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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这可是喜坏了他的父母。以及羡煞坏了他这一辈的家族里的那些兄弟姐妹。
可是有些事,开头很好,却未必意味着过程很好、结局很好。
作为一个小孩子的亚伦并不知道,自他表现出魔法天赋起。就注定了要走一条和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以至叔伯尊长们不一样的路。
如果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们是草,那他就是花。
如果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们是花,那他就是草。
到底是花还是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他们,不一样。
身为魔法学徒的亚伦,在其后的日子里,并没有表现出很好的魔法资质,甚至可以说,相当糟糕。——老师不知多少次告诉过他,这才是正常的。
武者世家出现一名魔法子弟,这已经够出格的了。
还要求这魔法子弟是一个魔法天才,这不现实。
亚伦慢慢地接受了这个现实,或者说,在现实面前,不得不接受。
但他的父母无法接受,他的家族无法接受,他的这一辈的兄弟姐妹无法接受。——不是真的无法接受,而只是心理上,接受不了。
无它,现实与想象的,相差太远了。
父母,家族,以至兄弟姐妹,都想象着很快地,具体多快不知道,但总应该是很快,亚伦就会成为一名魔法师,一名威严的、荣耀的、光彩的魔法师。
但当一年过去、三年过去、五年过去、十年过去、十五年过去……
一晃十数年,家族这一辈的人各有成就,亚伦却还只是一个一级的小魔法学徒的时候……
说实话,家族的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能接受得了。
冷言冷语倒是没有。
家族上下,并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而且,魔法师毕竟是一条和武者截然不同的路,他们也没有太多资格来评判。就算是族老,碰到他了,也多会温言抚慰以至勉励一番,末了还会告诉他,不用急,慢慢来。
但总的来说,到底是,关注不再,关怀不在。
大家都很客气。
以至于慢慢地,明明是身在家族,亚伦却感到自己像是外族人,明明是在家里,亚伦却发现自己像是客人。
不知多少次,亚伦想哭,却发现没有情由。
于是,连哭也哭不出来。
而当十九岁那年,也就是前年,老师年老逝去之后,亚伦感觉自己在家族中,彻底孑然一身。
那时起,亚伦就打定了要出外游历的心思。
往哪里走,不知道,只是想避开家族。
而几个月后,远在南荒的一个叫做红石镇的消息传来,亚伦根本是连一点考虑都没有地,便动起身,向着南方而行……
来到这里后,才发现,这里,人真的很多。
更多的,是魔法师,和他一样的魔法师。
那时,亚伦心里就有一种难言的感觉,就好像,这里才是家乡,阔别已久的家乡。
亚伦不知道这种古怪的感觉从何而来,但是很快地,他便结识了很多的魔法师。而在这个很快之后,又不久,他便和另外七个魔法师,结成了一个八个人的小圈子。
当初是谁提议的,已记不清了,只记得。大家都很激动,序了齿,排了岁,结为兄弟。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七哥。八哥。
他是八哥。
当然,他们都叫他八弟。
而大哥,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魔法师。
结为兄弟之后,没多久,他们之间便真的亲如兄弟。亚伦又一次,有了家的感觉。这感觉。让他热泪盈眶。
但是,到底还是会想起家族,想起父母。
尤其是在这个黄昏时分,大雨淋漓,又暂时孤身一人的时候。
之前避之不及的父母以及家族,又从心底泛起。一晃眼。离家已是一年了,父母会想起他么?族老,叔伯,以及那些兄弟姐妹们。会想起他么?
会?
不会?
滴滴答答兼密密麻麻的雨声,一声声连绵不断地敲击着亚伦的心灵,敲击起无边感慨与回忆,也敲击起一片茫然,不知多久之后,直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渗进这雨声里。
这么晚还有人行走?
是向着我这里来的?
是谁?哪位哥哥?
亚伦心中惊喜着,却又陡然醒觉,不会是哪位哥哥,因为那让人窒息的元素波动,已经传到身边。
下一刻,亚伦赶紧来到房门口,打开了门。
而就在这瞬间,来人已是来到了门口。
“埃里克……大人?”亚伦有点吃惊地说道,然后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地躬身。
直呼这位大人之名其实是很失礼的,但,这真的是太令他吃惊了,埃里克大人怎么会这个时候到他这里来呢?不,别说是这个时候了,不管什么时候,这位大人都不应该来他这里。
而应该是他去拜访这位大人。
且是限于一些少有的特殊情况。
一般情况下,他是没有资格拜访这位老大人的。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面前的这位老大人微笑着道。
“请,请,大人,请。”听到这话,亚伦有点语无伦次地半转过身。
“亚伦,不日之后,方天大人会讲述修行,你有兴趣过来听听么?”没有任何寒暄,埃里克直接开口说道。
事实上,不需任何寒暄,亚伦就已以为自己此时是身在梦中了,而听到老大人的这句话后,亚伦更是以为自己听到了神话,下一刻,亚伦就在恍惚之中听到自己结结巴巴地道:“方天大人……讲述,讲述……修行?”
“是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恍惚着,却真的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心里陡然剧烈地跳动着,亚伦感到嘴里发干,然后是异常干涩地带着颤抖地问:“大人,我,我也能去听?”
“我这不是邀请你来了么?”对面的老大人依然是温和地微笑道。
直到埃里克走后不知道多久,终于回过神来的亚伦却依然感到全身发软,同时,却又热血沸腾着,“我后来说什么了?我说还有几位哥哥?而埃里克大人好像也同意了?”
“不行,得赶快把这个消息告诉几位哥哥!”
一念及此,亚伦一息也多待不住,几乎是立马地,便从房间中奔了出去,转瞬消失在茫茫暮色及雨幕中……
狼牙旅馆。
后院,一栋二层房间中。
一位四五十岁的魔法师背手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大雨,也凝望着前前后后亮起的万家灯火。
远处很喧嚣,近处却很静寂。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几乎是下意识地,这位魔法师从口袋中摸出一块小竹牌,在手里翻转和摩挲着,很显然,这样的动作他不知做了多少次了。
“唉,方天大人说话不算话啊!”良久,这位魔法师轻喟一声,喃喃自语道。
而就在这时,一位武者大步踏入后院,向着这个方向而来……
炎黄新城北端,黑风城。
刚刚担任炎黄城盐业商会副会长的威敏斯魔法师正送走了今天的最后一批访客……
炎黄新城南端,南风镇……
这一夜,炎黄新城辖区,三城二十八镇,有太多太多的人,不敢置信、激动、无眠……
而这些人中的很多很多,几乎是连夜地,就像着红石镇的方向出发。
然后所有人共同焦躁地等待着,那个即将到来的日子。(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八章 神迹,以故事之名
人,从,众。
人是生命的一种,生命的行为,是使自己存在并舒展。这也基本决定了,人的行为,就在那么一个既定的圈子里。
从,两人相合,即为从。
相合的这个人,可以是父母兄妹,可以是尊长老师,可以是朋友同侪,也可以是一本书、一句话,或者说,书和话背后的那个人。
一个人,自出生那日起,就在不停地“从”着,谁都无法避免。
而从什么,即意味着生命向什么方向偏转、发展。
佛说,苦集灭道。
魔说,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神说,要有光,我就是光。
儒说,要中庸,要往从中庸的人,如果没有中庸的人往从,那就往从两种人,一是努力进取者,二是有所不为者。
一个人,一生中,要从很多个人,或者说,从众。
人汇聚成众,众又影响着每一个人。
人与众,就这么相互演变着,也就是在这演变中,化生出了世间的种种之人,化生出了人间的种种之事。
大雨仍在哗哗地下个不停。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方天前世的古诗中这么说过。
魔法师协会的这湖这岛这山原所在,向来就是幽静的,而这幽静,最近,或者直接把进度条拉到今天,这幽静被成千上万的人打断。
魔法师协会上下,以及小loli。
小艾薇,及其他神殿众人。
还有武者,枫林大院的一班伙计们也来了,也不知他们过来干什么,甚至连小迪克小琪琪等那些小家伙都过来了。他们过来看戏?以为这里是马戏团?
枫林众过来了,格罗特及南金三老当然也不会例外。
此外,就是远远近近的,以往,或最近,与方天有过往从的人。枫林携帮带伙,这些人没到那个程度,很多人却也都把自己的弟子门生给带来了,先是试探性地带过来,没被拒绝。然后当然是大喜。
这批人之外,还有一帮意外的来客。
在“炎黄城总监察”加洛多斯**师的引荐下,一组**师,对,一组。且是**师,组团来到了七星湖。暂居加洛多斯的那个岛上。
不过这只是一些酱油众。对于这次方天的开讲,他们算是适逢其会吧。
人已齐聚。
该来的人,都来了。
半山坪,以及坪下的山坡,再及山坡下的平野,前来之众。已在协会的一干人等引领下,有序落座。
方天端坐于半山坪一角,静静等待着。
雨声,人声。七星湖的波涛声,慢慢地,这些声音都在远去,以半山坪为中心,方圆几百里内,渐趋沉凝。
一个人,最多只能是沉静,但若无数个、成千上万的沉静汇合在一起,那就绝对是沉凝或者说凝重了,凝重到,纵然雨声哗哗,波涛在耳,场中的每个人却都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哪怕是魔法师甚至是法师,都未必听过自己的心跳。
这时,却是连枫林大院里的那些小家伙,都不由自主地屏息,然后,小心肝一蹦一蹦地,快要跳出来。
人,从,众,在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下,慢慢地,场中,成千上万个心跳,似乎汇合到了一起,渐趋渐一地以同一个节奏跳动着。
此情此况,若有声出,当如律令。
许多人,许许多多人,莫名其妙地,不由自主地,从内到外遍及整个身心地,开始颤栗起来,在颤栗中沉寂,在沉寂中入微,在入微中清醒,在清醒中,诸多以往修行上的疑难,似豁然而开。
这……
是奇迹?还是神迹?
同一时间,无数人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泛起了三个字,“神之子”!
于是,那成千上万个心跳汇合在一起的节奏,为之一荡,似有钧天之音,发出旷响。
良久之后,这荡响,方为之平复。
人,从,众,此时的方天,是众之一人,也是众之所从。
就在那遍及成千上万人的心间荡响平复之际,方天淡然开口,声不大,却遍及全场,恍若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甚至心中。
没有玄理妙论,没有高屋建瓴,没有泛泛而谈,也没有切中肯綮。
方天只是淡淡地,在讲着一个故事。
一个魔法师,或者说魔法学徒的故事。
故事里只有两个人,魔法学徒,及他的老师,但其老师只是以背景的形式出现,这个魔法学徒在被其老师收入门下之后,开始了一步一步的修行。
这不是一个吟游诗人的故事。
没有波澜壮阔,没有波诡云谲,没有慷慨激昂,没有宏伟史诗,没有夸张,没有形容,没有忽略,也没有似是而非。
只有简简单单,只有平平淡淡。
一个踏踏实实一步一步修行的魔法学徒出现在故事中。
这个魔法学徒的修行,具体到每一天,具体到一天中的每一个时间段,晨,早,上,中,午,下,晚,夜。
一个又一个时间段的轮转。
一天又一天的变迁。
故事里,三个月的时间,这个被老师收入门下的魔法学徒,从初步感应元素,到进一步的冥想,成为了正式的也即一级的魔法学徒。
故事外,一个魔法时的时间,七八处,有元素微微荡漾,几个才被老师收下不久的魔法学徒,正式跃迁,晋升一级。
这元素荡漾虽极微,却被场中所有人感知,然后激起了众人心中的激荡。
方天微微缓了下,让这荡漾散去,让这激荡平复。
然后,故事继续。
故事里,一年的时间,那个正式入门的一级魔法学徒。晋升二级。
故事外,一个魔法时的时间,十数处,有元素些微荡漾,十数位一级的魔法学徒,晋升二级。
方天再次缓了下。
这次缓的时间较上次稍长了一点,因为用比上次较长的时间,那些被清晰感知的激荡才再次平复。
然后,故事继续。
故事里,两年的时间。那个二级的魔法学徒,晋升三级。
故事外,一个魔法时的时间,数十处,有元素轻微荡漾。数十位二级的魔法学徒晋升三级。
毫无意外地,方天再次缓了下。并且缓了比上次又更长的时间。
然后。故事继续。
故事里,三年的时间,那个三级的魔法学徒,突破了魔法师修行过程中的第一个小门槛,晋升四级,正式从魔法学徒。成为“魔法师”。
故事外,依然是一个魔法时的时间,百十处,元素起伏。百十位三级的魔法学徒,有少年,有青年,有中年,也有老者,有成为三级不久的,也有流连或耽搁在三级很久以至于很久很久的,突破这一门槛,晋升四级。
方天再次缓了下。
这一次缓的时间很长,不过就算缓了很长,那些被感知到的激荡,也没有平复,而是如同水中涟漪,一圈又一圈地扩散着。
这人心的激荡,同时也牵起了元素的荡漾,遍及场中所有人,遍及这数百里方圆。
一等再等,整整半个魔法时过去,方天还是没有等到如之前一般的平复,于是,故事就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继续朝前。
故事里,又三年的时间,那个四级的魔法学徒,晋升五级。
故事外,还是一个魔法时的时间,已是数百处,元素在整体的轻微荡漾之中,卷起了小小的漩涡,数百位四级的魔法学徒,晋升五级。
场中,似乎是五级的魔法学徒人数最多。
或许是这个原因,方天听到心脏在怦怦怦地跳。
那不是他自己的心跳,或者说,那虽是他自己的心跳,但只是如同一个人站在大海中,被大海的浪涛给裹胁着,起起伏伏,随高随低。
场外,加洛多斯的那个岛上,包括加洛多斯在内的那一组**师,哪怕是以**师之尊,此时,也都有一种微微窒息和晕眩的感觉。
场外的**师感到晕眩。
场内的魔法学徒……
不少低阶,尤其是一二三级的魔法学徒,已是在心脏的蹦跳和血液的奔流中,身心激荡,然后四体畅和,再然后,睡意泛起,有的随之,有的强力抗拒,但不管是随之还是抗拒,却都前后不等地,就以坐着的姿态,酣睡了过去。
故事依然在继续。
故事里,那位魔法学徒,五年,八年,又五年,又八年,从五级,晋升到了六级,然后再次突破门槛,进入七级,然后八级,然后九级。
故事外,一个魔法时的时间,又一个魔法时的时间,又一个魔法时的时间,再一个魔法时的时间,共计四个魔法时的时间,共计四次一次比一次剧烈的元素起伏和漩涡,共计六千余位的魔法师,晋升六级、七级、八级、九级。
场中,遍及所有人的剧烈的元素起伏与心跳混合在一起,起伏着,激荡着。
此时,就连方天都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不是形容,而是实实在在的。
而所有六级以下包括六级在内的魔法师,更早早就先后不等地,如之前那些三级以下的魔法学徒一般,沉沉酣睡了过去。
故事,还会继续吗?
场中,还未曾睡去的一千余人,尤其是那数十位九级的魔法师,勉力扼止着那似乎真的快要令人窒息的心跳,也勉力坚守着心神的凝注和意识的清醒,在一种绝无法形容的状态中,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