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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和叶庭深都是被父亲伤害的人,此时,面对如此深沉的父爱,不禁都为之动容。
杨柳本想给了钱就走的,结果却被热情的大叔大娘留下吃饭。俗话说盛情难却,更何况是这样的主人的挽留,好像执意要走,有点不落忍,但真要吃,杨柳可能还能勉强吃点,叶庭深应该是打死都不会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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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为不孝子求情()
只是她蹲在地上做这些的时候,心里酸酸的,眼睛涩涩的,想哭。这哪里是灶台,根本就和她小时候玩过家家一样,用三块石头砌个灶,上面放个易拉罐当锅,再把所有作料放在地上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是真实的能做出熟饭的灶台,而那个是游戏。
“以前,我们家有个高灶台,烧煤的那种,在老头子瘫痪了借钱还不起时被债主给砸了,他一瘫,我这瞎眼的老婆子就只能搭个这样的,闺女,让你蹲着受累了。”
杨柳摇摇头,吸吸鼻子,尽量用轻松愉快的声音说:“大娘,我不累”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安慰这个老人,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因为*说什么都不可能抚平她眉宇间的沧桑和悲怆。
经过这短短的相处,杨柳感觉到这个双目失明的老人,内心世界的细腻和敏感,她并不像表面呈现的那样,乐观豁达。
在杨柳帮忙做饭的时候,叶庭深被床上的老人叫过去聊天。他内心是抗拒的,一是因为他的儿子是拿毒酒给自己的凶手,二是为屋子里实在太脏乱,连多踩一脚都不愿意。
可他又实在拒绝不了一个将死之人亲切呼唤,只得忍着想作呕的感觉过去。
他是鬼,能看到老人头上的命灯微弱,最多能撑三天了。
老人的头发因长时间不洗而泛着油光,变成一绺一绺的竖在头顶,面色泛青,双眼凹陷,偏偏笑起来还难给人真诚的感觉,他问:“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叶庭深。”他回。
老人又问:“你不是本地人,那你是怎么认识我们家川的?又怎么会到我们家来?”
叶庭深很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答:“我们同一家公司工作,来这里,是因为陈川说过,他的家乡景色很美,他很喜欢这个地方,所以就带我老婆来看看。”
在这边的杨柳和大娘手都同时一顿,一个是因为他的‘老婆’二字,大娘却是因为那句‘川说家乡很美’的话。
老人用看不见的双眼望着看不见的远方,耳边响起儿子临走前说的话:这个破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呆了,哪怕是在大城市里要饭,我也绝不会再回来,要是我有钱会寄给你们,要是一直没消息,你就当我死了,没养过我这个儿子吧。我真是穷怕了,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
“你看墙上,那些奖状都是川拿的,全都是第一名。”老人脸上有些得意的神色,话音落下时,眼神又暗了:“都怪我没本事,前几年瘫痪了,不能供他继续上学,要不然,他现在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大学生,将来会有大出息的,都是我这没用的老骨头毁了他呀!”之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饱含着无奈和悲哀。
叶庭深走到细小裂缝纵横的墙壁前,看到那些从陈川一年级就保留下来的第一名的奖状,一直贴到高一,贴满了这一面墙。在最左边,是一张黑白的全家福,相片里的孩子依偎在你父母中间,穿着虽朴素,脸上却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再看看现在,他们成了什么样?陈川又成了什么样?
饭菜很简单,陈米煮的饭,炒黄瓜、辣椒炒茄子,青菜汤,盛菜饭的碗,也是很粗糙的瓷做的,盛饭的小碗底还有几个小黑点。
两个老人吃的是先前做好的菜粥,米煮得很烂,菜叶切碎,青菜叶因为放了一个小时,看上去有点黄,总之看上就没有食欲。
这顿饭对于叶庭深来说,真是个不小的挑战,在大娘喂大叔吃的时候,叶庭深将碗里的饭给变没,正当他要帮杨柳也变个魔术,把饭菜来个乾坤大挪移时,杨柳轻轻摇头制止,用眼神示意他不用,她要吃。
若是一开始,她一定会因为吃不下而希望他变没,但现在,她不想伤害一个被v孩子抛弃,被困苦缠身,被生活压得直不起身的老人的一翻情意。
大娘眼瞎,可心却跟明镜似的,她又怎么能让她觉得自己被嫌弃呢?
杨柳吃着脆生生的大白菜,说:“大娘,你们家这没打农药的菜就是好吃,真正的天然无公害。”
“那你多吃点。”大娘吹冷了勺子里的粥,往只能动头的大叔口中喂去,尽管已经喂了三年,但还是会找不准位置,会有撒出来的粥。
每喂一口,大娘就要拿放在自己腿上的毛巾去擦他的嘴,也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擦到大叔下巴上掉下来的粥,会那那么两粒饭被越擦越远,弄到他的脖子上。这个时候,就需要大叔说出位置才能把饭粒揪出来了。
杨柳吃着饭,眼睛掉着泪,叶庭深不吃,就帮她擦泪。他是个不容被感动的人,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是个冷酷冷血的人,其实不过是他之前没有遇到能令他动容的事而已。
若不是他被这两位老人的凄凉和不离不弃感动,他真的早已离开。
大叔只吃了很少的一点粥就不吃了,大娘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知道老伴的身体,怕是大限将至。她摸索着回到旧木板搭成的简易餐桌上陪客人吃饭,也不主动夹菜,吃着老伴没吃完的那碗粥。
吃过饭,杨柳他们要走时,大叔说要托他们给儿子带点东西。其实,他们家如此穷困,又能有什么东西可带呢?大娘最后拿出一包去年过年好心的邻居给的花生米。
大娘送他们到家门外的菜地边的小路,竟然对着他们俩弯腰鞠躬,吓得杨柳赶紧伸手去扶,头发花白的她坚持躬身下去,表达自己的谢意。
“谢谢你们留下来,我老伴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他年轻时好热闹,家里好几年不曾有客人上门,更别说是在这里吃饭了。为难你们了。”
杨柳正要说话,她接着又说:“如果川做过什么对不住两位的事,我在这里倚老卖老,恳请你们不要太为难他,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好吗?”
说完,老人又深深地弯下了腰,为了抛下他们的不孝子求情。
杨柳和叶庭深面面相觑,真的被这位眼瞎心明的老人震撼了。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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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惹火上身()
杨柳叶庭深心情沉重又复杂,走在往村口去的那条小路上。她提着有点脏的塑料袋装的花生米,明明就那么四五斤,她却觉得重如千金。
她问叶庭深:“这个要怎么处理?”这不仅仅是一袋花生米,而是一份失明母亲和瘫痪父亲给儿子的爱,深沉、无私、伟大得令人心酸。
叶庭深平静的道:“给我吧!”他的神色有些抑郁,看了一眼远处的青山,说:“他恐怕已经无福消受了。”
他会来这里,就是想让凶手知道,他会查清自己的死因,好露出马脚。如果这个陈川没在自己死后就被灭口,那么这个时候,凶手是绝不会放过陈川的。
他突然想到给自己分魂,永远困在玉镯和棺材里的道士。
或许,陈川的死,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遭糕。
杨柳震惊的的看着叶庭深,知道他能在这个年纪就在商界成为风云人物,并不会是个简单角色。
“原来你是来做秀,怪不得一点也不着急,怪不得你会不介意给陈川父母钱,原来你早就把他杀了。”
“我没有杀他。”他从来不屑解释,也不需要跟谁解释,但他却不想她误会,“他该死。”
“他是该死,但你不该瞒着我。”害得她刚才拿钱给陈川父母时,还觉得是在背叛叶庭深一样,内疚自责,没想到他只是不演场戏,自己是他戏里被摆弄的棋子。
“你生气了?”他俯身,双手r握住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问。
她嘟嘴,“没有。”她推开他,往前走,“我是你的员工,你是老板,你本来没必要顾忌我的感受,你说的话就是圣旨,我怎么敢有意见?”
他笑着追上去,一只手夺过花生米,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这一次,不是手腕,而是手,“女人就是口是心非,嘴巴都能挂茶壶了,还说没生气。”
见到她生气,他似乎很开心,眉宇间是藏都藏不住的笑意,嘴角上扬,眼角弯弯,比天上的阳光还耀眼夺目。
杨柳暗骂他闷骚,明着一副禁欲系男神的样,实际上却是风流邪恶的猥琐男,无时无刻不想着吃她豆腐,“喂,男女授受不亲,你是不是放开我比较好?”
他无视某小女人咬牙切齿横眉冷对的模样,说:“都同床共枕那么多天了,才来假正经的跟我说男女授受不亲,你是不是也太假了。”
杨柳甩不开他的手,气得快冒烟,“哎呀我去,什么是不要脸的最高境界,今天可算是知道了,你简直就是把这门功夫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了啊!”
臭流氓,自恋狂,变态狂
他绝对有被虐倾向,听到她骂自己,不但不怒,反而上副很享受的样子,“谢谢老婆的缪赞。”
她气结,拽住他,质问加威胁:“谁是你老婆,再敢乱叫,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他笑得愈发明亮,“老婆,刚才我也是那么叫你的,你不是都默认了吗,这会才想起不好意思,真假。”
她说不过,直接动手,“让你叫,我让你叫——”
“老婆饶命啊,老公再也不敢惹你生气了!”
然后,这山间路上,就有了两个追逐的身影。男人‘逃’,女人追,一追一逃,明亮的声音和轻快的身影,给这这片静谧的山村增添了一道绚烂的风景。
再然后,杨柳眼看就要追上他的时候,一个正在路边掰玉米的路见不平的老大娘逮住她。
“看你年纪不大,怎么这么凶悍,把男人都撵得到处跑了,你还想怎么地,真要撕他的嘴,伤了他,谁扛家里的一片天”
老大娘大概七十来岁,头发花白,留着齐耳短发,剩下不多的头发别在耳后,穿得虽旧,却还算干净,一双眼睛还很清亮,眉头皱纹深刻,抓住杨柳的手不放。
“那个,大娘,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恶,趁我昨个回娘家,半夜去敲村东头寡妇的门,你说我该不该嘶烂他的嘴,打断他的腿,剪断他的命根子。”杨柳越说起激动,说完后捂住眼睛,‘嚎啕大哭’,那声音叫个响亮,引来附近干农活的村民都来围观。
老大娘见丫头哭得这么‘伤心’,立马换了阵营,边拍背安慰杨柳,边数落叶庭深,“看你长得人五人六的,怎么就习了那个不要脸德行,有这么好看的媳妇不用,你瞧瞧她,嫩得都能掐出水,那暖被窝不比寡妇强,怎么就非要去找人家用过的。”
杨柳黑线了,这老人家,真是服了。
不过,她向来不懂见好就收,见有人帮忙,变本加利的撒泼,什么结婚第二天,他就把隔壁家的小花给摸了屁股,到村里喂奶的女人面前逗孩子,实际上却是去看人家的粮仓,还有他其实 那方面不太行,纯粹是思想污秽,是个不中用的等等十宗罪。
叶庭深听到最后,眼角嘴角一起抽搐,生平第一次被人鄙视,关键还是那些听上去就让他发指的‘罪名’。
闻声赶来的女村民也七嘴八舌的指责叶庭深,男村民笑着看热闹,偶尔帮叶庭深说一句,就被自家女人一个眼刀把没说完的话给瞪回去。
杨柳捂住脸的手指露出两条缝,从老大娘看到帮腔的村民,最后才落到叶庭深脸上。
他也正瞧着她,似笑非笑,慢慢走过来。
老大娘拉住杨柳,似乎是怕她会对叶庭深做什么一样,劝道:“小伙子,今天你就当我们的面,保证不再去偷腥,我们就帮你劝劝你媳妇”
他用传音的办法把声音传到她脑里,只她能听见,“你是要自己解释,还我清白人品,还是要我现在把你扑倒,证明我那方面其实还不错,绝对能满足我的新媳妇。”
她立刻露出谄媚的眼神:嘿嘿,那个,开个玩笑,别介意。
他眼神回之:我十分介意。
杨柳苦着脸,正在想着用什么词来解释还不会被老大娘骂,叶庭深就已经将她从老大娘手中拉出来,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捧她的脸,低头吻上去。
围观的村民年纪普遍较大,哪里受得了这种火辣辣的场面,震惊之余,好些人都怔在原地。老大娘立刻转身,说了句什么方言就走了。
杨柳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大半,剩下的几个男人一步三回头,期待着后续发展。
“喂,我选第一个,你怎么就”她恼怒又羞愧的捂着红通通的脸,骂道:“卑鄙无耻下流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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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救孩子遇蟒蛇()
奸计得逞的叶庭深一心回味着刚才偷得的香吻,修长瓷白的指尖轻轻抚过唇瓣,笑得邪魅而妖娆。
杨柳骂骂咧咧没得到回应,一回头,发现邪恶的鬼总裁正冲她媚笑,幽深凤眸中好似噙着情意绵绵,氤氲散开,好似比这绵延不绝的大山还要悠长深远。
“妖孽!”这是杨柳骂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前面突然有一道刺眼的亮光闪过,快似流星,却在她的眼前时故意停顿了一下,让她正好看清,亮光中挟着一个孩子,大约只有两三岁的样子,清澈的眼睛里不再是天真无邪,而是惊惶,恐惧。
叶庭深一下飞到杨柳面前,抓住她的手,此时被亮光挟持的孩子已经消失在左侧的大山里了。
杨柳心慌慌又惶恐不安的道:“庭深,我看到那光里有个孩子,我们去救救他吧!”
叶庭深看向那泛着妖气的山顶,目光凝重,考虑了几秒钟,问:“那座山是阴地,你确定要去?”他现在还对付不了妖怪,除非是带着她,有玉镯灵力护佑。
他的私心当然是不想她去冒险,这世上,没有谁的命比她更重要。但,就这么走了,她一定不会安心。
她吞了口口水,心里直打鼓,“阴间吗?跟上次的妙木山一样的地方吗?”待他点头,过了两秒钟,她坚定的说:“不但能长长见识,还能救一个孩子,必须去呀!”
叶庭深没再耽搁,把她带到隐秘处,确定没有看见才施法术把两人隐身,朝孩子消失的地方飞去。
没想到白天飞和晚上飞,差别只在于一个是看得见的高度的恐惧,一个是看不到底的黑暗的恐惧,总之都让她害怕就对了。
落了地,杨柳站不稳,斜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支撑自已,免得腿抖让他笑话。
她心有余悸的说:“你这飞行速度简直比飞机还快啊,起飞和落地都不需要做准备,提速率高啊。”
他牵她的手,神情凝重的踩在脚下的枯叶上,说话却故作轻松,“还以为蹦极过后,胆子会大点,你这恐高的毛病怎么还没好!”
“像你这种俗人,肯定不懂什么叫缺憾美。”她死要面子的瞎扯。
这里也有阳光,且明媚灿烂,但却不热,照在身上完全没感觉,倒也不冷,空气清新,一点都没有人间烟火的味道,寂静得像是一副逼真的山水画,除了他们的呼吸和脚步声,什么也听不到。
他从落地开始,走了很久都没有见到一个鬼或妖,更别说那被光挟持的孩子了,连个毛都没有。
“怕了?”他笑笑,问。
她就是不喜欢他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明明很欠揍,却还那么好看,倾城倾城得要逆天了。她很不讲理的把人家天生貌美的脸蛋,想成他是在卖弄风骚,于是没她好气的说:“是啊,我好怕喔,我怕死了。”
他觉得自己遇到她之后,智商和下线都没有了,好像从此以后的人生乐趣便只是故意逗她,不认生气还是开心,都只是希望博得她的关注,眼里心里都只有他。即便是骂他,也无所谓。
他想到初中时那些男同学,越是对一个女孩有好感,就越是要捉弄她。
他仰天,幽幽地叹息:叶庭深啊叶庭深,你这二十五年都白活了吗?情商就跟个初中生一样,连自己都鄙视啊!
叶庭深生前是高高在上的不可高攀的商场巨子,加之生来淡漠,父母亲之间的关系又是恨之入骨却硬要纠缠不休的原因,养成他理性过头,不喜亲近他人,也讨厌别人靠近的性格。
所以他除了肖扬之外没有朋友,更不接近女人。什么事压抑太久都会反弹,而杨柳,便是那颗压到最底处让他彻底反弹的石子。
让他每天都过得像个人,有血有肉的人,知道喜欢、担心、想念、想要永远拽在手心里的滋味,有时无奈,有时生气,有时痛苦,但刹那间的幸福便可以盖过那些,让他甘之如饴的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