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虽然有些让她心疼,但是多好啊,这样多好啊,始终有人关心着你,担忧着你
真正割舍不断的,永远都是血脉亲情。
钟夙和钟禹叶追他们聊了许久,才挂断了电话。
他放下手机,头一次知道,原来和父母打电话也能打这么久。
打了几通电话之后,剩下的就是几封邮件回复了。
九尾回:钟天师福大命大,终究还是活了过来。
七阙回:种因得因,种果得果,一切都是因注定,楚渊,早就猜到你不会这么容易死掉,如今终于成真了,虽然我很想马上回去看你,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改天,再大家一起聚一聚吧。
钟夙看着他们的回复,忽然觉得死亡才是一场梦,上天还是善待了他。
戚不负趴在他背后,喃喃地说着话:“夙夙,你和他们,以前就很熟悉吗?”
钟夙把玩着手机,想了想,说:“熟悉这个词也很微妙,不管怎么样,事到如今,还能够有人欢迎我的归来,这便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了。”
戚不负翻了个身,从沙发后爬了过来,然后伏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轻声问了一句:“冷吗?”
钟夙摇了摇头,说:“不冷,戚戚永远都是,最能够温暖我的。”
戚不负抬头,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钟夙沉默一会儿,说:“过几日,我们青莲寺,见一见他化大师他们吧”
如果不是他们,又哪里来的今日的钟夙呢?
他想,终究还是要去寺庙里拜一拜,以表感谢。
戚不负认真地点着头,捞起他脖子上挂着的,已经失去光泽的佛光舍利,说:“原来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佛祖的”
钟夙觉得有些好笑:“你开始信佛祖了?”
戚不负眨了眨眼睛,说:“什么叫做开始信,难道我以前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这些吗?”
钟夙笑而不语,佛这种东西,信或者不信,差距并不大,一切终究还是得看佛,有的人自然有,能够受到佛祖的庇佑。
*
休息了两天之后,钟夙将公寓重新整理了一番,把那些死气沉沉的白布都拿掉了,房间终于是算是拥有了一些生机。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住人,这个地方,角落里都带着一点阴冷的气息了。
钟夙离开公寓,下楼,去车库开车。
他已经决定好了,早点青莲寺看看,只是不知道,一年多没开的车,是不是还好好的。
戚不负终于将那身红色衣裙换掉了,她跟在钟夙身后,缓缓下了楼。
钟夙找到钥匙,打开车库的门,看着带着一点灰的车,停顿了一瞬,默默打开了车门。
“这辆车买的时间并不长,应该不会坏,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油。”
戚不负好奇地看着他,忽然问道:“你们这类人,应该有很多办法吧?能不能折个小纸车,然后就能变成真的呢?”
钟夙扫了她一眼,说:“不能,那种东西,可以给鬼用,但是不能给人用。”
也就是说,帮鬼造东西还是很简单的,帮自己造,那就不可能了。
戚不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哦,我差点忘了这点了”
钟夙坐在车里,眉头微微皱了皱,他发动车子,说道:“貌似还能开,按照路线,直接青莲寺的话,也不算远。”
听到这句话,戚不负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只说:“出发!”
钟夙无奈,发动车子,倒车驶离车库。
将车开上公路的时候,钟夙其实还是有些慌的。
毕竟,这些事情,一年多没有做过了,终究会有点生疏。
戚不负架着腿,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钟夙。
她问:“夙夙,见到他化大师之后,你准备说些什么呢?”
他该不会又说着说着,在那个和尚堆里常住了。
钟夙说:“说说佛理,还能谈什么?”
戚不负托着自己的下巴,说:“当然,那些和尚,一个个都很能说的,我真的很害怕,天师大人你,将来一冲动,就去出家了”
她只是百无聊赖地开了个玩笑,没想到钟夙的行动就因为这个玩笑,受到了影响,车子猛然一个急刹车,险些出了车祸。
钟夙迅速反应过来,似乎有些无奈:“怎么可能,戚戚,有你在,我怎么可能被那群老和尚洗脑了?”
戚不负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说:“你开车就好好开车啊,当我自言自语就好了,别搭理我,我没事的”
钟夙越发无奈了:“我只是很久没有开车了而已,而且,这句身体现在也还没有完全恢复,很多行动,都处于僵硬状态,不会有事的”
戚不负翻了翻白眼,还是坚持自己:“你别搭理我,叫你别搭理我就别搭理我!”
钟夙轻笑,将车速放慢了下来。
戚不负的表情很安宁,她终于能够明白,那些担忧着丈夫安危的妻子的心情了,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似乎只要和他牵扯到一起,她就会特别敏感。
人类的生命是脆弱的,不是所有人的死亡,都是新生,真正的消逝永远猝不及防。
戚不负觉得,自己已经能够体会那种痛了。
第391章 一个疯子()
青莲寺的路途,算不得远。
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一点,这辆车已经一年多没开了。
钟夙忘了检查油箱,还没有开到目的地的时候,这辆车就彻底罢工了。
车子被迫停在了路边。
钟夙打开车门,缓缓下车,靠在车边,神色有些淡然。
他说:“倒是忽略了这一点了,是我的疏忽。”
天师的术法之中,虽然有能够传送的,但是那个距离一向很近,距离远了,就算天赋再好,也没有办法直接到达目的地。
戚不负也走了出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视线放在这辆车上,皱了皱眉头,说:“现在该怎么办?”
钟夙转头,扫视周围,淡淡地说:“这条公路可以到我们要去的市,但是这路上,周围也没有加油站,也没有多少建筑,公路两边的小村,也不知道能不能借到车子。”
做事总不能半途而废吧,既然已经说了,要青莲寺看望他化和尚,就一定得做到,又不是什么比登天还难的大事。
戚不负放眼望去,看着两边的山区,还有一些田地,眨了眨眼睛,说:“总会有办法的吧,这条路上没多少人,但是这周围的村子里,应该还是有人的,借不到车,油应该有吧?”
搭顺风车的事情,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钟夙沉思一会儿,点了点头,随便选了一条小路,穿过田地,往公路两边那些布满两三层高的楼房走了过去。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戚不负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说:“玄奘为了去一趟西天,见一见如来佛祖,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我们去个寺庙,看看佛像,也要增添不少阻碍,果然,见佛祖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钟夙轻笑,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说:“我们又不是去见佛祖。”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多半情况下,还是戚不负在说,钟夙在听。
沿着一个铺满碎石的坡走了上来,就已经算是进入这个村子了,映入眼帘,便是一个祖宗祠堂。
祠堂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门口的两根木头柱子都变成了深色,屋顶上堆砌的瓦块似乎也有些破裂。
戚不负牵着钟夙的手,说:“这些祠堂,没有人修整吗?”
钟夙说:“祖宗祠堂是一村人的事情,要修的话,对于任何一个村民来说,都不是一件小工程,但是如果要合伙修祠堂的话,又容易出现各种不公平的分配,而且,现在的年轻人多半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到其他地方闯荡去了,村里剩下的,都是一些老人了。”
戚不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是哦,年轻人已经不热衷于这些事情了”
话刚一说完,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老妇人就站在祠堂的柱子旁,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们。
戚不负察觉到她的视线,拉了拉钟夙的衣袖,低声说:“喂,她看着我们呢”
钟夙转头看了她一眼,说:“是看着你,不是看着我。”
戚不负对上那个穿着一身黑衣,脸色苍白的老妇人的视线,眉头微蹙,说:“她说我们最好不要再继续了。”
钟夙没有说话。
一般的鬼物,都不会喜欢外来人员,会说出这样的话,也很正常。
戚不负却笑了笑,说:“看样子,这个地方有脏东西啊,那我们就更该去看看了,夙夙放心,戚戚会保护你的。”
钟夙有些无奈,就算他已经死过一次了,也不至于到这个需要她保护的地步吧?
*
戚不负和钟夙沿着小路往前走,问了几个背着锄头的人,都说家里没有汽油。
他们走到一间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房子前,房子门口坐着一个穿着很朴素的老妇人,她坐在竹椅子上,筛选着豆子。
钟夙也没再问她了,稍微年轻一点的人都说没有汽油,这个老妇人就更加不会有了。
他拉着戚不负,继续往前走着。
没想到的是,筛着豆子的老妇人忽然停下了手中动作,抬起了头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年轻人,你们是准备去哪?前面不能去了”
她的声音满含沧桑,如果不仔细,基本都没有办法听出她在说什么。
钟夙抬头,看着不远处的一栋房子,有些疑惑。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老妇人,说:“为什么不能去了?”
老妇人的脸色很奇怪,她抓起一把豆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啊,你们从哪里来?”
钟夙缓步走到她面前,说:“我们的车坏了,想去借点汽油,能够支撑到目的地就好了。”
老妇人的表情终于是松了下来,她的神色开始变得缓和,然后说道:“汽油啊,摩托车的汽油可以吗?”
钟夙想了想,说:“可以。”
老妇人将豆子放在地上,撑着膝盖,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说:“我儿子前段时间,放了点汽油在我这里,说是以后到我这里来了,有什么特殊情况,也方便,我去给你们拿”
钟夙沿着两三层小石阶,走到了老妇人面前,说:“谢谢了,我们可以付钱给你。”
还好,他忘了加油的事情,现金总归是记得带着的。
老妇人转身走进了房间,对坐在椅子上睡觉的老大爷说了一句他们听不懂的话,然后将角落里的一个大塑料瓶拿了起来,装在袋子里,提到了门口。
她看着钟夙,说:“你们看看,这个可以吗?”
钟夙缓缓蹲下,看了一眼,说:“可以,大概多少钱,我们付现金给你。”
老妇人再次坐在了椅子上,喃喃地说着:“差不多也就十几升的样子,还不到一百块钱”
戚不负看着老妇人,没有说话,虽然有一瞬间,她的神色变的很奇怪,但是还是能够在她的眼睛里,清晰地看到一种慈祥。
她想,不是所有人的老人都喜欢倚老老,专做那些坑年轻人的事情——果然,她也是新闻看多了,碰瓷,抢座什么的,都只是个例而已。
第392章 一个老人()
钟夙从钱包里拿出两张一百的人民币,递给老妇人,塞在她手里,说:“非常感谢你能帮我们,这点钱,就当买你的汽油了。”
老妇人笑了笑,一颗牙齿都没有露出来——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牙齿了:“呵呵,你给的太多了,这东西,值不了这么多钱”
钟夙蹲在她面前,避开了这个话题,只是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没事,小钱,对了,为什么,您说前面不能去呢?”
老妇人的神色顿时又变得凝重了起来:“因为前面不远处的院子里,住着一个癫子”
“癫子你们知道吧,他有病,是个疯人”
钟夙点了点头,说:“嗯,原来是这样,可是好好的人,为什么会变成疯子?”
老妇人低头看着他,说:“具体也不清楚,自从他老婆死掉之后,他整个人都变成了疯子,白天一整天都不出来,一到晚上就出去转悠,吓人”
“周围的人都在说,他住的地方闹鬼,半个多月前,村里有户人家的媳妇,路过了那里,好奇去看了一眼,然后就被吓晕了,醒了之后,人都傻了,现在还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听到这里,戚不负皱了皱眉头,说:“闹鬼?”
老妇人压低了声音,继续说:“是啊,如果不是闹鬼,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疯就疯了,院子里到底有多么恐怖,才能把人给吓傻?”
钟夙沉默良久,忽然问道:“这种情况,多久了?”
老妇人说:“二十多年了,那男人,他老婆死了二十多年了。”
钟夙顿时疑惑:“既然这样,这么久,你们为什么没有想办法将他赶走?”
老妇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我们村里人也试过将他赶走,还请了和尚来做法,但是任何和他作对的人,都发生了不幸,刚请来的和尚,还没到村里,就摔到了田里,狼狈不堪,和尚都被吓走了”
说着说着,她似乎还有点胆怯。
钟夙汗颜,如果那里真的有鬼物作祟,那这个村子的人,请了不少江湖骗子啊!
戚不负也抽了抽嘴角,到底是有多水的大师,才会还没和鬼物斗,就开始吃瘪呢?
老妇人凑近钟夙,再次压低声音,说:“你们千万不要去,好奇害死猫,阿弥陀佛,我不能再多说了,说多了,我也要不幸了,外地的年轻人,你们拿了东西,赶紧走吧”
她虔诚地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然后说着:“不想着将那脏东西赶走,就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钟夙沉默一瞬,提着汽油站了起来,说:“嗯,老人家,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鬼怪,没事的谢谢你的帮助,我们这就走了”
说话之间,他便回头,看了戚不负一眼,知会她离开。
*
钟夙真的就这么离开了村子。
戚不负跟在他身后,满腹疑惑:“天师大人,你真的不好奇,真的不准备去看看吗?”
钟夙只是问:“为什么要去看看?”
戚不负说:“虽然没有什么强烈的煞气,但是也不代表,真的没有鬼物啊,按照你的脾气,不是应该过去瞧瞧的吗?”
钟夙:“嗯。”
戚不负还是跟在他身后:“喂喂,你确定要怎么走?”
钟夙:“嗯。”
戚不负忽然笑了,说:“我知道了,你是准备先青莲寺,然后回来的时候,再帮他们解决这里的事情吧?”
说话之间,钟夙已经穿过田地,回到了自己的车旁。
他打开车门,将汽油放了进去,然后猛然关上车门,说:“我们贸然插手,那个地方的人,一定会担心拖累自己,然后阻止我们,我并没有说过,就此离去。”
戚不负微微一怔,一时之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诶?然后呢?”
钟夙忽然拉住她的手,见四下无人,手中的符印已经一闪而过。
他们消失在了原地,直接出现在了那个所谓鬼屋的院子前。
钟夙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门口,看着紧闭的铁门,以及一扇掉漆的木门,说:“这个地方,没有很强烈的阴煞之气,如此一来,就只有两个可能了。”
戚不负站在他身后,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才回过了神来,她看着钟夙,展颜一笑,说:“不愧是天师大人啊,还是那么喜欢多管闲事”
钟夙:“嗯。”
戚不负抓着他的手臂,忽然问道:“那么,你说的,两个可能是什么?”
钟夙深吸一口气,说:“第一,这里没有鬼物,第二,这个鬼物没有害过人,而且极其擅长隐藏。”
并没有第三种了。
戚不负仔细想了想,也明白,就算是再强大的鬼物,再怎么会隐藏自己,身上的气息终究难以掩盖。
钟夙犹豫良久,还是决定敲了敲门。
戚不负倒是直接不耐烦起来,用不轻不重的声音问了一句:“喂,有人吗?”
钟夙语塞。
没想到的是,还真的有效果,门内,终于传来了一些动静。
一个充满了沧桑的老年男人,打开了正门,隔着一条铁门,看着他们,问了一句:“两位有什么事情吗?”
他的脸色蜡黄又苍白,沟壑纵横,一双深邃的眸子,饱经风霜。
穿着很过时的衣服,身上散发着仿佛很久都没有洗澡一般的气息,令人作呕。
钟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沉默一瞬,说:“我们的车坏了,路过这里,希望能够寻求一点帮助,请问有汽车的修理工具吗?不用很复杂,简单的就行。”
老大爷弓着腰,打量着钟夙,神色很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犹豫了一会儿,缓缓伸出手,放下铁门的门栓,说道:“我不知道有什么,是你们需要的修理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