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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眼神锐利地瞪着他,“你是什么意思?”
苗老三温和地笑了笑。
“实话说了吧,我也不怕你们笑话,这符纸是我老爹从青云道长那里买来的。”
青云道长?
倒是有一身好本事,可就偏偏是个贪财怕事、死要面子的懦夫。
刘大安的神色稍稍缓和,架势却是不变。
“长风叔买这些符纸做什么?”
“当然是给我防身用的。”苗老三不紧不慢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是干什么的,和死人打交道,不准备点儿这些东西保平安,哪还能安安稳稳过到今天!
刘大安听他说完,脸上也不再有气势凌人的表情,忽然就大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真是高人了呢!”
沈修文看着胖子神采奕奕的模样,心头有些讪讪。
这死胖子,还真见不得人家好呢!
苗老三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机智,不然就被胖子看出端倪了。
他和青云道长的身份是万不能被别人知道的。
只是胖子为何对他是否会收魂捉妖的道术有这么大的反应?
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隐瞒的关系吗?
那几个非人非鬼的老东西逃了,但谁也说不准她们会不会折返回来报复。
他们三人赶忙摸黑一路奔回了客栈。
此时夜深人静,连池塘里的青蛙都不呱呱叫了。
他们穿花过廊,路过后院的柴房,忽然一个黑影闪过,一眨眼就不见了。
沈修文愣了一下,冲一旁的胖子问道:“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什么什么?”胖子一脸惊诧,左右张望了一下。
显然是什么也没看见。
沈修文看向苗老三,苗老三也是一脸的茫然。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不会吧?
或许真是自己眼花。
随后,他们回到厢房,也没洗漱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今夜真是太累了
尤其是那些美丽的少女们转眼就变成了满口黄牙的老太婆,这刺激还真不是一时半会能缓过劲儿的。
第二天清晨,后院里一声惊恐的尖叫声险些掀开了柴房的屋顶。
尖声过后,柴房门口就挤满了人头。
沈修文杵在人堆的最后面,探着头问一旁的扫地大妈。
“柴房里出了什么事啊?”
方才,他一听见叫声就冲了下来,却还是没能挤到最前面。
也难怪,大明富庶,一些人终日闲着没事干,最喜的就是凑热闹。
那大妈回头看了看他,脸上的惊骇还没有退去。
“京城武昌侯府的二公子得了失心疯!”她颤巍巍地说道。
武昌侯府的二公子?
该不会是昨晚那两个少年口中提及的孙未吧?
难道是洛水仙子在作祟?
经过一番斟酌,沈修文打定称呼“洛水仙子”为老妖怪。
非人非鬼,又是一个满口黄牙的老太婆,不是老妖怪是什么!
那大妈见他神色骇然,以为和自己一样,是被武昌侯的名头给震住了,有些担忧地说道:“你不是镇上的人吧?趁着衙门的人还没来,赶紧走了吧。”
武昌侯孙良是什么来头!
他的老爹孙程当年可是英宗皇帝的心腹大臣。
土木堡之变后,英宗皇帝被俘,当时的郕王朱祁钰与朝中官员主张抵抗政策,孙程毅然决然地拿出全部身家只身一人前去瓦剌赎人,却被当作俘虏扣押。
孙程日夜陪伴在英宗皇帝身边,等他们返回中原时,朱祁钰已经登基为帝。
英宗皇帝被尊为太上皇,囚禁在南宫整整八年。
孙程不离不弃,终于等来英宗皇帝一朝复辟,重登帝位。
英宗皇帝感念他的恩德,赐封他为武昌侯,世袭爵位。
第五十五章 一见倾心()
沈修文虽然对京城的局势不太清楚,但自从家逢巨变后,他都刻意地打听了一些京城的人和事。
武昌侯孙良的名号他是听说过的,也知道是个厉害的人物。
在朝中,有一定的威望。
他的儿子在客栈出了事,客栈里的人少不了被一阵盘问。
那些衙门的官差为了对武昌侯有个交代,指不定会胡乱扣顶帽子在谁的头上。
他可不想当这个冤大头,何况自己还有功名在身,更不能被官司缠住。
沈修文对那大妈应声道谢,不再耽搁,准备回房收拾包袱。
这时,刘大安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说道:“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马车停在客栈外,殷老爷让我来催你走了。”
走了?这么快?
这老家伙也是担心吃了官司吧!
动作倒是利索得很。
他们一行人连早饭都没吃,就风尘仆仆地往京城赶去。
马车跑得比平时快,从梅镇出来,辗转官道,直奔大明的都城而去。
沈修文暗暗紧了紧拳头,这一天他似乎等了好久了。
晨光熹微,三月和煦的暖风吹拂过这座久经风霜的城池,为这古朴而庄严的都城平添了几分温和。
护城河外,守卫查看了管事递上的通关文牒,神情恭顺地退到一旁,几辆精致的青蓬马车缓缓地驶进了城门。
京城,地华天宝,物阜民丰。
纵横交错的街道人来人往,一派欣欣向荣的峥嵘之势。
马车停在一座颇为气派的大宅门前。匾额上,“殷府”两字豪迈而不失文雅。
玉白的石阶下,十来个丫鬟和小厮已经候着了。
沈修文从马车上下来,看见眼前恢宏的大宅,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诧。
这宅邸不似普通富贵人家的宅子,倒有些官派的作风。
这老家伙是朝廷当官的吗?
怪不得瞧不上他这个小县城的无名秀才。
心念转过,沈修文抬眸看了一眼殷老爷,殷老爷笑着走了过来。
“月底就该会试了,老夫就不留你们到府上作客了。”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是迫不及待跟他撇清关系。
殷柔走上前来,柔声道:“爹爹说的是,月底就是会试了,沈公子得好好准备才是。”
沈修文笑了笑,说:“多谢殷姑娘关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不会让你失望的。”
殷柔闻言,脸上微微有些泛红。
殷老爷见此,一张老脸都成黑炭了。
沈修文心头大乐,也不与他一般计较了,作别告辞后,就和胖子、苗老三寻了一家客栈住下。
这家客栈位于京城西面的一条背街上,生意比较清淡,价钱也就便宜不少。
眼下比不得怀县,能省一些就省一些。
晌午过后,沈修文就揣着一纸文书前去贡院登记考名。
贡院前,读书人排着长队,挨个接受盘问审查,待核实了情况后,这名才算报上。
处理好这些事后,都过了申正(下午3点)了。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精致的琉璃瓦上,风轻轻地拂过树叶。
这时,一顶轿子停在了京城最有名气的绸缎庄前,一只纤细的玉手轻轻挑开珠帘。
街道旁有人窃窃私语,沈修文不由驻足望去。
只见一个容貌绝美的女子利落地出现在众人眼前。清风拂过,扬起她素白的衣裙,宛若天女下凡,美得让人心惊。
沈修文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这个女子。
似乎一切的言词都不配用在她的身上。
这种美不是女子的娇美,而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绝。
她看上去有些清冷,眼神中透着冷静和沉稳。
这样的女子就像是一朵青莲,纯洁而孤美;或是一朵玫瑰,艳丽而妖娆。
沈修文似乎挪不开脚了,身后有低低的声音传来。
“她就是马文升的外孙女邵华君?”
“那可不,年纪轻轻身手就不一般,听说无极门三千弟子没一个有她厉害。”
原来她就是无极门的门主邵华君。
邵华君挑了几匹上好的绸缎后就离了,沈修文看着她坐上轿子,看着轿子消失在街头,也没回过神来。
他站在绸缎庄的对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觉得心头一阵烦杂,思绪乱如麻绳。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去认识她、接触她,或是与她成为朋友。
回到客栈,刘大安见他神色有异,凑上来问道:“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啊。”
沈修文叹口气道:“刚才我见到邵华君了。”
邵华君?
“那是谁啊?”刘大安两只小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是无极门的门主。”沈修文道。
刘大安一怔,恍悟道:“你说的是她啊,那个年纪轻轻就身手不凡的少门主不过,那又怎样?”
刘大安古怪地晙他一眼。人家是无极门的门主,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沈修文抬头看了看他,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是不怎样,但那是你没见过她,要是你见到了,或许就能明白我现在的心情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刘大安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对她生出了什么心思?”
什么心思!
沈修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是说我对她”
刘大安摸了把下巴,颇有些高深莫测的意味。
“我看像是。”
怎么会?
他就见过邵华君一次,怎么就喜欢上人家了呢?
刘大安看他一副诧异的表情,不厌其烦地解释道:“你知道将才你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那就是失魂落魄的样子,简单的说,就是爱而不得的样子。”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邵华君了?
心“扑通、扑通”猛跳了几下,沈修文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刘大安嘿嘿笑道:“你这么急躁,也是看不进去书了,听说今晚万花楼的姑娘要在琴云台献艺,要不要一块儿去凑凑热闹?”
万花楼的姑娘?
这等热闹当然要去凑凑了。
沈修文笑道:“你想去,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出去透透气,心里或许就没那么烦闷了。
“对了,苗老三去哪儿了?”沈修文这才注意到苗老三不在房间里。
刘大安不在意地道:“应该是出门转悠了,谁知道他去哪儿了。”
苗老三一向喜欢独来独往,除了他们两个开裆裤的兄弟,就没别的什么朋友了。
像他这样的性子,扔下他们俩一个人出门转悠,也不是没有可能。
第五十六章 万花楼献艺()
夕阳西下,火红的霞光渲染在京城庄严肃穆的北城楼上,位于城楼东面的琴云台,受邀的一众官员、富商早早的依次落座。
万花楼在京城享誉盛名,一曲“落花流水”的优美舞姿,堪比教坊司御前献舞。
而万花楼的“剑舞”更是美得令人惊心动魄。
乱世沉浮,金戈铁马,男儿洒热血,而女子更是巾帼不让须眉。
万花楼今日的献艺完全开放,无论是京城的高门大户,还是寻常人家,都能前来观赏。
夜晚,月光清朗,暖风和煦。
琴云台的四周挂上了绚烂多彩的花灯。
清风吹拂,灯笼随风飘扬,灯火忽明忽暗,煞是好看。
沈修文一边啃着炊饼,一边含糊不清地嘀咕道:“也不知道万花楼是什么来头,能请来这么多朝中官员。”
他本来也就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胖子还真接上了话。
“据说几年前,万花楼的楼主姬娘在崇简王的府上献过艺,崇简王大为赞叹,万花楼就此出了名。”
崇简王?
“你是说当今皇上的亲皇叔?”
那也是自己的亲皇叔。沈修文的眸子沉了沉。
刘大安漫不经心地道:“就是他,汝宁府就是他的封地,这个人成日里就喜一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能入得了他的眼,想来万花楼的楼主确实有过人之处。”
这时,琴云台上的各色花灯全都点亮了,像是晚霞般流光潋滟、多彩缤纷。
沈修文瞪大了眼看过去,只见台上青烟袅袅,十来个身姿娇美的女子轻踏云烟缓缓碎步上前。
丝竹之声轻轻飘来,清脆的笛声回荡在耳畔。
浩瀚的苍穹下,这座雄浑与沧桑并存的城池,在这柔美的曲子中多了一丝温和。
紫色的丝带掷向空中,柔软的腰肢徐徐扭动。
踮脚、提胯、扬腿、劈叉
动作行云如流水,似乎与这星光璀璨的夜色融为了一体。
一曲终了,所有人都似乎忘记了呼吸,台下寂静无声,仿佛没有人愿意在此时打扰这片刻的宁静。
这真的是太美了!
美得让人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青烟缭绕,像是山峰缱绻的云雾,被风吹过,宛若一条长长的玉带,环绕碧绿的青天。
“咚、咚”
此刻雄厚的鼓声忽而响起,这青峰云烟刹那间如同苍茫的北漠,滚滚尘沙,狼烟四起。
众人从方才的陶醉中惊醒过来。
“咚、咚”
鼓声如疆场上击打的战鼓,如驰聘战场的战马扬蹄踏地,如将士们手中挥舞的战刀铿然有力。
所有人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云雾在激扬的鼓声中渐渐退去,琴云台的正中,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手持鼓槌,一下一下击打在鼓面之上。
然而,她忽然扬起了鼓槌,鼓声蓦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苍茫的箫声仿佛从旷远的北漠传来。
那女子轻轻一跃,稳稳地落在了鼓面上。一把雪亮的长剑在她手中挽出了漂亮的剑花。
如同战场上刀剑碰撞激起的火花,森森剑光如寒冰。
万花楼的“剑舞”果然名不虚传,在场的朝中官员和富商们都惊艳得说不出话了。
那戴着面纱的女子缓缓走到琴云台的台前,微微福了福身,轻声说道:“姬娘献丑了。”
轻柔的话音一落,她轻轻摘下白色的面纱,一张绝世的容颜袒露在众人眼前。
眉如青峰,眼似珍珠,丹唇如雪,腰若约素,
若轻云之蔽月,若流风之回雪。
但凡见之,以为是画中人,或是镜中水月。
刘大安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颤抖地道:“我、我是不是眼花了?要不,你掐我一下,我该不是在做梦吧?”
好兄弟需要帮忙,沈修文自当义不容辞。
只听“嗷”的一声惨叫后,刘大安双眼闪烁着泪光,咬着牙一脸的委屈:“你大爷的,还真下得了手啊!”
沈修文抖了抖袖子,笑道:“是你让我掐你一下,做兄弟的,当然得卖力一点儿。”
刘大安苦着一张脸,还想说什么,一个温婉的声音从身旁轻飘飘而来:“二位公子,我家小姐邀请您们去船坊一聚。”
沈修文和刘大安不约而同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
“你家小姐?”沈修文皱了皱眉,“是谁啊?”
刘大安也有些莫名其妙。
他们初来乍到,除了殷柔姑娘,还真不认识什么其他的小姐。
那小姑娘展颜一笑,回道:“我家小姐就是万花楼的姬娘啊。”
万花楼的姬娘,不就是
他们俩同时朝琴云台上看去,方才还在台上的绝世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小姑娘轻声笑道:“不用看了,我家小姐去船坊了。”
沈修文点点头,道:“那就有劳姑娘带路了。”
京城西郊是赤水河的分支沱江。沱江水流湍急,但在经绕苍云山的次峰岷岩山时,水流平缓,静如铜镜。
而此时,万花楼的船坊就停靠在岷岩山的对岸。
一面是钟灵毓秀的高山美景,一面是繁华与苍凉共存的都城。
望着对面如水墨画般的青峰,可以暂抛浮华,让自己的心安宁下来。
船坊上,有着各色的花草,简单的布置倒能看出船坊的主人是个清雅之人。
那小姑娘伸手打起珠帘,沈修文和刘大安前后走了进去。
万花楼的楼主姬娘起身施礼道:“二位公子,请坐。”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却不矫揉造作,如沐春风般悦耳动听。
沈修文回了一礼,刘大安也有模有样地回礼。
落座后,有丫鬟端来茶水和茶点。
刘大安自是不会客气,沈修文却笑了笑,道:“不知姬姑娘邀我们前来,是为何事?”
姬娘闻言,莞尔一笑。
“方才在琴云台时,我见二位公子有说有笑,想来是我的‘剑舞’不够精妙,所以想听听二位公子对‘剑舞’的看法。”
刘大安一听,“扑哧”一声笑道:“我想姬姑娘误会了,这‘剑舞’怕是只因天上有,我们也并非是觉得不够精妙,而是因为你的舞姿太精美了,我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呢。”
第五十七章 柳家老宅()
姬娘一愣,有些抱歉地道:“是我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