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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是对于整个帝国而言的。
就如某人前世,对于国家财政而言,动辙几万亿几万亿什么的,千亿级别的都不太显眼,至于百亿、十亿甚至只是几个亿级别的,亲。麻烦您让让,靠边站,或者出门左转右转前转后转就是不要在这里出现,好么?
但若是下放到省、市、区、镇。甚至于村……
六级魔法师也是这样。
于整个帝国而言,六级的魔法师一点也不起眼,就是对于三溪城来说。一般也要晋入七级以后,才能有机会走进城主、城令府。并且被待为上宾。
六级的有些情况下也可以进,但请从侧门、小门、后门进。正门您是甭想的。
但只有被两府待为上宾,才能算是个人物吗?
南风是不认同这个观点的。
整个三溪城,魔法师多了,武者多了,普通人更是多到海了去了,加起来总共十好几万人中,有几人是能被两府待为上宾的?有十个不?嗯,十个肯定有,应该不止。但是有一百个不?
难说。
好,就算有一百个,但在十几万中一百个算个球啊,其他人还都不活了?
不是这样嘛!大家都活得好样的!
而作为一位六级的魔法师,在这十几万人中,嘿,还是挺有分量的。
南风的父亲是一个担夫,也可以说是挑夫,总之是在码头上干扛包等类的苦力活计,而南风从小耳闻目睹,出入于码头,就有一个一辈子都不能忘却的信念,那就是,只有成为一个武者大人,才能不受欺负!
然而他的体格并不强壮,求告了好几家武馆及佣兵团,都没有一家收的。
父亲更是带着黯然地道:“孩子,下苦力就是咱们这些人的命,武者啊,咱还是不要去想了。”然后父亲告诉他,小时候,他的愿望也是成为一名光荣的武者,但是武者,是只有很少人才能去做的。
在事实面前,南风不得不低头,或者说认命。
这般的成长环境下,很少有孩子不认命的,不认命那就是作死。而真要有作死的小崽子,家长们也不需做别的,只需将之暴打一顿,然后关起来,饿上三天肚子。
再放出来。
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南风并不是特别倔强的人,他低头得很快。
然而命运实在是一种不可捉摸的东西,有时让人哭,有时又让人笑。
南风十二岁那年,第一次上工,跟在父亲后面,扛着只比他自己略微轻一点点的大包,一点点地朝前走着。太阳热烘烘地烤,肩膀火辣辣地疼,两个肩膀都是,因为走一趟就要轮换一趟,不然根本受不了,而至于一直承受着大部分重量的后背,则早已经就被硌得没有感觉了。
从第五趟开始,每一步都已经是煎熬,也只有死命地熬着,才能继续朝前走。
南风没听过关于“地狱”的传说,不然他肯定会认为,这就已经是地狱了。
第六趟,才走到一小半,脚下被一个小石子一绊,其实那根本是一个小石子,小到微不足道,实在影响不了什么,但无奈南风的脚下太飘了,飘到似乎一点重量都没有,因此,就这么一个小石子,就让南风磕得连身带包,朝前猛摔。
接下来发生的景象在南风的意识中定格,一辈子都忘不了。
正常来说,以这样的姿态摔下去,一定会砸得结结实实。说鼻青脸肿那实在是太轻了,事实上整个人都会被摔蒙的。然而没有。人也没有摔,包也没有摔。
就好像有人在身边轻轻托了一把。
当南风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稳稳地站着,而之前被他扛在背上的大包,现在在他的前面,就在他的身前以及头顶上方,大概一步远的地方,漂着。
对,就是漂着。
而底下什么承托都没有。
南风本能地转头四看,他看到父亲骇然的脸,他也看到周围那些在同样扛包的人骇然的脸。他还看到远处的几个工头,也都是一样的骇然的脸。
远的,近的,周围的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木然,一样的骇然。
那一刻,在南风的感受中,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失去了动作。也失去了声音。然后他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奇怪长袍的老头,带着微笑缓缓朝着这边走过来。
整个世界,也只有这个人在动。
然后他就听到这个走到他身边的老头对他说道:“孩子,你很有天赋。愿意跟随我学习魔法吗?”
南风没能立即回答,因为一下子热血上头,他昏过去了……
命运就这般神奇地拐了个弯。很大很大的弯,从那之后。南风就成了一位魔法师的弟子,而不久之后。他自己也成了一位魔法师,当然,还只是才入门的小魔法学徒。
六级以下,都是魔法学徒,只有六级以上,才能被称为魔法师。老师这么告诉他。
但是没有用。你怎么能指望普通人区别一位魔法修炼者到底是魔法学徒还是魔法师?事实是,既无法区别,也不需要区别。——对普通人来说,所有的魔法修炼者,哪怕是连门都还没有入的,都是魔法师,而且是“魔法师大人”!
家里的环境陡然发生了变化。
父亲依然每天到码头上工,但是再不需要扛包,他被请为工头,什么活都不需要干,事实是连工头的活都不需要干,然后他拿的工钱,比其他所有的工头加起来都还要多!
而所有的工头,包括工头上面管事的,对父亲说话时都是弯腰带笑,称呼则是“老大人”。但是没有叫他“小大人”。
他们根本不太敢和他说话的。
不管怎么说,这是很令人兴奋的事情,而且,也大大地激励了南风对于魔法的修炼。曾经的那种苦,受过一次,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受第二次了!而和那比起来,魔法修炼的枯燥和呆板,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刻苦,刻苦,刻苦,他修炼得比谁都勤!
老师对此是很欣慰的,看到这个情况,甚至都经常给他放假,让他出去玩玩。他自然不会违逆老师的吩咐,但最多也只是到码头上转转,看一下父亲,然后返回,还是修炼!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进度飞快。
十二岁入师,十三岁入门,十四岁一级,十七岁二级,二十三岁三级。三十岁那年顺利突破三级的门槛,进入四级。
然后老师问他,是成家,还是继续修炼。
他自然是听老师的意见。
老师就告诉他,进入四级之后,修炼的速度会放缓。以他的情况来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到四十岁甚至四十五岁的时候才能晋升到五级。大陆上很多类似情况的魔法师都会选择成个家,在四级后成家并不会怎么影响修炼的,甚至,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反而会更快一些。
南风就说,我听老师您的安排。
接下来在老师的介绍和撮合下,他和城里一个很有头面的武馆馆主女儿结了婚,婚后两人感情甚好,不几年,有二子一女。
三十九岁,堪堪就是老师说的年限提前一年,南风晋入五级。
这可是一件大事!因为三十九岁就晋入五级,这意味着,很可能在六十岁之前,甚至是五十岁的时候,就晋入六级,而再接下来,有很大的机会进入七级。
突破六级进入七级,对于一个魔法修炼者来说那完全就是另一个层面的事了。
所以这事真的很重要。同样是晋入五级,四十岁晋级和四十五岁晋级根本是两回事,和五十岁才晋级就更不是一回事。南风本人的高兴和激动自不待言。此外,老师很高兴。老外父(岳父)那边也很高兴,双方就联合起来。着实办了一场大宴。
宴上,很多大人物都来了,南风甚至在老师的带领下拜见了一位九级的魔法师大人,要知道,老师也才只是八级而已,而且这辈子基本上是没有希望进入九级的。
这之后,南风的生活轨迹就和以往有点不同了。
三十岁前,南风一心修炼。四十岁前,南风修炼之余。心及妻儿。而此后,交往则在不知不觉中多且繁了起来。晋升五级,又或者说那场大宴,仿佛是一个开关,开启了另外一扇门户。
走进了这扇门户之后,南风才发现自己以往的生活太狭窄了,很多该结识的大人物都没有结识。好在现在开始还不算晚。而且作为五级的魔法师,他本身也是一位颇有头面的人物了,以前。是别人到他这里来,作为他的贵宾,而现在,很多时候。是他到别人的地方去,作为别人的贵宾。
这是一段很充实也很愉快的日子。
在修炼上,南风不知不觉就放松了很多。而且有的时候,晚上都不冥想的。——白天见客太多。又或者出席宴席什么的,搞得没有精神及思绪去平静冥想。更主要的是,一天两天不冥想也没有什么,嗯,南风是这样想的。
然后不知不觉,二十年就过去了。
再过一年,就六十岁了!而直到此时,南风才恍觉,原来自己,居然还是五级的魔法师,并没有晋升到六级!而且,以他的估计看,大概也就是五级中段的样子,或者比中段要稍微偏后一些,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七级,距离还很远。
远到暂时还看不见。
不过,六十岁的五级半,也不算太差劲吧?
南风不自觉地便开始盘点周围认识的人物,嗯,他认识的那些六级的,没有一个是六十岁以下的。倒是有几个四十来岁便已经是五级的人物,不过,他们还是比他当初的时候差的,不是吧?
这么一比,南风心安理得,之前心底隐隐的不安顿时消去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种淡淡的骄傲。——看啊,我这般悠暇随意地修炼着,你们居然都没人能超过我去,嘿。
到老来才发现自家居然也能算是天才,只是修炼上最近这些年稍微放松了一点而已,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现在应该差不多已经是六级了?
南风这么想着,于是又有了点怅然。
不过这怅然转瞬又被一股满满的自豪和成就所代替。现在的三溪城,可是有一股不小的势力叫做南风家族啊,这么大的盘子,就是他这二十年经营下来的,不容易啊!
老师已经逝世多年,倒是有位师兄还在。——老师一共是有两位弟子的,只是那位师兄素来愚笨,比他入门早了近十年,却还比他晚了两年才晋入四级,而且后来听说为了更专心修炼,已经移居乡下去了,在底下一个叫做大木镇的什么地方。
以前老师在时师兄弟两人就没怎么来往,自老师去后,就更是未曾见过面。
这时想起,南风心里却忽地泛起了一股冲动,他想去看看这位师兄。当然,绝不是怀念,而是想看看这位师兄,这些年来,修炼得怎么样了?
这是一股不可捉摸的心思,前一刻还一点没有,突然来了,来了之后却怎么也扼制不住。
好在,也并不需要扼制。
想看,那就去看看呗,反正那什么大木镇的又不远。南风没去过,但他知道大木镇在三溪城的西南方向。
一路走走停停,花了三天多时间来到了大木镇。
南风并没有打听师兄是住在哪里,开玩笑,对一位魔法师来说找人还需要打听?况且是在底下的这么一个小镇上。南风随意地就放开了元素感应,他现在的感应极限是三千多米,这是指单向,实际上论感应范围的话是七八千米,覆盖一个小镇绰绰有余。
在南风的意想中,应该是有一两位同级别的存在的,而其中的一位。定然就是师兄。
然而感应才一放开,他就愣住了。
怎么回事。这么偏远的一个小镇,居然有十来位和他差不多层次的魔法师?而且其中过半都比他要强大。更可怕的是还有两位,其气势简直铺天盖地,接触到他的感应后一下子顺势延伸过来,压得他简直是有点心胆俱颤。
开什么玩笑!
这是一个小镇该有的情况?
还是说,最近这个小镇发生了什么大事?从而导致很多的魔法师聚集在这里?
要说最近发生的大事的话,那也就是神之子讲的卡巴斯基的故事了,也正是因为这个故事,他才会想起自己修炼的事情,以及过去的很多事。也才有了现在的这大木镇之行。
但是那个开讲,和这个小镇没什么关系吧?
然后就在这时,之前感受到的那两股最强大气势中的一股,向着这边淡淡传音道:“是师弟么?”
听到这一道陌生中带着点点熟悉的声音,南风真的是身体陡震!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这是师兄?这最起码也是**级的魔法师,是师兄?
有没有搞错!
然而随后的事实告诉南风,他没有搞错。
他的师兄,确实已经是一位九级的魔法师,新晋的九级。之前是八级的。而就在神之子的故事之后,其大有感悟,然后就是在三天之前,晋升的九级。
至于他刚才感受到的另一道强大气息。同样是来自一位九级的魔法师,而这位魔法师,和他一样。来自三溪城,更具体地说。这位魔法师来自三溪城城令府,此行正是代表城令府。探望他的这位师兄而来。
“师弟,你来得正好。为了卡巴斯基的故事,我和几位同修组建了一个静修会,眼下我们也正在等待第二讲的到来,师弟,你也加入进来?”
一番介绍及叙旧之后,那位师兄这般地对南风说道。
南风自是无可无不可地点头,而事实是,站在两位强大的九级魔法师面前,他和一个普通人面对一位魔法师毫无区别。
而这两位强大的九级魔法师,其中一位,来自城令府,其自身强大已不待言,其背后所代表的力量以及权柄,更是让人敬畏和窒息;然后其中的另一位,却是他的师兄!他从来也没怎么放在眼里过的师兄!
而眼下,这两位魔法师之间言笑晏宴的。
他虽然也是站在这里,却仿佛站在一个另外的世界,一个完全触摸不到眼前真实的世界,至少,眼前的两位对他来说,一位高不可攀,另一位……
另一位早已在岁月中从开始的生疏变成完全的陌生?
这一晚,在大木镇住下的南风没能冥想,也没能入睡,坐在床上他想冥想的,但怎么也冥想不下去,勉强了几番徒惹来心烦气躁,更是差点引得连胸口都疼,于是干脆入睡,可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怎么能睡得着?
未曾闭眼,师兄的形象便已在眼前缭绕,当然,是现在的形象。
九级的魔法师!
九级的魔法师!
神呐,这二十年来他到底是怎么过的?错了?没错?错了?没错?
错和没错都有站得住脚的理由,然而错的话就等于否定过去,否定这二十年的一切,否定许多明明前不久他还在一直得意着的事情,可是,没错的话又为什么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错和没错,他都不甘心!
而就在不甘心和辗转反侧中,新一天到来。
师兄口中所谓的静修会,其实就是几位魔法师聚在一起谈修炼,而且主要是谈卡巴斯基,谈已经过去的那一讲,谈即将接下来的那一讲,他们把那故事掰开了、揉碎了,从各个方面一点点地讲。
有很多地方都讲得很好,可是南风完全听不进去,或者说他完全融入不了这个静修的气氛之中,甚至,他们讲得越好,他就越是听得心烦意乱,心底更是有着一种隐隐的绝不能言的嫉恨——为什么你们会讲得这么好?
为什么!
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想要晋级么!呸!
然而,正因为感受到,如果他们这么下去,真的很有希望晋级,他才逾发的嫉恨和不甘,心底深处似乎有一只虫子在狠狠地啃噬着,让他不得安宁。
就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三日后,卡巴斯基第二讲的故事,如期而来。
故事完毕后,他们一群魔法师聚集的地方,镇外的一处小河口,一片静寂。哪怕是一直心神不宁的南风,亦为这一讲故事中展示的许多东西而震撼,至于其他的那些人更不待言。
“这些年来,一直待在这个小镇静修,我却似乎错过了很多东西。”良久之后,南风的师兄淡淡微笑着说道。
虽然嘴里说是错过了很多东西,但他的神态中毫无错过的遗憾,反而是一派的安和以及悠远,“感受了这一讲的故事之后,我想和卡巴斯基一样,出去在大陆各地走走。”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无尽的海,无尽的冰,无尽的绿,以及无尽的沙漠。”
“顺便,看能不能寻觅到跨出下一步的良机。”
言毕,这位年过六十的老人,脸上却是绽出了犹如童稚一般的笑容。
然而这笑容落在南风眼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