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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黑,他也还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坐在自己的禅房里,那一尊佛像前,一动未动地念着经。
佛并不需要任何人整天去参悟他,但是想要参悟佛的人,永远都表现出在认真参悟的模样,殊不知,那样只会离佛越来越远而已。
就像越是拼命要去做的事情,越是做不到一样。
钟夙觉得,自己就站在那一边,听到佛在说,真正的修行,不过是在简简单单的生活之中。
那个僧人,应该就是文提大师了吧?
传说中,真正参悟了万千佛理的得道高僧,文提大师,竟然就是这个样子。
文提大师终于抬起了头,看着禅房里小小的佛像,说道:“佛,佛在哪呢,今日听闻赞言,世人都说我参悟了天下至终佛道,乃是青莲寺修行最高的得道高僧,可是这时间至终佛道,到底是什么呢?我自己尚且不知,外人又如何得知呢?”
原来他这么坐了一天,就是为了要想这个问题。
“佛祖在上,弟子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拥有了这样的称呼,实在惭愧,弟子并不了解,所谓至终佛理,到底是哪种理……”
学无止境,世界上永远都没有最,只有更。
文提大师苦思**,跪在佛像前,深思了**,始终都没有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从这个时候开始,一个魔怔,就开始在他的内心形成了。
次日清晨,寺庙内的僧人才发现了文提大师已经圆寂了,他保持着诵经的姿势,一动未动。
青莲寺众人恸哭一片,都为了他的离去而惋惜,随即,便有人建议,将文提大师的肉身做成肉身菩萨,放在寺庙里供奉。
文提大师帮助了许许多多的人,将更多的佛理传授给每一个迷茫的人民,他值得享受这个待遇。
得知文提大师圆寂的消息之后,普通的民众捐赠了更多的香火钱,为他完成肉身菩萨的铸造。
寺庙里的僧人,在他圆寂之后,过的更好了,也没有受到当时贫富不一社会的影响,而寺庙也逐渐变得热闹了起来。
被铸造成肉身菩萨的文提大师,在死了之后,终于见到了人类丑陋的一面,人性的贪婪,人性的残暴,人性的狡诈,原来这世间的人,都是不值得他渡的。
人性与神话中的凶兽一般,他们会毁灭掉这个世界。
在圆寂之后,他也曾想要和佛谈谈这个世界,但是佛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佛没有理会他,他被困在了一个装饰过的牢笼里,看着天下疾苦,人性丑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远都没有改变过。
文提要诅咒青莲寺,他用他强大的怨念,诅咒了青莲寺,真正的佛,永远都不是希望收到更多的香火,他们更需要看到的,是一颗赤诚的心。
在文提的诅咒之下,青莲寺终于变了,一代又一代的更替之间,它变得一代不如一代了。
直到有一天,寺庙里的住持,决定将文提的肉身重新摆出来,给他制造虚假的身份,谎称他是西方某菩萨下凡,将他帮助过众人的事迹,说的神话起来,只是为了赚更多的香火钱。
被困在修饰过的牢笼里的文提终于愤恨了,他心中的魔怔越来越大。
这个世界上的人,是不值得他渡的,也不值得佛去怜悯。
文提的怨念化为了一块坚硬的石碑,上面刻满了丑陋的人性。
于是,突然有一天,一块巨大的石碑在**之间,以不知名的原因,伫立在青莲寺之前。
石碑上刻着复杂的图案,写着吓人诡异的话语,讲述着那些凶兽的凶狠和残暴,将本来就不多的“佛的有缘人”都吓跑了。
再也没有人敢来到这座庙,再也没有人来这里求愿。
最后,在二十几年前,有位会看风水的先生,偶尔听说了这里的事情,于是特地赶了过来,仔细看了看,最后,道出了那块碑的玄妙,建议他们放弃这个地方,或者搬迁,青莲寺没有办法,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搬离这个地方,然后在风水先生的指导下,用桃木牌聚集成阵,封住这个地形的煞气。
搬迁的同时,还封住了原本上山的路,朝另外一个相反的方向开了另一条路。
青莲寺搬迁之后,用了许久的时间才完成重建,经历过那般诡异的事情之后,不好好修行的人都没了好下场,不是被赶出去,就是被诡异的梦吓到,于是不知不觉间,潜心修行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又过了许多的时光,青莲寺的香客逐渐多了起来,隐约有恢复当年繁华的趋势了。
但是当时的住持,法号无印的和尚,并没有顺着这个趋势,去宣传自己的佛理,只是和更有造诣的他化师兄,一起探讨佛理,渡化寻求真理的人,帮他们解除迷惑。
那些梵文所写,全部都是和丑陋的人性有关的记忆,以及文提和尚满怀悲哀,充满魔障的内心。
第217章 幻境、思想()
最后,还有一句:“只要进入此庙,便能见到残忍的凶兽,饕餮,螣蛇……成为撕碎他们灵魂的凶兽,使徘徊于阴阳之间,给予这丑陋的人性最大的惩罚……”
渡还是不渡,只相差了一个字,结果却相差万里,渡人也好,被渡也罢,事实上,都只是一个魔障而已。
这就是文提大师的真相,他为什么圆寂,这块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若是他的诅咒生效了的话,他们就没有办法走进这座寺庙。
钟夙缓缓地睁开眼,看着石碑最后几句话,很怀疑这一行字是不是从石碑出现的时候就有了,这些字很小,而且刻着的纹路里,也没有多少灰尘,略显违和。
戚不负看着钟夙,默默蹲在了他身边,扶着他的肩膀,问道:“怎么样了?这上面写了什么?”
钟夙的额头上,有些许细密的汗水,他垂着脑袋,低头头,呆愣地看着石碑上的字,没有说话。
他还在想,最后那句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真的,石碑上本来就有的话,那么一切都有点不真实了,如果没有的话,那么就是新加上去的话,也许,只是为了他们新加上去,只是针对,他们两个闯入者而已。
戚不负伸出手,擦掉了他额头上细密的汗水,有些担心:“夙夙,你还好么,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啊?”
她很想知道,到底是写了什么重大的东西,才能让一贯冷静的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钟夙回过神来,抬头看了她一眼,说:“让我想想,再让我想想……”
那样铺天盖地的思想和记忆,对他的大脑造成的伤害实在太大了,他的思绪很乱。
戚不负的脸色变得更加担忧了:“你到底怎么了啊?想什么?”
好好想想?钟夙有什么需要好好想的吗?
钟夙深吸一口气,然后将它长长地吐了出来,最后看着戚不负,满怀沉重,将文提的事情告诉了她。
戚不负认认真真地听完,充满了惊愕:“原来,传说中,百年前圆寂的得道高僧竟然会是这么一回事?那么,现在青莲寺,只是因为掩饰么?他们不说出旧址的位置,也没有详细提到和文提有关的东西,只是挂上了木牌,阻止外人进入。”
钟夙点了点头,说:“没错,文提的事情,青莲寺的他化和无印肯定是知道的,他们之所以阻止我们进入,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进入这个地方会出事。”
戚不负眨了眨眼睛,看了那块碑一眼,问道:“那么现在,我们是根据墓碑上的最后一行字,不进去么?”
钟夙没有回话,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之前所做的努力,还真的是白费了,不管怎么样,仿佛都要重来一遍一样。
当然,也不排除,这上面这句话,根本就是假的,一个和尚,如何能驱使得了神话中的凶兽呢?
想到这点,钟夙猛然惊觉——文提和尚的故事,还有各种事迹之中,都没有出现猰貐,他是如何让猰貐的分身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呢?
一个充满了煞气和怨念的魔怔,如何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这其中,必然还隐藏了一个什么秘密。
戚不负看着破败静谧的寺庙,黑亮的眸子中有些复杂。
她说:“那个文提大师,生前这么德高望重,没想到,死了之后,思想发生这么大偏差!他的思想很有问题啊!”
钟夙听到这句话,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思想,他的思想很有问题……”
戚不负不明所以,继续点着头:“嗯嗯,如果他还活着,一定要让人好好教育教育,开导开导他才是,那个他化老和尚不是很能说吗,让他来说……”
钟夙忽然出声打断她:“因为他的思想发生了魔怔的变化,所以才会拥有了这样的力量,而他本人,并没有多么强大的力量,所以……”
戚不负微微一怔,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你的意思是说……”
“我们,也许只是在他的思想里,或者说,他的某一片记忆里。”
戚不负说不出话来:“……”
钟夙伸手,搭在石碑上,淡淡地说:“文提大师看遍了世间丑陋的人性,于是他的思想中出现了各种代表邪恶事物的凶兽,象征着那些让他失望的人,还有世间的恶,都该被惩罚,凶兽是代表者,也是执行者,它们对付任何进入这片区域的人,为的是将丑陋的人性杀死,净化这个世界。但是文提个人,还是想要渡化世人,所以,这片土地并没有凶兽的邪气,反而很干净,干净得超乎寻常。”
戚不负愕然:“这么说,这些凶兽都是假的的?”
神话传说中的凶兽,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一切都只是文提和尚的思想虚化出来的!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一进入这里,就会遇上猰貐这样的怪物了。
钟夙说:“既可以说是真的,也可以说是假的,我们在他的魔性的思想里面,发生的一切,都有可能变成真的,若是死了,就得真的死了,但是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假的,凶兽是不存在的。”
戚不负的脸色有些僵硬,说不出话来。
这个魔怔,还真可怕啊,如果想要出去的话,恐怕只有解开他的魔障了,但是根本没办法和文提和尚沟通,如何能够劝说他?
现在,甚至连寺庙都没办法进去,进去的话,只有死路一条,饕餮那种神话般的凶兽,他们根本没办法对付,他们只能等死么?
戚不负想了许久,忽然说:“我们可以原路返回吗?然后走出这个被魔化的思想?”
“理论上来说,这种地方从来都是只进不出的。”
“那我们要怎么办?”
“凉拌。”
“喂,我跟你说正经的,这种时候,别开这种玩笑啊。”
“不然呢,这种地方,我们事实上很被动,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眼见他也毫无办法的样子,戚不负靠着石碑,无力地蹲了下来,将下巴搁在膝盖上,无力地说:“你会死掉么?”
钟夙也跟着坐了下来,将手轻轻搭在腿上,隐约带着一点淡然:“会。”
他看上去仿佛还是很轻松的样子,轻松之中,又带着一点惆怅。
第218章 九渊和文提大师()
戚不负挪了挪位置,靠在他身边,说:“那我呢?”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说:“你已经死了,你不会死。给 力 文 学 网”
“那要是你死了,我不能死,会怎么样?”
“……”
“干嘛不说话?”
“节省点力气,能多活一会儿,多活一会儿,就能多陪你一会儿了。”
戚不负嘻嘻笑了笑,将他的手臂拿了过来,抱在怀里,说:“你要是饿死在了这个鬼地方,我马上就走进去,单挑那些上古凶兽!”
这个时候,也亏她还能笑得出来,虽然有些小难过,但是一想到,能够和钟夙这样待到一辈子的最后一秒,也许也挺好的。
听着她的笑声,钟夙也扬了扬唇角,他将身体靠过去一些,肩膀凑过去,让她靠着,然后说道:“也许,没这么容易死。”
“为什么呢?”
“我的命比较硬。”
戚不负翻了翻白眼,简直懒得搭理他。
钟夙沉默一会儿,终于是认真起来,说道:“他化和无印对这里的情况,必然有基本了解,我们若是进了这个地方,他们自然也能猜到我们的处境,所以会想办法,解除文提心中的的魔怔,救我们出去,如今,我们唯一的生机,就是等待,等待他们寻找出方法。”
戚不负皱着眉头,抬头看着他:“那如果,他们一直都想不出办法呢,我们还是很惨吧?”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说:“有时候,要想一点乐观的东西,先等等看吧。”
戚不负缩了缩脖子,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总觉得现在的钟夙真是越来越会安慰人了,不对,是安慰鬼了,透着令她温暖的气息。
文提也许永远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一只天师,和一只鬼差,会被困在这里。
戚不负的气力倒是永远也用不完,她盯着寺庙看了大半天,忽然说道:“其实,这个文提和尚,也很可怜的啊,他死前,充满了博爱之心,但是上天并没有厚待他,让他带着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死了,死了之后,肉身还被利用,谁都没办法容忍吧?在没有了利用价值之后,青莲寺的人便抛弃了他,将他一个人留在了这个被数不清的木牌封住的地方。”
钟夙说:“看起来越是圣人的人,在**了之后会更可怕。”
她轻轻点了点头,说:“貌似是的呢……”
虽然她同情文提和尚,但是同情,并不代表她能认同文提的做法。
天色开始变得昏暗起来,一所贵族小学之外,宽敞的校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禾先生又来接儿子了,最近的工作不是很忙,于是特地亲自开车去学校接儿子——披着禾泽睿外皮的九渊殿下。
隔得老远,九渊便瞧见了停在校门口的车,他本是跟着带队的小学班主任一起出门,后来想了想,还是趁着老师不意,瞧瞧从脱离人群,往学校内走去。
他背着书包,双手插在小小的裤袋里,加快脚步,走向侧门。
路过花坛的时候,一个白色的人影忽然从树枝后冒了出来,挡在了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喂喂,你急急忙忙去哪呢?好好的,为什么不和那群小伙伴们一起回家?”
九渊漠然扫了她一眼,抬头看了看,然后收回视线,说:“禾泽睿他老爸又来接儿子了,但是如今,本王有要紧的事情要去办,暂且避开。”
白狐少女瞅了瞅,暗自比了比身高之后,说道:“我说大叔,你如今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去办?你如果要走很久的话,禾先生会担心他儿子的,到时候禾太太又要难过得伤心流泪。”
九渊取下书包,扔在了不远处的草丛里,眉眼略抬,淡漠地说:“本王当真有要紧的事情。”
她怔怔地眨了眨眼睛,觉得就算是顶着小正太的身体,他也有种难以言喻的气场,尤其是在这种认真的事情。
司姣姣想了想,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九渊轻哼一声,说:“攸关你的夙哥哥生死存亡的大事。”
司姣姣愕然:“啊?”
和钟夙有关,还生死存亡的大事?
这到底是什么事情?
她迫不及待地追问了一句:“和夙哥哥有关,到底是什么事情?他怎么了?”
九渊将手从口袋里伸出来,环着胸口,抬头仰视她,然后说:“他被困住了,在一个幻境里,只有本王,才能救他。”
司姣姣努了努嘴,略显不屑:“区区幻境,怎么可能就这么将他困住,你能靠谱点吗?”
九渊收回视线,缓缓转身,背对着她,说:“如果不是强大的幻境,又怎么可能困住大名鼎鼎的钟家天师呢?一百多年前,本王曾遇见过一个纠缠于某个问题的和尚,据说是个得道高僧,但是他却一直在问自己一个,永远也没有答案的问题,本王曾经给了他一个回答,没想到那个回答,他得到本王的回答之后,便圆寂了,没想到的是,从那以后,他的心里便产生了一个魔障,这个魔障,就是那个幻境。”
司姣姣一脸茫然,看着故作高深的某个小正太,或者说老大叔,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问道:“鬼王殿下,你到底在说些说什么?你能说地球生物听得懂的语言么?什么高僧,什么问题,又是什么答案?”
九渊并没有回头看她,徐徐说道:“一百多年以前,本王听闻,有一得道高僧,参透了佛理,心中有些好奇,便去见了他,没想到一见到他,那和尚便问本王,何为世间至终佛道?本王说,世间从未有过至终佛道。和尚说,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直到后来,听闻有人称呼他为第一得道高僧,已经参透了世间至终佛理,