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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离开,但无论怎么走,自己所处的地方,仍然是这束河古镇,仿佛没有边界一般。
我出不去。
这是幻境我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怎么可以留在这个地方?最关键的是,有的幻境时间过得很快,而有的却很慢,我怕我这一沉睡,就是太久过去,那样,我会错过很多。
古镇之中有很多驿站,其实也只是牵着马车的生意人罢了,我凑上前去,轻声说道:可以将我送出镇子外边吗?
有生意上门,岂有不做的道理?
因为常年沐浴着丽江过于强烈的阳光而皮肤黝黑的中年人憨厚一笑,示意我坐上去,我翻身上马,心中却是想着,我自己出不去,那么借用普通人的力量,总可以了吧。
只可惜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牵着马走,走了很久,但在我眼中,却只是在绕着古镇打转,终于,我忍不住了,问道:为什么还没有出去?
他却是奇怪的看着我:不是早就已经出来了吗?
我看着一成不变的眼前,终究是苦笑一声,看来,是没有捷径可以走的。
那么这悟道茶叶,究竟想要让我感受什么呢?
我想起那淡淡的苦味,淡淡的甜味,立在原地久久思考,很有游客路过,走过来走过去,见我始终停留,许多人摇摇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有的人甚至拿出手机拍照,然后又匆匆离开。
天色逐渐的黑了下来,我也认命了,在知道出去无望之后,我终究是平静了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没有听说过悟道茶叶会害人
装着我宝物的芥子袋因为放在洞府之中,所以没有随身携带,在这幻境之中,并没有出现,反倒是那个备用的芥子袋,还在身上,我从里面找出一颗明珠,这是修行界较为普通的珠子,但对于凡人来说却是无价之宝,因为此物可以静心,凝神,甚至长久佩戴,还能延寿
我想要将这个明珠出售,因为这也算是凡人的世界了,钱,是必需品。
好东西不愁找不到买家,只可惜,买家的来路却不是很正。
这人名字叫师国庆,三十出头,却长得很老成,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憨厚,但眸子里却时刻闪烁着贼光,此人身材很胖,与我握手的时候给人一种油腻的感觉。
兄弟,你这玩意真的要出手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如你所说,三百万,归你。
他眼前一亮:好,傍晚我们到树林详谈。
我望着他的背影,眼中划过无聊之色,凡人的恶意,还是太容易感受了点。
果然,等我到林子的时候,已经有七八号人准备好了,他们一拥而上,眼中闪着贪婪之色。
虽然你三百万卖出去已经是贱价了,但能不花这个钱,当然更好!
他们朝我扑来,我手指微微一动,元气涌出,瞬间便制住了他们,我的眼中闪过绿光,这是养鬼秘术中的低级术法,不强,但唬人。
在他们眼中,我变成了一只无头恶鬼,几人当即瘫软,想要尖叫,但喉咙之中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一步踏前,捏着师国庆肥嘟嘟的胖脸: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420:飞雪()
云南靠着边境,又是少数民族聚集地,相对于其他地域,成分比较复杂,而类似于丽江古镇这种游客多的地方,更是鱼龙混杂——
师国庆是一个不怎么正经的商人。正当的买卖做,不正当的买卖也做,就比如现在,他就想干一票不正当的买卖,这些他找来的人,都是合作了多年的亡命徒。
收拾一个普通人很简单,他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但遇到我,却只能是倒霉,他望着我的眼睛,两股之间竟是涌出一股尿意,他身子入筛糠一般抖动:别,别杀我
我打开天眼,看到这几人的身上都有不少怨气萦绕。心里面清楚,这几个人定然都有人命在身,反倒是师国庆,身上比较干净,想必他也只是提供生意,而不亲自动手吧,我轻叹一声,挥手放出一道火焰,瞬间就将那几人点燃,几个呼吸的功夫,他们就变成了焦炭,我再一挥衣袖,就连最后一点痕迹都被风吹走了。这一幕让师国庆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大口大口的吞着口水,胖脸上不断有汗水滴落,我看向他的同时,他的身子猛地抖动,露出个绝望的神色,但我却没有杀他的意思:除了这三百万之外,你帮我在束河古镇买一间客栈。
客栈,是这里的特色,安静且古韵,但价格,却是不低,毕竟这里是旅游胜地,原本我要三百万,不过也就是为了买一间客栈而已。但可惜此人包藏祸心,我打算让他受一点教训。说完之后,我便转身走了。
望着我的背影,师国庆瘫软在地上,四肢展开,就像是一只晒干的癞蛤蟆,良久,他才恢复点活力,眼中闪过一个劫后余生的神色,第一个反应,是逃,但就在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的时候,他却是想到我刚才的举动,那几个人,就这样被风吹走了
想起这一幕。他浑身发冷。
他根本不担心我逃
师国庆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他没有胆子。
涉及到自己的性命,他办事很快,只用了两天,就买了一间客栈,但位置却不是很好,在古镇外围,相对偏僻的地方,如果是开门做生意,那这里的生意定然不会很好,这也是为什么这间客栈这么容易就能到手的原因,师国庆不停的抹着冷汗,看也不敢看我:大哥,您觉得怎么样?
我看了一眼,微微点头,此人倒也算心细,虽然不知道我要买客栈的用途是什么,但他却是聪明的不去问,而且还摘掉了原来的牌匾。
这间客栈真的不大,只有那么几个房间,我随便找了一个柜子,将一袋子的钞票丢了进去,三百万,而且还是现金,就这么随意的丢进柜子,师国庆嘴角抽搐之余,更是生出一股高深莫测之感。
他离开了,就跟逃命似得。
他走后,我坐在椅子上,看着院子里吱呀吱呀转动的老水车,却是一阵失神。
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要一间客栈,也只是想要有个落脚之地而已,但在这之后,却是没有了任何的计划。
孤独,很久都没有体会过的情绪,如同潮水一般的涌来。
我在客栈中枯坐三日,期间无人来过。
我尝试打坐修行,但效果,却是不好,因为心平静不下来,虽然此地没有危险,又很安静,但我却进不去修行的状态,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每次闭上眼,都有一股急迫之感,我想出去,却没有门路。亚团低血。
偶尔走一走,看着那些相互依偎的情侣,看着那些骑着大马的父女,我却是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们的笑声,哭声,都和我没有关系。【。】
这里是囚牢第一次,我生出了对那悟道茶叶的怀疑,甚至我在想,会不会是我被骗了,这根本不是悟道茶叶,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状况呢?
但生活却是要下去的,不管我怎么想,都无法阻止时间的流逝,又是半个月过去,我的下巴上已经长了许多胡须,头发也长了不少。
总要找点事做我无奈的叹气,这种虚度时间的感觉,实在是一种折磨,修行静不下心,又无事可做,甚至就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终于,我走着走着,忽然间看见桥上有个流浪歌手抱着吉他在唱歌。
他应该是很艰难的,穿着破旧的牛仔上衣,一个人卖力的嘶吼,只是看客却很少,更遑论给钱了,但我望着他,却是若有所思。
多谢。我走上前去,随手扔下一沓钱。
流浪歌手初始没看,低头之时面色大变,这钱,怎么也有几万块吧?他赶紧把钱塞进怀里,抱着吉他跑走了。
我需要找一个人帮忙。
想来想去,自己认识的人,似乎只有那个胖子了。
师国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到了霉运,自己所认识的那几个亡命徒死了,以前黑吃黑的仇家,却是找上门来,他躲了很久,试图逃出古镇,但对方同样熟悉地形,十几个人,将他围了起来,最令他恐惧的是,其中一人更是掏出一把枪,这让师国庆彻底绝了念头。
他看着抠动扳机的仇家,脑子里闪过的是自己才六岁女儿的模样,还有许久不曾联络的妻子,一抹后悔之意随着眼泪滴落。
他闭上了眼。
然而枪声却没有响。
他睁开眼,看见了十几团人形火炬,火焰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没过多久,就变成了焦炭,这一幕,让他想到了一个人。
果然,我走了过来,对于我来说,救他,不过是举手之劳,这十几个人身上的怨气,比之前杀的那几个人还要旺盛,他们更该死,我没有留手的必要,一直走到师国庆的身前,我淡淡说道:我需要你帮忙。
师国庆吞着口水,茫然的点了点头。
一天之后,很多古镇的商家都得知了个消息,古镇最东边的那间客栈,变成了一家音像店。
接手那个地方的年轻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傻了,居然在这种旅游景区开音像店,这是多么搞笑的行为啊?很多人叹气,他们觉得,就算那个地方位置不是很理想,但随便开一家客栈餐厅什么的,也能捞到不少生意,真是白瞎了一块地皮。
师国庆办事很牢靠,他准备了最昂贵的音响设备,还有堆积如山的cd。
大哥,多谢救命之恩,这次之后,我要离开束河了,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以后,我会来看你的。快要死亡的那一刻,人才会看到最珍贵的东西,师国庆颇有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他鼓足勇气对我笑了笑,然后离开。
他留的电话号码,我转手就撕掉,扔进了垃圾桶,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
生活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周而复始的过程,躺在摇椅上,听着各种各样的歌声响起,在响完之后,我起身,换一张盘,然后继续听。平平淡淡,就像是一碗清水,我为自己找了一件事做,便是听歌,那堆积如山的cd和磁带,逐渐的减少。
我就像是一滴水,融入到了一片海,没泛起一丝涟漪,顶多有人会习惯,古镇的东边开了家音像店,每天都在放着音乐。
只是串门的人,几乎没有,客人倒是有,好奇登门的,见无人招待,摇了摇头,就会离开。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做生意。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已经是三个月后,很多客栈张灯结彩,外面锣鼓喧天,我这才意识到,过年了。
过年我每日休息,但眼中却是布满了疲惫。
几乎僵化了的脑子里,却是莫名的有些触动,我推开尘封的木门,却是有风雪灌了进来。
原来丽江,也是会下雪的吗?
这很稀有,也很特殊,望着那漫天的鹅毛大雪,在看着那欢笑声堆积成的家家户户,我却是有一股莫名的冷意。
修行者一般不会冷,但我此刻,却是心冷如冰。
我关上门,重新坐在椅子上,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开了门的缘故,寒气不断的涌进来,黑暗中,我的眉头紧皱。
一天,两天
咚咚咚。
第四天的时候,忽然间响起了敲门声。
421:二十年()
大哥,大哥,快开门,大哥你在吗?敲门声伴随着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还夹杂着两个女声。
我皱着的眉头舒展,起身将门打开。风雪之中,有着三个人出现在我面前,是师国庆,他怀中抱着女儿,旁边是他的妻子,穿着蓝色的羽绒服,手里提着竹篮。
你们我看向师国庆,等待他的解释。
茜茜没有来过丽江,喊着要出来玩,正好,我记得大哥在这里,就领她们一起过来了师国庆望着我的眼神仍然有惧意,但总体来说,还算正常。
大哥。你好,我是这胖子的老婆,我叫陈兰。师国庆的妻子伸出手,热情说道。
叔叔好,我是茜茜。还有个脆生生的声音,是师国庆的女儿。
我忽然间有些僵硬,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应,脑子好像僵了太久,反应起来需要一段时间,但这在他们看来,就变成了冷漠,师国庆的脸色也有点僵,我看了看茜茜。叹息一声。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进来吧。
气氛像是一下子活了起来,师国庆大笑回应,抱着女儿进来,刚一进门,他就露出古怪之色。
大哥,这里的环境
跟几个月前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动,甚至就连几个月前他放在桌子上的钥匙都没有动弹过。
难道他几个月都没有出过门吗?
我不是很喜欢出门我淡淡说道。
他点头,陈兰将竹篮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排骨汤,糖醋肉,还有几个菜,她的脸上遍布笑容。
因为是赶飞机来的,所以不能亲手做东西带来。只好找了一家老店,买了些招牌菜,还请大哥不要介意
我点了点头,倒也不排斥,与他们一起动筷子。
茜茜活泼可爱,陈兰贤惠大方,我可以感觉到师国庆发自内心的幸福感,曾经差点失去,现在知道可贵,倒也不算晚,他提议喝酒,我摇头拒绝,于是他便一个人端着酒杯喝,一直喝,喝到自己醉了为止。他红着眼,抱着我的腿哭,陈兰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拖回去,一直跟我道歉。
爸爸为什么哭?茜茜问我。
他这是高兴的。不知为何,我有些羡慕。
空着的房间是有的,只是里面的被褥早就潮湿,陈兰出去买了三套,一套是他们一家人用,另一套给我,还有一套是备用,她的细心,我看在眼里,从芥子袋之中取出一枚玉佩,我叫过茜茜,用红线穿着,戴在她的脖子上。
这是叔叔送给你的礼物。
小孩子除了玩具之外,哪里还知道其他礼物的好坏?所以他有些不满意,却是被陈兰看到了,这个女人很有见识,她光是看了一眼,就暗自惊心,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想起有一次师国庆酒后说得醉话,自己有一位神仙一样的大哥忽然间心有所感,对茜茜说道。
你要一直戴着玉佩,千万不能丢了。
这玉佩,是天毒教其中一位死去的弟子身上取来的,应该是他家传之物吧,可以韵养气质,更可以为人挡灾,诸邪不侵。
有这样的一枚玉佩,茜茜的成长,定然顺利。
师国庆一家子只留了两天,便离开了,门关上的时候,一切又变得寂静,我忽然间发现,自己心中的那一股冷意,却是驱散了许多。
轻叹一声,我开始忙于其他的事物,那就是将那些不喜欢听的cd都丢了出去,一个盒子一个盒子的整理,这个过程,我用了一个多月,堆积如山的cd和磁带,只剩下十分之一。
然后继续整理,也许是听得多了,就会觉得厌烦吧,越来越多的cd被我扔了出去,最后当我发现的时候,只剩下一盘cd了。
是李宗盛的歌曲,我知道这个人,名气很大,但就是我读书的时候,也没有听过他的歌,但我没有选择了,从此,路人们惊讶的发现,东边的音像店,只放一个人的歌了,只当是歌手的粉丝。【。】
听着听着,会厌烦,但听着听着,也会习惯。
生活,就是这么的一成不变,后来我开门了,偶尔有客人登门,我会卖掉一些音响设备,至于钱,却也没有个概念。
这一年的冬天,没有下雪,我早早的便打开门,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情绪,坐在椅子上等待。
可是直到天黑,也没有任何动静,就在我生出失望情绪的时候,有脚步声传来,蓄满了大胡子的师国庆,带着妻女走来,刚到就开始唠叨。
飞机晚点了,不好意思啊大哥
我露出笑容,迎接他们。
春节,是我们一起过的,吃饭的时候陈兰感谢我,她说茜茜以前身体不好,自从佩戴玉佩之后,就再也没有生过病,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的客气话。
女人大多是如此,尤其是年纪增大之后,我淡淡笑着,没有过多回应,却是倒了两杯酒。
一起喝吧。
师国庆眼中露出惊喜之色,忙不迭的接过杯子。
茜茜鼓着嘴巴:叔叔也不是好人,妈妈说爱喝酒的男的都是坏人,爸爸是,叔叔也是!
闻言,我沉默一秒,然后大笑。
笑着笑着就流出了泪,也许,真的是回不去了吧,困在这小小的古镇之中,我的抱负,我的责任,所有记挂的那一切,都再也望不到,摸不着了。
如果宁浅画能够和我在一起,在这古镇终老,又有何不可呢?
只是,没有如果。
他们待了两日,又离开了。
后来我跟街坊邻居也熟悉了起来,偶尔去走动走动,他们很喜欢跟我往来,因为都是做生意的,我出手阔绰,没有不交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