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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晌午时分,他们一行人已到达木家庄。这天木家庄正逢集日,到处人山人海,有卖鸡的、卖鸭的、卖免的;有卖猪的、卖羊的、还有卖牛的;有卖鱼的、卖肉的、还有卖蛋的;有卖菜的、卖豆的、还有卖瓜的;还有卖衣服的……等等。到处都纷纷嚷嚷,人声鼎沸。
离集市不远处围着一群人。程老哥的两个儿子,见有那么好玩的地方跳下了马车。一下子钻到人群中,程作头怕他俩失散追了过去。
那里面是一群人在练把式,是父子俩。程作头想:
“你们在这里练把式,那不是班门弄斧吗?”但回心一想:“他们既能行走江湖,必定有点来历,亦有点过人的武艺也未可知。”
正想着,只听到练把式的,十三四岁的样子的儿子,操着浓重的外地口音说:“各位父老乡亲,各位拳师傅、各位棒师傅,各位武术大师,本人来自安徽,家门不幸,惨遭横祸,避难至此,讨口饭吃,我若练得好了别喝彩,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若练得不好,请各位多多包涵,我尽力了,……大家有钱帮个钱场,没钱帮个人场,……”说着竟流下泪来。说:“对不起,尘土粘到眼了。”
只見他拿着毛巾捂在脸上,两肩在不停地颤抖着。程作头想他一定在失声地痛哭。程作头顿鼻子酸酸的,咽喉宛如万根钢针在扎,他的人生历程和自已的如此相似!他想哭,想放声大哭。
他老爸见他这样,也不去安慰,竟自已上场了。他演的是魔术,他拿三枚铜钿从耳朵里进去,再从嘴里出来,从耳朵里进去,再从眼睛里出来。众人看了齐声喝彩。其实这些把戏在白滩城算不了什么,是最普通的。但在这孤陋寡闻的“鬼叫崖”山区,却让民众,连连惊奇。
他的儿子发泄了之后,心情稍好受些了,他上场了,他拿一根木棒舞得飞快,他先时也舞得慢到后来,越舞越快,到再后只见是棒影而不见人,把大家惊呆了,他的老爸这时不失时机地摘下草帽,翻过来向各位讨取赏钱,有的给,有的没给,但他家的情况大家大部份人都是给了的。他老爸走到程作头面前,程作头一种同命相怜之情油然而生。从袋里抓了一把铜钿给他。
程作头招乎着程致先、程致运,准备走时,突然冲进七八个人,为首的说:
“今天看你们往那里走!”
练把式的老爸说:“儿子,你快跑!”
他的儿子说:“爸我怎能丢下你不管呢?”说着跪在那帮人面前,求他们放过他爸。说:“你们要的是我的命,今天我给你们了,但我有个条件,你放过我爸。……”
那为首的突然哈哈大笑着说:“就凭你也跟我谈条件?我今天就是要斩草除根!我都追了一千多里,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逮住了你俩,能放你们吗?告诉你们,明年今日是你们的忌日!”
练把式的老爸说:“儿子,你甭求他我们跟他拼了!杀他一个够本,杀他两个赚一个。”
为首的哈哈大笑着:“就凭你们?你拿啥东西跟我拼?”说着举刀向他的儿子砍去。说是迟,那时快,只听噹的一声,为首的刀已掉在地上,程作头趁势翻了个斤头,把那把刀早抢在手里。
程致先、程致远急忙往耍把式的架上一人拔了一根棒。他们与那帮人一阵混战,老林听说有人械斗也赶了过来,见是程作头在与那帮人在拼杀。老林趁势夺了一把刀也参入战斗。程老哥见他们都在打,他怕有闪失,赶紧跑到木子老爷家向木子老爷汇报。
木子老爷听说:“既然他们打到我家里来了,我不能袖手傍观了,”说着带着家丁、长工火速带赶到现场,把现场团团围住,木子老爷拿了根幹面杖所到之处人人呼爹喊娘被打倒在地上。又让家丁将他们一一绑了。不一会全部捆了,带回家中。
木子老爷问:“你们为啥要追杀他们父子俩?”
那帮为首的说:“他儿子杀了我们少爷。”
木子老爷问练把式说:“可有此事?”
练把式的说:“有这事,但已经结案了呀,为此我大儿已处斩,常言道:“一命换一命,他们不知足,说还不够解恨了,杀了我老婆和我大女儿,还要追杀我俩,说是斩草除根。”
木子老爷大怒:“真是岂有此理!”说着让家丁给他们七八个人每人各打三个耳光,然后让他们相互毎人打十个耳光,如果打轻了罚打二十记,
木子老爷说:“这就是在我地盘上散野的结果。”
然后修书封让人送到白滩城尤知府处,尤知府与木子老爷交厚。让他明天把这伙人带走法办不提。
处理完这些,程老哥把程作头和老林介绍给木子老爷。木子老爷爱交朋友,听罢程老哥的介绍,心中大喜。程作头提上二坛杜康酒,和二支老山参,说:
“今儿我俩侄子拜你为师,我们高兴备了点薄礼,不成敬意,万望笑纳!”
木子老爷说:“你们来了我很高兴,带来如此贵重礼物倒让我不好意思。”
程作头说:“你收我侄子为徒已让我们感激不尽。这点算得了什么呢?”
二十九、陈员外话故事,落山虎显灵()
二十九、陈员外话故事,落山虎显灵
程作头说:“你收我侄子为徒己让我们感激不尽。这点算得了什么呢?”
正说着,练把式的父子俩前来拜谢救命之恩。
木子老爷说:“你们有什么打算?”
练把式的父子俩说:“我们能有什么打算呢?到处漂泊,流浪。”
木子老爷说:“这不是办法,得找个地方固定地住下来才好。”
老林说:“你如不嫌弃,就住到我们那里去,才五六户的小山村,砍上几棵树砌些石块要不了几天,就能盖下两间房子。山上种些红薯、玉米,打打猎,日子比你卖艺强多了。”
练把式的父子俩说:“怕连累你们太多,……”
程作头说:“你们多虑了,我们那小山村的五六户人家都是来自各地的受苦人。你也别多想。大家住在一起,你们也就安全了。如果发生啥事,大家不可能丢下你们不管的。”
练把式的说:“既然大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再不好坚持什么了。就按你们说的,在小山村上按个家吧。……”
却说尤知府接到木子老爷的来信,说是有一桩案子,本已了结,但对方不肯放手想赶尽杀绝,斩草除根,从安徽一直追杀到这里,现凶手己控制。云云……”因为牵渉到命案,尤知府十分重视。
第二夫一早,尤知府带张明、赵黑、陈五、王六及五百多名班头衙役,一路向木家庄奔来。
尤知府到了木子家,先询问了练把式的父子,有关这事的起因,及一路追杀的情况。然后押着这七八个追杀的凶手就要打道回府。
木子老爷说:“知府大人,我们都好几个月没在一起聊聊了,今日有幸我的朋友也都在,大家彼此认识一下,中午就在这里吃饭。我搞了几个菜,几壶好酒……”
尤知府说:“公务在身,不便久留,日后会有机会的。”说着告别朩子老爷,押着凶手回去。
安置好程致先、程致远跟着木子老爷学武后,程老哥和老林、程作头也准备回去了。木子老爷苦苦挽留,程作头说:
“都出来三天了,也不知道家里会不会出啥问题。老爷这里我们会时常来拜访的。”说着喊上练把式父子俩,叫了辆马车,向后岙的山脚奔去。
到了老林的小山村时都已是午后了。老林按排老婆做饭,自已带着练把式和程作头去着盖房子的场地。
老林对程作头说:这次练把式盖房子,你也盖上两间,碰上象样的女人娶了来,这个家就安点了。
程作头说:“按情理是要盖两间房子了。但我却那么忙,路又那么远,盖房子也不是一两天所能完成的,所以难度就大了。”
老林说:“有我们你就别愁,小秦两弟兄,还有老陈,你的族兄老程也该过来帮几天吧。你自已抽空过来看看。”
程作头说:“有你这位好兄弟,我倒是下定了决心,盖吧,盖上两间,有个家,省得人家说我缸灶筑在脚肚子上,让人跟着我有个安全感。”
……
程作头回到陈家湾时已是晚饭时分了。
吃晚饭时,陈员外对程作头说:“明天我们抽四五个人去给陈大拿家帮忙,他老爸死了,据说请了看风水的王先生,寻得一块真龙风水宝地。在那里修造坟墓,子孙兴旺,荣华富贵金玉满堂。”
程作头说:“这王风水先生名气大的很呢,据说山下小镇的王状元家就是他给看的。那块坟地的名称叫‘落山虎’吧?”
陈员外说:“没错,是‘落山虎’。”
吃罢晚饭,陈员对就开始讲“落山虎”这块风水宝地的故事:
却说“落山虎”这座山傍边有一个小山村,叫后岙。村上有位青年叫程大牛,是个大孝子,卖柴为生。母子相依为命。
一日山下小镇逢集,程大牛一早起来,准备不管什么吃上一点,挑柴去卖。他掀开锅盖,看看才一小碗粥,心想,留给母亲吧,自已喝了两碗凉开水就把柴挑下山了。挑到小镇上,卖给王财主。
他把柴送到王财主家,王财主让他把柴搬到灶下,他也勤快,搬到灶下后看到两锅白花花的粥,他那辘辘饥肠,抵挡不住白花花的白米粥的诱惑,他顿时盛上了一碗,正想开吃,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竟被王财主看到,他妈的,运气真背!他忍不住轻轻骂了一句。
没想到,王财主却说:“客官,这粥喂猪的,不能吃,脏着呢,你先坐一会我让烧伙(专门做饭的)马上给你做,很快就好。说着,就按排烧伙做饭。一会儿饭做好了,是面条做了两大海碗,还加了两个荷包蛋,鲜肉丝等,他想这辈子从来没吃上过这么可口鲜味的面条。不一会,这两大海碗的面条全装入肚子里了。王财主问:
“小伙子,够不?”
程大牛说:“够啦,挺饱的。”
这王财主可真是个好人,付柴钱的时侯又多给了一个铜钿。
程大牛高兴得忍不住对迎妈讲了,他妈说:“儿啊,你碰上好人了。人家对我们好的,千万不能忘记人家。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湧泉相报!’……”
转眼间,便一年过去了。山下小镇的王财主招了一个看风水的王先生,年纪轻轻才二十来岁,但本领极高。是高人推荐过来的,如果没高人推荐王财主打死都不会信,一个二十来岁的乳臭未干的看风水先生能有多大的能耐!?然而就这个年轻的风水先生真的找到了这真龙脉,这风水宝地相中了,但这山不知是谁的?后经多方打听,这山是程大牛的。于是王财主找了程大牛。
程大牛说:“你是我的恩人,你既然看上了这块地,我同意给你。”
王财主大喜。接着王先生跟王财主说:“我们这坟就做在·落山虎’的虎头上,挖金井时,首先碰到的岩皮是老虎的脑壳,轻轻地把这岩皮挖开下面是松土,棺材就埋在这里,这岩皮重新盖好,这坟墓关廓时会有凶险,但你们别怕。……”
那天关廓时突然雷电交加,山上赶来两只吊睛白额老虎,众人大惊,四散而逃……王先生叹道:“本来当代就会出大官,你们一跑,只会出小官,不过到第八代时还会出大官的。”
也就是转年王财主的儿子王孝天中了状元。官授广东道学。
三十、看风水,陈大拿喝山变卦()
三十、看风水,陈大拿喝山变卦
转年王财主的儿子王孝天中了状元。官授广东学道。
陈员外终于把落山虎的故事讲完。
程作头说:“那我们明天去四个人行不?我们自己田里的事也要搞个安点。”
陈员外说:“我们就这样意思一下,其他事情到时候再说,……”
程作头按排好田里的事,就跟陈员外去了陈大拿家。陈员外说:
看风水的王先生给陈大拿寻得一块风水宝地,我早有耳闻。据说陈大拿曾许下重愿,如王先生能寻到一块风水宝地的话将重重有赏。陈大拿平常为人刻薄,而且吝啬,但自从招了风水先生后,一反常态,天天晚饭都有好鱼好肉好酒。好不丰盛。可是,接连十几天过去了。王先生都没找上风水宝地。这真让陈大拿无比的失望。心想:“鬼叫崖”山麓方圆几百里,竟然找不上一块风水宝地,他不相信。大凡龙脉坟地,最讲究的是迎合。那一天,陈大拿说是跟着看,王先生说:今天我们上凤凰山去看看。凤凰山,虽然山不高,却很隆贯,它是“鬼叫崖”极不起眼的余脉,走进凤凰山里,只见风景秀丽,山场贯气,就是山对面的合势也很好。但是,王先生左右上下勘踏。再终皱起眉头,说我们到其他的山上转转。
陈大拿问:“这块地怎样?”
王先生说:“似乎差点什么,不尽人意!”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其他地方转了也没发现象样的地方。他们只得打道回府。
那天晚饭,照例是好酒好菜。晚饭后王先生对陈大拿说:
“明天派一个长工带上柴刀跟着,找个紧脚快手的。”说完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王先生吃了早饭,带着长工又上凤凰山了,陈大拿说:“你们先去我随后就来。”
他们到了凤凰山,王先生按排长工把指定的地方柴草砟干净,然后重新勘踏,然后细心琢磨,再用格盘转了转。这时陈大拿赶来问:“怎样?”
“这是个藏穴,真龙脉呢,坟墓就做在这里,子孙定能兴旺发达。大富大贵,真是福人得福地!”王先生说。
陈大拿说:“谢先生金口,如果当真能如此,定当重谢!不过,先生你用什么验证这是个真龙穴呢?”
王先生沉思一会说:“等到你父亲百年之后,做坟那天,我在山顶喝山,若是真龙脉的话喝山山会摇,喝水水会流,也就是羹饭桌会摇,酒盅里的酒会荡起溢出洒落桌面上。”
陈大拿说:“先生的话果真能灵验的话,我就赏你一盘金,一盘银。到时侯坟地上的事你全权负责。”……
陈员外终于把陈大拿看风水寻坟地的事说完,他接下说:“今天我们就有幸能见识到王风水先生喝山的场面了。”
到了陈大拿家,陈员外问:“山上坟地定桩这些都搞好了吧?”
陈大拿说:“我是请人捡了日子的,定在昨天请了山神。定桩并破土动工,今天,棺木进坟、喝山、关廓等。
陈员外说:“那我们就上山了……”
陈大拿说:“你们先上去我随后就来。”
陈员外到了墓地这坟墓已搞得基本上差不多了,只是单等行棺到来。不一会远远传来锣声和琐呐声及失去亲人的啼哭声。行棺来了,墓地的场面在王风水先生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行棺前放一张供桌。摆上香案。桌放着全鸡、全鸭,全仔猪、全仔羊酒莱等供品祭祀,供桌上还放着一盘金,一盘银。
待棺木进入坟穴后,王风水先生手捧一盘五色盐米,站在山顶上,开始大声喝山:
“盘古初开天地分,阴阳两气相配成。
风调雨顺生万物,国泰民安万年春。
地是地来天是天,阴阳两气始相连。
统天统地统日月,包天包地包乾坤。
神与气合化天地,气与神合出圣贤。
墓穴择开龙盘地,子孙后代永康宁。
一把盐米撒到东,代代子孙做相公。
一把盐米撒到南,世代子孙做大官。
一把盐米撒到西,兴天发地家道兴。
一把盐米撒到北,代代儿孙做相国。
此处若是真龙地,望龙显灵施神威。
此地若是风水地,杯酒溢出桌面来。”
陈大拿,瞪大眼睛。看香桌在摆动,酒晃荡了几下溢出桌面来了。他心想,看来此处真的是真龙宝地了。
这时王风水先生在在山顶高声问:“山动了没动?水流没流?”
陈大拿一时贪心又起妄图赖掉一盘金,一盘银。竟瞎说:“山没有动,水没有流。”
王风水先生到这时,看透了陈大拿是个没良心的人,是负心汉。他便用脚在山顶上重重一登,大声喝道:
“我只以为你是真龙宝地,那里知道你却是烂死蛇挂树!”说罢抜腿就走,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大拿放声大叫:“王先生,你回来,回来,听我说。”
陈员外看得真切,笑着对程作头说:“真是自作自受!他这辈子己玩完了。多好的风水。就被他自已搞坏了。自毁!”
是夜,雷电交加,狂风大作,乌云普天盖地堆集在凤凰山上空,接着倾盆大雨整下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陈大拿带着长工,去给他父亲墓前送面汤,早饭,来到墓地,这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