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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这么放在老宅里也不是事,可是这群人也没那么仁慈,便打了电话报警,骗术依旧很好,说自己是到附近来玩的大学生,偶然发现了这些尸体,还找了个理由说自己不能留在现场,就把这事儿推了。
每个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迷雾。从莫名其妙出现的石人,到挖出一宅子断头的尸体,就像天上的云一般越发阴沉。
我们不得不离开老宅,在远处扎寨过夜。从发现尸体后天就一直下着雨,这片地区是郊区,地面都很是泥泞,很滑。然而对于一群鬼化病人并没有什么影响,可惜我不是。最烦的是蚊子多,我发现我整个一制杖,我居然忘了带蚊香然而其他人,出来哑巴外都是鬼化病人,根本不用怕蚊子好吗?!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我的睡眠非常差,而且很口渴这来源于我半夜必须喝水的习惯,不然我第二天就要咳嗽。
我翻身爬了起来想找水喝,但是,忽然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帐篷里有另一个人的呼吸,没错。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我的直觉远没有哑巴那样灵敏,但我确实感觉到了,那是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我动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有一股风吹到了我的脸,但我敢肯定那不是来自自然界的风,而是来自人。这说明那个人离我非常近,或者体型比较大,或者是刚刚有过激烈运动导致呼吸急促。
也可能是因为我受环境影响而紧张过度,或者是受了今天的事情的影响。我没有乱动,而是在背包里摸索武器。
摸了一阵子之后我不禁有些懊恼,你说清明去祭祖谁会带武器去?铲子和锤子都在二叔那里,我这里别说武器了,包里面只有吃的,难不成还能用吃的砸死他?!
没有摸到武器的我立即警惕起来,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我只能集中听力。想着这家伙是男是女劫财还是劫色?要是劫色,我,我要不要先给自己抹一脸灰?不过还是算了吧上次去**,脸烧伤了,伤还没好就跑出来,现在还留着手指大小个疤呢,平日里全靠刘海盖着,估摸着是好不了了,说不准还能吓吓那人呢。
但我仍旧不敢轻举妄动,而是悄悄地趴回席子上,把耳朵贴紧席子,这样的话只要那人一走动我便可以听见他的声音。
我果然听见那细微的声音,窸窸窣窣的。我不知道这个忽然闯进来的家伙想要找什么,不过对方应该不是那种直觉灵敏又警觉的人,不然就不会那么粗心被我察觉了。
我摸出了手电筒,现在手里能砸人的东西只有它,但我不打算用它砸人。
黑夜里手电筒的光非常刺眼,那个人肯定得闭上眼睛。此时,我的身子还是趴在席子上的,刚摸到手电筒,忽然,感觉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压到了我的头上!
我大惊,那是一只枕头,对方想让我死!
我忙把手一缩,从包里面取出手电筒来,同时拇指按着开关往前一推。刹那间,阴暗的空间变得明亮起来,所有罪恶丑陋的一切都暴露在光明之下!
那个人没料到我还有这招,手上的力道一下子就松了,我趁机挣脱出来,一下子就看到了强光之下捂着眼睛的人,不由得惊讶道:“十叔?!”怎么可能?!
可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冰凉的物体就贴到了我的脖子上,我感觉到刀刃切开皮肤的疼痛!他竟然带有刀?!“别叫!”十叔低声说,同时迅速捂住我的嘴巴。
“很惊讶对吧?!”十叔放开捂住我的手关黑了手电筒,另一只手依旧拿着刀架在我脖子上,我知道那是一把非常锋利的水果刀。
“为什么?”怎么会?现在十叔大概是我所有叔叔中最不争最淡泊的叔叔了,他聪明,但是远比不上十二叔十三叔,也没什么野心,整个就一古玩控,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上心,他难道这么久以来都在骗人?骗过我很简单,可要骗过唐家那么多狐狸般的人物,他究竟藏得有多深?“你究竟要干什么?”
安常在很早之前就提醒过我,最近要小心点,可能会有人趁着机会下手,我没当回事儿,我那几个叔叔狡猾是很狡猾,都不过冲着利益去的,平日里顶多也就为难几句,杀人灭口什么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呢?但我万万没想到真的有人会下手,那个人还是十叔!
“很简单,刚才你也看到了,杀人。”十叔淡淡道,同时手上的力度加强,我开始紧张,他又继续说,“你真以为我很淡泊?可笑,真正淡泊的人怎么可能在人人如狼似虎的唐家立足?!白痴,都是一群白痴!”
我脑子里一下子炸开了:“你什么意思,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你也是痞子强的线人?!”
十叔呸了一声:“你以为我收集古物是为了什么?一群白痴都以为老七和老八最有钱,他们再有钱又能怎样?其实最有钱的是我啊!这群凡夫俗子看不见而已!”
“你是说那些古董?!”我打了个寒颤。
“对!它们都是无价之宝!”
没错那些东西,少则几万,若是他有门路,自己嘴皮子又好,恐怕一件倒卖个几百万都没问题!七叔八叔的财产,恐怕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万吧?!以现在的唐家来看,恐怕全部人的财产加起来都不够他一件宝物倒卖出去得的多!而十叔现在我和安常在经常带着哑巴去串门,知道他家里还有个内室,但从没进去过,只知道最宝贝的东西都在里面,而外面普通些的古董,怎么说都得有几百件!到时候他可以靠着自己的经济实力坐上当家之位!
我故作镇定,道:“你杀了我这位子也不一定轮到你坐吧,应该是二叔,或者十二叔十三叔,至少他们不会让你快活。”
十叔冷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在大哥走的时候就坐这个位子?不然你以为今天会发生这么多怪事?!”
我恍然大悟!“是你干的?!!!”
“是。”他继续说,“以唐家人的狡猾,你以为这三年内为什么他们没办法融入正常人的社会,只是因为鬼化病吗?不,我们完全有融入社会的能力。那是因为每个人都在等,等待一个名正言顺坐上当家之位的理由。”
“我就是那个理由?!”我心里立即明白了。他们不知道哥哥还活着,所以,杀了我就可以做当家!
“所以,说白了,今天我不杀你,也会有其他人来。”
“安常在和墨染梅呢?他们都是墨家的人,如果他们要报仇,也有人敢杀我?”就算他再有钱也不可能让唐家一夜变强,怎么可能斗得过墨家。
十叔听我问,显得更加得意洋洋:“忘了告诉你,墨家那个小子,我悄悄在他的东西里放了点镇静剂,就算是雷劈他也醒不来。有这个未来墨家当家在手里,谁敢动我?”
“什么?!”我一个激灵,“什么时候?”
“放进他要喝的水里。”
“是不是一瓶矿泉水?”当时正要哑巴拧一瓶矿泉水喝,但最终还是没喝,放到一边。
“没错。”
等等有什么不对?!我脑子里的记忆开始倒带,那瓶水,好像最后是我喝的吧?!
第二十八章 总有一天()
“你确定里面的药没过期?”我摆出一副苦瓜脸,十叔还以为我在担心哑巴,就冷哼了一声说:“我知道那个墨家的小子很厉害,所以用的药之前也试过,骆驼都能迷倒,别想拖延时间!”
我更加慌了,又问:“你确定没拿错药?”
“别拖延时间,没错,怎么可能拿错!”十叔有点不耐烦了,我脖子上的水果刀开始深入皮肤。
我有些心惊。
鬼化病的预兆,好像就有一个是抗药性?脖子上的疼痛让我回过神来,我心一横,心说你不仁我也不义,横竖是个死,也不让你回去害其他人,同时忽然挣扎起身,手一抬,两指直戳他眼睛!十叔没料到我会忽然暴起,大概我是那种看起来会乖乖等死的家伙,也没有防备,但是那水果刀还是在我脖子上留下了另一道痕迹。我摸了一下脖子,应该不深,同时抢掉那把刀立即冲出帐子。
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去找哑巴!
没想到我刚冲出帐篷就撞到一个人,我瞬间呆住了,一股很不明的情绪从胸口中蔓延开来,我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伊叔——”
他竟然还活着!他衣衫褴褛,大半个身子都不见了,头发乱糟糟、白花花的的,脸上也多了好些胡茬,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伊叔却没和我叙旧,他迅速塞了个冷冰冰的东西进我手里,压低声音说:“小心。”
我有点发愣,然后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要反水!
却见伊叔抓住了我的手腕要把那刀往他胸口里送!我立即收回手,有些惊慌失措,说:“叔,你回来不是为了自杀的吧?!”
伊叔苦笑着摇摇头:“还记得我教过你的东西吗?想坐你现在这个地方,不沾点血怎么行?!快,爽快一点的就下刀,杀鸡儆猴!”
我心里已经开始打颤,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却看见十叔已经从帐篷里追出来了,伊叔拉着我向他背后退开几步,做出一个被挟持的动作,对我耳语道:“不要仁慈,你只有一次机会!叔迟早要死,你就不能让伊叔我死的安心点?!让我看着你坐稳位子不好?”
我几乎要急哭了,怎么可能!“伊叔,你也懂说自己是快没了的人了,给侄女我个安心日子吧。”没错,如果这时候我杀了伊叔的必定能杀鸡儆猴树立威望,可以后呢?我说:“伊叔,我们去找哑巴,不论如何熬过去就行了!”
伊叔狠狠拍了我一巴掌同时拉着我往后退,道:“怎么教你都不懂机灵一点!真等着被人吃成渣吗?!只是今晚活下来了又怎么样?有了出头鸟,唐家下面的人人心就散了,一个反个个都反,谁都闹腾起来,你叫伊叔我怎么瞑目!”
我没回答,吃成渣渣就渣渣吧,以后要是伊叔不在了这也是迟早的事,我又何故听他这话。
伊叔推着我一路往后退,他的手一直在用力想把刀往心脏送,我自然不会让他自杀,用了吃奶的力气握住那把刀,忽然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傻狍子姐姐!”同时,我一个失神,手上的力道松开了一些,接着我听见刀尖没入身体的声音!我的心一阵刺痛,不可思议地看着伊叔,比我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喊我的,五六岁的小女孩。
是小萝莉?这小家伙怎么跟来了?!她看不见,但是她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她可以凭嗅觉和听觉来“看”!
这一刻,外面的雨下得似乎又大了些。一股血腥味在雨幕中蔓延。
阴谋!阴谋!那是阴谋的味道!
今晚他们要反水的话,要么我就给他们灭了,要么我就把他们灭了,总之要有一方沾血。我只是没想到十叔会这么阴毒,竟然连我会杀鸡儆猴的可能都算计进去了,竟然把小萝莉也带来——他很清楚,我接管唐家完全是因为这个小家伙需要唐家的保护。
伊叔和小萝莉关系也挺好,小萝莉三天两头到他那里串门,如果她“看见”我杀了伊叔,如果她不再信任我,甚至可能怕我、恨我,我又怎么能帮到她?
我足足愣了几秒钟,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如何,只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世界的光好像一下子就被一只大手遮住,背后的世界在一点点、一点点的崩塌。
我紧咬住牙齿,这种感觉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这是第二次,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我全身打颤。
不只是因为有人在我面前死去,更多的是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哑巴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我旁边,他的眼神还是那样淡淡的,甚至可以说是冷漠。他伸手把我的手按了一下,使得那把刀插得更深。伊叔满意地笑笑:“你小子不赖嘛。”没想到哑巴点了点头,打了个“你放心”的手势,伊叔又转头对我说:“坐什么位子干什么事,别让我失望。”
我深知他心意已决,只能点点头。
“跟着我说,”伊叔低低的喘着气,“唐四唐伊,大逆不道,天理难容,我白堇,今日诛之,以扬家法!”
我咬了咬嘴唇,这样一说,伊叔此后岂不是得背个大逆不道的黑锅?
“快,别犹豫!唐家就没几个人干净的,我身上抹点灰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是能换得唐家以后的安宁,我还是功臣呢!”
我有些心酸,伊叔这人,一辈子就为着唐家了,到最后连清白都不顾了。
“唐四唐伊,大逆不道,天理难容,我白堇,今日诛之,以扬家法!!”
“唐四唐伊,大逆不道,天理难容,我白堇,今日诛之,以扬家法!!”
“唐四唐伊,大逆不道,天理难容,我白堇,今日诛之,以扬家法!!”
“唐四唐伊,大逆不道,天理难容,我白堇,今日诛之,以扬家法!!”
……这声音一声比一声高,每一个帐篷里的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真的是个很难熬的晚上,雨浇在身上,那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站在雨中,她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她知道那个大姐姐杀了人,杀了她的亲人。我宁可让她这样认为,而不是看透这件事背后的阴谋。因为它是人性的罪恶面,太复杂、在龌蹉、太肮脏、太恶心了。
我故作冷静地看着伊叔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瘫倒在地上,但其实若不是哑巴在旁边暗中扶着我,我也要瘫软了。
“以后还有谁敢不忠,便是这种下场!”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好像说话的那个人,已经不是我了。
……
黄昏,戏院子里安静得出奇。
戏院已经打扫干净,住在巷子里的最后一批人已经迁回老宅,没有什么人敢反对了。那天的风波过后,十叔落了应有的下场,其他人也收敛了许多。也还得多亏后来安常在回来之后又去巷子里闹,她一听说那些事,尤其是伊叔活着回来又因此死去,还莫名其妙背上了骂名,背后的策划者居然是十叔,她差点没去把十叔给拆了。
而老宅的地面和墙早就重新修过了。
戏院里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搬空,包括化妆室里面的戏服、化妆台、铜镜、太师椅,全都没了,只剩下一张四方桌和四方桌旁边的凳子。
四方桌上的茶壶里依旧泡着那种说不出名字的茶,我端起来喝了一口,苦涩在口中蔓延。以前还以为伊叔是喜欢这种苦到要死的茶,后来就知道是因为鬼化病,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那天过后我检查了一下,确实不是鬼化病。但是为什么突然出现了抗药性呢?以往都没有过身体会抵抗某种药物,不然我早就发现自己的怪异之处了。想想以前,发烧感冒不都是吃药好的么?
这个问题,恐怕暂时还无法解答。
坐在我对面的人也喝了一口,身上穿着一身猩红色戏服,一如伊叔以前的模样。
戏子凉薄。
“我说,你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我左右看了看,说,“趁现在那两个墨家的不在,方便。放心我不会武功的。待会儿要是他们来了你可得特别当心那个哑巴。”
戏子噗地喷出一口茶,笑道:“当家的别开玩笑,凉薄我这次来可不是要落实罪名的。师傅的心思别人看不透很正常,我这个当徒弟的怎么能看不透师傅的心思。”
我惊讶了。果然什么样的师傅教出什么样的徒弟,都一样的精明,甚至可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是,他跟在伊叔身边应该有好几年了,清楚伊叔的秉性,也清楚伊叔根本不会作乱,更别提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伊叔是很聪明,但他的聪明从来不会用在这些地方上面。
“幸亏聪明,不然伊叔得失望死。”我笑了笑,从凳子后面拿出一个被布包住的长方形盒子来,“这个也该给你。”
那盒子沉甸甸的,仿佛承受了一个人一生的重量。戏子已经猜到里面是什么,伸手接了过去。里面是伊叔的牌位,伊叔给自己安了个反叛的罪行,按照规矩不能立墓,他原先立好的墓也已经被毁掉。他死后身体也立即全部被鬼化病病毒侵蚀,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这世上从没有过一个名为唐伊的人。
但是我保留了一个牌位。
只要坐好这个位子,总有一天这个牌位会恢复它应有的荣耀。
第二十九章 尸体再现()
然而,新的事情又开始了。
半夜,我习惯性的起床,感觉到有些口渴,肚子也饿了,便下楼倒了一杯温水喝。冰箱里应该还有些食物,热一下就可以吃了。哗哗哗的水声中,却掺杂着另一种更加细小的声音。我立即警惕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听,只隐隐约约听到有什么声音在楼上响。
一二三,木头人。
一二三,木头人。
一二三,木头人……
很有节奏,而且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