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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楚钰城轻笑，对他胃口，他喜欢聪明人。结果可想而知，小虾米又如何斗得过横行霸道的大螃蟹，那名叫做洪清的偷儿便成为了楚钰城的贴身侍卫。
“虚伪，我有可以说不的权利么！”
“给你一次机会，我数十个数，你能跑多远便跑多远，若是我无能未抓住你，你便可以逍遥天涯，若是我侥幸抓住了你，你便给我当一个月的奴才如何？”楚钰城抬眸轻道。
“成王败寇，要怎么处置我，悉听尊便！”
“……”家大业大！
“呸！吾乃神偷世家的传人，家大业大，用得着你培养？”那偷儿满脸鄙夷地轻啐道。
“功夫不错，做个偷儿倒是可惜了，有没有从军的想法，我倒是可以培养你。”楚钰城满眼欣赏地看着仍在他手中挣扎的偷儿，这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材料，能在他手下过二十招的人不多。
街巷尽头，楚钰城凝气于掌按住了那偷儿的肩膀，却不想那人捉住了他的手，提肘欲伤他肋骨，楚钰城两个侧步轻易地躲了过去，之后两人便打成了一团，不出二十招那偷儿已然处于下风，最后被楚钰城单手擒住按于墙上。
“……”他果然是自作孽，月儿你追错人了，那个人是用来调虎离山的，无奈下楚钰城轻掸长袍，提步追了上去。
顺着楚钰城手指的方向，月儿拔腿便追了起来，这小贼实在是太不长眼色了，竟然敢在她面前偷主子的钱袋，实在是太打脸了。
二人行至拥挤处，楚钰城突觉肩膀被人轻撞了一下，手滑至空空如也的腰间便知是遇到了偷儿了，转身看到那个仓皇而去的背影，抬手冷声道：“月儿，那个人偷了本王的钱袋。”
“月儿，若是往后再如此没规矩，本王便罚你一日只食一餐。”楚钰城好看的墨眉不悦地皱起。吓得月儿立刻放下了手中正在摆弄的花灯，连声称是，规矩地跟在了楚钰城的身后。
“主子，你喜欢花灯吗？女婢买给你。”月儿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摊位上五颜六色的花灯，外面的世界真好玩儿，比山寨里的刀枪棍棒好玩儿多了。
主仆二人走在拥挤的街巷上，一样的热闹却有着不一样的心境。
楚钰城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把月儿这丫头收服在麾下到底是对是错，怎么总觉得她脑袋不大灵光，亦不知加以时日地培养她，会到何种程度，都怪他当时一时脑热。
“月儿，本王有些乏累了，咱们回吧。”清冷微寒的声音从屋内传出直击耳膜，站在门外打瞌睡的月儿瞬间清醒过来，睡意全消，瞪大了双眼脆声道：“是，奴婢遵命！”
彼时的楚钰城刚及弱冠不久，稚气渐脱的脸上五官越发地深刻起来，虽然命犯重煞的名声在外，英俊中略带刚毅的年轻面容，仍是引得万千闺中少女趋之若鹜。
三年前，恰逢七夕之节，楚京最繁华的街巷上，人头攒动好生地热闹，与之相比较，百味楼天字号雅间中的楚钰城显得越发地形单影只，只能对月独酌自省罢了。
第四十九章 听王爷讲那过去的故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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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顾水墨走了后，楚钰城缓缓地睁开双眼。
“……”当本姑娘是小孩子么！骗谁呢！不过看他的态度便知道，今日他是不会再说什么了，顾水墨怀揣着满肚子的疑问走回了房间。
“恩，完了。”话落楚钰城和衣而卧，闭上了双眼不再理会她。
“这就完了？”顾水墨挑眉问道。
“好了，墨儿你回去就寝吧，已经不早了。”楚钰城拎着顾水墨的衣领将她放到了地上。
“我们很快便会再见的吧，告辞！”原清鸿猛地转身，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泪水滴到地面却未溅起一抹尘埃，钰城，是原清鸿配不上你单纯无垢的喜欢，这份情来生再还吧。
“滚吧，此生不要让本王再见到你。”楚钰城失望地闭上了双眼。
洪清被荷包的力道砸偏了脸，脸上留下了一片淤红，几缕发丝滑落下来，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良久才悠悠地传来一句，“原清鸿，我叫原清鸿。”
“滚！滚回去告诉西原皇帝，本王原来只想守敌不攻，既然他耐不住寂寞，不出半月本王定亲自帅兵拜访！”楚钰城一把扯下腰间的荷包摔到了洪清的脸上，咬牙切齿地问道：“你的名字，别让本王再费心去查。”
洪清面露苦笑，双手一摊轻声道：“这次真的是随你处置了。”
“不用临摹了，你若喜欢，本王那份送你便是。”阴冷的声音响起，洪清手中的毛笔滚落在宣纸上，墨迹晕染了一片，马上完工的新图被毁灭殆尽。
阴暗处，楚钰城血红着双眸看着那个正在临摹布防图的女子，她还是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为什么不让他多开心一会儿，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毁掉我们的一切么。
洪清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卷轴，心中满是复杂，伫立良久终是一咬牙跑去了后院。
“和父皇商量了下战事，重新起草了份布防图，想着晚上改改，明日再呈给父皇看，你帮我把图拿到书房去，我换身衣服就陪你用膳。”楚钰城轻笑道，然后越过她径直走了进去。
洪清倚在府门口远眺，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他怎么还未回来，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的时候，顾不得什么目光流言，洪清飞奔而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轻声道：“怎么才回来，菜都有些凉了。”
“父皇息怒，儿臣会三天内查清此事，定会给死去的兄弟们一个交代！”不等楚帝回应，楚钰城漠然地转身，随手将辨不出原样的奏折扔到了地上，步伐沉重地向宫门口走去，若真如他所想，那便是一念天堂成地狱，万缕情丝付水流了。
楚钰城身形微晃，手中的奏折都快被他捏碎了，脑海中不断地闪过各种片段，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西原军如入无人之境直击要害，唯一的可能便是敌方拿到了他所画的兵布图。
“城儿，你自小在军事方面便是奇才，之前的战役和布防从未出过差池。但这次，西原军像长了眼睛一样，在各个要塞进攻的兵力都恰巧是我东楚的二倍，东楚兵力损失惨重，要不是太子的兵力从后方及时支援，这西部要塞岂不是要被破了！”楚帝捶案大怒，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
楚钰城本是不在意地执起奏折看了两眼，但当那刺眼的战况撞入眼帘后，他如遭雷击般地倒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喃道：“这不可能！”
楚帝拿起案上的奏折撇到了楚钰城的面前，怒拍桌案道：“你看看这奏折。”
一日楚钰城被急召入宫，刚进入到龙行宫内，便被楚帝劈头盖脸地吼上一顿，楚钰城也是不让人的，寒着脸问道：“不知父皇为何如此动怒，可是儿臣做错什么了？”
洪清非常喜欢研读诗书，楚钰城便设下特许，允她每日在他书房中伏案温书，任何人都不许阻拦打扰。起先，楚钰城还有时间陪着她，但随着西部边境局势动荡，他便经常被召入皇宫商讨布防事宜，陪伴她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
“故事还要继续，那是两人在一起后不久……”
“……”他认识的女子都是家大业大呢！遂有些自嘲地说道，“也是好事，若是不小心看错了人，很可能被伤到体无完肤，留下一生的阴影。”
“本姑娘家大业大哪有时间谈情说爱，连初吻还没送出去就赶着投胎了，你说我冤不冤？”提到平生最大的憾事，顾水墨愤慨地握拳砸向了床榻。
“墨儿，上辈子你喜欢过人吗？”楚钰城勾起手指狠狠地敲了下顾水墨的额头。
“要！”顾水墨腾地盘腿儿坐起身，双手握着两只小脚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知道楚钰城虽然性子有些冷，但如果不是他的敌人，亦或说没有触及他的底线，他是不屑去伤人或者杀人的。他脸色最不好的时候，也不过是罚她抄书蹲马步而已。
“你的脚是不是不想要了？”楚钰城危险地眯起双眼，这个丫头有的时候精明得确实不像孩子，但有的时候却又幼稚到令人无奈。
“阿城，故事不能只讲一半的！”顾水墨抬起小脚轻踢了下楚钰城的小腿，偷偷瞧了他一眼，见他面容并未变色，于是又大胆地踹了两脚。
楚钰城轻吐了一口气，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顾水墨的发丝，嘴角突然微微地勾起，这手感倒是比白火的皮毛质地好很多，柔顺干净不扎手。
第五十章 云宁宫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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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顾水墨轻轻闭上了双眼，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弱小的肩膀不停地抖动着。半个时辰后，再次睁开双眸，凌厉尽现，这件事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敢伤她家人者必诛！
“你继续这样下去，根本于事无补，若你不够强，将来你在乎的人陷入灾难，你仍是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话落收拾好药箱转身离开。
回到了忆兰宫，顾水墨躺在绣床上瞪着双眼一言不发。楚钰城命月儿取来了药箱，伸手握住顾水墨被碎石割破的小脚，默默地上起药来，整个上药的过程中，顾水墨竟是一声不吭，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死了！”顾水墨双手狠狠地攥着楚钰城的手，目光死死地盯着楚帝，帝王的爱还真是廉价，自己的妻葬身火海，他却先想到的是儿子，多么可悲。
“无一人生还。”楚钰城冷声道，楚帝听后身子猛地晃了一下，亏得方丛在身后扶住了他，才免去了倒地的危险，喃喃道，“那朕的皇儿岂不是…”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楚帝焦急地问道。
“我们走吧。”楚钰城抱着顾水墨走出了废墟，便看到外面等候的楚帝。顾水墨红着眼，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做皇帝的女人真是悲哀，若是她没看错，在她和阿城进入废墟之前，这皇帝并未出现。
“阿城，我分辨不出她是红鹃还是绿荷，但我肯定她不是姐姐。”说到此处，顾水墨心痛地捂住了嘴巴，云宁宫生活的那段日子，她与红鹃相处的时间是最长的，那是个温柔细心的好姑娘。
“她是蓝珠姐姐。”顾水墨红着眼圈说道，她记得蓝珠姐姐的右脚有些微跛，脚踝处的骨头应与常人不同，这具尸体定是她无疑了。两人找遍了整片废墟，却只寻得了两具尸体，其中一具是蓝珠，另一具却是连身份都无法确定。
走到尸体附近，顾水墨便挣扎着下地，楚钰城只好将自己的衣袍扯坏，撕下了两块锦布，将顾水墨未着鞋子的小脚儿裹了起来，低声道：“好了，可以了。”
“阿城，快去那边。”顾水墨颤抖着手，指着不远处焦黑的尸体说道。
即使被楚钰城抱在怀中，顾水墨仍能感受到四周那烘烤欲沸的热度，心下那最后一丝侥幸破灭了，火熄灭后的温度都如此高，那姐姐生还的可能基本是零。
“大火将熄，地面定是灼热无比，我抱你进去吧。”楚钰城单手掀起袍子别在了腰间，将顾水墨的小脑袋按在胸口，用宽大的袖子护住了她的身体，然后足下轻点飞身跃入了火后废墟般的云宁宫。
“姐姐…姐姐…楚钰城你放我下去！”顾水墨血红着双眼怒视着楚钰城，那决绝的眼神仿佛像要吃人一般。
大火整整烧了两个时辰才渐熄，云宁宫已经被毁成一片废墟，放眼望去惨烈无比，根本不可能有人生还。
楚钰城抬起了右手欲击晕顾水墨，但见那泪痕遍布的小脸儿，宽大的手掌缓缓地放下了，顾家人把她保护得太好了，将她放在顾家编织的美好人世间，丑恶和黑暗离她是那么地遥远，那离开了他离开了顾家，她又将如何自处。
“我要去救姐姐，我要去救宝宝，你们去救姐姐啊！啊！啊！”顾水墨狠狠地咬住了那条阻拦她的手臂，两条腿胡乱地踢着楚钰城，活像一只发疯的小蛮牛。
“顾水墨，这火势莫说是你，就算是本王也是有去无回的，来不及了。”楚钰城按住了怀中不断挣扎的小人儿。
“姐姐！姐姐！”顾水墨嘶喊着便往燃着熊熊烈火的宫殿里冲，却不想被楚钰城一把捞到了怀中禁锢住。
当顾水墨一路奔到云宁宫的时候，整个云宁宫被一片火海包围着，大火已经烧红了天，所有提着水桶的小太监和宫女只能在宫殿外灭火，根本无人能够冲得进去，包括比顾水墨先赶到的楚钰城。
“我的好王妃，您快去看看吧，云宁宫走水了。”月儿焦急地往顾水墨身上套衣裙。如一声闷雷在脑中炸响，顾水墨瞬间睡意尽消，猛地推开月儿光着脚丫便冲了出去。月儿拿起地上的一双小绣鞋跟了上去，边跑边喊道，“王妃，您的鞋子，小心着伤到脚。”
第二日清晨，顾水墨是在月儿的摇晃中醒过来的，小手握拳好一顿地揉了揉眼睛才坐起身，昨夜想事情想得太晚了，凌晨才睡下。
第五十一章 陪媳妇回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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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兄一定要冷静，这白事该办还是得办的，要不然如何告慰梨妃娘娘在天之灵？”话落人便转身离开，去寻顾水墨。
“这…”顾云天霍地起身，眼中闪动着复杂情绪。
楚钰城微勾起嘴角，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说道：“太子现下仍在宫中品茗作画，不知顾兄你怎么看？”
“七王爷，故去的顾家嫡女，怎能不算是坏事，你这样说着实是…”顾云天一拳敲在了圆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顾将军不必如此，本王只能说，这对顾家不见得是一件坏事，一切请顾将军宽心吧，顺其自然便好。”话落端起了桌上的雨前龙井细细地品了起来，狭长的褐色凤眸无一丝波澜，令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王爷，老臣想知道这云宁宫到底是如何起火的？”顾钦抱拳垂首沧桑地问道。
顾府前厅，顾家父子和楚钰城围坐在圆桌旁边，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尤其是顾钦，仿若瞬间老了十岁，原本只有些银丝的鬓角，现下几乎不剩多少青丝了。
“墨儿什么时候骗过娘亲！”顾水墨坚定地点着头，然后连哄带骗地将顾夫人哄睡着了。
“真的？”顾夫人扬起满是泪水的脸。
“娘亲，你不要听信宫中人的传话，云宁宫中并未找到姐姐的尸体，我怀疑姐姐只是失踪了，墨儿一定会找到她的。”顾水墨伸出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顾夫人的背。
“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满眼红血丝的顾云天哑者嗓子问道。见顾水墨只是不断地在安抚着顾夫人，并没有什么异样，便微微点了下头随顾云天走了出去。
顾水墨刚到顾府便如风一样地奔向了自家爹娘的卧房，顾夫人见自家小女儿回来了，所有郁积于胸的苦悲瞬间迸发，一把将顾水墨抱在怀中，心啊肝儿啊地嚎啕大哭起来。
“随你。”楚钰城摸着腰间的血玉出神。
“阿城，今后教我习武可好？”闷闷的声音从软枕处传来。
“……”这丫头那是什么眼神！
“你身上药膏的味道太重了，和你晌午给我上的药膏味道一模一样，我想不出这忆兰宫还有谁敢动你的药箱。”顾水墨鄙视地看了楚钰城一眼，然后背过身靠在身后的软枕上小憩。
顾水墨并未回答他，只是转头继续向宫门口跑去，楚钰城心下无奈只好跟了上去，看来他刚刚想错了，这丫头要比他倔强得多。出了宫门，两人坐在马车上相对无言，最终还是楚钰城没忍住问道，“墨儿，你是如何得…”
“你还打算偷窥到什么时候？”顾水墨皱眉喊道。楚钰城凤眸微睁，心中多了一番诧异，缓步从暗处走了出来，目露疑惑地看向了顾水墨道，“你如何得知？”
暗中跟着她的楚钰城几次皱眉，却终是没有出手，这才是她的本性吧，倒是个倔强的丫头，初见时她眼中的倨傲虽是一闪而过，他仍是捕捉到了，从本质上说他们其实是同一种人。
顾水墨未再理会月儿，抓起身旁的外裙跑了出去，由于跑得过于急切，她能明显地感受到脚心的伤口裂开了，阵阵痛意传入大脑，额头渐渐地渗出汗珠，让她整个人显得异常地狼狈虚弱。
“谁说姐姐死了？尸体还未找到，竟如此乱传谣言？”顾水墨冷眼厉声道。月儿心下一惊，竟是未敢多言半句，自家王妃哪里不一样了，为何她会从王妃的面目上看到王爷的影子。
“刚刚宫外来人送口信，说是顾夫人得知梨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