?”我吃惊地问大鹏。
大鹏一下变得沉重了,点点头。
“我前两天还看见他在小花园玩陀螺……”
大鹏苦笑了一下,无耐地摇摇头。
“小迪是怎么死的?”我追问。
“被他爸爸从楼上扔下来——摔死的。”
“啊?怎么没见警察来南沙滩?”
“先别问了,现在有一个审判马上要开庭,老罗让你做笔录。”
这时,我才发现,已经在“老罗办公室”大楼里了。
大鹏告诉我,以后来这边,只要在左侧电梯里默念十个“十九”就到了。
说话间,我们来到一个法庭似的房间。
法庭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老罗坐在法官位置,原告席是刚才的瘦老头和小迪,证人席是张姐,而被告席上则站着魏师傅。他往日醉眼迷离的状态早已不见,换上了是满脸的惊恐与怯懦。
老罗示意我坐到书记员的位子。桌子上纸笔都准备好了。
“原告魏林生请陈述。”老罗一脸严肃地对瘦老头说道。原来他也姓魏。
“我……叫……魏……林……生……是……小……迪……的……爷……爷……魏……华……才……于……x……年……x……月……x……日……将……小……迪……从……十……四……楼……扔……下……摔……死……他……理……应……偿……命”,难道鬼魂说话都是这种阴沉、缓慢而没有停顿?
为了方便阅读,后面的记叙我全改成正常说话方式。
“魏林生,你为何死后两年仍滞留人间?”老罗的问话似乎没有什么章程。
“儿子不孝,生前我一直住清河的闺女家,但我非常挂念孙子小迪,每天都跑来看他。有一天,我待得晚了,被儿子赶出家门,在电梯里越想越生气,一口气没提上来就死掉了。我死后,舍不得小迪,想看他长大一些再走,谁知竟然被这不孝子给害死了!”说着,魏老头悲愤地看着儿子。
“证人张月,请问小迪被害时你在场吗?”老罗面向张姐。
“是的,当天晚上他喝得醉醺醺的。通常,他喝醉以后都是打我,但这次不知为什么,他竟然奔孩子去了,打着打着就举起孩子往窗外扔,我上去拦,没有拦住……哇……我苦命的小迪耶……”张月边哭边说,说到最后居然嚎啕了起来。
“请问,他当时的神情是怎样的?”老罗不理张月,继续问。他的声音似乎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他……他当时眼睛血红,非常……吓人。”张月抽噎着,断断续续回答。
“请问,尸体处理你参与了吗?”老罗问。
“我要不帮忙,他就要杀了我啊,哇……”张月又嚎啕了起来。
“尸体在什么地方?”老罗似乎无动于衷。
“小月河……河底……”张月迟疑地看了丈夫一眼。
小月河我去过,就在北沙滩,旁边有一个叫双泉堡的小村,很多北漂都住那里。
“审判结束,魏华才犯故意杀人罪,减阳寿30年;张月犯协同杀人罪,减阳寿5年。魏华才阳寿余两个月,张月阳寿余37年。”老罗突然宣判。
宣判后,大鹏把我的记录拿过去,在魏华才和张月按了手印,然后拿到老罗面前,盖了一个章。
老罗盖完章就走了,自始至终都没有问魏华才认不认罪。哪有这样的法官!
老罗走后,小迪和爷爷也飘走了。大鹏把魏华才夫妇带到电梯口,拿出一个小金锤,在他们每个人头顶上敲了一下,然后推了下去。
后来我才知道,敲头顶的四神聪是可以消除记忆的。不过,这一手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学会。
05 食魂兽()
“老罗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有权力减别人的阳寿?”我一回到住所,便迫不及待的问大鹏。
大鹏似乎没听到我的问话,心不在焉地吃着我昨天买的葡萄。
“还有,为什么全国每个人的档案都在他手上?”我接着问。
“难道他是传说中的阎罗王?”我突发奇想。
“扑哧,”大鹏忍不住笑了,说道:“疯子,首先,我也是去年刚被老罗收编的,关于他的事我知道得并不比你多多少。他是不是阎罗王我不知道,不过据我观察,他应该是阴界一个蛮大的官。别谈这个了,疯子,前段时间调查一个老婆出轨的案子,小赚了一笔,今天我请你喝酒去。”
大鹏把我带到旁边的合川酒店。此时正是饭点,酒店里爆满,熙熙攘攘显得非常混乱,而且还要等位子。
看这架势,我对大鹏说:“这里人太多,咱换一家吧。”
“葛大爷说,选馆子就要选人多的,人多说明菜好。”大鹏一直是个很随兴的人,不知今天为什么这么坚持。
我们大概等了二十分钟,终于等到位子。
坐定之后,大鹏像特务一样,神秘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低声对我说:“疯子,老罗就住我们楼上,有些话是不能在那说的。”
看到大鹏神秘的样子,我突然紧张了:“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记得我上次让你看的那个食魂兽吗?上去我就挨批了,说我不该让你介入这件事。”大鹏一边喝啤酒一边说,装作很随性的样子,声音和表情完全搭不上。这让我想到了那个著名的谍战剧——潜伏。
“食魂兽?就是那个剥皮老鼠?”我也装作很随意的问。
“对,小迪的死跟它有关。”
“啊?小迪不是被他爸爸摔死的吗?”
“魏华才被食魂兽控制了情绪,这才是关键。”
“食魂兽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它能控制人的情绪?”
“据说,食魂兽是阎君豢养一种怪兽,十恶不赦的人死后,魂魄就会被食魂兽吃掉,永世不得投胎。这两年,食魂兽频繁在人间出现,它虽不能直接杀人,但却能进入人的身体,控制人三魂七魄中关于情绪的那一魄,比如在人发怒时,它能让怒气不断放大,最终导致难以挽回的惨剧。关键在于,食魂兽害人完全针对六岁以下的孩子,老罗怀疑,食魂兽是受人控制的,小孩被杀死之后,这个人会把他的魂魄收集起来……”
“你说的是……人?”我有点诧异。
“没错,鬼怪摄人魂魄是用不着食魂兽的,老罗说,这个应该练一种伤天害理的功夫。前一阵子,我们得到消息,食魂兽在福建泉州出没。我们急忙赶去,结果还是迟了一步,有个男人在和老婆吵架的时候,将自己的儿子生生摔死了。老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食魂兽逮住了。然后,命我带着食魂兽回北京,他自己去追查食魂兽的主人。没想到这个人用了个调虎离山之计,竟然跑到老罗的大本营来犯案。这件让老罗很没面子,气不顺,所以才找借口批了我一顿。”
“哦,我想起来了,前一阵子确实有则新闻,一个男的因为生活压力大,和老婆吵架,把三个月大的孩子摔在地上,摔死了……”
我和大鹏你一言我一语正聊得起劲,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一下,吓死了!在大鹏头顶一米的位置,出现了老罗的头笑眯眯的头!看来我们实在是太嫩了,老罗真是无处不在。我拉了一下大鹏的袖子,指指他头顶,结果大鹏抬头的时候,老罗却不见了。
从此以后,无论在任何场合,我都没说过老罗的坏话。你想想,有一个随时都可能出现在你头顶的老板,谁还敢说他坏话呢!
第二天早上,朝阳区公安局接到举报电话,警察很快在小月河发现了小迪的尸体,魏华才当天被捕,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两个月后,魏华才死在狱中,死因不明。
01 偶遇()
来京后第三年,有回去阜成门办事,办完后时间还早,用高德地图一查,宫门口二条就在附近,不如去鲁迅博物馆看看。
我顺着手机提示往前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里发廊也太多了吧,走几步就有一个,打眼望去,有的发廊开门坐着浓妆艳抹的姑娘,有的窗帘拉着表示“暂停营业”,有的窗帘刚挂起女的吸烟、男的系腰带……堂堂的鲁迅博物馆附近居然是一个按摩房聚集地。
我左眼皮一直跳,也分不清是左眼跳灾还是右眼跳灾,总感觉气氛怪怪的,也没心情去博物馆了,转身往回走。
这时,手机居然没电了。我一个是个路痴,没有手机,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何况是在北京这种陌生的胡同里,很快就迷路了。
走到宫门口三条时,我发觉身后有人跟踪。天阴沉沉的,长长的胡同里只有我一个人,后面还有人跟踪。当时,我脑子迅速闪过两个念头,一是警察在附近蹲点,以为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是遇着抢劫的了。无论是哪个,我今天都得倒霉。
我脚步越来越急,感觉自己都要跑起来了。不对,后面怎么没有声音,我侧眼瞥了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一身全白衣服,急匆匆向我追来。
电影里的女鬼形象一个个在脑中闪过。我的神啊,这时我宁愿后面追的是警察或抢匪!
“水木……请问,你是水木吗?”女人远远的喊。
我说过,在陌生的地方遇到熟人,不是阴谋就是奇迹。
上次在房产中介遇到大鹏,就是一个阴谋。
我停下脚步,女人很快赶了上来。
“芸姐?怎么会是你?”我讶异的看着眼前这个鬼一般的女人,正是几年前救我一命的彩芸。
“哈哈,果然是水木!”芸姐一把拉住我的手。
芸姐还是那么爽直,让我一时手足无措。
“女人第六感真是准,你刚在我门口晃一下,我就觉得是你。咱别在这杵着了,走吧,去我那坐会儿。”芸姐边说边往回拉,我不由地顺着她的方向往回走。
说起来,我和芸姐有四年没见了,但仿佛昨天我们还一起在金钟城寻芳巷吃火锅。
芸姐似乎有意避开当年金钟城发生的那些事,她不停对我问东问西,短短几分钟时间,把我在北京几年的情况都掌握了。
不知不觉,我跟着芸姐回到她的住处。这是一间门脸房,外面也挂着发廊的牌子。芸姐告诉我,她刚洗完头,正准备梳辫子,看到我走过去,就追了出去,以至于像看上去像女鬼。
我们正说着话,靠墙的镜子突然挪开了,探出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对我笑笑又缩回去了,吓我一跳。
芸姐拿出一个“暂停营业”的牌子挂门外,拉上窗帘,然后才把镜子拨开。
我这才发现,原来里面的空间这么大,所谓的镜子居然是一扇门隐形的门!
一进门是一个很大的厅,除了门脸房之外,还有三个房间,其中两间的敞开着的,一间关的严严的,从里面传出一些让人面红心跳的声音。
厅里除了刚才探头的那个女孩,还坐着另外一个女孩。两个女孩刚想凑上来,被芸姐制止了:“这是徐哥,你们不要打他的主意!”
听芸姐这样说,我只好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看我坐着有点尴尬,芸姐指着两个女孩对我说:“这两个姑娘,一个叫友榕,一个花枝,水木,你是个文化人,你猜猜这两个名字有什么寓意吗?”
友榕?花枝?我想了想,无奈地摇了摇头。
“有容乃大、花枝乱颤啊……哈哈哈”芸姐大笑了起来,对自己的笑话很是得意。
说笑间,里屋的运动声突然停了下来,隐隐传来打电话的声音。
“喂,老婆,我下班了,正往回走呢。”
“宝贝,乖乖在家等我哦,一会给你带好吃的回去。”
芸姐看着那扇紧闭的门,露出鄙夷的神色,压低声音对我说:“下班路上还想着来插一下子,我去……”
后来,我从芸姐口中得知,这个男人叫刘金水,是附近一家玉器行的小老板。据说老婆很漂亮,但还是经常在外边乱搞,除了嫖小姐之外,跟他公司的女孩也不清不楚的。
02 刘金水()
自从在阜成门遇到芸姐,每逢周末她就邀我去玩。我北京也没什么朋友,三不五时就跑去她的按摩房待着。
慢慢地,我不仅跟几个按摩女混熟了,连好些嫖客也都认识了。起初他们认为我也是同道中人,时间久了发现我来这竟然是找老板娘聊天,不禁对我肃然起敬。他们不知道,经历过彩月事件后,我对“失足妇女”已经产生了严重的心理恐惧。
在众多嫖客之中,刘金水跟我算比较熟的。他天生是那种自来熟,跟人认识不到5分钟就能聊得天花乱坠。当然,我对他所说的也只信三分。
刘金水说,他家世代做玉器,甚至可以追溯到明朝。明代大作家冯梦龙在《警世通言》里讲了一个叫“崔待诏生死冤家”的故事,说的就是他们家的事。
“人家姓崔,你姓刘,这不挨着。”我故意逗他。
“崔待诏把手艺传给了闺女,这姑爷姓刘,明白不?”刘金水嘻嘻哈哈也没当真。
“故事里说,崔待诏被鬼老婆弄死了,哪来的闺女?”我继续质疑。
“那是崔待诏为掩人耳目,故意放出去的风。”刘金水思维很敏捷。
“崔待招的故事宋代话本里就有了,当时叫《碾玉观音》,你们家明代才做玉器,崔待招就是有后人,跟你家也没啥关系。”我接着说。
刘金水没料到我对这个故事这么熟悉,脸上有点挂不住,芸姐帮他解围道:“老刘,我们家子枫是中文系的大才子,在出版社上班(其实是在图书公司),讲文学你可讲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