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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菲斯愣愣地看着王杨，直到王杨有条不紊地给尼奥注射完，尼奥的痉挛渐渐恢复，才突然问道：“你是怎么清醒的？”
王杨说道：“是尼奥。他的精神力并不逊色于我，但是一直不会运用，怎么教都不行，原因不在于技巧是否纯熟，而在于意志是否坚定，一般来说，像他这种情况，除非经历生死时刻，否则他的潜力很难被激发出来，能被称作救世主的人果然都是一个德行啊。”
莫菲斯看着王杨手中的注射器，疑惑地问道：“大脑皮层的创伤需要肾上腺素中和剂吗？为什么我感觉你。。。。。。”
“早有准备对吗？”王杨眉毛一扬，“不愧是莫菲斯，细致入微的观察力，还有见微知著的洞察力，如果不是时间太紧，也许今天的小礼物也应该有你一份。”
莫菲斯沉声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王杨站起来，走到晕倒的艾巴身边，将他的上半身扶起来，在他背心的穴道上轻轻一拍，艾巴长出一口气，悠悠转醒过来。苏薇琪惊喜交加的扑过去，从王杨手中接过艾巴，和他紧紧拥抱在一起。
这时候王杨才回过头对莫菲斯说道：“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问，放心，我会一字不漏地全部告诉大家，不过等汤玛斯恢复以后，我再一并说吧。”
莫菲斯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尼布甲尼撒号的船员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王杨在搞什么鬼，但是王杨和莫菲斯都是这个团队的中坚力量，他们两个人不说话，其他人也都不敢随便开口，连止住血的茂斯也安安静静地缩在那里，眨巴着眼睛一会儿看看王杨，一会儿看看莫菲斯。
好一会儿过去，尼奥渐渐恢复了神智，虽然仍旧瘫软无力，不过比起刚才那种更甚死亡的痛苦，此刻的他只觉得身在天堂，而消失的力气也开始一点一滴地重新注入到他的身体内，只不过与痛苦同时褪去的，还有那种解开基因锁后所涌现出来的强大的战斗直觉——那种他在matrix世界里无比熟悉的感觉。
尼奥稍微一动，莫菲斯就立刻察觉到了，他连忙俯下身来：“尼奥，你感觉怎么样？”
尼奥似乎一无所觉，王杨的声音代替尼奥作了回答：“莫菲斯，他的五感还没有完全恢复，听不清楚你说的话。”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输入内力。
又过了一会儿，尼奥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疑惑地看了看周围：“我醒了吗？”
王杨淡淡笑着：“汤玛斯，恭喜你，成为第二个开启基因锁的人。”
“开启了基因锁吗？”尼奥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那种感觉。。。。。。我真是宁愿立刻死掉啊，对了王杨，为什么在matrix就没有这种痛苦？”
王杨接口道：“但是也没有这种程度的强大感，不是吗？”
这么一说，尼奥顿时心有所觉，喃喃自语道：“对啊，说起来，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种状态，生死危机关头，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解开，流畅无比的战斗，精确到毫米的把握力，每一分力量都用到极限，毫无怜悯和害怕的战斗本能。。。。。。在那种状态里面，信心空前强大，我真的感觉自己能打败任何敌人，在matrix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直观的感觉啊。”
王杨平静地说道：“因为在matrix，你感受不到基因级别的身体本能，你的强大是心灵的强大；你可以尽情抛开身体的羁绊，不怕受伤，没有痛苦，甚至超脱死亡，但是你也失去了感受基因赋予我们力量的机会。身体不是精神暂时寄居的臭皮囊，而是自然最宝贵的馈赠，虽然在终极意义上，它很难达到精神的高度，但是在真正的超脱之前，它仍旧是我们最强大的力量源泉之一。”
说到这里，尼奥终于将刚才的一切联系起来：“这么说来，刚才那种危机，是你有意为之？”
王杨笑了笑：“一半对一半吧，茂斯的话，确实让我想到了一些很关键的东西，所以才引发了精神波动，但是哪怕只剩下潜意识，识别出队友还是敌人对我而言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不过我也正想借此机会给你准备一份践行的礼物，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
尼奥苦笑着接下去：“礼物已经收到，呃，真是莫大的惊喜啊！好吧，确实是惊喜了。”
王杨的目光投向茂斯和艾巴：“当然，也给大家造成了一些伤害，对此我很抱歉。”
茂斯抢先说道：“没事儿的师父，刚刚发现，你的念动力真是绝了，看起来那么大的伤口，竟然只是破皮不伤肉，这种超能力你可不能藏私，一定要传给我啊！我还指望它来帮我解决终身大事呢！”
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些，所有人都只能无奈地摇头。
“至于艾巴，”王杨继续说道，“我刚才操纵柜子撞击你的背心穴道，才让你陷入昏迷，虽然我有自信不让你受伤，但是连累苏薇琪受到不小的惊吓，回去好好安慰她吧——如果还有时间的话。”
艾巴已经完全恢复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多话，只是握紧了苏薇琪的手。而一向都是以中性面孔示人的苏薇琪，也罕见地流露出一抹娇羞来。
王杨继续对尼奥说道：“因为我，史密斯将拥有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如果以你现在的力量，对上他是有死无生，我被勒令不得离开锡安，没有办法去帮你，而且按照matrix现在的情况，估计除你之外也没有人能再次进入，所以为了平衡你们之间的差距，最好的办法就是逼你开启基因锁。尽管这样很危险，但我相信你能做到。”
尼奥想了想：“也就是说我在现实世界开启基因锁，同样能在matrix帮上忙咯？”
王杨点点头：“一定可以。基因的力量和心灵的力量一样，都是我们最本源的力量之一，而且基因的力量还可以对其他力量形式进行加成，如果你在现实世界多发挥出一成力量，到了matrix就能增加到十成，当然即使如此，对抗史密斯也会非常困难，如果他已经成为matrix的世界支点的话，你的胜率会无限接近于零；所以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了。”
尼奥坚定地点点头：“放心吧，我一定能做到！”
王杨拍拍他的肩膀：“最后送给你三句话，我们共勉吧！”
尼奥脸色一整：“能让你最后才拿出来的，一定是至理名言，我洗耳恭听。”尼布甲尼撒号的其他人也深有同感。
王杨的笑容里突然掠过一丝捉狭，他一本正经地一字一句说道：“？？？？？？？？？？？？，？？？？？？？？？？？？？？？，？？？？？？？？？？？？？？？。”
尼奥一下子傻了眼，这叽里咕噜的说的什么啊？再看其他人，也是一脸的不明觉厉。
感受着众人的反应，王杨不由得暗自感叹：装逼的感觉，永远都是那么爽。
尼奥脸色一垮：“王杨，这是什么语言？是不是提供一下翻译啊？”
王杨哈哈一笑：“好吧，这三句话出自广林奥义书；但不止是奥义书的名言而已；还是印度教的颂歌。即便从没有接触过奥义书的印度教徒也非常熟悉这三句。它的意思就是：从错觉引我至真实；从黑暗引我至光明；从死亡引我至永生。”
看着陷入深思的尼奥，王杨说道：“现在也许你还听不出什么，但是当你一败涂地希望全无的时候，不妨想想它。”
他的目光渐渐深邃，自言自语道，“不只是你，我也一样。”
第二二零章 分道扬镳（）
这时候，门突然被推开，泽维尔博士快步走进来，连声说道：“为什么通话没有人接？这边到底怎么回事？还要我专门跑过来，不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吗？还有。。。。。。”
他剩下的话突然卡在了嗓子里，因为眼前的一幕完全把他吓住了：坚硬的钢铁墙面大面积扭曲变形，大部分仪器变成废铁，刚刚还井然有序的实验室，居然一转眼就变成了垃圾场。
“见鬼！”泽维尔博士大声尖叫起来，“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才离开不到半个小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的分离机，还有离子塑模器。。。。。。该死的，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泽维尔博士的尖叫声惊动了门外的守卫，卷闸门迅速打开，两架apu机甲冲了进来，但他们也随即愣住了，这里的一切只能用经历过一场惨烈战斗来解释，但是他们守在门外竟然毫无察觉。只不过这两个家伙毕竟是经久训练的战士，再加上这两个守卫恰好就是当初议会大厅那场听证会的见证人，深知王杨超能力的诡异和可怕，只有王杨能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做到这些。所以他们立刻锁定了嫌疑人：王杨。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尼布甲尼撒号的成员们还没有说话，泽维尔先怒了：“你们在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他的大脑比你们整个装甲部队价值还要高？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枪口正在威胁的是整个人类的未来？你们还想不想干了？放下武器！出去！马上！”
老实人轻易不发火，一旦发火连莫菲斯也为之侧目，更何况身为战士最不能得罪的除了上司外就要数医生了，那两个守卫无奈的对视一眼，只好退出去。
泽维尔扶了一下眼镜，对王杨说道：“看来刚才我错过了一场好戏啊。但我不明白的是，你几乎摧毁了这里，为什么站在门外的人毫无所觉呢？”
王杨淡淡地回答：“非常简单，屏蔽掉他们的精神就可以了。”
泽维尔眼中又开始闪动狂热：“那我能不能。。。。。。”
王杨毫不客气地送他出门：“不能！”
泽维尔拼命挣扎：“等等，等等啊！我就耽误你一分钟，不，十秒钟，就让我看一眼，就一眼。。。。。。”然后大门无情地把他和他的声音关在了外面。
王杨回过头，似有所觉地看向尼奥，而尼奥也正看向他，两人默默地对视了一会儿，无论是熟知剧情的王杨还是前途未卜的尼奥，都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将是两人之间的最后一次见面，今日一别，就是永恒。
初入黑客帝国时，对于剧情人物，王杨有意无意间仍然留有npc的印象，但是，当崔妮蒂为他壮烈牺牲的那一刻，这种印象已经荡然无存，他不仅学会了用感动来融合力量，也学会了对个体生命的敬重；在此之前，因为接触盖亚意识和星球元气之故，他的视界很容易因为过于宏大而忽略那些微小的个体，所以matrix崩溃，数十亿人类罹难，王杨几乎无动于衷。但是崔妮蒂用自己的死亡和眷恋告诉他，生命，是要用信念来绽放最绚丽的瞬间，这种平凡而悲壮的绝美，相比天地之壮观，自然之恢弘，大道之玄妙，亦毫不逊色。
黑客帝国的世界，对于人类来说，的确堪比地狱，但是对于有志于超脱自我的生命来说，又何尝不是浴火重生的涅槃圣地？黑客帝国系列电影之所以能铸就经典，从平凡中醒来的尼奥之所以最终成就伟大，不正源于此吗？
“真是让人感伤的告别，”王杨终于开口，向着尼奥伸出手，“我们都是彼此生命的过客，这段旅程能够与你同行，是我的荣幸。”
尼奥看着王杨，目光闪动，这个从matrix开始就和他并肩战斗、生死相随的伙伴，给他激励，让他感动，无论多么险恶的绝境都能相互信任彼此支持的兄弟，今天，两个人终于走到了离别的时刻。他看着王杨那看似清澈实则无神的眼睛，胸中似有千言万语，但说出来的只有一句：“不，这是我的荣幸。”
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卷闸门再次开启，三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大步走进来，两架apu机甲跟在他们身后。
为首的士兵首先向军衔最高的莫菲斯敬了一个礼，莫菲斯问道：“什么事？”
那个士兵嘴里回答着莫菲斯，注意力却是集中在王杨身上：“长官，我们奉洛克指挥官的命令，召集锡安防卫军敢死队在停机坪集合。”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一看就知道王杨这些日子的表现肯定早已传遍锡安，被列为极度危险等级了。
这话一出口，全场一片冷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王杨身上，其中有惋惜，有冷冽，有悲伤，也有痛恨。但无一例外，都或多或少地带着一份永别的意味。
既然有社会，就会存在违法犯罪，锡安也不例外，但是作为人类最后的堡垒，因为人口资源已经极度缺乏，锡安废除了死刑，那些被判决为罪无可赦的人会被以敢死队的名义强行征召，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如果他们侥幸完成，则会视情减免罪行，甚至于得到赦免，当然了，这种任务的危险性之高，完全可以用十死无生来形容，比如背负着电磁炸弹去冲击电子乌贼重兵封锁的防线，比如故意暴露位置，吸引特工的注意，为其他同伴的行动争取时间，再比如，当锡安被攻破之时，和apu战队一起，用血肉之躯去对抗那恐怖的杀人机器。如果说前两种任务好歹还有一线生机，那么在这种战斗中，相比那些火力强大的钢铁机甲，敢死队几乎连炮灰都算不上，一旦电子乌贼杀过来，结局只能是一边倒的屠杀。
莫菲斯宽厚的胸膛剧烈起伏起来，双拳握得咯吱作响，亲眼看着自己的部下去送死，这对任何一个军事长官来说都是莫大的痛苦，然而这是锡安议会早就做出的判决，他可以无视洛克指挥官的命令，却不能阻止议会决议的执行。
反倒是王杨早有准备，不带一点情绪地问道：“没问题，什么时候？”
这种过于平静的态度反而让传令的士兵愣住了，他顿了一下才说道：“额，十个小时后。你的任务是护卫三号船长麦凡利上尉。”说到这里，他又加上一句，“这是麦凡利上尉的要求。”
莫菲斯微微松了口气，从电影中他违抗命令而麦凡利上尉还居中调解就能看出，两人之间的私交很好，而且不同于洛克指挥官的刚愎自用，麦凡利虽然年龄更大，但是对超出常理的事情接受度反而更高。这一次很明显就是看中了王杨对整个人类阵营的巨大意义，希望能在战场上对他多一分保护。
但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王杨却有点微微发怔，因为就在这一刻，他的脑海里深处突然一道闪电划过，一股凌乱的信息流呼啸而过，遮天蔽日的浓烟，熊熊燃烧的烈火，恍如置身地狱的世界，无数电子乌贼组成的死亡洪流迎面扑来，狰狞恐怖犹如恶龙嘶吼，瞬间过后，视界被切割为无数碎片，黑暗和血红慢慢吞噬一切。。。。。。就在最后一点视界即将消失的时候，一抹奇异的光芒从无限深邃的地方点亮了。。。。。。
第二二一章 一直到死（）
停机坪上，数以百计的apu机甲整齐罗列，静静地等待着被激活的那一刻。纯金属结构的机身，高达三米的庞大身躯，即使在静止状态下，也给人以强大的威慑感，其外形设计将粗野的狂放与精致的工业结构美学相结合，材质和表面的光泽带来一种冷冰冰的金属质感，无防护的操作室将人类单兵完全暴露在外，这种极易被秒杀的设计一直被包括王杨在内的众多武器发烧友所吐槽。但真的到了黑客帝国的世界里，王杨才知道，除了机动性和重量的实际需要外，这种设计还源于人类的集体无意识，因为延续数百年的屠杀和奴役，人类对纯机器的厌恶已经深入骨髓，所以从设计者到驾驶者都一致认为，这种设计能够给这架杀人机器增添几分血肉感，时刻提醒驾驶者不要忘记自己的血统和族群。
锡安外墙再次传来一阵振动，大战来临的压力已经降临到每一个人的头上，早已习惯这一切的防卫军士兵们各司其职，紧张有序地穿行在各自的岗位上，偶尔的擦肩而过，只会用眼神相互示意。
王杨就站在停机坪的另一侧，短发，清淡，自带静音气场，能隔绝周围的吵嚷和审视。九把形状特异的电磁脉冲枪整齐地围绕着他摆放，在他身边是数百名桀骜不驯的敢死队成员，但不管是谁，都对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保持着敬畏。
不怒自威的面容，犹如钢针一般的短发，随随便便往那里一站，立刻就有种不动如山的气势，让人难以逼视。偌大的停机坪上，所有人都隐隐以他为首，只有王杨能够保持气定神闲。
“你好，王杨。”在王杨的感应里面，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异常惊讶地看着自己。能够让麦凡利以上司的身份首先开口，王杨算是给了所有人一个不大不小的意外。
“你好，长官。”王杨挺胸立正，正容回答。在锡安防卫军中，他对麦凡利上尉的敬重仅次于莫菲斯。在黑客帝国第三部的观影体验调查里，只有两个情节的吸引力程度达到百分之一百：一个是麦凡利上尉率领apu战队阻击机器军团入侵，另一个是麦凡利上尉单枪匹马面对电子乌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