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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自当有年轻人之锐气。
大剑若成,何愁无鞘?
然则为师一生,尤其自晋入法师之后,每有思有悟。为师此生只得你一弟子,常念若不能将我之思悟,传述与你,不论于为师而言,还是于你而言,都诚为一憾事。…;
不能当时传,又能如何传?
为师思之再三,是故留信一封,嘱你封存。
若你平坦顺畅,一路冲进法师,此信自当永久埋没,与尘泥同处。若你跌跌绊绊,然亦于四五十年内晋入法师,此信也当同样不见光日。你若终身不阅此信,为师只有高兴,而绝无半点遗憾也。
因为为师之信,于你而言,已是多余,何必再看?你若有心,只是对着包裹,也是可也。
但是现在,你看了这信。
希岩我徒,不论此时你是处于何等之境况,为师与你言,且放宽心
不论你是皱着眉头,还是放下心怀,该走的路,一样要走。既然如此,身为修炼中人,毕生数十年光阴,所修何在?所炼何在?
希岩我徒,我想让你知道,为师对你之要求,不在法师,也不在更高。而是首先,你当铭记,你是一个修炼之人。修炼之人,就当在修炼之路上行走,可以错过,绝不后悔,可以失败,绝不皱眉。
这是风骨,这也是勇气,这是坚持,这更是意志。
一个修炼者的意志。
若无此意志,何必踏入此门?就算踏入此门,又何必尽向绝高处登攀?便是一级、二级、三级之学徒,亦足以保证,于尘世之中,衣食丰足,自得其乐。
何弃乐而取苦?
希岩我徒,阅至此处,你且告为师:不论过往,只论现在,现在,你可有一个修炼者的意志?
若有,好,且往下看。
若无,且断顶发,以代头颅。即刻放下此信,跪于当地!
三日后,再复起身阅信。
看到这里,老者默默地放下信,再一次收好,然后扑通一声,跪下地来,随之,一头灰白之发,尽皆断裂于地,其中更有点点血迹。老者眼中,隐泛泪迹,既为老师之怀护殷切,也为自身之迷途辗转。
三十年得意,原来只是迷途。乐非乐,苦非苦,到得头来见清楚。
第一日,老者思虑辗转,毕生之事,一一回现于眼前。其神情神态,亦随着回忆内容的不同,而或转或变,有悲有喜,有乐有哀。
第二日,心中千事过,已无一在怀。老者只是将老师信中所述,一遍一遍地在脑海中重放。
第三日,老者但觉一股昂然,从心中泛起。
可以错过·绝不后悔,可以失败,绝不皱眉。修者,就算已濒于穷途末路·依然是修者。
认清修者的面目,竖起修者的意志,老者身上气质,悄然发生变化,那是一种难以言述的变化。就在这种变化中,老者站起身来,也不坐下·就那么身如直箭地站在当地,再一次打开了老师的信:
希岩我徒,欲传者,为师已传,欲述者,为师已述。下面部分,其实已是多余,你且聊作一观吧。
数千年来·再无能之法师,也能教出些许九级之学徒。然则,再大能之法师·也不敢言可以教出另一法师。
何也?
盖学徒者只是“学”,纵痴痴呆呆者,也能为之,不过效低速慢而已。
而法师者已是“法”。何为“法”?
持身端谨为法,纵横叱啸亦为法,拢万归一为法,一化万千亦为法,睥睨天下为法,与世沉浮亦为法……法门万千,若切于你身者′得一便可为法师,若不切于你身,纵得其十之九九,你也依然为学徒。…;
晋入法师之途,有道无路,你若悟了·便遍地是路,有法无门,你若得了,便到处是门。这便是千古以来,秘不外传之法师奥妙。
下面内容,便是为师晋入法师之门路。大抵而言,未必切合于你。
将此留于你看,不是要你效仿为师,而只是让你知道,为师是如何从修炼绝壁之前,破出一条路来。
为师生来,素为愚笨,是以十数之年,每每自轻,便是后来得师收入门中,善加教导,亦是十年之久,方得入门。
然数十年后,为师升入九级,将一路同龄之学徒,远远甩于身后。到得此际,为师方才明白,天地予人,每有分限,各各不同。
便如世间人,有生便手足羸弱者,肩不能负重,足不堪远行。又有人,生便聪明颖悟者,同一物事,同是初次接触,你尚茫然不解,他业已熟谙其中。又有人,生来便已是痴呆,衣食自理,尚且不能,又如何更求之其它?
是以,天地无公。
天地尚不能示之以公,又何能求之于人?
是故,我等之辈,身为修者,不靠天,不靠地,亦不靠他人,一路之上,惟有自强而已。
天地予我以羸弱,我便以坚韧还之。天地予我以愚笨,我便以勤苦还之。天地予我以身处贫瘠,我便以珍视一切可珍视者还之。天地予我以短年,我便以善用每一分光阴还之。
人予我以恩,我便以恩还之。人予我以怨,我便以怨还之。人予我以仇,我便以仇还之。
如此这般,不论是天,是地,还是人,皆在我之身外旋转。
我的前行之路,无天,无地,亦无人,只有我自己。
我心所在,便是我之道路所在,我心所在,便是我之法门所在。除了这个,再也没有其它。
管它世间贤贤笨笨,聪聪愚愚,强强弱弱,高高低低,贫的富的,贵的贱的,善的恶的,好的坏的。自有天地以来,便是如此。天地不灭,差异不绝。
然管它天地与人如何如何,我有了我的路,然后我便行了我的路。
世间几人能如此?
我这般做了,所以,我是法师。
前一天晚,我是九级学徒。当天夜里,我观明月灿烂,而群星黯淡,是生此念,是悟此理。然后当第二天早上,星隐月落之时,突然之间,我便已是法师。
为师晋入法师之经过,便是这般。
希望异日它年,你也能有你之灿烂。
希岩我徒,只要你的呼吸尚一刻没有停止,为师的意志,便与你同在。
好好走,走出一个法师,让为师看看!
三日后,清癯老者,素衣缓袍,身无长物,只带一袖清风,向着帝国南域,巨岩城红石镇的方向行去……
第三百四一章 法师与**师的入驻枫林
毕生修炼,所为何事?
若说只是为了衣食丰足,那如希岩老者的老师所言,便是一二三级,已是足够。
若说是为了“自由”,那三级四级,便可以在一个小镇获得自由,五级六级,便可以在一个小城获得自由,八级九级,便可以在一大城获得自由。而便走到了法师,以至于初法、中法、高法,到了帝都,难道就能自由了?
天下之大,修炼者滔滔,其中又有多少人,能晋入法师?更不论法师之上。
只是,同样是天下之大,修炼者滔滔,又有多少人,能照见自身,明了自身所追为何,所求为何,所修为何,所炼为何?所以希岩的老师是法师,而天下的修炼者中,绝大多数,毕生都是学徒。
若方天看了那信,知道希岩老师对“学徒”和“法师”的区别,便会知道,所谓学徒者,只不过是打酱油的角色罢了。
但偏偏现实就是,绝大多数的修炼者,都是打酱油的,一辈子都在打酱油。
这种情况,打酱油者,自身又如何会知晓?
所以某圣域者才会说道,“天下无人”。其实又何须圣域?便是以法师之层次,亦可感慨,“天下无人”。以法师的眼光看去,天下虽众,然亦不过如蚁虫一般无二,来也庸庸,去也碌碌,生不知惜,死i不足惜。
所以某圣域者才会挥手之间,轻描淡写地,就把一座城池抹去,十数万人,于无声无息间,便化为飞灰。
至于这么做对不对,等你到了圣域,不,至少到了法师之后,再来说吧!
说是这么说,但组成这天下的绝大多数,终究还是普通之辈。而就算是普通之辈,不管他们所思为何,所想为何,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也总还是追求更进一步的吧?
所以他们来了。
从四面八方,向着巨岩城而来,向着红石镇而来。
帝国南域、北域、西域,以至于帝都区域,那些修炼者的反应几乎如出一辙。而就是帝国之外,无边风雨,也在聚集。
这甚至不仅仅包括与毛里球斯帝国友好的国家,还包括那些敌对者。
譬如某个与毛里球斯帝国“势不两立”的国度之内,同样是一个圣域者,对其弟子道:“你去那里,先拜访一下他们帝都的那位大人,然后去巨岩城见过一下地主,之后去那个叫做红石的小镇。”
其弟子道:“弟子听闻老师您与那位大人比较对付不来?”
这是说出来的话,他没说出来的是,“弟子要走过去了,那位大人会不会直接把弟子的头给摘下来,挂在城墙上风干?又或者做成包裹,通过大旋风快递,寄给您洗礼物?”
其师笑骂道:“为师与那位确实对付不来,但不过只是有怨无仇,是对非敌。而就是做对,也只不过是因为我站在这片土地上,他站在那片土地上罢了。再说了,他好歹也是一位圣域,又如何会与你这样的一个小辈为难!你过去后,正好代为师,与那位好好聊聊,交流一下感情。”
其弟子闻言,一缩脖子,给老师道了个安之后,立马闪人了。
这要是再不闪,让老师再说下去,弄不好会变成“你过去后,正好代为师,与那位好好切磋一下……”
那就真是不死不足以谢天地了。
八方风雨聚,僻野变中州。
且说红石,且说方天。…;
俗话说,装过头了,很容易变成岫。方天感觉自己现在就是这样。
这几天世界变化得太快,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才刚刚大定其神地讲完了卡巴斯基第二回,就被刺杀了,就变成神之使者了,就升到七级了,就带着红石镇内外几千人一起晋升了……
尼玛的,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这还没完。
那个从九级魔法师晋升法师的伙计,那个名叫雷欧的矮壮男子,带着他的一个同样矮矮壮壮的小胖子弟子,住进了枫林大院。
他的理由是:
“方天阁下,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超豪爽型人士。您让某晋入了法师,咱能不就近一下,一天早中晚三次地对您表示感谢?如果不这样的话,那咱还是人吗?”
“再说了,现在这个世道,乱啊!您看,昨天还有该死的贼子来行刺您!某现在好歹也是个法师了,虽然与沙迦大人不能比,但住得就近的话,再有些不开眼的东西跑过来,那些小角色,沙迦大人懒得对付的,就让某来给你清理掉,岂不快哉?”好吧,快哉就快哉。
人家堂堂法师来一个小佣兵团的大院里住着,你能不让住?没见欧文和安德森等人早就乐得把嘴咧得像是一个大西瓜一样了?
虽说院里已经有了一个法师,但法师这种东西,谁还会嫌多?
再说,现在这世道确实乱呐!
欧文安德森等人深感忧虑,为小弟的安危发愁。就是神秘高手,小红毛格罗特阁下,也是闷闷不乐。刺杀发生的时候,他居然没能快速赶到小弟身边,这真是太失职了!
这可怜的家伙,已经自动把自己当成安保人员了。
不过说起来,高级武者虽然面对法师时自保有余,但是保护别人,尤其是长途、远程时保护别人,那就真是很力不从心了。
还是法师,拉风啊!
人家就是驾着风走的!
继雷欧之后,那位灰袍老大人也笑咪咪地和三位老伙计一同来到了枫林大院。
虽然一个月前刚来的时候,这几位酬茫来过大院,但之后根本就不住在院里,连编外人员都不是,只能说当初不过是看在方天那些微的小小的面子上,出来晃一下,让彼此有个印象罢了。
现在,这老头又过来了,先是像得了健忘症一样,让欧文再给他们准备几个房间,他们要住进枫林大院来。
等欧文他们傻乎乎地走掉之后,老头一脸正经地对方天道:”】,友,某现在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塞勒哈尔培斯,**师。小友你可以叫老头子老塞,老哈也行。”
老塞,老哈?您这不是寒碜人嘛。
一个,小学徒这么称呼一个**师,不是丢**师的面子,而是砸自己的脸。
“方天,小学徒,见过塞老。”方天先是四十五度弯身朝见前辈,直起身后,紧接着一个大九十度的躬身行礼:“方天谢过塞老昨日舍身相救之恩。”
这一礼,方天行得很认真,很庄重。
身前的这个老者,值得他这么做。
不管对方舍身相救是因为什么,有一点始终是实实在在的,那就是,昨天,如果没有这位大人的存在,他方天,已经变成渣了,再没有安安稳稳站在这里说话的机会。
不但是他,还有欧文安德森、莫里希帕特、小艾蔽小琪琪小l悔一枫林大院里的所有人,所有大人,所有小家伙。除此之外,还有这些天里聚集到红石镇的所有人………;
如果这些人真的和他一起去了,方天真的要死不瞑丹了
只有理解了这一点,才能体会方天现在心中的庆幸和对身前这个老者的感谢,以及对那位跑桑想要和他玩双飞的混蛋的痛恨。
现在,仇人已经挂了,单飞去了,这个仇报无可报,那需要好好感谢的,就是恩人了。
灰袍法师自不知方天是通过某和禁忌般的时间回溯得知发生在自身身上的一切,而是以为对方不知是通过什么手段得知这些,毕竟对方的身份……
虽然还不知方天的确切身份是什么,但属于哪个方面的却已是无疑了。
以那个……层次的存在,从那里出来的一个魔法学徒身上拥有某些超出于其级别本身的能力或手段并不奇怪,或者说没有才奇怪。
但灰袍法师仍然有许多想不通的地方。
那就是对方怎么会这么放心地让方天小友一人在外?想一想方天小友的经历,三个……月前,重伤险死。两个月前,被刺杀险死。昨天,又一次被刺杀,依然还是险死。
三个,月前那次,如果没有这个叫做枫林的小佣兵团……
两个月前那次,如果没有那个叫格罗特的武者……
昨天的这一次,如果没有他……
又或者说,真的是在昨天之后,那边才知道方天小友现在的情况?
说不通!
这里面还是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
而且,方天小友所讲的那些东西,不论是一开始的《西游记》,还是后来的……
灰袍法师满脑袋毛线。就算是晋入**师了,分析起对面这个小家伙的情况来,依然还是只有当机。那就什么都不管了吧!反正从一开始,就只为小友而来,可没想过对方背后的什么。
对那种层次的存在,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在方天晋见之后的短短时间内,灰袍法师的脑袋就差点因为运转过度而烧掉,不过还好,当方天再一次大行礼的时候,灰袍法师依然可以动作敏捷地上前一步,伸出两手,将方天扶了起来,表演一出老与少之间的“相见欢”,微笑着道:“小友,客气了,如果没有小友,某现在也已经无法站在这里了。”。)
第三百四二章 长风破浪会有时
灰袍法师的话说得倒也没错。
方天也知道,如果没有他,不,如果没有那个适时而来的“梦”,对方现在确实无法站在这里,而且,会很凄惨。但这叫怎么说呢,对方之所以变得那么凄惨,完全是因为他。如果没有他,人家堂堂一个高级别的法师,又如何会搞成那样?
与灰袍法师见礼之后,就是与另外三个老头的见礼。
“老头子南金,六级武者,见过小友。”干瘦老者走上前来,拍了拍方天的肩膀。
“老头子巴德,六级武者,见过小友。”面相平凡很难让人记住的老者走上前来,拍了拍方天的另一只肩膀。
“老头子云阳,六级武者,见过小友。”灰袍老者走上前来,伸出两手,同时拍了拍方天的两只肩膀。
方天心中苦笑,一一见过三个老头。
通过前世有限的某些经历来看,这样的老头子最好打交道,也最难打交道。
他们要是看得起你,完全可以与你称兄道弟,而如果他们看不起你,不,仅仅只是不把你放在眼中的话,那就是你家老头子在这里,并且与他们是生死之交、世代之交,或者其它什么情谊深厚之交的,他们也完全懒得看你一眼,并且巴不得你有多远滚多远,免得碍眼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